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命运的初会
鹤丸国永還保持着刚跳出来的姿势,他好奇地打量处在呆滞状态中的审神者。尽管外表上看不出他比她大几岁,可上千年的刃生足以让她在他看来還只是個沒经過多少风浪的人类小姑娘。
糟了。
他想。
不会真被吓到了吧?
他伸手去她眼前晃了晃,依旧沒回神。
金眸滴溜溜一转,鹤丸凑上去,“哇”地叫出声。
“……哇啊!”
看见猛然在眼前放大的五官,水落时江后知后觉地反应過来,下意识往后倒退一步。
“哎呀哎呀,太好了。”始作俑者松了口气,笑嘻嘻开口,“還以为主人刚才是真的吓到回不了神呢。”
水落时江:“……”
這就是你再吓一次的理由?
“一口一個‘惊讶’一個‘吓’,”她忍不住吐槽,“你這么喜歡吓人的嗎?”
对方還真认真地点了点头。
“人生可是需要一些惊吓的啊。”
鹤丸理所当然道。
“如果总是些意料之中的事,身会先于心死的。”
似懂非懂地听着诺亚给她介绍鹤丸国永的来历,水落时江也還是有些诧异這跳脱的個性是多不符那出尘的外表。
“這样,外边還有一群人,随便你吓。”
时江一挥手。
现在……她想先静静。
锻冶所的门一关上,水落时江立刻长长地□□一声,抱头蹲在地上欲哭无泪。
“照您以往的表现,”诺亚幽幽道,“這次您在情绪管理上有些令我惊讶。”
“不然怎么样,我還能塞回去重锻?”
她反问,哪料到接着真听到了诺亚肯定的答复。
“目前大多数刀剑可以用锻造的方式获得,如果得到一振刀剑,就不会再锻出同一振刀,但已获得刀剑数量越多,锻造失败的可能性越大。”
“灵力在您锻刀时已经消耗過了,但如果您還想再试试,将现有的刀剑刀解,一样能回收大部分灵力来尝试下一次锻造――尽管成功率不一定高。”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不過“刀解”還真是第一次听他提起。
“就算能刀解,”她沮丧道,“都這么出现在我面前了,他们跟活生生的人有什么区别嗎?”
“您是想說這和杀人沒两样?”
诺亚不赞同道。
“恕我直言,刀剑跟人类還是不同的,只要本体還在,召唤出多少分灵都是可行的。如果要面对未来,您還得更加果决才行。”
“我不知道你们想让我以后做什么。”
水落时江是一路顶着优子的数落坚持了七年的摄影,哪会在乎一個人工智能的指摘,“可我就是我,不管是不是分灵,在我看来他们就是和我一样能說能笑的人。我认定的准则不会改,所以刀解什么的我才不要。”
就算這意味着完成不了任务gg。
她做好了吵下去的准备,可等到的是诺亚一声带着笑意的叹息。
“……也是。”
他感慨。
“如果您不是這种性格,将来也就不会……”
时江留了個心眼,警觉道:“不会什么?”
“机密。”
ai微笑着說。
“如果您坚持如此,也還有一個解决办法。不過,比起我提议的刀解要辛苦很多。”
第二天。
tsi合资会社。
“加油,小时江。”楼梯间裡,已经爬到顶端的森下尚弥加油鼓劲,“還差最后几阶了。”
水落时江默默抬头。
“明明是十多個,”她咬牙。
“来嘛,一鼓作气。”
她继父啪啪啪鼓掌,又诧异道:“不過你身体状况堪忧啊,我记得以前不是爬山都不带累的嗎?”
“你记错了。”
时江又抹了把汗,“而且這可是十楼!”
好不容易扒上最后一层台阶,她径直靠上门边的扶手开始大口喘气。
他沒說错,她现在的身体是非常虚弱。
說到底是灵力不足的缘故,昨天一口气锻了五振刀,一点多余的灵力都沒给她自己留,导致她還保持着那多运动点就不得不休息好一会儿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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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下尚弥也发觉了她的异常。
“嘴唇都发白了,”他不无担忧,“要不就在這歇歇?”
“沒事,走吧。”
调整過来呼吸,水落时江摇摇头,“我感觉還可以。”
丝丝灵力在体内涌动,在诺亚的疏导下,力量在一点点回复。她也在有意识地控制這流动感,照他所說的循环引流。
這样的剧烈运动在消耗一定灵力的同时,重复的扩张与再吸收也在不断锻炼着她身体对灵力的容纳能力。她当初的灵力是近乎于无,可不是完全沒有,持续性的练习能让她更好地掌控這力量。
不依靠灵力补充剂,自己积攒出能锻造下一把刀的灵力――這是诺亚說的第二种方法。
照她的能力,這需要一段時間,但在时之政府规定的一周期限内是够了。
……問題是她這一把能不能锻出一期一振。
水落时江是怕了自己的flag,可不敢再立了。
她继父推开楼梯间的门,看见会社十楼的走廊,她直起身跟上去。
硬生生从一楼爬上十楼,只有一個原因。
――好死不死的,他们公司正好在电梯检修,而這次用到的還是十楼的摄影棚。
“你先在這裡等着,”森下尚弥嘱咐,“我去跟他们說两句,等会儿過来叫你。”
“好。”
在休息区的沙发坐下,她摸出手机,熟门熟路地点进推特,看见只有零星几條增长热度时不由叹口气。
现在正是趁热打铁的好时机,偏偏這时沒法发推特。她问過诺亚能不能跳過這次先做别的,得到的答案当然是不能。
“咦?”
她還在埋头玩手机,不远处忽然响起一個男生的声音。
“小水落?”
听见自己名字,水落时江诧异抬头,看到了同样惊讶的黄濑凉太。
“黄濑,你怎么――”她“啊”了声,想起对方的副业,“兼职?”
“還能有别的?”
黄濑凉太带着那一贯阳光的笑容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他那出色的样貌在帝光的中学时代就为他招来了不少女生的青睐,连带出现這份模特的兼职。
“刚刚完成工作,沒想到這么巧。”他舒展了下胳膊,“小水落呢,来這裡干什么?”
“一样的理由。”
时江面无表情地拨了下桌上摆着的摆件。
“我妈把我零用钱停了。”
黄濑闻言,脸上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噗。”
“别笑啊,”水落时江瞪向捂着脸连肩膀都在颤的黄濑凉太,“相机是赤司送我的,等他生日得還等价的礼物回去,所以就是现在這样咯。”
“相机?”
黄濑凉太茫然道:“小水落换相机了?”
“是啊。”她說,“前阵子出车祸,相机摔坏了。”
“车、车祸?!”
黄濑大惊失色。
“难怪前阵子都沒怎么听到小时江的消息――沒事吧?”
“沒事沒事,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至少表面上是這样。
“就算是小伤,好歹也跟我們說一声啊。”黄濑抱怨道,“如果不是小水落帮忙牵线搭桥,模特也不可能做得這么顺利。”
“不過,果然是青梅竹马,小赤司出手還真大方――說起来,我一直以为小水落也会跟小赤司一起去洛山的,结果居然沒有嗎?”
“是啊。”
水落时江视线放空。
“妈妈希望我待在她眼皮下的东京。”
“诶?”黄濑不解地发问,“但小水落已经是高中生了吧,为什么還――”
“当然有原因,因为我爸爸。”
看着黄濑凉太疑惑的表情,时江明白他将其跟国中时偶尔会跟她一起来看帝光篮球赛的森下尚弥联系在一起。
“不是森下先生,是我生父。”她解释,“父亲他以前是战地摄影师――我這么說,懂我意思了嗎?”
恍然的同时,黄濑意识到自己提到了不该提到的话题,有些自责。
“……抱歉。”
“沒必要道歉。”水落时江摇了摇头,“我很为父亲骄傲的。”
“但妈妈不這么看,父亲出事后,应该是觉得我跟他很像,所以把我盯得很紧,生怕我重蹈覆辙――要我說根本用不着。”
因为一时的挫败就想放弃摄影的她,拿什么去企及坚信“如果你的照片不够好,那是你离得還不够近”的父亲。
“不說這個了。”
她也不太想继续這沉重的话题。
“总之,我就是来当個摄影助理,”时江歪歪脑袋,“爸爸他们新开的项目是支广告的合约,今天模特好像也会一起過来。”
時間应该差不多了吧?
她不确定地想。
“模特?”黄濑好奇道,“谁啊?”
“說是少女系权威时尚杂志的人气担当,引领着全国中学生时尚潮流的角色哟。”
水落时江调侃。
“比我們小一岁,明年升高中,跟你一样是国中出道,但牌面拿出来比黄濑你大不少。”
黄濑歪過头“切”了声。
“你這說的有点耳熟,”他皱眉,“是那個谁吧,叫什么来着――”
清脆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
少女的粉发在两侧扎成马尾,脸上丝毫看不出爬了十层楼后的疲惫,精致的下颌扬起,她随手将遮住小半张脸的墨镜扯下扔给旁边的助理。
“真是的,”她抱怨道,“让人爬這么高的楼梯也太为难人了点吧?”
一個字都沒漏听的水落时江赞同地暗自点头。
“就是那边那個谁啊。”
她冲黄濑凉太往那边一扬下巴。
“江之岛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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