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三日月
水落时江深呼吸,如是告诉自己。
冷静――冷静個头啊!
“能交流就好办了,”很快意识到它能开口說话是灵力的原因,她开始挽袖子,“自己选吧,是让我揍一顿還是让我揍一顿?”
萨瓦林:“……哎?”
“哎什么哎。”
时江咬牙切齿,“偷吃东西有理了?!”
“而且,”她晃了晃手裡的袋子,“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我……我不知道。”
对方的异常坦白让水落时江一噎,她仔细掂量了下,沒从它脸上看出任何說谎的痕迹。
“你不是已经吃過一次了?”她狐疑道。
“那、那個时候,”早在被她当面抓住时,萨瓦林便跳下了桌子,畏畏缩缩地缩在墙角用爪子扒拉着地面,“小江和叔叔,還有和美姐姐他们說的话……能比以前多听懂一点了,所、所以有种感觉,如果再吃几個是不是能听懂更多,是不是也能跟小江說话……”
“对不起。”
它声音越来越低。
“那個时候脑子也沒有现在清楚……”
水落时江哑然。
沒想到对方是出于這样本能想亲近的目的是沒想到,可该罚還是得罚。
“知道我前阵子不在家是干什么去了嗎?”
“小江……”萨瓦林耷拉着耳朵,“去医院了。”
时江挑高眉,“你知道啊?”
“叔叔身上有医院的味道。”它嗫嚅道,“也听到了……一点,說小江……被车擦到?但是好像,沒受多大伤?”
它說得断断续续,语调裡带着困惑,显然当时沒听懂太多,现在全凭着印象复述。
水落时江沉默片刻。
也是,从表面上看是這样,她也是這么告诉别人的。
“沒那么简单。”
她用指节敲了敲桌面,“我差点死了。”
萨瓦林呆住了。
“你不是也能感觉到我身体裡那個东西嗎?”时江指指耳夹,“在這裡,只有靠着他跟你吃掉的软糖才能好好运转,知道后果了?”
明显被吓到的柴犬好半天都沒說出话。
“对不起,”它带着哭腔,“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时江离消气還远得很,凉凉地加了句“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现在怎么办……”
态度太過激动,萨瓦林“吭哧吭哧”地喘不上气,沁出的泪水打湿了眼角的毛,“有什么办法能還给小江嗎?”
“诺亚,”她也问ai,“你也听到了,能拿回来嗎?”
“很遗憾,虽然都是您的灵力,但和依靠灵力才从刀剑化形的付丧神不同,到活物身上就不那么好分离了。”
看回還懵懂着的萨瓦林,水落时江才意识到它并不像她以为的也能听见诺亚的声音,只是能隐约感觉到他存在。
“拿不回来。”
她简要道,话音刚落,看到萨瓦林自责地抽泣起来。
水落时江沒吱声。
事情实际上也沒她說得那么严重,时之政府每天定时发放的那一小部分足够支撑她存活,更何况她知道他们会保证她生存到他们需要她的那一天。她身上的灵力還够再锻三振刀,被萨瓦林吃掉的那些是她预留在家裡的,充其量是一振半的分量……唯一的問題是不知道能不能锻出三日月。
她還在按诺亚教的方式训练,多积攒的灵力应该還有尝试的空间。
至于罪魁祸首,就這么吓唬着,省得以后再犯熊。
“這事我也有责任,”时江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不光是你的错。”
上回是在大家面前,为了避免他们起疑,碍着只是颗“糖”就只训了两句沒呵斥得太過――毕竟她以前可不是個为糖斤斤计较的性格。這回倒是真沒想到能进房间――它平时都老实待在一楼,家人也不会进来动她东西,以防万一,以后不如锁起来好了,她想。
“但惩罚给我挨着。”
她說:“這個月只有狗粮,我会去跟婆婆說把你玩具跟零食跟肉都收了。”
萨瓦林呐呐应声。
“跟我下楼。”时江嘱咐,“对了,应该不是我能听懂你的话,而是你会說我們的话,之后当心着点,要是被他们发现家裡出了一條会說话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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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画面想想都太美,不敢看啊。
萨瓦林那狗脑袋似乎還不太能理解人类的逻辑,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至少明白了她的命令是什么,犹豫着点点头。
等加南婆婆乍一听时江的要求,一开始還有点不太理解,了解到是萨瓦林擅自闯入房间后,责难地看着恨不得钻进地缝裡的柴犬,一口答应下来。
水落时江第二天早上出门时,便看见柴犬恹恹地趴在墙角,面前是一盘褐色的狗粮。
它动也沒动,只一双滴溜溜的黑眼珠转到她在的方向,又愧疚地转回来。
时江倒沒管那么多,她看看表也差不多到了上学的時間就出了门。直到放学回家,再看到那盘几乎沒动過的狗粮时才顺口问道:“這沒吃?”
“嗯,”和美有些迟疑,“一直沒动過。”
“时江小姐今天怎么回来得這么早?”
“今天沒部活,”她天天都沒部活,水落时江继续眼也不眨地扯道,“我来遛狗吧。”
戴好项圈拴上狗链,她领着垂头丧气的萨瓦林上了街道。
“怎么不吃狗粮?”
萨瓦林左看右看,见周围沒什么路人,這才小声道:“沒胃口。”
“你吃都吃了,這会儿饿着自己也不顶用啊。”
柴犬呜咽了声。
“要不……小江還是回去休息……”它低头盯着地面,“這样会累嗎?”
水落时江:“……”
“你想多了,還沒有那么夸张,”她說,“走,带你去個地方。”
等到了一片空白场地,萨瓦林還在东张西望,转瞬之间的地点变化就足以让這只沒见過多大世面的柴犬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都沒合拢。
“哟,主人!”
推开大门,付丧神们早习惯了审神者的突然出现,只不過這次還是有所不同,狮子王好奇地看着跟在她身后的家伙,“這個是……狗?”
“嗯,我家养的。”时江蹲下身解开了它脖子上的狗链,“狮子王君今天怎么沒背你肩膀上那個?”
“那個啊,w那家伙很懒的。”
狮子王笑嘻嘻地挠挠头,
“它不出阵就会在房间裡睡大觉。”
“对哦,這阵子也沒什么任务……”她平时整日不在,时之政府也不太在意這边的战力,偶尔的出阵多是直接由长谷部安排,“我先去锻冶所一趟,有什么事去那找我就好。”
“是是。”
狮子王笑着在后面挥手,萨瓦林還谨记着昨天的嘱咐,紧紧地闭着嘴巴一声不吭,脖子上沒了狗绳也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时江想了想,暂时不打算告诉它在這沒有装的必要。
“這裡是什么?”
空无一人的锻刀室裡响起它怯怯的声音。
“锻刀的地方。”她說着,已经开始按照前几天那样调整着比例。
天灵灵地灵灵。
水落时江松开合掌的双手,毅然按下了锻造按钮。
啊。
她看着上面一如既往的三個小时,面无表情地想。
人生還真是寂寞如雪啊。
“我那些灵力是用来锻刀的,”等着倒计时结束,她随口道,“现在我需要的那振刀,什么时候显示的時間是四個小时就谢天谢地了。”
萨瓦林听得有点懵逼,不過還是坐在她脚边等着。
這一等就等来了個大变活人。
“沒什么好說的。”
大俱利伽罗一脸冷漠地說道,他的目光不经意似的扫過地上的柴犬。
“……我来到這裡也沒有跟你们打好关系的意思。”
水落时江心道昨天還在感慨大家都很好相处,今天就来了個看样子喜歡独来独往的,不過這個名字……
“大俱利先生……”她问,“跟烛台切先生什么关系?”
大俱利神色动了动。
“啊,是认识的人就好了。”时江松了口气,她唯一就是不太擅长和這种类型打交道,“你出去就能见到他。”
……要不她還是跟着一起去好了。
看着大俱利点头后离开的身影,水落时江想想也打算跟上去,才从震惊中回過神的萨瓦林瞅瞅门外,又瞅瞅那個神奇的锻刀炉。
它纠结了半天,直立起上半身,两爪搭在桌上。
鼻尖嗅嗅按钮,柴犬瑟缩了一下。
這是动物对能吸取力量的东西的本能,它看着上面還留着上回锻造使用的数字。
這么做……小江会不会开心一点啊。
咬咬牙,它用鼻子用力撞上那個按钮。
“咔哒!”
“汪!”
同时响起的两声让已经走到门口的水落时江回過头,她惊诧地看着再次亮起的锻刀炉,以及正趴在地上不断用肉垫揉鼻子的萨瓦林。
“汪汪!”它也顾不上疼,甩着尾巴跑過来用脑袋把她往炉子边上拱,“汪汪汪!”
将信将疑地走回去,她看见了上面显示的数字。
水落时江:“………………”
剩余時間,三小时五十九分四十二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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