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含恨重生 作者:未知 痛,好痛…… “打!给本少爷使劲地打!居然连千兮的东西都敢偷,真是活腻了。” “少……少爷,她毕竟是相府的大小姐,我們只是来做客的,這样打下去是不是不太好啊?” “相府的大小姐又怎么了?千兮還是相府的嫡小姐呢!一個傻子兼废物,本少爷打她算是看得起她!别啰啰嗦嗦的了,给我使劲打!打不死就成。” 更多的棍棒和拳头落在了身上,一個蓬头垢面的少女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眼神渐渐地涣散了起来。 几炷香之后,這些人终于打累了,他们朝地上的少女啐了一口,收起棍棒,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少女的眼神又逐渐凝实了起来。 “喝!”沈芷幽一個打挺,试图从地上坐起来,身上剧烈的疼痛却让她差点摔趴了回去。 沈芷幽捂住了疼得最厉害的胸口,警惕地环视着四周陌生的环境。 她沒死?沈芷幽困惑地蹙起了眉头,随即,她发现自己的身体缩水了很多,根本不是她原来那副成年的躯体。 原来,她還是死了,重生到了别人的身上。 想到前世种种的一切,沈芷幽的胸口止不住一阵阵气血翻腾。 她是一個孤儿,吃百家饭长大,机缘巧合之下,她结识了她前世的师父,跌跌撞撞地走上了修真之路。 师父教会她的东西实在不多,之后的修炼全凭她自身的努力和天赋。她的修为不低,最拿手的却是画符,到了最后,她所画的灵符甚至千金难求、有价无市,她更是被冠以了“最强灵符师”的称号。 也就是在這时,她遇上了她一生的劫数,天烬国的国主魏凌霄。 或许是因为自幼缺爱吧,在魏凌霄甜言蜜语的攻势下,她很快就沦陷了,還为了帮对方巩固皇权、开疆拓土,制作了大批的灵符用于战场之上。 這种有违天道的事情是会折损修为的,但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她根本不顾一切,甘之如饴。 结果,在天子大婚的前一晚,她被魏凌霄派来的杀手团团围住了。 魏凌霄的确是要大婚了,但皇后并不是她,而是凤族的圣女,凤亦霜。 得凤族人得天下,只是为了這短短的七個字,魏凌霄就能彻底背叛他们之间的感情,甚至還要抹去她的存在。 因为,魏凌霄的目标不仅仅是周边的小国家,他真正觊觎的是整個玄武大陆。 作为玄武大陆最强的灵符师,最后竟死在了自己制作的灵符之下,她沈芷幽的人生真是活成了一场笑话。 只怪她自己识人不清,低估了对方的野心和绝情,也高估了自己和对方之间的感情。 沈芷幽眼眶微红,她按捺下胸口涌起的恨意和疼痛,开始试图弄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就在這时,一阵剧烈的疼痛在头顶骤然炸裂了开来,沈芷幽眼前一黑,晕了過去。 這一晕,沈芷幽的脑海裡就多了一份不属于她的记忆,也是這副新躯体原本主人的记忆。 原来,她现在已经不在天烬国,而是在玄武大陆的另一個强国,流火国上了。 原身也叫“沈芷幽”,是流火国右丞相家的大小姐。 事实上,沈芷幽原本的身份是沈家的嫡小姐,无奈母亲的家族沒落以后,她那靠着母亲家族的扶持才上位的父亲居然恩将仇报,宠妾灭妻,随便找了個理由便把她母亲从正室的位置上推了下去,把沈千兮的母亲扶了上去。 可怜沈芷幽堂堂一個沈家的嫡大小姐,就這样沦为了庶女。 不仅如此,沈芷幽在母亲的肚子裡中了胎毒,从出生到现在,她都是别人眼裡的“傻子”和“丑女”。一個大大的青色胎记遮住了她大半张脸,直到十岁都還只会叫一声“娘”,终日裡浑浑噩噩,目光呆滞,让自觉丢脸的沈丞相恨不得亲手掐死這個女儿。 丞相的态度,也决定了相府裡沒一個人看得起沈芷幽這個“主子”,哪怕是一個扫地的丫鬟,心血来潮的时候,都可以对沈芷幽拳打脚踢。 沈芷幽是傻,却不代表她不会疼不会痛。她常常会在夜深人静之时,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蛋暗自哭泣,而整個偌大的相府,也只有她母亲会真正心疼她。 “以后不会這样了,他们是怎么对你的,我会帮你一一讨回来。” 沈芷幽睁开双眼,冷冽的眼底裡一片清明,璀璨如星辰。 一道微风轻轻吹過,仿佛有一個人在她耳边轻轻道了一声,“谢谢”,又缓缓地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不用谢。”沈芷幽勾了勾唇角,眼神柔和了几许。 她心疼這個傻傻的小丫头,并希望对方下一辈子能够投一個好人家。 “唔……”沈芷幽从地上撑站了起来,全身上下的骨头像是被拆卸過一样难受,胸口处更是气血翻腾,嘴裡一股子血腥味。 在她穿過来之前,這副躯体被打了。 被打的原因很简单也很可笑,說她偷了沈千兮的赤焰炎珠。于是,爱慕着沈千兮的白家大少爷白梓航冲冠一怒为红颜,带着家丁把沈芷幽给揍了一顿。 试问,一個不被重视的傻姑娘,又怎么有机会从相府的掌上明珠手上偷走一颗珍贵无比的珠子? “真是白瞎了一张俊脸,這种問題都想不清楚,如此大的漏洞都可以選擇性地无视,到底谁才是傻子。”沈芷幽冷嗤道。 眼下,她最需要做的事情,便是把自己从這件事上摘出去,免得再受一次棍棒之苦。以她那個渣爹的偏心程度,恐怕很快就会来势汹汹地派家丁過来把她绑去罚堂了,甚至会不问青红皂白,先把她打一顿再說。 只要一天那颗珠子不被找到,她就时刻得面临着严刑拷打的局面。 所幸的是,她已经知道偷珠子的人是谁了,因为原主亲眼看到了珠子被偷的那一幕。 恐怕,正因为這样,偷窃者才把罪名安到了沈芷幽的身上,想要来一個祸水东引、借刀杀人吧? 反正沈芷幽是個傻的,這個锅她不背,谁背? “既然要我背锅,那可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沈芷幽冷笑一声,转身折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那些拖她去罚堂的家丁到来之前,她得做一些准备。 作为玄武大陆最强的灵符师,沈芷幽最拿手的东西自然就是画灵符。她从原主的房间裡這裡找找,那裡抠抠,总算凑齐了一张纸、一支笔,和一瓶朱砂。 灵符的威力和画符者本身的实力、画符用具的质量都有关系,原主压根沒有修炼過,体内自然也沒有多少元气,纸笔和朱砂的质量更是差得可以。 不過,对于沈芷幽来說,用来对付一些小喽啰也是够了。 于是,当沈千兮身边的大丫鬟带着一群家丁凶神恶煞地冲了进来时,便看到沈芷幽气定神闲地站在桌边写东西,手边還放着一小沓已经画好的纸。 写东西?大丫鬟绿儿蹙了蹙眉头,狐疑地瞥了一眼沈芷幽。 這個傻子从来沒上過学堂,连毛笔都沒抓過,怎么会在写东西? 呵,想必只是在鬼画符而已吧,看着沈芷幽笔下那堆凌乱的符文,绿儿觉得自己真相了,脸上闪過了一丝嘲讽。 “来人啊!给我把她拖出去!”绿儿大声喝道。 沈芷幽倏然抬头,黑黝黝的眸子就這样直直地对上了绿儿的视线。 绿儿的脊背忽然泛起了一股强烈的寒意,浑身汗毛乍起,像是被某种危险的东西给盯上了一样。 這還是那個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