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大周驟變
從此，大周的南疆和北疆都安定下來，汪明並沒能獨領北疆軍，但也掌握了大部北疆軍。
自聖上聽到歐陽湛的死訊而纏綿病榻後，聖上的身體已一日不如一日，在知道歐陽蕊也落水不見後，更是吐血臥牀。
太子回京後，京中暗流涌動。
吳王曾在太子回京的路上設下埋伏，好不讓太子成功班師回朝。
結果吳王的勢力在太子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其他分封各地的王爺更沒有敢與太子相爭的。
太子回京後直奔聖上的太極宮，去看躺在榻上多日的聖上。
父子倆說起了南疆和京城中發生的事。
待說完正事，聖上握着太子的手道：“你的母妃她已經走了。”
回握聖上有些發枯的手，太子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我知道。”
想到與賢妃的過往，聖上長嘆一口氣，“是我對不住她，我曾向她許諾過要好好對她，她才願意隨我回宮，結果讓她落得瘋癲不已。”
緊握住聖上乾枯的手，李盛寧悶聲道：“母妃她不怪聖上。”
另一隻微枯的手蓋在太子光潔的手上輕拍，看着太子與容妃相似的容顏，聖上接着說：“這纔是我最對不住她的地方。”
眼中閃爍着奇異的亮光，聖上極嚴厲地看着太子交代：“盛寧，坐上皇位就是要寧可我負天下，也不要天下負我，你能做到嗎？”
李盛寧知道聖上在說感情之事，聖上希望他放下歐陽蕊，但是他真的做不到放下她，他也緊盯着聖上，就是不點頭許諾。
終是熬不過年輕郎君，聖上又懶散地倚回靠背，“罷了，罷了，連朕自己都沒做到，怎麼能來要求你呢？”
又講了會話，聖上就疲累地睡去。
天天在聖上的榻前侍疾，太子的形容有些不整，但聖上還是殯天了，太子順利即位。
隆重的登基大典後，李盛寧並沒有分封宮妃。
東宮裏的妾室也沒有被送進後宮，李盛寧給了她們一次選擇機會，他可以放她們離開東宮，讓她們自由嫁人。
雖沒有得到過李盛寧的寵幸，但她們一旦進宮就是宮妃了，所以她們都不願離去。
李盛寧專門讓王公公去跟她們陳情其中的厲害，可她們依然堅持不離開。
最後，李盛寧也沒有給任何妾室封賞品位，只在後宮中分出一座宮殿讓她們一起住，他也不召她們侍寢。
趙皇后順利成爲太后，她順手在朝中安插了趙家人，妄圖一手遮天，並企圖讓李盛寧封趙良娣爲皇后，但都被李盛寧一一擋了回去。
李盛寧按例去太后宮中請安，太后又再次提出要讓趙良娣掌管後宮。
放下茶盞，李盛寧眉眼鋒利地看向太后，“娘娘，父皇他才離開不久，十分想念娘娘，請娘娘到皇陵爲父皇誦經祈福。”
重掌拍在榻桌上，趙太后不可置信地看向李盛寧，“你……你說什麼？”
勾脣冷笑，李盛寧淡然地回視太后，“朕可以原諒父皇，因爲母妃不恨他，是母妃自己選擇了進宮，但將母妃推進深淵的人卻是你啊！太后！”
攥緊手中佛串，趙太后狠瞪着李盛寧，“你……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
揭開茶蓋，看着白瓷杯中碧綠的毛尖葉片，李盛寧呼出一口氣，“這不重要，朕知道所有與母妃相關的事情就夠了。”
將手中的佛串砸向李盛寧，趙太后咬牙切齒道：“你根本就不知道實情，你父皇根本就不喜歡她，他不喜歡所有人，所以是他害死了賢妃妹妹，不是本宮！”
將茶蓋重新蓋好，拾起從胸口滑到腿上的佛串，李盛寧說：“這佛串還是母妃親手所做，不知娘娘轉了這幾年，有沒有將惡毒的心靈洗刷乾淨？”
坐在榻上驚恐地往後退去的趙太后結巴道：“什……麼……你說……那佛串……”
不想繼續欣賞太后臉上的驚懼，將佛串戴上手腕，李盛寧站起身來，“娘娘，趙良娣趙嬤嬤會去皇陵陪你。”
趙太后在李盛寧的身後大喊：“要怪你也不能只怪我，陳淑妃可是也參與其中了！”
李盛寧離開的身影並未停頓，只餘他說的話傳回，“不勞娘娘操心。”
趙嬤嬤原本被趙太后送到了趙良娣身邊幫忙爭寵，但趙良娣心比天高，勢要做太子的正妻。
趙良娣見歐陽蕊身弱，就用了些曾聽來的巫蠱法子，她讓趙嬤嬤找來歐陽蕊的生辰八字，做了針扎小人。
正好歐陽蕊回了杭州，趙嬤嬤讓人將處理過的小人放到了歐陽蕊的寢殿裏，而歐陽蕊在回程的船上落水失蹤。
趙良娣以爲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還除掉了歐陽蕊這個心腹大患，其實她和趙嬤嬤的一舉一動都在高總管的眼中。
原以爲太后就要將自己從這個小宮殿中救出去當皇后，結果她和趙嬤嬤都被凶神惡煞般的太監拉走了。
趙良娣一路上都在掙扎呼叫，最後她的嘴也被堵上了，她想說她的姑母是當今太后，她是未來的皇后。
趙太后原本並未強求太子娶趙良娣爲正妻，那時有王姣姣的牽制，但現在她已貴爲太后，而當今聖上又不是她的親子，爲了大權，她逼着他封趙良娣爲後。
結果這個太后沒當多久，她就要被李盛寧趕出宮去，她的侄女也一併被趕去皇陵。
她不能坐以待斃，她能讓李盛寧坐上太子之位，難道就不能扶持別人坐上太子之位嗎？
她還不知趙良娣和趙嬤嬤所做之事，等到了皇陵聽到趙嬤嬤的交代，趙太后直接噴出一口血。
難怪李盛寧會對她們動手，這巫蠱之術，她也曾用在了賢妃身上。
當初也是趙嬤嬤去爲她做的，所以這次趙嬤嬤聽了趙良娣的安排纔沒反對，而是乖乖照做。
即使趙嬤嬤告知了她這事，想來她也不會阻止，她也不喜歐陽蕊，只要不被抓住是她們做的即可。
她們都錯估了李盛寧，她以爲是她扶持了李盛寧當太子，是她辛苦養育他長大，是她求得聖上賜婚她與歐陽蕊，其實他一直記恨她，認爲是她害了他的母妃。
想通這些，剛吐完血的趙太后仰天長笑，又大聲控訴起來，她還沒罵盡李氏皇族的男人，皇陵的總管太監就出現了，免不得一頓懲罰。
受盡磋磨的趙太后並未悔悟，她不時獰笑，想着最終不知是誰熬得過誰。
反正沒了歐陽蕊，李盛寧誰也不碰，而即使歐陽蕊還在，他也不能和歐陽蕊生孩子，而無子的聖上遲早要讓其他王爺的孩子做太子。
她要等到那一天，看着他將好不容易得來的天下就這樣拱手讓人，落得竹籃打水一場空。
李盛寧即位後，開始重用歐陽兆。
聽到歐陽兆的名字，朝臣會想到已逝戰神歐陽湛，但無人將這倆人聯繫到一起。
歐陽兆領命去往南疆，他曾在南疆臥底許久，熟悉那裏盤根錯節的勢力，一些掃尾任務就交給了他，特別是趙家與南疆的牽扯。
再次回到南疆，他就被阿萊纏上了，她像根小尾巴跟着他不放。
歐陽兆騎馬從林間道路而過，才進入南疆的地界，就有白衣女子雙腿勾住樹枝，身體倒掛下來，烏黑的長髮如瀑布般垂下。
他們一行人趕忙勒馬停下來。
歐陽兆身後的人都被這女子嚇得不輕，倒是歐陽兆還打馬繼續向前，停在了那倒掛女子的正下方。
明亮的杏眸擡起看着裝死屍的阿萊，歐陽兆輕笑一聲就準備繼續趕路。
待歐陽兆的馬兒一動，樹上的女子也動了，她鬆開緊扣樹枝的雙腿，翻身坐到他身後，摟住他的勁腰。
身後的部隊看着前方這詭異的一幕都頭皮發麻，而他們還不得不跟上，在後面看了一路。
白衣女鬼纏在歐陽兆身後，他帶着白衣女鬼策馬狂奔，白衣女鬼的黑髮和白衣都被風吹得四處飄蕩，陰氣森森。
而白衣女鬼臉貼着少年挺拔的脊背，雙手卻他的胸前不斷摸索，探入他懷中的隱藏衣兜。
歐陽兆臉色發緊，低聲道：“阿萊，別鬧。”
可阿萊沒有搜到她想要的東西，只能緊抱着他的腰，覺得無聊，她又轉頭衝身後的部隊燦爛一笑。
看到那慘白的笑臉，跟歐陽兆身後的將士都忘記了呼氣，他們任憑馬兒自己跑。
見惡作劇得逞，阿萊又笑着轉過頭來，“你的手下太不禁嚇了。”
搖了搖頭，歐陽兆倒沒說話。
得不到他的迴應，阿萊從他的臂下鑽到前面以面對着他。
從小在烏蘭布草原上長大，雖說他的馬技不是最厲害的，但放在中原都是不錯的，所以阿萊動來動去並不影響歐陽兆騎馬。
歐陽兆身後的部隊又可以看到白衣女鬼的臉了，他們紛紛低頭壓低視線不去看她的樣子，心想歐陽兆真是膽大，難怪聖上派他來。
阿萊抱住他，湊到他面前仔細看着他的臉。
她的動作並不太雅觀，歐陽兆讓她轉過身去好好坐好，可她就要這樣坐着。
見她不聽話，歐陽兆眼睛看着前方的路，卻低下頭輕啄了那發白的脣一下。
開心地緊抱住他一會兒，阿萊這才乖乖轉過身去坐在他身前。
後面的人總有膽大好奇的人擡頭看前面的白衣女鬼，卻見歐陽兆低頭親了那女鬼一口，沒想到白淨如小娘子的歐陽兆喜歡這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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