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寄生蛾
自打三人汇合后,离开商城已有段時間了。
顺着王青指引的方向,来到了這片居民区。
這一路過来,却见曾牛的大背包逐渐鼓囊起来了,王青的侦查专精不是盖的,在他的高明探察手段下,三人仿佛在一定程度上有了未卜先知之能,避過了大部分棘手的存在,而一些较为弱小的落单生物则是遭受了三人正义的围殴,只留下有价值的材料供人“缅怀”。
作为排头兵,高贵的近战者,曾牛毫无疑问地被安排在了队伍最前排。
他左手上绑着小盾,用来抵御潜在的袭击,右手则握着狗腿刀,砍去挡路的植物枝干和绊脚的藤蔓,为身后的两人清出一條较为舒坦的道路。
避過植物茎叶被一分为二时飞溅出的汁液,曾牛手上动作不停,嘴上也不断嘀咕,虽然听不清具体內容,但這可能已经引起了某人的不满,嗯,或许?
這不,陈由已拉开了弓弦,搭上箭矢,眼神漠然地对准了他。
而一旁的王青将這一幕收入眼底,却一声不吭,只是半垂着眼皮,静静地看着,仿佛事不关己。
而前头不停叨叨的曾牛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宛若未觉。
指松,弦动,箭出。
陈由的手指尚贴在颊边,可飞出的羽箭已如浮光掠影,突至曾牛肩前。
一只巴掌大的白色飞蛾,此时正悬停在曾牛的衣领上,弯针般的口器探出,即将刺入曾牛的后颈。
冰冷箭矢所带的杀意似也让這大白飞蛾有所察觉,它刚欲拍动翅膀,锋利的箭矢就精准地将它身首分离。
头部不知飞去了哪裡,只有扑扇着翅膀的无头身体,在空中打着转飘落,掉在了地上,還在不认命似的犹自扑腾。
原本安静待在一边的王青,此刻动如脱兔,手中不知何时夹着一柄柳叶形状的飞刀,随着他指尖舞动,飞刀化为一道迅影,随即落在飞蛾的腹部,将它牢牢钉死在了地上。
而后知后觉的曾牛,听见了弦响這才转過身来,恰好看见王青出手。
“不是,你们這干啥呢?”
听了曾牛的疑问,王青脸色晏然,朝地上的白色大飞蛾努努嘴示意他仔细去瞧。
曾牛随手把沾满了植物浆水的狗腿刀,往一旁探出来的叶片上蹭了蹭,上前几步,仔细盯着那只蛾子的尸体一阵打量。
“哎呀卧槽,這不是寄生蛾嗎?”认清了地上的物种,曾牛啪地一抚掌,兴奋得连声调都提高了几個分贝。
他一脸振奋地从背包裡掏出一块布,全然沒有了之前叨比的样子。
曾牛一边小心翼翼地用布條把地上的寄生蛾包裹起来,一边开始介绍起這小东西:“我可记得,這小东西一只就能卖好几個双星瓶盖呢。”
“我還听說啊,這东西会把自己的卵产入其他生物的体内,而在它产卵過程中,它身上的鳞粉会持续麻痹受害者,让受害者完全感受不到痛楚,啧啧啧。”
曾牛收好了寄生蛾,却還是收不住话头。
“在卵孵化后,幼虫们就会通過血液循环来到受害者的脑部,最后慢慢蚕食大脑,借着受害者大脑的养分慢慢成长……”讲到這,曾牛摁住自己的脑袋,比划给陈由他们看,仿佛那些虫子真的进入了他的脑袋裡。
“我可目睹過一個倒霉蛋,当时那些长大的虫子就从他的七窍裡硬生生地不断钻出来,边爬边啃,死得那叫一個惨。”
随即,他又绘声绘色讲起自己的亲眼所见。
陈由在和王青下意识碰了一下视线后,心中暗道:看样子,你应该不会想知道全部真相的。
稍微想象一下曾牛的脑子裡全是蠕动的虫子,陈由自己就先感到了一阵恶寒。
這還不算完,曾牛似乎仍旧觉得不够尽兴,挑了挑眉补充道:“更有一些比他稍微幸运点的倒霉蛋,见到這蛾子,竟然敢上手就拍。”
“知不知道這寄生蛾为什么值钱?”
不等陈由和王青回答,曾牛立马自己给出答案:“就是因为它们的鳞粉,一点点就可以做出不少上好的止疼剂。那些敢直接用手去拍的,手被麻痹上個把月是天幸,更多的都是留下一堆永久的后遗症。”
說完,曾牛還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巧了,我們觉得你就是会二话不說,直接上手拍的那类人,所以才一开始就沒打算告诉你。
陈由和王青对视一眼,互相颔首,二人内心给出的答案出奇一致。
对于只让曾牛了解事实的一部分,两人都是心安理得,這可都是为他好。
心裡盘算了一番,曾牛背着手,一脸不知足地感叹道:“可惜了,要是能多来几只寄生蛾,那咱们這一趟可就真的赚大发了。”
“呵,要是多来几只,我怕救不了你了。”
闻言,陈由下意识掂了掂手中的弓,瞥了一眼沉浸在幻想中的曾牛,脸上不动声色。
一旁的王青则是不知想到了什么,强憋住笑意,用宽慰的语气劝道:“好了,寄生蛾這种东西,哪有可能遇到這么多呢,搞到一只就不错了。”
于是,在曾牛一边摇头叹气,一边用狗腿刀开路的情况下,三人继续起原本的行程。
途中,王青盯着前边的曾牛,暗中用胳膊碰了陈由一下,压低声音耳语道:“哎,我现在真想把全部真相告诉他,到时候他的脸色一定好看。”
這话立刻得到了陈由的点头赞同。
就在陈由他们不久前停下步子,查看寄生蛾尸体的上空七八米处,树叶藤蔓层层掩映之下,一朵黑色花朵无声地盛放在阴影之中。
此刻,它正吸引了一大群寄生蛾。后者在花香的影响下,纷纷在空中跳起生命“大和谐”的“华尔兹”,之后四散飞离,寻找着各自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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