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孙子可以装,钱也必须挣
翌日,一封邀請函被送到楚嬴手中,請他两日之后前往映霞楼。
届时,吴狼将会和周光吉一道,连同顺城各方头面人物,一起给他接风洗尘。
“殿下,卑职已经打探過了,映霞楼就在城西边的息雁湖,属于吴千户的私宅。”
楚嬴身旁,崔肇将才获知的情报說出。
“這么說,做东的人是吴狼了。”
楚嬴垂目看着手中的邀請函,嘴角勾起一丝戏谑:“鸿门宴啊。”
“鸿门宴?”
“也就是說宴无好宴,吴狼這家伙,怕是已经给我們准备了一個十足的下马威。”
楚嬴心裡跟明镜似的。
两人昨天才产生矛盾,转眼吴狼就让人送邀請函過来,他可不认为对方会這么好心。
“那又如何,他敢乱来,大不了和他拼了!”崔肇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問題是,拼得過嗎?”楚嬴看了他一眼。
“這……难不成只能给人装孙子?不去不行嗎?”
崔肇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却也并非认不清形势之人。
以他们现在這点人手和实力,想要对抗吴狼,无疑是痴人說梦。
“当然要去,本宫要想在這裡立足,這些人无论如何都得见上一见。”
楚嬴若有深意地笑道:“至于說装孙子,那是你不明白装孙子的好处。”
“卑职真不明白,還請殿下指点。”崔肇半信半疑地道。
“這還不简单,当孙子,自然意味着占便宜。”
楚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放心,想让本宫认怂,他吴狼少不了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不過,得麻烦你先跑一趟药铺。”
“药铺?”
崔肇皱眉,越发猜不透楚嬴葫芦裡卖的什么药。
楚嬴也沒解释,打发走崔肇之后,又找来郝富贵,将一份拟好的清单交给他。
“這是……”
郝富贵打开一看,全身肥肉都开始哆嗦。
出行要用能够容纳大床的豪华马车?最好配两匹白犬黑首的盗骊名马?
用餐的器具得是宫廷采购的南方龙泉窑?
家具摆设必须全套雕花红木?
還要穿松江绸缎,戴蓝田宝玉,再招一十八名美婢……
扑通!
看到最后,郝富贵已是汗出如浆,直接跪下来喊穷:
“殿下,這得花多少钱啊,你就算把奴婢卖一百次,奴婢也置办不起啊。”
“那是,别說把你卖上一百次,就算卖一万次也是同样的结果。”
郝富贵觉得胸口中了一箭,人艰不拆啊,還好楚嬴紧接着话锋一转:
“放心,沒让你掏钱,找别人要去。”
“别人?”
“就是周光吉和吴狼他们。”
“可他们会答应嗎?”
“漫天要价,落地還钱。”
楚嬴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笑着鼓励道:“你看,本宫即将接管這裡,你把這份清单交给他们,他们怎么也得意思意思吧?
待郝富贵点头,他又接着道:“而且本宫特许你,不管要多要少,都不会過问,回头你报個数就行。
“但是切记,這些全是你自己主动要的,并非本宫指使,明白?”
“明白明白,殿下放心,要钱什么的奴婢最擅长了,保证绝不空手而回。”
郝富贵一听全凭自己报账,登时眼睛发亮,這是要发财的节奏啊。
一骨碌蹦起来就往外冲,速度堪称风卷残云,眨眼就沒了踪影。
這时,一個略带戏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殿下就這么让郝公公過去,怕是连一個铜板也要不到吧?”
“确实要不到。”楚嬴回头看着秋兰,老实承认。
“那殿下還让他去碰一鼻子灰,這不是故意坑人嗎?”秋兰面露疑惑。
“什么坑人?本宫一個老实人,岂能干這种坏事?”
“哦,老实人?奴婢怎么沒看出来?”
“岂有此理,你沒听過‘老实罢交’這個词嗎?”
楚嬴怒了,一本正经反驳道:“本宫至今還是单身狗,怎么就不是老实人?”
“……”秋兰。
其实,楚嬴之所以让郝富贵去公然‘索贿’,当然是另有目的。
只不過,现在不方便给秋兰解释而已。
一天時間很快過去。
翌日,楚嬴特意将秋兰留在别院,只带上郝富贵,以及崔肇等少数几人前往映霞楼。
“殿下,都是奴婢沒用,辜负了你的期待……”
路上,郝富贵顶着一对黑眼圈,又是惭愧又是委屈地向楚嬴請罪。
“沒要到银子?”
楚嬴早有预料,笑问道。
“别提了,那两個杀千刀的,不仅连一個铜板都不曾给過,连面都不让奴婢见一下。”
郝富贵提起這事便火冒三丈:“娘希匹的,奴婢好歹也是殿下shen边的大总管,简直太不给奴婢面子了。”
說到這,他转又露出一丝得意:“不過,奴婢虽然沒捞着好处,他们也沒能好過。”
“哦?”
楚嬴静待下文。
“嘿嘿,這两人如此不是东西,奴婢一时沒忍住,就堵在他们门外骂到半夜。”
郝富贵一阵眉飞色舞:“殿下你沒看到,当时围观的人可多了,這下好了,人人都知道他们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啦。”
“所以,你這黑眼圈就是這样来的。”
楚嬴久久看着這個奇葩,俄顷,展颜一笑:“不错,干得漂亮,再接再厉。”
“那是,今天這顿奴婢定要敞开了吃,狠狠报复回来。”郝富贵骄傲挺胸。
“呃……听本宫一句劝,尽量少吃,记住了。”
楚嬴眼中透着古怪,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不久到了目的地,一座雄伟的庭院出现在楚嬴等人面前。
和一般的围墙不同,這裡的墙壁全是用青石垒成,又高又厚,上面每隔一两米還分布着可以射箭的垛口。
這哪是院墙,分明就是一座堡垒。
可想而知,這座庭院拥有怎样可怕的防御力,寻常百十人的军队,怕是很难攻得进去。
通過高高的城墙,可以看见庭院深处,有一幢明显高出其它建筑一大截的巨型碉楼。
碉楼顶上覆盖着厚厚的白雪,高高耸恃,气像巍峨。
“殿下,那幢碉楼就是映霞楼。”
待楚嬴走出马车,崔肇直接指着碉楼向他說明。
“這名字……”
一座冰冷的碉楼,却取了個和气质完全不符的名字。
楚嬴有些诧异,但很快便想明白了。
這证明,在吴狼心中,对保命的重视要远远超過追求所谓的诗情画意。
這样的人,往往最不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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