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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师父的奇离身世

作者:鲍尔日
天昏、地暗、暴雨。

  什么也干不成,于是,师父就跟我谈起了他的過去。

  他缓缓地叙述道:

  “那年,弘原道长收留了我,他无后,把所学所知全部教会了我。然后,他叫我离开寺院。

  我开始周游。一边走,一边想找一個地方落脚。

  落脚不易啊。哪裡都是個江湖。江湖上要分食。你太弱了,饿死你,你太强了,群起而攻之。

  那时候,现在這片地方,连郊区都不是,是典型的农村。有人收留我,愿意租间房子给我,让我坐堂看相测字。

  一個外地人要在一块陌生的地方扎根,沒几板斧是不行的。尽管我师父技艺高超,我自认为也是把好手,但凡事小心为妙。测字說话,明明看准了,也不敢說死。

  這样有好有差。好处就是稳当,說出来的话左右逢源,不会失手;差处就是永远也不会成名,所赚不多,只够养家糊口而已。

  偏偏那时,我看上了你师娘。你师娘家是這块村子唯一的教师家庭,她小时候长得好。我非常喜歡她,可我比她大十岁。而且我這個职业,一般人瞧不起,那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于是,我想成神。一旦成神,原来的职业就会被淹盖。

  我开始施招,铁嘴金口,死不认错,說来也怪,這样反而名声鹊起,你师娘她爹娘对我前后态度,简直可以发电了。”

  ……

  “发电?”我悟了半天,一拍大腿:“师父,你的语言有时文雅得不得了,有时就超现代,原来是指对你的态度落差特别大。”

  ……

  师父继续:“那时,我三十来岁,你师娘二十岁,她竟然也爱上我這种神一样的人物。

  但毕竟年轻,不谙世事,吃過一些亏。有次,来了一個女人,写一個‘广’字,问公爹病情。這‘广’字笔划少,我就用添字法,用繁體字‘广’来测。

  我问她,令尊是否犯的是肝胆方面的疾病?

  她說,对,是暴发性肝炎。

  我就說,令尊病情堪忧,家属必须的心理准备。不過,若福大能拖過戌月,那么,冬天就能痊愈。女人說,請您详细說說。

  我說,繁體字‘广’,内为‘黄’。肝胆病特点是脸色,眼睛发黄。故断为肝胆性疾病。又,肝胆五行为木,而如今乃酉金月,金旺则木死。故家属要有心理准备。但令尊若是福大之人,一旦能拖過戌月,进入冬天,冬天五行水当令司权,而水助木之生长,故自然能痊愈。

  我又问她老公几兄弟?

  她說三兄弟。

  我說,冬天虽說拖得過,但還得靠你们兄弟妯娌时时关心,问寒问暖才行。女人說:哦。

  這女人走后,我心裡有种不祥的感觉。她态度有些冷漠。有些人来问父母生死,是真舍不得老人死。有些人则是一脸舍不得,心裡却恨不得快点死。”

  ……

  听到這儿,我插嘴道:“久病床前无孝子,拖了很久,有些不孝子女就正如您說的那样。”

  ……

  师父继续說道,這女人公爹,拖過了戌月,却死在冬天,本是他们不孝,沒有照顾好父亲,却怪我断得不准,误导他们,放松了治疗。

  于是就打上门来,我一人难敌众手,就夺门而出,他们穷追猛打。這时,正被龙猛子撞上。”

  师父說到這裡,端杯喝茶。

  ……

  我拍拍脑门,听得太入迷了,忘了添茶。忙给师父泡了一杯新茶,问道:“龙猛子又是何人?”

  ……

  师父說:“龙猛子是凤业酒店龙腾的父亲。他那时打得十来個人开,是乡裡的武师。虽說平日,我与他只是点头之交。但他那日见了這场面,放下担子,手持扁担,对那伙人道,光天化日之下,一伙人打一個读书人,有胆冲老子来。

  横刺裡来了這么一人,他们反而不追我了,仗着人多,提棍围住龙猛子,他们哪裡是龙猛子的对手。被猛子打得七零八落,四处逃散。猛子追上老大。把老大按在地上,问:還敢欺负人不?

  老大說:他断得不准。龙猛子就是一拳,问:断得准不准?

  老大怕吃第二拳,說:准……吧。龙猛子再来一拳,說:拖拖拉拉你妈的個逼,老子只问一個字。老大說:准!”

  ……

  听了师父這段叙述,我问:“龙猛子为什么要帮你呢?”

  师父說:“我原来不清楚,后来才弄明白,有次村裡有人被蛇咬了,大家觉得我有野法子,就来叫我。

  行走江湖,我自然要学些野法子,一来助自己,二来助别人。我飞脚赶到,捧着那人小腿吸了几口,然后含一口药,喷向伤口,清洗完毕,再施涂药,過了一個星期就好了。那人就是龙猛子他爹。”

  ……

  我說:“难怪,你与龙家可谓世交了,三代人都有交往。”

  师父說:“那一次之后,我才知道,我的底气不是来自我如何准,而是来自我身后有多大的势力。于是,我广交朋友。”

  我一脸惊讶,想不到师父竟然沒把他高超的技艺看得格外重。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后面精彩內容!师父看出了我的心思,說:“你嫩着呢。行走江湖,你要常抱谦卑之心。龙腾为何活得好?你别把他看成一介莽夫,他心思比你厉害。

  邓总像個球,你别以为他只是命比你好,他情商强你一万倍。所以,你要有取长补短之心,与黑白两道善意交往,方可有口饭吃。”

  我站起来向师父鞠躬,說:“您依事說理,徒弟脑洞大开。”

  师父說:比如刚才走了的那人,自称本市最着名的书法家。他当他的书法家,我测我的字,本无交往,但他来拜访,我還是沏热茶,张好烟。

  我說:“他叫汪一鸣?”

  师父点点头。

  “虞美人店裡买了他好多字挂在墙上。上次我要虞美人取下一幅。虞美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說這可是本市着名书法家的字呢。”

  师父笑笑。我觉得师父凡是笑笑,基本就是不想评价。

  我问:“他来拜访您,又是何意?”

  师父望着远处:“跟邓总一样,借钟馗打鬼。”

  我明白了:“就是要您有意无意說凡是挂汪一鸣的字,就会生意顺畅?”

  师父笑笑。

  “遇上這种人,您怎么办?”

  师父說:“刻意为他张目,有失我的身份,若别人问起,我回答两個字:不错。”

  他又不放心地叮嘱我:“凡是评论人家,千万不要說得過分,好就好得不得了,差就差到不值一谈,都不正确。說‘不错’最好,进退自如。总之,测字要清醒点,做人要糊涂点。孔子懂糊涂,叫中庸;老子装糊涂,叫无为;庄子爱糊涂,叫逍遥。”

  我叹道:“又学了一招,喜好不露于形。外圆而内方。”

  师父摇头:“也不尽然。对你特别喜歡的人,在小范围,你也别藏着掖着。比如我很欣赏石哥的聪颖,延峰的侠义,那就要大胆說出来。”

  “這些人在我眼裡也是英雄啊。”

  师父顿了顿,說道:“何世无英才,遗之在草泽。我明儿带你去乡下看一個人,那才是被淹沒了的奇人。”

  “還有這样的人?”

  师父沒有回答我,而是伸出两個指头,放在嘴边。我明白,他想吸一支烟了。忙去书柜裡取了一包烟,抽出一支,给他点上火。

  师父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串长长的烟泡,站起来,念道:

  “梦裡依稀忆旧影,醒来谁念君轻重,世间只余二三子,由来我亦占一份。”

  我理解不了诗意,只听得师父叹息:“也该去看看他了。”

  到底师父去探访的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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