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死遁離開
鎮守北疆的戰神剛死，北疆軍雖說未亂，但也是羣龍無首，看到這個時機，南疆的矛盾突然爆發，反叛軍的勢力頗大。
經周山調查，賞菊宴上的媚藥來自南疆，雖然他沒能查出買藥下藥之人，但這賣藥之人交代了媚藥產自南疆。
這種媚藥無色無味讓人防不勝防，一直是朝廷明令禁用的，明面上無人敢買賣。
而歐陽兆之前就被太子派去了南疆臥底，要不是歐陽蕊回京、歐陽湛身死，歐陽兆現在還會在南疆繼續臥底。
隨着歐陽兆離開南疆，他的臥底身份就徹底暴露了。
這次去南疆鎮壓叛亂，太子將歐陽兆留在東宮，讓他陪在歐陽蕊身邊。
在南疆發生叛亂前，太子早已派人在南疆調查許久，這次太子要親自領軍去將叛軍一網打盡。
對於南疆的事，在李盛寧成爲太子前，聖上曾提過要求，要太子剷除南疆的毒瘤。
但現在李盛寧已經成爲太子，而且他這個太子做得也不錯，歐陽蕊也嫁給了太子，聖上並不是很想太子親自去南疆除亂。
畢竟南疆用毒太厲害，聖上不想太子冒任何危險。
而李盛寧更多的考量則是要到精蘭國找到虢國夫人求證他與歐陽蕊的關係，所以他帶着歐陽兆去並不方便，還不如將歐陽兆直接留在歐陽蕊身邊保護她。
他無法在東宮裏日日夜夜面對歐陽蕊時心如止水，他想與她親近，而不是顧忌她可能是他的妹妹。
他會先去精蘭國，再到南疆解決毒瘤，即使沒有他的現身，他的人馬也可以順利收網拿下南疆的毒物。
歐陽蕊雖感受到太子對她的避讓，猜他可能知道了些什麼，但她也沒想到他要這麼快離開京城，並且是他親自到南疆解決叛亂。
不過聖旨已下，她也無法阻攔他，他也不來見她。
最後，他在凌晨出發前出現在她的榻前，她迷迷濛濛地醒來，被站在榻前緊盯她的李盛寧嚇了一跳。
還沒等她起身跟他多說幾句話，他就利落轉身要走。
她只能在他身後大喊，“阿盛，你要小心，南疆的毒防不勝防，你千萬別涉險。”
聽到她的喊話，李盛寧的腳頓住，身子停了一瞬，然後他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歐陽蕊其實還想和他多說些話，雖然李盛寧離開京城對她而言是個死遁離開的大好機會，可這一次分別說不定就是他們的永別。
這段時間，他一直彆扭着很少見她，她還有好多話沒來得及跟他講，她還沒有好好看夠他……
淚水大顆大顆地滴落，歐陽蕊在榻上抱膝痛哭起來，哭得入情中，她並沒有注意到太子停在門外沒有離開。
李盛寧聽到她傷心的哭聲，忍不住又轉身回到房間，抱起她，手託在她腦後，親上紅脣，與她深吻。
歐陽蕊淚眼迷濛，一下呆住地跟他親吻，待回過神來，她想抱着他與之深吻，結果他自己親夠就放下她離開。
滿臉淚水，她低聲咬牙道：“狗男人。”
這時，阿雲也趕了過來，靠近榻邊忙問她出什麼事了。
歐陽蕊止不住哭腔道：“他要去南疆了。”
阿雲將她摟在懷中，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那這樣，我們就可以趕緊離開了。”
歐陽蕊搖頭，“還不行，至少要等他半個月內趕不回來。”
由於歐陽兆被太子留下了，歐陽蕊不想他再經受失去親人的痛苦，只得帶歐陽兆一起離開。
天亮後，太子的妾室們才知道太子已離開京城，她們皆嘆氣不已。
在太子將到南疆鎮壓叛亂的旨意到了東宮後，她們就找各種機會爲太子送去自己做的錦囊、衣物……
結果託各種關係送出去的東西都被退回，且高總管又來敲打她們，讓她們少動心思，更不要去煩太子妃。
高總管尤其深看了趙良娣一眼，而趙良娣根本不把高總管放在眼中。
太子離開半月後，歐陽蕊進宮求見聖上，說是她有些身體不適需到杭州找孫神醫調理。
每年年底，孫神醫都會爲她把脈開藥，她吃了孫神醫的藥這才活到了現在。
聖上聽後說直接把孫神醫接來東宮就可以了，由皇家養着孫神醫。
可歐陽蕊說孫神醫不喜被拘束，且她也想回杭州看看孃親。
虢國夫人的遺體雖被歐陽湛藏了起來，但王嘉瑜有衣冠冢葬在歐陽家的族葬之地，且歐陽家的人在王嘉瑜的墓旁另立了一座歐陽湛的墓。
聖上聽此，也不再拒絕，只要求她在過年前回到東宮。
除了東宮和將軍府的護衛，聖上另派了禁衛軍保護歐陽蕊，歐陽兆也隨行。
到杭州的大運河是不凍河，歐陽蕊還是先坐的馬車，再到渡口轉船走水運。
看着滾滾而逝的河水，歐陽蕊曾想過落水死遁，可冬日的河水太過冰冷，她懷着身子不敢跳，阿雲也不允許她這樣做。
歐陽蕊照例住進了留園，這裏屬於她的地盤，一切事情都好操作了。
到了晚間，歐陽蕊將歐陽兆叫進了她的房間，她將她爲何來京城的一切經過都告訴了他。
歐陽兆聽後震驚不已，但又知道這不僅關係到她肚子裏的孩子，他答應保守祕密不告訴太子。
有了歐陽兆的理解幫助，歐陽蕊覺得其他一切都好做了。
孫神醫進留園爲歐陽蕊診治後，歐陽蕊就去王嘉瑜和歐陽湛的衣冠冢祭拜。
回程的船上，太子妃在婢女的陪同下在船頭看風景。
可由於風太大，太子妃臉上的皎紗被大風吹跑，太子妃爲了抓住皎紗失足落河，她的婢女阿雲也跳河去救她。
隨行保護的禁衛軍很多都不會鳧水，只有熟識水性的船工跳下去救人。
等所有水性好的人都跳到河中搜尋許久，他們也沒發現太子妃和她的婢女，即使大船下錨停住，但水流湍急，落水之人可能已被急流沖走。
所以禁衛軍讓船趕緊靠岸，同時到周邊召集人馬，不斷讓人下水打撈，又派許多人順流而下搜索河道。
歐陽兆其實會水，歐陽蕊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讓人教過他，但他並未跳下河中去救太子妃。
太子妃失足落水消失的消息傳回京城後，引起京中極大轟動。
京中百姓議論紛紛，這花蕊郡主才嫁給太子不足一個月就香消玉殞，真是可惜了這大周第一美人。
東宮裏的妾室們則很是意外，雖然她們知道太子妃不是長壽之人，只是沒想到太子妃這麼快就離世了。
太子妃平時不願見她們，但也沒有苛責她們。
太子平日留宿太子妃的寢殿，也不來看她們這些妾室，她們只能苦等太子的寵幸。
有的妾室表面哀傷，而內心喜悅，就好比王姣姣，沒了太子妃這個白月光，太子爲了子嗣總會寵幸她們這些妾室。
但陳馨兒並沒有多大感覺，歐陽蕊這個太子妃沒了，總會再有個新的太子妃，現在太子又不在東宮，陳馨兒也無法獲得寵愛。
新太子妃會不會如歐陽蕊這般好說話就未可知了，且太子又不寵幸她們這些妾室，陳馨兒只得觀望着。
趙良娣則有些控制不住臉上的喜悅，看來她的法子成了，沒了歐陽蕊這個擋腳石，在皇后的扶持下，她就能成爲下任太子妃了。
太子外出辦事時太子妃突然逝世，東宮裏愁雲慘淡、上下噤若寒蟬。
將軍府扯下換上不久的紅綢和大紅燈籠，又更換上白布，一片悽慘。
聖上更是在聽到太子妃身死的消息後嘔血，他被刺激得不行。
不止是爲歐陽湛的孩子就這樣沒了，更是因爲是他准許歐陽蕊去的杭州，太子還在南疆鎮壓叛亂，這讓他要怎麼跟太子交代。
因歐陽湛死無葬身之地，聖上才深覺有花堪折直須折，同意讓太子娶了歐陽蕊，結果小倆口還沒在一起一個月，他們就生死兩相隔。
聖上病倒，皇后在一旁照顧聖上，無暇顧及太子妃的喪事。
太子妃的喪事，皇后派了宮中女官協助兩位良娣操持。
王姣姣是太后的人，趙良娣是皇后的人，倆人都成了東宮的話事人。
告知歐陽兆一切後，歐陽蕊當晚就喬裝離開了留園。
阿雲在隨太子妃跳河後，找到事先確定的地方上岸後也喬裝返回精蘭國。
其實阿雲在到歐陽蕊身邊前並不會水。
當年歐陽蕊隨孃親回杭州，她覺得無聊，看到隨船飛的大鳥很是瘦弱，就問阿朵會不會釣魚。
阿雲和阿朵當時是以歐陽家的家生子的名義進京陪伴歐陽蕊的，生爲地道的南方人，他們應該會鳧水纔是。
他們並未把歐陽蕊當普通小孩子看待，阿朵說出不會鳧水，還擔心歐陽蕊會懷疑他們的身份，其實他們來自精蘭國。
當時歐陽蕊早就察覺出他們就不是從杭州來的，更像是生長在草原上，但她也沒通過不會鳧水這點就懷疑到他們什麼，因爲即使是生活在水邊，也有很多人不會鳧水。
後來阿雲阿朵留在杭州留園的時候，就一直苦練鳧水，這次阿雲終於用上了。
其實太子這次不止把歐陽兆留下了，更把周山留下了。
李盛寧不知道歐陽蕊要走，但他總是感到隱隱不安。
打歐陽蕊從杭州回京，就無時無刻不在癡纏他，但自從歐陽湛身死的消息傳來後，她就像換了個人，再也不使各種心機讓他去陪她。
即使她給他寫問安信刺激他，也是在他休養無法去尋她的時候。
大婚後，他就沒有碰過她，她也不問什麼，也不再主動糾纏他，後來她又說要爲父親守孝三個月，他這才常回她的寢殿，每晚抱着她入眠。
可李盛寧還是覺得奇怪，心中不安，於是他留下了許多人暗中保護她。
只是沒想到她能說動聖上讓她回杭州，一路上倒也無事，只是在返程的船上她出事了。
暗中保護她的人都跳進了運河裏去尋她。
周山在水中追到一個人，一個和阿雲長相一致的人，在周山愣神的時候，叫那個男人逃脫了。
已到精蘭國許久，李盛寧並沒有尋到虢國夫人，也沒尋到歐陽湛。
留給他的時間已不多，他還得趕去北疆平定叛亂。
在他離開黑風峽時，他才收到周山的緊急情報，歐陽蕊居然跳河不見了。
保護在歐陽蕊身邊的歐陽兆並未給他寫信說什麼，這說明歐陽蕊並無事，而且歐陽兆知道她會離開。
總覺得她不會這樣消失不見，他望着黑風峽的入口，他想她要真離開，她肯定會再回到精蘭國，他想要留下來截住她。
可外面的形勢根本不允許他這樣做，如果他突然回到杭州，那所有人都都會抓住這個把柄攻訐他。
即使他現在趕回杭州，他也抓不住她了，歐陽蕊，她到底想幹什麼？
堅信她是自己主動消失的，李盛寧無法，只能多留些人時刻關注精蘭國王室的動向，他趕去了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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