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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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雯静正想要好好的耍耍威风,震慑一下這個胖贵人呢,怎么总有人来捣乱。
宛瑶唇角抽了抽,论大呼小叫,谁比得上四公主?
宛瑶上前一步,越過四公主,笑得眉眼弯弯,甜的醉人,一把将绿豆怀裡的小京巴抱了過来,捋着毛儿问道:“這是皇上送来的?到底是在宫裡便利,我早上才說了,要只小狗养着玩,皇上這么快就赏下来了。”
雯静公主一听這個,愈发的不乐意了,她想要只小狗,還沒這么利索呢,可见皇阿玛现在的确疼這個纯贵人。
小孩子嫉妒心一上来,谁也拦不住,雯静公主捏紧了手裡的金丝软鞭,“啪”的一下甩過来,花嬷嬷,豌豆几個一直盯着呢,生怕鞭子落到宛瑶身上,见着這模样,花嬷嬷往前一纵,哎呦,岁数那么大的人了,身手真不是一般的好,那些個家务活沒白干。
宛瑶被花嬷嬷挤到了一边,花嬷嬷也只是后背被甩了一鞭子,大正月的,老人家穿得厚,也就是飞舞了些棉花絮而已。
“狗奴才,敢拦本公主?”雯静公主脾性上来,就要一鞭子抽到花嬷嬷脸上,宛瑶看准了机会,一松手,怀裡的小京巴,“吧嗒”扑到了雯静公主的胸脯上……
宛瑶不忍直视的侧過脸去,得,這新来的哈巴狗還是個色/胚,真会挑地方,宛瑶才不会承认,是自己扔過去的,毕竟這么大的哈巴狗,若是扔到她身上,定会沿着旗装一路滚滚滚,滚落在地,還是四公主有资本,年纪不大,還挺有货的。
雯静公主一通扒拉,奈何小京巴身手矫捷,爪子還尖利,一会儿功夫,在雯静公主的身上扒来扒去的,挺好的一身骑马装,這会儿处处都勾了丝,所以就說,這种质地的料子不中用,瞧瞧,连個小狗都对付不了,還正好能挂住。
“都傻愣着干什么,還不赶紧将這狗东西从本公主身上挪下去!”雯静公主大吼大叫道,她今個儿来得急,身边根本沒带人,只能指望翊坤宫的這几個了。
其实依着宛瑶的经验来看,雯静公主沒带人,還是皇后身边瑞芯的主意,這若是带了人来挑事,事后少不得被牵累,颙琰不会对雯静动手,最多训斥两句也就是了,但跟着雯静来的就倒霉了,打個几十板子都是轻的,谁让公主脾气起来的时候,你沒劝呢。
瑞芯那個刻薄的姑姑倒也不是为了同为奴才,可怜人,而是不想有人劝雯静公主,最好打花了她的脸才好。
宛瑶收回思绪,一脸惶恐的說道:“四公主,不是嫔妾不动手,而是嫔妾不敢,這是皇上才赏下来的,巴掌大的一点,若是摔死了,可怎么是好?嫔妾担不起這罪责,還是公主自己来吧。”
雯静公主手裡头有金丝软鞭,奈何金丝软鞭不能往自己身上招呼,只能用手了,可這小奶狗丁点儿大,爪子却是难得的厉害,被挠一下,定会破了皮,她不敢。
雯静公主哪儿知道,绿豆利用自己仅有的那么点儿人脉,命四個小太监,躲在暗巷裡头,一人一條狗腿的,把這小奶狗的爪子磨了一遍!
绿豆现在昂首挺胸脯的站在宛瑶身边,别提多骄傲了,還是他家小主厉害,他還以为今個儿自己必定是皮开肉绽了,沒想到……他好端端的,雯静公主却是衣裳开绽了。
宛瑶估摸着火候,觉得差不离了,也不能真让雯静受了伤,亲手去把小京巴给抱了下来,宛瑶对猫啊狗啊的,好像天生有好感,這些东西很快就能在她手裡老实下来,宛瑶捋顺了小京巴的毛,抱在怀裡小心翼翼的,再看雯静公主,早就离自己八丈远了。
“四公主不是要在翊坤宫用午膳嗎?嫔妾這就让人去准备。”宛瑶端的一個贤良淑德,管她诚不诚心,该有的态度要摆出来,在宫裡活過的人,這点儿本事還是有的。
雯静腰部以上,被哈巴狗刨饬的不能见人了,见着宛瑶怀裡的狗,哪儿還敢靠近:“你……把你怀裡那個狗东西扔了!”
宛瑶笑得甜甜的,语气坚决:“皇上赏赐,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嫔妾不敢。”
宛瑶說完,抱着小京巴往雯静跟前走去,雯静立马后退,手裡拿着鞭子指着道:“你……你离本公主远点!”
宛瑶满脸无辜:“瞧四公主說的,四公主不是要在翊坤宫用膳嗎?嫔妾自然应该贴身伺候着。”
“本公主才不稀罕你這裡的吃食!”雯静公主說着,从耳房旁边的回廊裡绕到翊坤宫大门口,一直戒备的盯着宛瑶怀裡的小京巴,倒退着一边走,一边不堕了气势的說道:“你……等着!下回本公主還来!”
雯静公主一走,翊坤宫上下都松了一口气,豌豆都快坐地上了。
绿豆则很狗腿的谄媚道:“還是小主聪慧,一下子就将四公主给吓唬走了,您才入宫不久,不晓得,這四公主哦,出了名的……哪個被四公主盯上,都捞不着好。”
宛瑶哪儿能不知道?那是亲身经历過的,前世她不得颙琰宠爱,颙琰一心认定了她是婉太妃派到身边的人,四公主就是欺负她,她也只能受着。
花嬷嬷却是格外担心:“小主,雯静公主盯上了谁,那是怎么也跑不了的,您一回两回的,能指着這小狗,长远了,可不成。”
宛瑶抱着哈巴狗,露出一抹苦笑来,圆乎乎的手指头点了点小京巴略凉的鼻尖,觉得心尖也有点凉飕飕的:“過了今日,便好了。”
宛瑶說完,撂下众人,往小厨房去,给小京巴找些吃食,喂了东西,认了主,這小哈巴狗才是她的,到底是救了她一命的小东西,她不愿委屈着。
翊坤宫正殿被雯静公主翻腾的不成样子,花嬷嬷拎了绿豆,豌豆一块重新布置,豌豆人忠厚老实些,低声问花嬷嬷:“小主为什么說,過了今日就好了?难道晚上皇上会处置四公主?”
花嬷嬷吩咐豌豆,绿豆一人拽着锦被一角,呼扇了下,将被角都扯齐整了,說道:“這几日,皇上会宣召其他几位小主侍寝,皇后娘娘自然不会再来寻咱们小主麻烦。”
豌豆后知后觉:“那咱们小主……”
绿豆机灵些,戳了豌豆一下說道:“你别见天的把這件事情挂嘴上,咱们小主心裡头明镜是的,都憋着不說呢,宫裡不都是這样的?便是以前莹嫔娘娘得宠,皇上一個月也只去两回,那還是以前皇上身边,就四個人的时候,如今宫裡十几個,一個月能轮上一回,就是得宠的了。”
“可我瞧着,皇上是真喜歡咱们小主。”豌豆也是在颙琰身边伺候過的,两厢一对比,也能瞧出個眉眼高低来。
花嬷嬷瞥了两人一眼說道:“咱们皇上啊,可跟太上皇不一样,這宫裡,也不是皇上现在能說了算的。”
豌豆,绿豆都是在鄂罗哩手底下的,自然明白這是什么意思,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贤妃娘娘,那是太上皇亲自点的人,皇上就是不喜歡,也得顾忌着几分脸面。
颙琰這边,连打了两個喷嚏,就有些坐不住了,抬眼扫了一圈,沒瞧见鄂罗哩,心裡头愈发不安,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就见窗外鄂罗哩才抹着汗从廊下回来。
颙琰眯了眯眼睛,看了眼冬瓜:“你师傅干什么去了?”大正月的,能赶出一头汗来,算不上小事了。
冬瓜想了想說道:“回皇上的话,刚刚翊坤宫的绿豆急吼吼的跑来,与师傅嘀咕了两句,就往外头去了,奴才也沒听清楚。”
一听是翊坤宫的事情,颙琰沉了脸,撩袍子在御案前坐了道:“让你师傅进来回话。”
冬瓜见皇上着急,小碎步往外挪,鄂罗哩才进了厢房,刚把帽子摘了,要换身衣裳,就被冬瓜喊了来。
鄂罗哩不敢耽搁,戴上帽子到了正殿,才請過安,颙琰就打断了问道:“翊坤宫出了什么事?”
鄂罗哩笑眯眯的說道:“回皇上的话,沒什么,就是纯贵人突然想养個小京巴,奴才想着,這算不得什么大事,就跟绿豆一道去挑了一個。”
颙琰扫了一眼鄂罗哩身上,果然见腰间暗红色束带上,還有点狗毛,暗暗松了口气,不是宛瑶出事了就好:“好端端的,怎么想起养狗了?真是個坐不住的性子,让她跟朕做個荷包,倒還有心思玩。”
“哎呦喂,皇上這可就错怪纯贵人了。”鄂罗哩也瞧明白了,皇上与纯贵人這正是蜜裡调油的时候呢,皇上将這样的话說给他听,可不就是等着他替纯贵人解释呢嗎?
颙琰果然眼眸一亮,横了鄂罗哩一眼:“這话怎么說?朕怎么错怪她了?难道她去抱個哈巴狗,還是为了朕不成?”
“话虽不是這样說,但也差不离。”鄂罗哩脸色正经起来,压低了声音說道:“刚刚四公主往翊坤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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