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会出手!
桌上是一盘盘食物,有炖煮软烂的肉酱,有烘烤酥脆的玉米薄饼,有橙子,紫甘蓝,绿甘蓝搅拌而成的蔬菜沙拉。
這是一间狭小的房子,房间裡的家具并不多,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两個柜子,還有几把椅子。
但能看出,房间的主人精心准备過,周围的一切都收拾的很干净。
桌子上的烛台精致的摆盘。
一件不是很新,但却十分干净的暗红色桌布。
腰间系着一條黄色围裙的土拨鼠,使劲的擦了擦自己湿漉漉的小爪子。
深吸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的土拨鼠爸爸,端着一盘刚刚煎好的牛肉。
毛茸茸的小脸上,满是讨好的喊道:
“克裡森老师辛苦了,您尝尝今天的主菜。”
坐在餐桌前的是一個白人,穿着一身半旧的黑色西装,鼻梁上是一副眼镜,消瘦的脸型略显尖酸刻薄,眼神锐利高傲,给人一种不好接触的感觉。
事实也正是如此。
這名叫做克裡森的白人,是伍兹学校的一名老师。
這位老师以尖酸刻薄,体罚学生闻名,很不幸的是,土拨鼠一家的儿子今年就在這位老师的班级裡上课。
手裡是一把锋利的餐刀,克裡森老师熟练的切开牛排。
旁边是家裡的男主人,也就是刚才煎牛排的土拨鼠。
這位父亲沒有入座,而是像一名仆人一样,紧张的站在一旁。
一块牛排吃到三分二,克裡森放下刀叉。
一旁的男主人连忙递過去干净的手帕,随后克裡森老师擦着嘴,在一旁傲慢的点评道:
“味道還行,就是牛肉的品质差了点。”
土拨鼠爸爸擦了擦汗,他看起来有些紧张,连忙点头表示:
“一定改,一定改,下次我一定会准备更好的牛肉。”
而看着丈夫紧张的模样,家裡的女主人从厨房走了出来。
土拨鼠妈妈手裡端着一份巧克力派,热情的介绍道:
“老师您尝尝我做的巧克力派,我的老师曾经在巴比塔担任過一段時間的糕点师。”
克裡森老师眉头挑了一下,伸手从女主人的白色手帕上拿起精致的小勺子,他尝了一口巧克力派,神色不由多了几分惊喜:
“味道不错,這道甜点算是今天晚上唯一的经典了。”
而看着克裡森老师赞许的模样,一旁的土拨鼠妈妈连忙搭话:
“老师,我孩子……”
但還沒等這位土拨鼠妈妈說完话,克裡森老师皱着眉头,严肃的警告对方:
“美食是需要品鉴和欣赏的,吃饭的时候不要讨论其他問題。”
土拨鼠妈妈被训斥的手足无措,眼神无助,如同木头一样僵在原地。
還是一旁的土拨鼠爸爸替她解围:
“亲爱的,厨房裡的水快要烧开了。”
半個小时后,伴随着佐餐酒,克裡森将最后一块巧克力派吃下,用白手帕擦了擦嘴。
看着一旁神色讨好的土拨鼠夫妇。
将手帕随意的扔到餐桌上,克裡森老师傲慢的点评道:
“感谢你们的招待,今天的菜很不错。”
土拨鼠爸爸搓着毛茸茸的小爪子,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
“老师,不知道我孩子的学费問題……”
克裡森老师神色沒有半点变化,他瞥了一眼面前两位家长,瞧了瞧桌子,随后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我知道,九百六十美金,开学的时候交给我就行。”
這让土拨鼠爸爸愣住,下意识抬头:
“老师,您不是說能减免一些嗎?”
瞥了一眼土拨鼠,克裡森老师耸耸肩,他眉头微皱:
“沒错,我是說過能减免,但沒說一定能做到。”
這让土拨鼠爸爸情绪激动,下意识喊道:
“老师,你不能這样。”
克裡森眉头微皱,他的表情严肃而陌生,威胁的质问对方:
“這位家长,你要說什么?”
在克裡森的目光下,土拨鼠爸爸被吓到了,他的脸色变得惨白:
“我……我……”
看着对方不敢言语的表情,克裡森不屑的摇头,用刺耳的语调挖苦道:
“我其实不建议你的孩子继续读书,知识是很宝贵的,做一個街边卖墨西哥烤肉的小贩,未必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土拨鼠爸爸下意识辩解道:
“不是這样的,我的孩子很聪明,他可以……”
他本想說自己的孩子很聪明,很有做题家的天赋。
但等待他的是克裡森老师的一声嗤笑。
這位老师不屑的看着眼前這位学生家长:
“打住,你有钱嗎?”
土拨鼠爸爸张了张嘴,毛茸茸的脑袋憋得通红,支支吾吾的說道:
“我……我有。”
這是一個谎言。
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的黑人,大部分只能维持一個基本的温饱。
动物人的情况和黑人的情况类似,大家都只能从事最低端的重体力劳动工作,再不就是经营一些小买卖。
土拨鼠妈妈在一家餐馆当厨师学徒,土拨鼠爸爸经营着一家流动性质的墨西哥烤肉店。
他们的薪水很微薄,很难培养一個做题家。
這也是为什么会邀請克裡森来家裡吃饭的原因。
因为他们听說克裡森老师手裡有几個名额,可以减免一部分学生的学费。
他们家的孩子很优秀,很努力。
小学三年就已经自学了六年级的课程。
在這個暑假,甚至开始尝试学习初中的知识。
土拨鼠一家相信,儿子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大学生,从而离开這座烂泥潭。
他不希望儿子和自己一样。
夏天头顶烈日,撅着屁股,在上百度高温的铁桶裡,灰头土脸,汗流浃背的掏煤炭渣子。
知识改变命运?
不,是文凭改变命运。
但還是那句话,一切都需要钱。
想要读初中,你就要先有小学文凭。
這是一套完整的流程。
但以土拨鼠一家的经济情况?
克裡森摇摇头,這位白人老师的表情相当不耐烦:
“你沒有,你连一千美金都沒有,教育不是慈善,你把钱交给学校,学校发我工资教你们的孩子,沒有钱就不能上学,明白?”
看着起身准备离开的克裡森教师,土拨鼠爸爸苦苦哀求道:
“老师,求你了,能不能帮帮……”
神情不屑的看着這只哭泣的土拨鼠,克裡森教师神情厌恶的拒绝道:
“夜色已经很晚了,我现在要回家了。
多說一句,下次换好点的香水,這种劣质的香水味道混合着你身上的這股臭味,真的很难闻。
我不希望伱的孩子在进入到我的教室之后,身上還是這股味道。”
說着,克裡森老师還不忘挖苦对方一句:
“当然,前提是你们两個穷鬼,能凑齐這一学期的学费。”
随着克裡森离开,在這间简陋的房子裡。
土拨鼠夫妇绝望的对视着。
而在不远处,作为房间唯一一件完整家具,也就是這间柜子的裡面。
零零散散的衣服,被褥被塞的很满。
正在读小学三年级的土拨鼠躺在柜子裡面。
夜晚的纽约不安全,邻居因为家裡借钱的問題,拒绝让小土拨鼠暂住一会。
为了给克裡森老师腾地方,他们一家只能将衣服,被褥等东西塞进柜子裡。
至于床?
厚实的皮毛可以抵抗寒冷,况且家裡不是還有被褥嗎?
除了這张临时拼凑的桌子。
家裡唯一值钱的就是這件当年爸爸妈妈结婚时候的大衣柜。
小土拨鼠想要告诉父母自己不想读书,不想看到父母在白恶魔(克裡森老师)面前卑微的模样。
但他也知道父母做的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能读书。
小型啮齿类动物很难。
他们不像大型动物可以去码头工作,再不济也可以混帮派。
這让小土拨鼠心情复杂,他不明白读书的意义是什么。
周围大人都說读书是为了学习更多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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