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截脉
林中小路空气清新，鸟语环绕。
从任何的角度来說，這裡都是個令人心情舒畅的地方。
若是能够同薛傲菡那样青春活力的美女在這裡一起漫步，倒也是一件不错的美事，只可惜，薛傲菡并沒有一跟来，而是急匆匆的离去，看样子似乎有事情要做。
而走在身前的中年女管家虽然细腰臀肥，但却勾不起陈凡丝毫的念想。
不過既然身为医生，对于会诊這件事情，陈凡是从来不会马虎的，而且他也希望能够借此机会来接触一下现代的古医学专家。
時間不大，跟随着的中年女管家，来到枫林深处的溪边凉亭。
十几名年纪偏大的医生，正三三俩俩的坐在凉亭周围的石凳上喝着茶，看起来似乎悠闲，但陈凡却能够感受到，他们心中的紧张。
因为对于大多数的医生来讲，他们的职业都能够保证他们拥有不错的收入，過着富裕的生活，但真正想要大富大贵却沒這么容易，因为医生不等于商人，即便成为了专家，收入甩开普通医生几條街，也难与薛家這样的巨富相提并论。
所以在气度上，难免要差上几分，而且更重要的是，同行是冤家。
即便刚到這裡，陈凡也已经明显地察觉出了在亭子周围那些的這些医生，虽然看似随意三三俩俩，但实际上却是壁垒分明。
這情况看起来虽然有些诡异，但却令陈凡不由得想起了万年前，他悬壶济世时的情况。
当时的华夏医学分成伤寒学派和温病学派，两派水火不容，伤寒学派开方子多有干姜、附子、桂枝，而温病学派则常用石膏、黄芩。
理念不同，自然争议不断。
而想当年陈凡更是伤寒学派的代表人物，坚定的医学界斗士，直到后来，陈凡融会贯通两派精华，终于得以以医入道，踏上了仙途。
可转世后的华夏，情况却比他那個时代還要复杂。
尤其是通過這段時間的了解，陈凡已经发现，在现在的华夏，古医学的学派众多，不但有他熟悉的伤寒派，温病学派，還有河间学派，易水学派，汇通学派。
林林总总，争执不休。
此刻见那個中年女管家，客客气气地将陈凡带到了医生座位坐下后，這些专家们不由得开始打量陈凡。
太年轻。
挺精神，挺帅气的一個小伙子。
這是陈凡留给他们的第一印象。
而古代医学不同于现代医学的地方就是，古代医学难学难精，沒有长時間的临床诊治的经验积累是很难出名医的。
所以当他们看到陈凡谁也不理，独自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时候，他们的眼中都闪過一抹笑意，因为在他们看来，陈凡這种谁也不理会的态度，如果不是为了标榜個性，那就是他在滥竽充数。
他们想什么，陈凡不知道，他和谁都不說话，就是为了避免惹麻烦，尤其是学术上的派系之争，所以，他不闻不问。
如此做派，虽然难免让人看轻，但到也沒有人特意来找他麻烦。
時間不大，陈凡看到青春活力的薛傲菡，推着轮椅顺着林中小路行来。
专家们纷纷起身，一阵热情而又显得有些虚假的嘘寒问暖。
陈凡沒动，他对推着老人的薛傲菡笑了笑，与他眼神相对的薛傲菡白皙的面容上，多了一抹淡淡的晕红，随即避开了陈凡的视线。
這让陈凡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而就在這时，陈凡却突然感觉有人在瞧他，不由得眼神一转，发现坐在轮椅上的老者正目光如炬般地看着他。
迎着老者的目光，陈凡有些出神。
如果沒有猜错，這個须发皆白的老者就应该是薛傲菡的爷爷。从他的面容气色上来看，他的身体状态很好，不但腰板笔直，双臂有力，那一双放在轮椅上的大手，更是骨节凸起，青筋毕露。
這有些不合常理。
因为手臂上的青筋，实际上是静脉血管，通常只有瘦到了皮包骨，或者是当血液回流心脏时受阻，才会出现，当然，如果是重症的静脉曲张自然另当别论。
但很明显，薛傲菡的爷爷肯定不是静脉曲张的患者。
而且按常理来說他应该是個生活悠闲，养尊处优的老人，他既不瘦弱，也沒有发生窒息之类的病症，所以，他手臂上鼓起青筋，就十分的不合理。
因为就算是皮下脂肪太少，正常的情况下，也不過是经脉可见而已，像這样，如同蚯蚓一般爬在手臂上的经脉血管，只有一個可能。
他，是個练家子，而且练得還是外家功夫，修为不低。
而就在陈凡打量薛傲菡爷爷的时候，老人同样对坐在那裡平静的与他对视的陈凡产生了兴趣。
“小菡，那個年轻人就是你提起的同学嗎？”
薛傲菡顺着爷爷的目光望過去，一眼就看到了陈凡阳光般的微笑，不由得避开了陈凡的目光，說道：“是的爷爷，他就是我和你提起過的陈凡。”
薛傲菡的爷爷打趣道：“我家小菡好眼光，這個小伙子看起来一表人才，也有几分荣辱不惊的气度，倒也有资格和你在一起。”
薛傲菡脸上那抹晕红更重了，不依不饶地撒娇道：“爷爷，你要是再胡說，我就不理你了。”
薛傲菡爷爷笑了，說道：“好，好，那我就不說。”
這时，大部分的医生已经打過招呼，随后，薛傲菡将轮椅推到了凉亭裡。一旁的女管家手拿写好的稿子，开始向在场的众人讲述薛傲菡爷爷的病因。
大概的內容就是，一年前，薛家的老爷子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左腿不能动了，于是去了医院，甚至找到了当时世界顶尖的医疗权威，做了各种各样的检查，发现腿部无论是肌肉還是神经，甚至包括骨骼都沒有任何的問題。
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在世界顶级的医疗机构，接受了为期长达八個月的康复性训练和检测，却依旧找不到病因，所以决定回国，邀請在场的各位古医学名家，来进行诊断。
如果有人能够诊断出他的病因，就可获赠百万诊金，如果有人能够将他治愈，将会获得五百万以上的酬劳。
這样的高价诊金，立刻让在场的医生们眼睛都亮了起来。
毕竟，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凉亭裡，薛傲菡蹲在轮椅前，将她爷爷的裤腿挽了起来，露出肌肉坚实，看起来粗壮有力的小腿。
随后請在场的医生进凉亭，顺序观察，并在观察后，领取一份病例的详细报告，裡面不但有X光照片，CT，磁共振，更几乎包括了所有的检查项目。
医生们各個满眼兴奋地进了凉亭，但是当他们从凉亭裡出来的时候，却各個眉头紧锁，尤其是当他们回到座位之后，基本上大部分都是面如死灰满脸失望。
只有那么一两個人似乎有些想法，但是看神情，也是也是不太乐观。
而這时基本上所有的医生都已经进過凉亭，领取了病志。终于轮到了因为年纪被排在最后的陈凡。
他起身进了凉亭，对薛傲菡一笑，随后看了一眼薛傲菡爷爷的腿。微笑着說道：“老爷子年纪這么大了還身康体健，宝刀未老，真是难得。”
“哦？”薛傲菡爷爷的眼睛亮了。
但凉亭外的古医学专家们却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来。
陈凡看了一眼，是一個年纪四十岁上下，個子不高的矮胖子，厚厚的病例虽然還拿在手上，但是却沒有翻看，看样子是個明白自己医治不了，准备放弃的主。
而薛傲菡的爷爷则眼中满是惊喜地望着陈凡說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古人诚不欺我。”
陈凡一笑，這时站在薛傲菡身旁的那個女管家将手中的病志扬了扬，明显是在示意陈凡過去拿，這让原本還打算說上几句的陈凡，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对薛傲菡祖孙点了点头之后，拿着病志出了凉亭，走回医生所在的席位。
而這时，女管家打扮的中年女性则开口說道：“详细的情况大家已经拿到，希望各位在场的专家的能够集思广益，拿出合适的治疗方案来。”
這一下，凉亭外面的医生席立刻就响起了议论声。
心中早已有了诊断和治疗方法的陈凡，难免有些好奇其他人的诊断。
左侧的几個人因为距离近，无疑显得声音大，所以陈凡就看了過去，沒想到那几個人一见陈凡在听他们說什么，不但立刻压低了声音，還满脸鄙视地起身离开。
看样子，就像個是怕被陈凡抄作业的同学似的。
陈凡无奈，将视线转向了右侧，右侧正在讨论的两個人，一见陈凡看他们，立刻闭嘴，满脸高傲的起身，走向一旁。
這如同防贼一般的情形令陈凡无语。
而這时，之前那個笑出了声的矮胖子，则笑眯眯拿着病志从陈凡身前走過，满脸鄙视地嘟囔道：“滥竽充数也得动动脑子，人家沒病請你来干什么？世界顶级的医疗专家都治不好，就算找不出病因也不算丢人，但說人家身康体健，就是猪脑袋……”。
矮胖子拿着病志到一旁同另外两個人讨论。
偌大的医生席，竟然只剩下陈凡，和另外一個看起来正在发呆的医生。
望着身边空荡荡的坐席，陈凡无奈叹息。
薛傲菡的爷爷身体强壮得能打死牛，腿不能动不過是因为他中了内家高手的截脉而已，和身体病变完全无关，现在好，他的一句身康体健，竟然被這帮废柴当成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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