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太岁! 作者:未知 胖子转头看向李阎,脸色晦涩难懂。 “有一些突发事件我必须马上去处理,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以后你不一定還有机会见得到我。” “我一直不太理解,传承和技能为什么分开计算?” 李阎单刀直入。 阎浮事裡显示的個人信息是专精,状态,技能和传承,其他几项李阎都能理解,但是他不太明白的是,为什么把技能和传承分开,而不把传承当做技能的一部分。 “在国术中,有打法,演法,和练法之分,八卦掌裡的母掌,秘手,绝招,加起来少数也有几十种,什么子胥過关,白马翻蹄,为什么不都列在技能裡面?” 貘反问。 “這怎么一样。” 李阎摇摇头,无论是惊鸿一瞥還是黄巾符咒,都是有切切实实的描述效果的特殊能力,而武术中的招数其实是搏击经验的积累,需要活学活用,跟技能完全是不沾边的。 ”一样的道理,我换個方式来解释。” 貘說道。 “我在初入阎浮的时候,入手的传承是祸斗。山海经裡记载行使火焰职权的异兽。同时,我也拥有一個名叫阳火咒的技能。” 他的指尖涌现出一团火焰。 然后把它弹射了出去。 “技能带给我的,只是一道火咒,购买就能使用,上下限沒有浮动。抛开我能使用火球這一点,我還是一個普通人,而祸斗带给我的,是火焰本身。是一切能被称之为火的东西。是超脱凡物的钥匙。仙人可以撒豆成兵,穿墙御物,可不代表会這些的就有资格被称作仙人。当然,传承种类稀少,技能却五花八门,其中优劣,你要自己去比较,不知道我解释的清楚不清楚。” ”還可以。“李阎点了点头。 “貘這個称号,你是怎么弄到手的。” “六次阎浮事件,或者传承复苏程度达到百分之百。你就拥有了竞争你所有传承称号的资格。越珍贵的传承,竞争者就越多。” “传承本身具有高下?” “当然。” “這么說,我以后要自称姑获鸟,很难听。” “如果我沒记错,曾经获得這個称号的女人自称夏获,不過明显梼杌,或者饕餮這样的称呼更适合你,前提是你拿得到。” “脱落者是什么?” “是害虫。”貘的神色平淡,“還有么?” 李阎想了一会儿。 “如果你沒有什么别的忠告给我的话,沒了。” 貘的神色有些惊讶。 “沒了?你就不想问问,行走一次又一次阎浮事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又是谁制定的這些东西。” “我只关心它能为我带来什么,当然,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也很愿意听。” 李阎這话半真半假。 貘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他站了起来,使劲跺了跺脚。 “我挖掘的新人很多,但是其中第一次就能拿到上吉的评价的新人就非常少,最近运气不错。希望這份运气能多维持一段時間。” 他看着李阎:“把规矩给你讲讲,第一,行走之间的所有恩怨只能在阎浮事件中解决。不允许在现实中用任何手段干预其他行走的生活,第二,不要透露關於阎浮事件中的一切信息,第三,尽量不要使用传承和明显不属于這個世界的能力和器物,必要时可以自卫,会有人帮你擦屁股,但是同时,你也会接受审查。第四,阎浮事件每两個月开启一次,找個沒人地方,别吓坏小孩子,想回到那個房间只要找個沒人的地方冥想即可,就這些。“ “我的后半生,就要在每年六次的垂死挣扎中度過了么?” 貘看了他一眼。 “无论你的应对如何消极。阎浮也不会抹除任何人的生命,不過想打破制衡自己命运的枷锁,更要拿命去拼,对么?” “那么,希望以后還能见到你。” “我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 …… “锵!” 李阎上身赤裸,肌肉线條分明的手臂上有汗水滴下,汉剑环龙的铮铮铁声渐渐停歇。 在他的胸前,一只七窍渗血,似狼似熊的诡异猛兽趴伏着,周身皮毛竟然诡异地微微颤动! 李阎轻轻吐气,把汉剑放在架子上面,用温毛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 当他挥动环龙的时候,李阎甚至觉得自己能劈开子弹。 一個跑得快的人,不一定有多大的力气,可一個爆发速度快的人,他的力气一定不小。 钩星带给李阎的,就是无比酣畅的力量。就在刚才李阎挥动环龙的时候,他在一個呼吸的時間裡挥出了足足五剑。铮铮的剑声甚至在他停手的时候,仍旧未停。 這应该是二十五年以来,李阎对自己的身手最为自信的时候,但也是二十五年以来,他对未来最为惶然的时候。 音像店已经关门了,此刻李阎回了沧州老家,在祖屋的练武房裡。偌大的河间李氏,到了他這辈儿已经分家,几個表兄弟的感情還不错,他们各有发展,留在祖屋的一個也沒有,大门也锁了很久了。 李阎回到祖宅,连同置办物件儿,重新摆开练武房,花了不短的時間。 他的面前是一把柯尔特手枪和10個弹匣,以及20颗手榴弹。 過了今天晚上,就是两個月了。 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李阎看了一眼,直接接通。 “喂?” “……”那边先是长长出了一口气,“呵,听你中气這么足,看来還有的活。” 对面是個青年男人的声音。 “我找了家老中医,病情有起色。” 李阎笑着回应。 “我去你的店裡沒看到人,你现在在哪儿,我找你去。” 李阎看了一眼钟表。 還有4個小时…… “我還有的活,等不到你哭丧。” “你的病真有起色?” “嗯。“ “要多少钱?” “甭操心。” 李阎坐在沙发上,“对了,张道静怎么样了,我也有好些年沒瞧见她了。” 李阎嘴角一翘,想起了那個跟她姐姐有几分相似的张明远。 “道静,我也不知道,听說去了山东很多年了。” “她在山东干什么?” “嫁人了呗,這還用问?” “哦~” 李阎应了一声,神色恍惚。 “哎,說真的,你的病中医能治?” 那边的声音惊喜之余,還是有几分犹疑。 “告诉我地址,赶明儿我瞅瞅去。” “人家是世外高人,你說瞅就瞅?” “阎子,你可别跟哥哥逗闷子。你到底……” “這周末,我去看你。” 李阎忽然說道。 “好,就這么說定了,我让你嫂子给你做一桌子好菜。” 手机那边的男人话头不停,而李阎歪着脖子夹住手机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地答应两句,双手则慢慢把子弹压进枪膛。手指摩挲着枪身。 …… 1986年,香港 “打人都冇力,你搞女人搞得腿软咩?” 红鬼叼着烟卷,带着几分痞气冲着拳头喊道。 “大力点!听到冇?”他抱怨着,“最近城寨真是青黄不接,乜鬼货色都上拳台。都放醒目一点,福义不是失踪一個拳手就冇人能顶了,听到冇?” 廖智宗阴沉着脸走過来,一句话就让红鬼的表情狰狞起来。 “阿红,太岁出事了。” …… 是夜,九龙城寨大雨滂沱,龙津道被淹了半條街,积水深的地方甚至沒過腰间。 余束踩着埋到她脚踝的雨水,看了一眼一行人前面神色紧张的阿媚。 语气柔和:“你說的人在哪儿?” “前面那栋屋子就是了。” “好,你带路。” 她点了点头。 蓦然,几朵火红色莲花在暴雨中绽放出来,枪口喷射出的成千上百颗子弹在一瞬间倾泻而出!如同无坚不摧的钢铁洪流,扫进了人群之中。 …… 鲜血染红了半條长街,几十具尸体堆叠起来,余束打着雨伞,身上披着黑色的夹克衫。眉头颦着。 “太岁,我真的唔知道点回事?” 阿媚跪在雨裡,眼神涣散,脸上带着血污。两條修长的大腿不住颤抖。 红鬼的脸色冷硬。 余束蹲了下来。捏着阿媚的下巴。 “大家自己人,你讲话我当然信,我记得你当初来香港在马栏出马,那個时候随便一個男人两百块就可以上你,你讲你跟我,我都肯信你,现在你跟我這么多年,我点会不信你?” “太岁……”。 女人站了张嘴。却咽了满口的雨水 余束把风衣披在她身上,把她搀扶了起来。 “喝碗姜汤,回去好好睡一觉。你自己拉扯弟弟很辛苦,我知道,就算真的遇到困难,你跟大家讲,我难道会不管么?” 阿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太岁,我是被逼的,他们绑架了我弟弟……” “這么說你承认了?” 余束的语气不变。 阿媚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瞳孔中反射出雪亮的刀光。 刀子插进女人的太阳穴裡,只留下刀柄在外面,她的尸体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一串血泡漂浮在水面上游出了好远。 “阿红,把她丢远一点,廖叔,你带着其他人先回去。” 廖智宗看了红鬼一眼,点了点头。 红鬼抬起尸体,一時間也走了开来。 整條长街,除了暴雨,血和尸体,只剩下余束一個活人。 “還不出来,难道等我自杀?” 一個又一個的脚步声音由远及近。 高矮胖瘦,不一而足,他们虽然穿着雨衣,但是如果留心观察,根本沒有任何一颗雨点落在他们的头上。 一二三四五……十一個人。 一個彪形大汉越出人群。 放下兜帽。露出一张疤痕密布的脸来。 “背弃阎浮之人,终将被阎浮所背弃……” “几十岁的人了,讲這种话不觉得丢脸么?” 余束啐了一声。 眼神忽然看向人群之中。 “死胖子,你满有本事的嘛,帝江都找不到我,却让你捡了個漏。” 貘脸色复杂的越出人群。 “本来是想培养新人的,沒想到挖出一條大鱼。阎浮這么多果子,我還真是好运气。竟然找到了太岁……” “就算你们找到了我,十一個代行者,又能把我怎么样?” 女人歪了歪头。 “试试看才知道。” 有一個人上前,声音是個女人。 “哈哈哈哈哈~” 太岁放声大笑。 一轮巨大的黑色月盘擎空而起,暴雨肆虐下雷蛇狂舞,女人长发随风舞动。 “太~太岁。” 风雨为之一住。 余束转過头,看了一眼呆如木鸡的红鬼。 “不是叫你丢远一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