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跳广场舞那批人
四轮子“突突”响睡的更香,人家越唠嗑他越精神,如今被小丫头发现别想睡安稳觉。
不過這一觉也睡足了,从昨天七点睡到今天早上七点多。
“咯咯……”
小豆包能把哥哥叫醒高兴坏了,笑嘻嘻钻出被窝,随后趴在炕沿上往下出溜。
双脚踩在小板凳上站稳才下地。
摔過一次学奸了。
孩子吧,看着找人喜歡,养起来是真烦人。
两人年纪差距太大,吴昊把她当闺女养,谁让他稀罕呢?
总想给妹妹最好的,大部分哥哥父母都是如此。
不是父母沒正事,而是這年代有了就生。
他有個女同学如今在家裡排行老七,前面六個都是闺女。
如果沒记错的话,后面還有六個闺女一個小子。
不是有了就生,为了要儿子。
真事!
而像他這茬人就是后世跳广场舞那批!
枯藤老树昏鸦,大爷搂着大妈,时而搂俩时而搂三。
咦~!
這批人既烦人!又惯孙子!
慈母多败儿,慈爷慈奶更過份!
你還沒法說啥呢,他们就說了一大堆歪理,急眼了還愿意动手!
把孙子当祖宗供着,将来還不一定能得济!
人性本贱!
你品!
吴昊穿好衣服把被子叠起来放在炕梢,下地穿鞋打开门走进正屋吸吸鼻子挺香。
往炕上一瞅,高丽娟盘腿坐在桌子边盛饭。
小豆包站在一边咬着手指溜含揦子,大锅进来都沒发现。
吴昊上炕来到窗户前透過窗户纸看看外面天刚有点放亮。
這时期的窗户纸很厚,如果是黑天,屋裡100度发黄光灯泡一照根本看不清外面,细瞅都不行。
二百度灯泡点不起,平时他那屋用五十度的。
来到桌旁刚坐下,小豆包挪动身子一屁股坐在大哥怀裡,眼睛始终对着桌子,咬手指不时吸溜一口。
吴昊看看桌上的菜知道原因了。
大米饭,五花肉炖酸菜,肉不少油也不少。
大米是旧时期地主家的粮食,他家偶尔吃一次,這個偶尔可能是一周。
平时,大饼子,大碴粥,可能還有窝窝头。
菜裡這么多油,做饭的一定是老吴。
果然,门开了,吴卫国端进来一盘葱炒五花肉放好,转身拿起酒瓶放在儿子旁边。
昨天赊的酒。
上炕坐好扫了儿子一眼才說:“吃饭。”
八十年代家主不上桌别人不能动筷子,小孩都不行。
家裡来且(客人),妇女孩子不能上桌,得在厨房吃,且多得伺候完再吃。
东北很多地方有這规矩,特别是他爷那辈人還在的时候。
小豆包再馋都不敢吃,怕挨揍。
說难听点是封建遗留,說好听点是家教。
人嘴两张皮,咋說咋有理。
吴卫国话音刚落拿起筷子夹块肉放在媳妇碗裡,见人家瞪自己尴尬笑笑接着吃饭。
余光不停瞅儿子。
小豆包迫不及待拿起筷子笨拙的尝试两次确夹不起来,眼裡起水雾不敢看爸妈抬头看大哥。
“呵呵。”吴昊被她小模样被逗乐了,拿起筷子夹块五花肉喂到她嘴裡问:“好吃么?”
“好次。”小豆包眉开眼笑含糊不清的說:“肉肉好次。”
一個月吃一回肉能不馋么?
“咳!”吴卫国低头咳嗽一声,抬头說道:“吃饭别說话。”
小豆包吐吐舌头低头自己扒饭,菜不用管,大锅会给她夹。
吴昊翻翻白眼,想喝酒直說呗,拿我撒什么气?
四口人六個碗,這么明显的事,大早上喝酒怕挨骂吧!
拿起酒倒大半碗递過去說句:“爸喝点,冬天沒啥活不用出去,再說,都忙大半年了。”
理由给的充份吧。
“嗯,那就喝点?”吴卫国伸手确沒接,转头看媳妇。
高丽娟撇撇嘴沒吱声。
“滋,啊。”吴卫国笑呵呵接過来滋溜一口,心裡美滴很。
吴昊……
這就不管我了?
卸磨杀驴啊,正常流程不得說儿子来咱爷俩一起喝么?
鄙视他。
自己倒半碗边喝边给妹妹夹菜。
高丽娟沒管,她惯儿子,小时候他爷喂孩子酒都不管。
不惹祸就行,惹祸也是我儿子对,其他谁也不行。
儿子也争气,除了心眼有点少以外沒啥大毛病。
屯子裡最挑剔的老太太也得夸一句這孩子长的好還仁义,每次她心裡都美滋滋的。
老吴见儿子随便喝酒心裡不是滋味,突然觉得手裡酒不香了。
差距這么大么?
得找点存在感,笑吟吟的问闺女:“爸做饭香不香?”
“香。”小豆包吃美了,眯起眼睛摇头晃脑的說:“爸爸做饭最好次了。”
“嗯!”高丽娟发出一個鼻音。
小豆包心裡一颤,急忙說道:“妈妈做饭更好次。”
随后低头专心干饭。
“那,谁做饭更好吃?”吴卫国刚问完感觉有杀气连忙改口說:“這還用问么?肯定你妈做饭更好吃了!”
“哼!”高丽娟板着脸给闺女夹块肉。
小豆包专心干饭装沒听见。
妈妈做饭不好吃,大锅說是遗传,姥姥做饭還不如妈妈呢!
可她不敢說。
“噗,哈哈哈……”吴昊摸摸妹妹脑袋放肆的笑了。
老吴伱說你图啥?
“笑啥?”吴卫国面子有点挂不住,瞪着眼睛问。
吴昊回了句:“想笑。”
随后低头吃饭,毕竟是他爹,落点面子就行了。
俩人又沒仇,就是谁也不服谁。
挨揍十几年,不气气他心裡不舒服。
“吃饭!”高丽娟用筷子敲敲碗。
“我,”吴卫国低头吃饭心裡憋屈。
吴昊忍住沒笑,老吴急眼就不好了。
好好一顿饭爷俩不能吵起来。
他上辈子沒娶媳妇更沒谈過恋爱,体会不到老吴当舔狗的感觉。
几年后花20块钱买過几次红颜那一嗯而已。
想到這,吴昊的心情也不好了,都特么怨郭老二!
一顿饭吃完,他抱着妹妹回自己屋。
放下妹妹给她脱下两只绣着虎头的小棉鞋,又给她脱下花棉袄,让她自己玩嘎啦哈。
嘎拉哈是猪腿上关节骨头,小女孩都爱玩,男孩都是滑冰车玩泥巴。
在屯子裡,谁家丫头能穿花棉袄代表人家生活不错,一般人家孩子都穿蓝色或者灰色棉袄,大人也是。
吴昊蹲下身往炉子裡添柴火。
泥坯炉子上面放块铁皮,连在炕上。
山裡不缺柴,烧起来屋裡暖和,不穿棉袄也不冷。
過些年会换成红砖扣大铁锅的炉子,90年换成铁炉子,现在大铁锅是宝贝舍不得用,价格不贵,限购。
小豆包沒玩嘎拉哈,躺在炕上摸着自己内衣裡,圆滚滚的小肚皮,美滋滋的一动不想动。
小孩要求很简单,有好吃的好玩的就行。
吴昊见她這模样拍拍她的小肚皮心裡暗暗决定,這辈子必须让妹妹每天吃肉开开心心過一辈子。
小时候叫醒她的可以是父母,长大后叫醒她的不可以是生活,二十岁之前她可以睡不醒,但他绝不允许妹妹三十岁以后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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