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這是一只稳重的乌鸦
池非迟照常出门晨练。
天刚亮,杯户公园裡几乎看不到人影。
在他耳中,动植物的說话声有时候和人类沒什么区别,人多喧闹的环境裡,很难分辨出有沒有动植物說话。
清晨十分清净,沒有人声干擾,其他的声音也变得清晰起来。
市区裡的植物很少有說话的,动物裡一些猫猫狗狗能听到說话声的不少,但只是偶尔一两句。
论奇异程度而言,远不如古堡附近的森林裡的动植物。
那时候他几乎天天去森林训练,也见過不少有意思的动物。
一株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藤蔓,虽然对人类不了解,但对那一带的动物、植物可谓是了若指掌。
一只从远处蹿過、叫了一声‘刚才那個是什么东西?大猴子?’的狐狸。
還有一群喜歡在树间打闹的松鼠裡,有两只松鼠经常一边看一边好奇议论,還不时秀個恩爱。
而他目前能听到說话声的最小的生物,大概就是蚂蚁了。
可惜,他只听到很近的地方传来一句‘天怎么黑了’,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事后只在脚下找到五只蚂蚁的尸体,也不知道是哪只开口說话……
他沒打算把能听到說话声的动植物都搬到身边,陪在身边的一两個就够了,剩下的不如让其自由生活,說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给他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你好,勤劳的人类!”上空,一只乌鸦路過,似乎沒指望得到回应,很潇洒地往一棵树飞去。
东京乌鸦不少,经常成群结队地出沒,单独行动的很少。
池非迟觉得新奇,不過也只是留意了一眼,脚步沒有停留,继续往前跑着,“你也好,勤劳的乌鸦。”
哗啦啦!
身后传来一声响。
乌鸦撞到了树枝间,抬头看了看飘飞的树叶,又转头看池非迟的背影,猩红的眼裡满是茫然。
巧合吧?
非赤在小道边的草地上游动,跟着池非迟日常晨练,看到之后噗嗤一下笑出声,“傻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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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看到非赤后,偏了偏头,物种间的语言障碍让它不知道非赤的吐槽,眼珠一转,调头飞向池非迟,在池非迟头上盘旋,“可怜的人类,你要倒大霉了,听我的,赶紧离开這儿。”
這是一只灵性不低、正在无聊的乌鸦……
池非迟依旧在小道上慢跑,“附近有什么危险嗎?”
“你真能听懂我說话?”乌鸦声音尖锐起来,扇动翅膀风一样地飞走,“什么怪物?吓死鸟了!”
池非迟无语停下脚步,转头看去。
乌鸦已经飞远,头也不回地喊道,“有條蛇跟在你后面,快跑吧!”
非赤跟上来,才一开口就乐得在草地上翻滚,“哈哈哈哈……主人,刚才那只乌鸦被你吓得撞在树枝上,笑死蛇了!也太傻了吧!哈哈哈……你沒看到,它转头看你背影的样子实在太好笑了……”
池非迟转头,看到非赤自己疯狂扭成各种奇奇怪怪的姿势,就跟中毒似的,沉默了。
“哈哈哈哈哈哈嗝……”非赤笑着笑着发觉通气不顺,茫然挣扎了一下,低头看看把自己缠成奇怪姿势的一团草根、绿藤,又抬头看池非迟,“主人……”
池非迟叹了口气,蹲下身,帮忙把那一堆草根和藤蔓扯开,等非赤把自己打成结的身子舒展开,才把非赤拎起来,反手放进冲锋衣的帽子裡,“大哥别笑二哥。”
做为一條蛇,居然能把自己玩到缠得解不开,也是沒谁了……
……
晨练回到家,池非迟就接到了村松昭雄的电话,约他谈电影院投资的事。
打了個电话给大山弥,让大山弥安排合适的人跟自己去一趟。
投资谈得很快,几乎沒有耽搁,一方提,一方同意,很快就确定了投资金额和占股多少。
池非迟占了60%的股份,算是真正的话事人,不過他不想把時間耗在电影院上。
村松昭雄继续做电影院的老板,有管理权,具体的经营由大山弥去招聘合适的人来负责。
老爷子的性格确实不太适合经营,而且年纪也大了,精力有限,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目前要对电影院进行装修和更换硬件设施,因为不确定什么时候能重新开业,宣传的安排被池非迟推后。
一切顺利,不過池非迟出门后发现,自己似乎被乌鸦盯上了……
出电影院,不远处的一栋二层小楼楼顶,站了满满一大排乌鸦。
他看過去时,一眼就看到早上遇到的那只红眼乌鸦,這货站在标准的C位上,還用翅膀把一個往身边凑的同类拍下墙头,“别乱晃,好好看!”
大山弥开车送他回去时,那只乌鸦又颇有气势地喊了一声,“我忠诚的手下们,跟上!”
而后,二十多只乌鸦立刻呼啦啦飞上天空,一路跟着车子。
池非迟回到家沒一会儿,又是一大排乌鸦落在阳台上。
“好,就是這一家沒错,”红眼乌鸦从窗户看到池非迟后,点了点头,指挥着排队,“你,站好,你,個头太大了,去那边,别挡到其他鸟,都跟你们說了多少次了,有点纪律性,這样比较有气势!”
池非迟把早上买的小笼包蒸着,刚上阳台看看,红眼乌鸦又带着一群乌鸦哗啦啦飞起,远远在天上打转。
非赤从池非迟衣领处探头,“主人,那些乌鸦怎么回事?”
“咱们早上遇到那只乌鸦带来的,就是红眼睛的那只,它好像是那群乌鸦的头领。”池非迟见那只乌鸦沒打算谈谈,又转身回了客厅。
非赤又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不過想到自己早上出的丑,乐到一半就乐不下去了,“主人,你要相信我,早上我只是……”
池非迟:“别說了,我信。”
非赤:“……”
一群乌鸦再次落在阳台上。
其他乌鸦只是单纯被带過来了,哇哇叫两声,就互相打闹或者自己梳理着羽毛,跟其他鸟沒什么两样。
倒是那只红眼乌鸦看了非赤一眼后,就一直用古怪的目光盯着池非迟,像看某种珍奇动物,又像是在考虑着什么。
池非迟也沒在意,在精神病院时,他发现鸟這种生物喜歡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乌鸦還是出了名的鸟界流氓,這只乌鸦居然只是带队围观一下,這么稳重又有分寸,让他有点怀疑這只乌鸦的基因不纯……
发短信给灰原哀,确定步美今天感冒請假在家,又给步美妈妈打了电话。
昨晚送一群小鬼头回家,好处就是在家长面前刷了個脸熟。
电话接通。
“您好,請问您是哪位?”
“我是池非迟,听說步美請假在家,她還好嗎?”
“是池先生啊,今天早上步美的烧已经退了,不過嗓子已经咳得說不出话来了,我就跟学校請了假,让她在家休息,”步美妈妈迟疑了一下,她很清楚池非迟在青山第四医院待過,而且昨晚也听池非迟說過自己不是痊愈出院,不過,考虑到接触也接触過了,孩子沒有什么异样,還是道,“我现在不在家,大概要两個小时才能回去,如果您有時間的话,能不能麻烦您過去看看步美?听說杯户町前天发生過强盗杀人事件,我有点放心不下。”
“我沒什么事,可以现在就過去。”
“那就麻烦您了,一楼的住户密碼是……”
挂了电话,池非迟去厨房把蒸热的小笼包装好,带着非赤出门。
两家住的公寓楼很近,走路只需要十分钟左右。
如果是开车,加上进出地下停车场的時間,也差不多。
池非迟直接走路過去,一路上,一群乌鸦又飞在天上,远远跟着。
好在离得远,路人只以为是乌鸦飞過,随意看了一眼就沒有放在心上,也不会想到這群乌鸦是在跟着某個人移动。
等池非迟进了公寓大楼后,一群乌鸦沒有跟进去,在红眼乌鸦的指挥下散开,一只盯一两层楼的窗户。
片刻后,一只乌鸦飞来,呱呱叫了两声,带头飞到一户人家的阳台上。
“他這么快就上去了?時間不对吧……”红眼乌鸦跟上去一看,才发现是一個小孩子的房间,一個戴头盔的男人正悄悄逼近衣柜,不過显然不是它想跟着的人,有些恼火地抬起翅膀,“我愚蠢的……”
房间裡,男人悄悄摸上前,猛然打开衣柜,发现衣柜裡只有一件衣角露出来、被夹住的衣服,愣了一下,转身出门。
红眼乌鸦本来想给這個手下一翅膀的,不過看到這儿,眼睛有点移不开了,好奇地盯着窗后的情况,扬起的翅膀都忘了落下来。
两只乌鸦在窗台上看热闹,看着房间裡一個小女孩从床底下爬出来,跑去调了一下闹钟,按了一下闹钟顶部,又拿出一個小小的东西,低头拨弄了一下,快速躲进衣柜裡。
红眼乌鸦发现听不清屋裡的情况,侧着头,贴紧窗户。
旁边那只乌鸦转头看看,有样学样,也跟着贴了過去。
屋裡,闹钟响了一阵悠扬的旋律声后,开始报时。
衣柜裡也传来其他小孩子的說话声。
“是步美嗎?”
“是假面超人闹钟!”
“沒错,是假面超人的闹钟,就是我們之前請阿笠博士帮大家买的……”
“只要按一下头上的按钮,它就会自动报上日期和時間。”
红眼乌鸦眼裡闪過一丝思索之色。
看样子,這個小女孩是在躲那個男人,那個男人估计就是人类所說的入室强盗吧,這個小女孩是用這种方法来求救?
那個小东西不错,人类的通讯工具嗎?
這么小巧的不多见,应该有用吧,等看准时机,抢……不,不,乌鸦的事,那能叫抢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