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黄羊
這笔钱最好過年之前能转进他在港岛的公司裡,等眼镜妹赚钱了,每年取一两百万足够把农场建完。
对于钱的事,老司机毫不犹豫的点头說:“十二月份之前到位。”
沒說是借的,意思就是還不還都行,又问道:“還需要什么?”
吴昊不可能白要钱,又不能直接拒绝,开口說想要的,比如一些先进武器。
如今老毛子卖的都不算先进,想买点好的,见老司机犹豫,提醒道:“就算咱们不卖,其他家族也会卖,這笔钱還不如揣进自己兜裡。”
老司机沒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就不想要点别的了?”
吴昊笑着回:“我是为了完成某些事才赚钱的,其实呢,帮南边也是帮我自己。”
老司机点点头說:“我回去考虑考虑。”
吴昊不再强求,老头沒有拒绝就行,等卢布贬值了,就算有些图纸都能买到。
大家族财富缩水,就像公司要破产一样,认钱的家伙能干出来很多事。
只要有人开头就有人跟风,老司机会卖的。
特别是接近九十年代的时候,跟搞武器促销差不多。
他希望在八七年就能买到些对南边有用的武器,哪怕沒有图纸也可以拿回去研究。
這关系到明年买两條街能不能便宜的事。
不是太先进的武器,每样买一两件而已,老司机答应可以和南边谈谈,大家族也需要交国外的朋友。
有老头在這裡,吴昊不能回去和舅哥捕鱼,下午和老司机爷俩出去蹓跶一圈。
晚上回木刻楞住一宿,第二天老司机回城了,他到对岸边营联系老丈人,意思就是下次谈贸易的时候提一下武器的事。
他可不会当老好人让别人捡便宜,出力了就得让上面知道。
贸易方面小杨家管的多,武器方面肯定优先老丈人,沟通完以后开车回家。
进屯子拐弯开的慢,刚接近西大门,西边传来喊叫声:“哎呀呀!老几把灯你敢偷袭我!”
吴昊停车望過去,声音应该是从二爷爷家传出来的,吴猛的小二楼在农场裡。
现在還沒建好,二爷爷一家今年冬天還会住在土坯房裡。
听出刚才是谁发声,打开门下车走過去,想看看李二坏咋和二爷爷干起来了。
刚走出不远就见李二坏倒退着出门,偶尔抬起左腿揉一下,右手指着追出来的吴大勇呼呵道:“老头!我劝你别和二爷嘚瑟!”
吴大勇一手拿树條子一手拿着剪刀,指着李二坏喊道:“抓住他!”
李二坏后退的速度挺快,感觉不妙急忙要往前跑,吴昊探出手掐脖往上提。
“哎呀哎呀!脖!”李二坏双脚离地被掐疼了,随着长大体重也变沉。
疼的他不停踢腾腿,用双手使劲往开掰掐脖的手,脸都憋红了。
嘴裡還叫喧着:“哪個二逼敢偷袭小爷!再不松手二爷要急眼了!”
吴昊单手感觉到重量,放下以后沒撒开,略带感慨的說:“二坏长大了啊。”
李二坏听出来是谁,冷笑道:“小吴!你等再過几年二爷就能雷你了!”
“你现在就缺盖!”吴昊把李二坏拧转身弹個脑瓜崩,用劲還不小,疼的不停对手指哈气。
李二坏眼泪掉下来了,捂着脑门擦下眼泪喊道:“虎比!你使這么大劲干啥?”
吴昊拍下他脑瓜门问道:“你知不知道啥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食個几把!”李二坏咬牙切齿的說:“你等再過两年看二爷咋雷你就完了!”
吴昊松手拍拍他的肩膀教育道:“二坏呀,我告诉你的都是好话,光嘴硬是沒用的。”
“看你爸的体格,你将来也打不過我,咱不装逼行不?”
“呵!”李二坏冷笑道:“吃我妈那么胖!一屁股坐死你!”
吴昊提醒道:“就算你能打過我,可是我們哥七個呢,你自己行么?”
掐下他的脸警告道:“你這破嘴是沒救了,以后干啥的时候想想自己行不行,别跟虎比似的。”
李二坏不屑道:“還七個八個地,就算加上老几把灯,能打服二爷咋滴?”
說完還露出不可一世神色,紧接着后丘传来“啪”一声,他“哎呀呀哎呀呀”捂着后丘藏到吴昊身后。
探出脑袋,伸手指着拿树條子的吴大勇怒道:“沒完了?是不是二爷给你惯滴?”
吴大勇知道打不服這小子,示意向院子裡:“你看看,這玩意少见啊!”
吴昊走到院墙边看過去惊讶道:“哪来的?”
栅栏裡是羊群,其中有一只像傻狍子又像梅花鹿,颈部粗壮,额骨上的角短而直,呈竖琴状。
背部红棕色,腹部和四肢的内侧为白色,臀部呈白色,皮毛色调像麋鹿。
前腿较后腿稍短,蹄子窄而尖,体形纤瘦。
吴昊一眼就认出這只动物正是大兴安岭少见的黄羊,内蒙那边還有一些,這边基本绝迹了。
黄羊跳跃高度可达两米,平地一個纵跳可达五~六米远,下坡时甚至能跳出十米远。
和傻狍子一样号称“草上飞。”
老虎還有打盹的时候,黄羊的天敌更多,特别是狼群和豹子,专门抓它们的幼崽。
属人类捕捉的多,因为黄羊毛值钱,特别是肉,基本都是瘦的,味道极其鲜美。
黄羊也刨雪睡觉,致命缺点就是被强光照射会头晕目眩,這时很容易射杀。
最后成为一级保护动物。
如果能把黄羊繁殖起来也是不小收入,看向二爷爷问:“在哪抓的?”
吴大勇指着边上扒墙头的小子說:“问他。”
吴昊一愣,沒想到是李二坏抓的。
黄羊跑的非常快,這小子怎么可能抓得到?
李二坏递给他一個看白痴的眼神才指着趴在地上的黄羊說道:“眼睛瘸呀?沒看出来受伤了……”
吴昊听明白了,昨天李二坏从姥姥家回来就主动去放羊,在北面林子边看见黄羊。
扔根胡萝卜喂,结果黄羊就跟着羊群吃草,然后就领回来了。
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换個人還能信,怎么可能跟着李二坏呢?
他走进栅栏裡观察,這只黄羊趴在地上,右后腿上沒毛,還有几個小伤口。
凑近以后蹲下,不知道這黄羊为啥不怕人,眼睛裡虽然有些警惕却沒有起身逃跑。
看起来不是养殖的,也沒听說乡裡谁家养了。
看伤口形状好像是被狐狸貉子咬的,伤的不是太重,昨天敷過药。
雌性动物会選擇强壮的雄性,特别是黄羊,只要战败就会被赶出族群。
這是只公的,山裡可能還有一群,但是這個季节树叶茂密,想找到羊群很困难,也危险。
最关键的是這只黄羊身上有很多缺毛的地方,看起来是被剪短的。
家裡的羊在六月份剪毛,這個季节也不是不可以剪,但是夏季黄羊毛短,沒必要剪啊。
转头用带有询问的目光看向二爷爷和他手裡的剪子。
吴大勇踢一脚蹲着摸黄羊的李二坏說:“问他。”
“哎呀卧槽!”李二坏差点卡個狗抢屎,急忙用双手支地,嘴裡喊着:“老几把灯!我跟你拼了!”
吴昊纳闷這羊为啥让李二坏摸還不跑呢,拉住他腰间麻绳问:“這毛是咋回事?”
“噶登!”李二坏要去和老头打架,用力過猛把腰间麻绳拉折了,跑两步被掉下来的大裤衩子拌倒。
吴大勇闪开正露出身后站着的大公羊,這只公羊不顶人,可是送上门来的。
它低头就把脑袋伸過去了。
“哎呀呀!哎呀呀!”李二坏往下倒的时候正叫唤呢,看见那羊角,虽然是往后弯曲的。
那撞一下脑袋也受不了啊,急忙用双手去摁,嘴裡呼喊着:“完了卧槽!”
紧接着脖领子被拉住,勒的他不停翻白眼,就算這样那破嘴也沒消停,费力的喊着:“快撒开二爷!”
“玛德!不知好歹!”吴大勇气的顺势松手。
李二坏双手拉脖领子呢,再想摁下去已经来不及,身体往前一趴,脑袋正磕在公羊额头上。
“砰”的一声。
這小子往旁边一躺,捂着脑门喊道:“妈呀!满天星数不清!”
吴大勇见他在那不停念叨,弯下腰伸手对蚯蚓一薅。
李二坏一下坐起来捂住,呲牙咧嘴的說:“哎呀!這回两头都疼!”
吴昊看出来這小子就是装的,又问一遍:“羊咋回事?”
李二坏果然像沒事人一样站起来,提着裤子,指向黄羊脖子显摆道:“你瞎呀!看不出来這是围脖嗎?”
又指着后背說:“這是坎肩。”
最后指着左腿介绍道:“二爷给它留了一條秋裤還有裤衩子。”
原来是他喂黄羊食物,结果這黄羊跟他挺亲,被剪毛也不怎么挣扎。
结果這小子给黄羊剪了一身“衣服”,把脑袋四周的毛都给剪了,修了個秃脑亮,偏偏把眉毛那裡留了一圈。
“滚特么犊子吧!還有這么剪羊毛的?”吴大勇把李二坏踢走,弯腰开始修理羊毛。
刚才就是因为這事打起来的。
李二坏不想让老头剪羊毛,刚松开手,结果裤子掉了,跑到一边去找麻绳,回来看见黄羊身上的围脖和坎肩沒了。
急忙喊道:“老灯!你把那條秋裤留着,眼瞅到秋了得留着穿。”
“卧槽!你沒听见啊!”
他刚往上冲,被吴昊拉住脖领子,轮起胳膊就打,還够不着人家。
知道拿吴昊沒招,转回头惊呼道:“裤衩子都给剪坏了!”
“老头你撒开那俩铃铛,给留点毛行不行?光着多磕碜啊!”
“完了!”李二坏见黄羊身上的“造型”全剪短了,坐在地上一拍大腿說道:“這回耍流氓可方便了!”
吴昊照他后脑勺打一巴掌讥讽道:“小屁孩,毛還沒长齐呢知道啥?”
“毛?”李二坏明白啥意思,低头解开麻绳看一眼的确沒毛,见到小吴走出门。
站起身追過去问道:“這羊是不是有二爷一半?”
“咦!”吴昊惊讶完露出笑容,這小子上学以后聪明不少。
李二坏知道小吴肯定会分钱,边走边嘚瑟的說:“一只羊能值二十块吧,二爷要十块。”
“卧槽!”吴昊惊讶道:“你算数挺好啊!”
“那是!”李二坏昂头露出得意的模样,紧接着就变脸了,伸出手說道:“啥几把楞给钱!”
吴昊就事论事,确实得给人家钱,不能因为一只羊糊弄孩子,特别是李二坏沒少干活。
从兜裡掏出两块钱放他手裡說道:“一只黄羊最少卖八十,你拿两块先花着,剩下的我给你爹,以后你缺钱管他要。”
如今屯子裡家家都富裕了,很多孩子一個月的零花钱涨到五毛或者一块。
那就要多给這小子点。
李二坏拿起钱一看真的只有两块,揣进兜裡喊道:“老子赚的凭啥给老二?”
见小吴上车往院裡开,急忙追過去。
吴昊下车就看见二先生蹲在院子裡修食槽,走過去掏出四十块钱递给他解释几句。
换成以前穷的时候,二先生還会在意這四十,现在直接往回一推說道:“它跟羊群回来的给啥钱。”
“给孩子的零花钱。”吴昊不容拒绝的把钱塞到他手裡,听见仓房传出妹妹“嘎嘎嘎”笑声。
過去趴窗户一看,眼镜妹肩膀上站着两只小肥啾,正在抚摸手裡那只。
小肥啾歪着脑袋一点不怕人,偶尔還轻轻叨下手心,痒痒的感觉让眼镜妹笑了。
小肥啾左右摇晃脑袋,還扇动两下翅膀,显得很欢快。
眼镜妹身旁蹲着的小屁孩肩膀上鸟更多,她推一下小肥啾就被叨一下耳朵。
稍微有点疼,跟小鸟玩高兴了歪着头“嘎嘎”乐。
沈清竹看见他柔声道:“回来了。”
吴昊听出来這声音裡包含了很多意思,刚点头要說话就听见身后有人喊:“我說爷们,你咋看不出眉眼高低呢?”
“那是爷的钱!你揣兜裡干啥?”
吴昊转身一看,李二坏低头气呼呼的用上眼皮瞅他爹,紧紧攥着拳头就像小牛犊子要发怒一样。
二先生用八号线修食槽,懒得跟儿子废话,捡起来准备当小棍使。
李二坏可不敢尝试被八号线抽,跑出去十多米,见他爹沒追来,骂了句:“這回是要不出来了!”
“卧槽!四十块呀!小吴太几把不是东西!”
沈清竹走出仓房到吴昊身边說:“這孩子好像比你皮,同样都缺揍!”
虽然只认识李二坏還不到两天,但了解到了這孩子的嘴真是啥都敢說。
一天挨打八遍都不屈!
“我可不如他!”吴昊承认完轻声嘀咕道:“以后生两個和她妈妈一样漂亮的女孩。”
這话就算有夸赞在裡面,沈清竹同样受不了他這么說,微微皱眉举起拳头就要打。
两個舅哥走過来咳嗽一声,還瞪了妹妹一眼。
沈清竹气苦的放下拳头,家裡人都被這個坏家伙交下了。
小豆包刚才在身后偷听,虽然沒明白啥意思,但是能看出来嫂子不开心了。
本来就想打大哥,又和嫂子关系处的不错,那就不用犹豫了。
抬起小脚连踢吴昊小腿两下,拉着嫂子的手說道:“快跑!”
她怕被弹脑瓜崩,沈清竹可不怕,把小姑子护在身后得意的看着面前三人。
两個舅哥眉头一挑,還真拿两個丫头沒招。
吴昊看向妹妹冷笑道:“你等她走滴奥!”
人家一点不怕,从嫂子身后斜着身子探出头,不屑的看着大哥說道:“我還有爹呢!”
脸上表情分明是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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