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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6章 大结局

作者:未知
朝廷兵败燕北州的消息传开后。 最先做出反应的,不是朝廷,而是西凉州的西域联军! 百万西域联军,兵分两路。 一路走西凉州到中元州的交通要道。 一路走冀西周到中元州的交通要道。 猛攻中元州! 同一時間,筹谋已久的白翻云,以“白云武”的化名,在东胜州以三万渔家子弟起事,高挂“天下太平”大旗,以中心开花之势,迅速席卷整個东胜州,所到之地,该地百姓打开城门,夹道欢迎。 短短半月间,东云州八郡便尽入白翻云之手,兵力就跟银子上了赌桌连過三关那样,迅速膨胀到了二十万! 张楚到底還是沒劝住這家伙。 不過這家伙左右還是听了几分劝,弄了一個不伦不类的化名起事。 虽然连东胜州的百姓,都知道這個自称“白云武”的家伙,就是白家二爷,不然也不会主动给他开城门。 不過有了一层皮后,就算是事败,大姐和赵明阳也有理由庇护他兄长白乘风一大家子…… 但這家伙也是真的不靠谱。 打一起事,就一天好几骑的往北平盟派兵,碎碎念的催促张楚去东胜州商量两方合流之事。 這家伙想换個活法儿是真的,惫懒也是真的,起事的时候,就已经为两方合流之事打好埋伏了,不然也不会打出“天下太平”的旗号。 张楚沒办法。 先从定疆军中挑选一百人精干的将校,派去东胜州,将白翻云那二十万人马的架子拉起来。 就他那二十万人马,名头听起来倒是挺唬人的,但就那些個昨儿個還在撒網打鱼、抡着锄头耕地,今儿個就摇身一变,变成义军的兵马,說他们是乌合之众都太抬举他们了! 按照最残酷的打磨手段,把這二十万人马丢进战场的绞肉机中,剩下五六万,差不多就是合格的士卒了。 他自己麾下的大军虽然膨胀得也快,但那是有红花部和镇北军的老底子在,就這,他都练了小半年的兵,如今才终于像点样子了。 白翻云起事,并非是個例。 东云州、南山州、南善州,各地都有义军揭竿起义。 自封“天下兵马大元帅”的。 自封“天公王”、“地义王”的。 還有聚了三五千兵马,就敢筹备登基称帝的傻逼。 最诧异的是,這种傻逼,還就南二州最多…… 当年祖龙赢易,于南二州起家,席卷天下,开国称帝。 他肯定不会想到,两百年后,他的那些乡亲父老竟会成为反他的急先锋。 也是,他陈浩南能从球场打进铜锣湾当扛把子。 我肥尸凭什么不可以??? 在這些一個名头比一個名头唬人的草头王中,张楚反倒成为了最不起眼的那一個。 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手底下都已经聚兵六十万,囊括二州之地,自身也是当世最强的一品大宗师之一,若论這些草头王中谁最有可能得九州,他无疑是最有希望的那一個! 连姬启于他相比,都少了几分人望。 但至今,他却依然只给自己弄了一個不伦不类的“安国将军”头衔,连個“大”字儿都舍不得加。 …… 就在张楚還在不停揣测朝廷会如何应对当下的群魔乱舞局面之时,赢易给了他答案。 七十万禁军,兵分二路。 一路二十万,西进挡住冀西州的沙人大军。 一路五十万,北上,迎击西凉州的沙人主力。 這七十万禁军,已经是朝廷所有的家底儿了! 沒有理会南二州那些個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這王那王们。 也沒有理会眼瞅着,就要席卷东二州的白翻云。 连刚刚打沒了他们近三十万大军的北平盟都沒管。 就瞅准百万西域联军,砸锅卖铁、拖家带口准备来一波! 颇有一骨子打群架寡不敌众时,瞅准对方叫嚣得最大声的那個往死裡毒打的狠劲儿! 但张楚却从朝廷近乎破釜沉舟的应对之策之中,看出了一些别样的东西。 赢易与姬启之间的恩怨。 他差不多是已经弄明白了。 两百年前,大周失其鹿,群雄共逐之,赢易趁势而起,连战连捷,席卷五州之地,大势已成! 大周穷途末路,身为大周末帝的姬启,本应该保存一位帝王最后的尊严和风范,接受天地轮回,王朝更迭的事实。 哪知姬启却是個输不起的主儿,竟以姬氏一族残存的龙气,断了九州的龙脉,西遁沙海。 导致赢易虽得了九州帝位,却未得九州龙脉,新朝也未能继承前朝气运,功亏一篑,最终在与前任九州武林盟主魏无仙的争仙之中败北,滞留人间二百年。 他苦心孤诣的设局引姬启回九州,不单单是为报两百年前之仇,還为取回姬启身上的九州龙气,成就真正的祖龙之身。 而他算计霍氏一族,也不過是为了斩断這一劫所生气运之子的根基。 张楚未曾目睹過霍青为冠军侯在玄北州的风头无两。 但从当年北蛮人入关时镇北军连战连败,一路败退锦天府,玄北州各界人马還有钱出钱、有粮出粮、有力出力的盛况来看,当年霍青为冠军侯时,霍家或许還真有潜龙之姿! 断了這一劫气运之子的根基,届时姬启回归九州,纵有百万大军,赢易挟本土优势击之,赢面至少也在八成以上……赢易本就是马上得天下的开国皇帝,沒有人比他更懂怎么打這种天下大乱之战! 北平盟是一個意外。 意外到,连张楚這個主人都时常在意外怎么会走到现在這一步的……意外。 但正是這個意外,令局势发生了大幅度的便宜,最终演变成了当下這個情况。 這或许就是人算不如天算…… 但张楚作为九州当下三足鼎立中的一足,他很清楚,别看九州眼下一副草头王狂欢的模样,但事实上,大离王朝仍是九州大地上最强的一股力量。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若是不管不顾,赢易完全還有余力,打垮北平盟与西域联军任中一股……就算打不死,也能将其打個半死! 张楚自忖,他若是赢易,他会選擇北平盟。 只要赢易御驾亲征,统领七十万大军威逼燕北州,北平盟必然会舍弃燕北州,退回玄北州,紧守封狼郡门户,暂避锋芒。 這样,三足鼎立的局势,就還有的打! 打上十年八载都一点不稀奇。 虽然老天爷并沒有站在大离朝那一边。 但赢易沒有…… 他選擇了对北平盟空门大开,集中全部兵力,迎击西域联军! 张楚不知道,這是因为赢易与姬启的旧怨。 還是因为,姬启所部,都是沙人。 亦或者,两者都有。 但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 九月中旬。 正当朝廷的大军与西域联军与中元州至西凉州一代血战之际。 已攻占了东二州的白翻云,领着麾下已经膨胀到四十万的太平军进入燕北,以“白云武”的身份入北平盟任副盟主,四十万太平军并入安国军作战序列。 北平盟麾下的地盘,登时扩张到四州之地,兵马也由六十万,直接突破百万大军! 這一回,老天爷再沒有管张楚有沒有称帝。 澎湃的国运之力,直接蜕变龙气! 张楚头顶的气息,也直接转化为黑帝庆云! 得知這一信息的西域联军大惊,急忙从南方战场上,分离出三十万大军北上驻守。 姬启不是不知道,东二州那個搅风搅雨的“白云武”,就是御字小团体的老五白翻云。 只是正所谓“污眼看人基”,在野心家的眼裡,看谁都像野心家! 兄弟情?志同道合? 這世间上有那些玩意? 私底下,他们心裡只怕都在偷着乐,等着看兄弟相残的戏码呢? 他们怎么会想到,白翻云竟然会怎么废物,竟然带着四十万兵马就這么投了北平盟? 就像是他们不相信,张楚是真的不想当皇帝一样…… 姬启想要撤军,回防大后方這個突然冒出来的庞然大物。 但咬着西域联军主力的朝廷大军,却丝毫沒有松口的迹象。 姬启惊怒交加之下,還跑到大离军阵前,大骂了一场:你是不是傻?沒看到后边的北平盟都肥成什么样了嗎?到现在還不联手先削弱北平盟,你還咬着我作甚?三足鼎立的游戏,是這样玩儿的嗎? 然而,他明明感知到了赢易的气息。 赢易却连见都懒得出来见他一面。 张楚得知了這個情报之后,也再沒有含糊,一声令下,七十万大军自燕北州向西挺进,打进西凉州。 在朝廷与北平盟百万大军的夹击之下,与朝廷僵持了一月有余的西域联军,终于溃败了。 本就是联军模式,内裡统属混乱,全靠姬家在西域经营两百年的淫威压着才拧成一股绳的西域联军,這一败,就是兵败如山倒。 张楚从高空上往下俯瞰,就见黑压压的人潮,像是洪流過境一样向着西方拼命遁逃,這些从沙漠中走出来的沙人,此刻比任何时候,都更想回到沙漠。 到了這步田地,就算是武侯再生,也沒办法将這些溃兵再整顿起来了。 朝廷和北平盟的大军一南一北的追着溃败的西域联军,进入长河府。 就在张楚以为,姬启会又一次逃回西域的时候,姬启却悍然动手了。 他已经不能再退了。 再腿,也不過是老死病榻! 以前张楚常常在想,一品大宗师若是对普通人出手,会是什么样子。 到這一日,他终于见到了。 一拳! 只一拳就屠杀了咬得最紧数万朝廷兵马! 炸开的血浪,就如同一朵绚烂的彼岸花,绽放在一望无际的苍凉大地上。 然后…… 就沒有然后了! 赢易、张楚、武九御、赵明阳、司徒极,以及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九州江湖另一位太上长老王太白,六位当世一品大宗师一拥而上,不過十合,就将姬启生生打爆。 這位早就该归入歷史档案中的前朝末帝,就此化作了歷史的尘埃。 喷涌而出的金色龙气,一分为二。 大头归入了张楚体内。 小半归入了赢易体内。 场面顿时极度尴尬。 张楚,武九御,赵明阳。 赢易,司徒极。 外加一個吃瓜群众,王太白。 赢易看了看张楚,今日的他,穿了一袭赤色的龙袍,儒雅的面容,隐藏在冕旒之后。 半年未见。 赢易乌黑的长发,就白了一半。 威严的龙袍,也掩饰不了他身上那股子由内向外的暮气。 大离国运急转直下,這位早就该衰老的老人,终于老了…… 而与他相对而立的张楚,哪怕一头与他的年纪极不相称的白发四下飘荡,也掩饰不住他身上那股如日东升的蓬勃、堂皇之气! 他与赢易站在一起,便是時間上最鲜明的对比。 “朕也乏了,不若,一战定胜负罢!” 赢易淡淡的說道。 他不是累了。 他只是输得起…… 张楚低头,于下方长河府内穷途末路的沙人大军中感应了片刻后,伸手一抓一拉。 一道人影冲天而起。 “老……张盟主。” 来人弱弱的开口呼唤道,他的面容枯槁,嘴唇干裂得就像是很多天都沒喝過水一样,双眼中布满血丝,发间到处都是白发,连魁梧的身量似乎都有些佝偻了。 张楚沒好气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练武,别人练武越练越精神,你倒好,把自己练成這副逼样!” 這话,来人曾经吐槽過他。 今天终于還回去了…… 我,张楚,睚眦必报! 来人咧着嘴,“呵呵呵”的笑。 张楚抓着他的肩膀,将其扔给赵明阳:“老八,领着這家伙一趟,给你山庄裡挑几個干货的苦力!” 越穿越素的赵明阳,笑得更個老财主一样,“那我可沒钱给他们发工钱。” 来人连忙摆手道:“不要钱,不要钱,谁敢要钱,咱打死他……老张,多谢了!” 张楚不耐的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滚。 待到赵明阳抓着来人下去之后,张楚才其回過头,看向赢易:“霍青死的时候,我答应過他,要将他沒做完的事,做完。” 赢易淡淡的“呵”了一声,轻描淡写道:“只要你有這個本事,自来取!” 他是帝王。 生要手握日月旋转,乾坤运转。 死亦要死得万裡缟素,举国同哀。 苟延残喘……他不取! 张楚点头,說了一個好字儿。 …… 清净无垢的白光,自天穹之上降下。 照亮了赢易的无头尸体。 也照亮了只剩下一條右臂,拄着晨曦刀单膝跪地,剧烈喘息的张楚。 他抬起头,望向天空中仿佛雪花一般飘飘洒洒落下的金莲,恍然道,原来真有飞升這回事…… 一道身穿八卦道袍,头戴巍峨羽冠,脚踩雪白藕丝步云履,周身纤尘不染的俊逸中年人,从明净的白光之中走出,面带微笑的俯览着下方的张楚:“道友,可愿入我门?” 张楚凝视着那人,忽然问道:“你就是魏无仙?” 那俊逸中年人怔了怔,旋即笑得越发温和了:“道友也曾闻我名?” 张楚点头:“是听說過……话說,你能下来与我說话嗎?” 那俊逸中年人不解的看着他:“道友何意?” 张楚淡淡的說道:“倒也沒有其他意思,就想试试,你们這些所谓的仙人,杀不杀得死!” 俊逸中年人皱起眉头,忿怒的怒喝道:“贫道好心好意来接引道友位列仙班,永享仙福,道友何故出此无状之言!” 张楚提起晨曦刀,缓缓长身而起:“好心好意?那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所谓的好心好意,九州大地上,死了多少人……你们,是拿我們当蛊养嗎?” 他跃起,一刀斩出,石破天惊! 泛着浓郁金光的黑色辉煌刀气所過之处,连空间都出现了大片大片黑色的裂痕! 姬启已死! 赢易也陨! 九州大地,過去、现在、未来三帝龙气,皆聚于他一身! 他已是人间最强者! 只要立于這片大地上,便无人能击他! 甚至,向他出手,都是违背天命! 那俊逸中年人见状,大惊失色,想也不想的转身转入无量量白光之中。 辉煌的黑色刀气,落于无量量白光之中,一坐闪耀着玄奥符箓的巍峨金色大门,在刀气下浮现。 “嘭……” 巍峨金色大门,与黑色刀气同时炸开,黑白交加的光芒,席卷了万裡碧空。 张楚被无匹的反震力道推动着落地。 “你都干了些什么!” 又惊又怒的咆哮声,从身后传来。 张楚扭头看了一眼,却是老脸刷白,好像死了亲娘一样的王太白。 他拼命的上升,像是扑向烈火的飞蛾一样扑向爆炸的中心。 张楚眼带嘲讽的看着他,看着他像是個疯子一样在能量泄尽的爆炸中心上窜下跳…… 尔后,他扭头吐出一口血箭,再次拔地而起,横眉怒目的爆喝道:“龙来!” “嗷……” 虚空之中,龙吟声四起。 九條金光闪烁的五爪神龙,与虚空之中浮现,盘旋着融合成了一头长达千裡,鳞片、龙须、眼神,纤毫毕现,宛如活物的五爪金龙! 如渊如岳的恐怖威势荡开,连正在這边赶過来的武九御与赵明阳,都同时停住了脚步,只觉得头皮发麻,身体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在這條庞大的五爪金龙面前,张楚就如同蚂蚁一般渺小。 然而如此恐怖的五爪金龙,却在张楚的身前,温顺的底下了头颅,仿佛是他养的小狗一样。 张楚目视着前方的神龙。 這是九州龙脉。 是他一身龙气的源头。 也是這方天地,武道繁盛的源头。 他暂时,是這條龙脉的主人。 天地钟于九州,所以九州蕴养出了這條龙脉。 也正是因为這條龙脉的存在,九州才会诞生出如此多的武者,如此多的飞天宗师。 九州四邻,尽皆受到這條龙脉辐射。 這也是为何离九州越近,诞生飞天宗师的几率越高,而那些远离九州的蛮夷之地,气海便是尽头。 张楚对着神龙,拜了三拜,轻声說道:“对不住了……” 言罢,他抄起晨曦刀,一個跳斩。 “嗷……” 凄厉的龙吟声响起,山岳般大的龙头跌落,大股大股玄黄色的鲜血喷涌而出,但血還未落地,便尽数烟消云散。 所有人目睹這一幕的人,都愣了。 连老天爷,似乎都愣了一秒,然后才发出了一道晴天霹雳,照亮整個天地,似乎也如王太白一样在质问张楚:你都干了些什么? 天地变色,狂风大作,九州各地无数山岳,突然崩塌。 天色一下子就阴暗了下来。 狂风掀起张楚雪白的长发乱舞,他抬起头,仰望着黑云翻涌的天穹,喃喃自语道:“這個世界,不需要枭雄,也不需要英雄,請将歷史……還给人民。” 沒了龙脉,九州的天地元气会迅速稀薄,直至再也无法产生气海强者。 而现存的這些飞天宗师和气海强者,包括他自己,境界都会一点一点的跌落……直至跌落回力士境。 当然,這個過程,会很长。 已足够他重整這片山河。 “噗……” 张楚再次吐出了一口鲜血,心神如遭重击,眼前一下子黑了下去。 好在,昏迷前他听到了武九御和赵明阳急切的呼唤声。 他放下心来。 终于可以睡個好觉了。 …… 大离溯元二年,春。 安国军兵分二路。 一路由白翻云统领,一路向东,穿過燕北州,进入东胜州、东云州,打如南山州。 一路由张楚统领,一路向西,穿過西凉州,冀西州,打入南善州。 所過之处,各路草头王不是望风而降,便是举家遁逃。 最终,两支大军在中元州回流,向着京城奔去。 当安国军抵达京城外之时,自祖龙赢易陨落之后重临帝位的启明帝,早已率文武百官,手捧玉玺于城门外跪迎。 张楚跨坐在已经开始掉牙的青骢马上,仰望着面前這座巍峨、古老的城池。 曾几何时,他无比想来此地见识见识九州的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但现在,他只想回家,吃上一口夏桃蒸的大肉包子。 “骡子,你领着弟兄们进城吧?” 他偏過头对立在他身后的骡子說道。 骡子早已不是当年的骡子。 他早已留起了胡须,穿起了玄色的广袖长袍,发冠足有一尺高,每一丝皱纹裡,都写着威严。 然而骡子听到他的话,却只是干巴巴的“呵呵”了一声,身躯却纹丝不动。 张楚瞪了他一眼,他也只当做沒看到。 张楚无奈,牛头看向他身侧,又给他做起了刀架子的大刘:“大刘,你领着弟兄们进城……别忘了,你曾经跟我說過的话!” 大刘使劲儿摇了摇唇角,深深的看了张楚一眼,末了解下背上的晨曦刀,双手交给另一侧的铁面人,打马越众而出:“弟兄们,进城!” 大军,在张楚身后分成两股,一左一右的绕過他,默默的跟在大刘的身后入城。 张楚再偏過头看骡子,轻声道:“大刘只会打杀,城裡的勾心斗角,他搞不定的。” 骡子耷拉着眼皮,不看他:“可您身边,也需要有個递碗的人。” 大哥只剩下一條胳膊了,总得有個人在他身边服侍他。 “有我在。” 嘶哑的声音,从铁面人的面具下传出。 骡子沉默着看了看张楚,再看了看铁面人。 最终浓重的叹息了一声,打马向着城内走去。 他走进黑暗的城门洞子裡,前方,是花花世界。 他再回過头,看到的却是大哥和铁面人孤零零的站在马道上的身影…… 张楚目送着骡子郁郁的进城去,清清淡淡的笑道:“又只剩下咱哥俩了。” 铁面人:“以前……不也是這样嗎?” 张楚拨转马头,“也是,走吧……回家!” 他轻轻一夹马腹,青骢马会意,撒开了四只蹄子,沿着来路撒着欢儿的奔去。 一如它年轻时的模样。 曾经我梦想仗剑走天涯。 现在我只想再晚也能回家。 …… 大离溯元二年,春。 北平盟副盟主武九御,于京城登基为帝,定国号“汉”,改年号“太平”,尊北平盟盟主张楚为汉太祖,立义子张若拙为太子。 此后八年,武九御励精图治,轻徭薄赋,鼓励生产,开创太平之治。 太平八年。 汉太宗武九御退位,与皇夫赵明阳隐世而局,传位少帝张若拙,改年号“潜渊”。 …… 大离溯元二年,春。 九州大联盟盟主张楚,卸任九州大联盟盟主,传位巨鲸帮太上长老白翻云。 同年秋。 北平盟盟主张楚,卸任北平盟盟主之位,传位北平盟副盟主梁源长。 携妻儿搬离太平关,不知所终。 有传言称,张盟主携妻儿乘三桅大船远赴海外,不再理九州纷纷扰扰。 大汉潜渊元年。 梁源长卸任北平盟盟主之位,转为北平盟太上长老,北平盟盟主之位,传于弟子李锦天。 …… 潜渊五年,深秋,锦天府。 “他娘的,早知道陈瞎子那個杂碎這么不讲道义,上次就该一刀砍死他!” “要我說,虎爷您刚才就不该拦着我們,帮主已经老了,就知道和稀泥,方才我們若是暴起发难,就算是砍死他,帮主也顶多骂我几句……” “好了,别說了!” 一群麻衣,腰间别着匕首的年轻汉子,簇拥着一個面容刚毅,身穿劲装的精悍汉子,七嘴八舌的走进路边的杂碎汤摊子,为首的精悍汉子不悦的轻喝道:“還吃不吃饭了?” 一众麻衣汉子這才讪讪的闭上嘴。 劲装汉子皱着眉头,面带愁色的坐落,心不在焉的喊道:“老张头,来几碗杂碎汤。” “好嘞,客官您稍坐,马上就来!” 站在大锅后的厨子兼老板兼小二,笑脸迎人的回应道,独臂麻利的操持着手裡的活计,一边干活還一边对着旁边的摊子叫喊道:“正哥儿,装几叠馒头過来!” “来了。” 隔壁摊子传来一声闷闷的回应。 “嘿,還是老张头你有眼力劲儿,不消我們哥几個說话,就懂得起!” “哎,也就是少了條胳膊,要不然,跟着咱虎爷混口饭吃,怎么也你守着這個破摊子赚得多!” “要不然,往后我們哥几個就在你這儿吃白食,等我們虎爷拿下了牛羊市场后,免你的例钱?” 一众麻衣汉子嬉皮笑脸的起哄道。 大锅后的独臂汉子闻言,面色古怪的抖了抖,似乎是有些想笑,但又忍住:“好說,几位客官吃得满意就成,钱不钱的,无所谓!” “哈哈哈,虽然知道老张头你說的這是奉承话,但对爷们的脾性,得!待会多赏你几個大子儿!” “就凭你這张嘴,要是再年轻個几岁,怎么着也能混成個有头有脸的人物……”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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