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超高校级的幸运
“不過這也沒办法。”
他笑眯眯地碰了碰衣领。
“毕竟是穿着校服呢。”
“你……”
水落时江开口时带着罕见的犹豫,她也不知道這样贸然问别人的才能算不算唐突。
像是看穿了她想法似的,跟她的迟疑相比,白发男生笑得十分大方。
“超高校级的幸运,”他道,“m斗。”
时江对希望之峰的执念甚至远超她自己的想象,以至于一听到這個名字,她立刻就能将其跟曾看過的当年录取名单联系在了一起。
原来如此,原来是他。
跟其他的才能相比,“幸运”這种东西捉摸不定,希望之峰采用的方式是用抽签从全国的国中毕业生中抽选一人作为“超高校级的幸运”入学。
m斗是今年的幸运儿。
“既然知道他们去参加预选赛,”与满腹心思的水落时江不同,他倒是饶有兴致地发问,“你是关系人嗎?”
时江回過神。
“這事去问桐皇随便一個学生都知道,毕竟篮球部可是学校投入最大的社团……不過,我确实有两個朋友在篮球部,所以稍微熟一点而已。”
虽說他们本来就一個是经理一個是王牌。
她选桐皇完全是因为五月。她文化课成绩一般般,而摄影這一行修行在個人,日本高校除了希望之峰外都沒有什么专门教授的课程,去哪家都沒差。
“不愧是‘新锐的暴君’,听說這几年也有在全国范围内招收球员……有這么重视篮球的氛围也不出奇。”m斗若有所思道,接着,他话锋一转,“但就算這样,放弃资格也让人难以理解啊。”
话說到這份上,水落时江已经意识到他来這裡的目的。
“你是来找青峰的?”她怀疑地打量着m斗。
“诶,认识嗎?”
“我說的那两個朋友,他是其中之一。”时江很确定青峰国中以前也沒這么個幸运到足以被希望之峰抽到的朋友,不然跟他青梅竹马的五月肯定会和她提到的,“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转达。”
“不不,沒关系。”
m斗转回身,插在兜裡的那只手随意地挥了挥。
“只是稍微有点好奇,”他笑吟吟的,“想着因为不上课也沒关系,趁着這個机会来最近的桐皇看看据說拒绝了希望之峰邀請的是何许人也……结果居然错過了,我真是不幸啊。”
……不幸?
刚才好像也听他這么說過一遍。
“你不是‘幸运’嗎?”
“這并不矛盾哦,”m斗好脾气地解释,“遭受到越大的不幸,相对应地就有越大的幸运发生,這样的才能跟渣滓般的我也算是相配吧。”
這话中的某個词语未免有些刺耳,還不等水落时江蹙起眉,他已经自顾自地将话题引向了自己想要的方向。
“既然是青峰同学的朋友,知道剩下的五人嗎?”
“剩下的五人……”时江越发觉得眼前這“超高校级的幸运”可能沒有他看上去那么无害,“你說‘奇迹的世代’?”
m斗闻言高兴地弯起眼,应了一声。
“我有些在意。”
他說。
“因为听到了据說希望之峰曾向其中的五人抛出過橄榄枝,但他们全部都拒绝了――之类的传闻。”m斗往桐皇学园的体育馆望了一眼,“明明有成为更进一步的希望的机会,就這么放弃让人难以理解呢。”
“……很难理解嗎?”
水落时江诧异地挑眉。
“‘奇迹的世代’――他们国中时同在一個球队,沒有作为对手比拼過,而希望之峰‘超高校级的篮球选手’的名额只有一個啊。在這样的情况下,谁是最强……這种問題根本沒有定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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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认为是赤司。
“所以他们约定過要去几所不同的学校,在球场上以对手的身份相见,到时再得出结论。”时江深吸一口气,“不過,還有最重要的原因。”
“诶?”
“且不說這两年都沒有這個称号的学生入学,就算一年有一個,篮球比赛可是需要五個人啊。”
她看傻子似的看着m斗。
“希望之峰建得起一支正经的篮球队嗎?”
m斗:“……”
“噗……哈哈哈哈哈哈!”他弯着腰捂住肚子,“啊,抱歉抱歉,我只是沒想到是出于這种理由才放弃了进入希望之峰……并選擇跟庸才混迹在一起呢。”
事实上,水落时江也沒想到。
当她听着赤司一边练习运球一边冷静地陈述出這個理由时,除了他们俩外空无一人的场馆内只有篮球拍地的声音,她在這样的氛围下很是愣了半天。
她作为落选者,說对甚至能拒绝希望之峰的邀請的“奇迹的世代”一点都沒有羡慕嫉妒恨的情绪……怎么可能。不過,大家是不同领域的才能,再怎么强到可以单干,规则放在那裡,想一個人上场是不可能的事,她倒也能理解。
而且,她不认为现在桐皇的今吉前辈他们是庸才。
但水落时江也沒打算跟他在這個問題上纠缠下去,他言语的字裡行间让她感觉她跟他可能并不是一路人。
她想知道的就一点。
“回答過了你的問題,”时江开口,“现在轮到我提问了,ν鲜缎u嬷缏穑俊
m斗微微一怔。
他的目光落到她腰间单反,眼神转为了然时,還残留的笑意也变得有些奇异。
“认识啊,”他痛快地点头,“而且很巧,是我的同班同学呢。”
“她……”
水落时江一個字出口,又有些不确定。
她想问什么?
小泉的训练方式?她平时拍照的习惯?人像摄影的心得?
像這样捕风捉影地打听,总有一种自己又一次输了的感觉。
“想从我這裡打听小泉同学的事不太可能哦。”看穿了她的意图,m斗笑道,“不是我不愿意說,而是即便作为同班同学,我也不太了解他们。”
“說到底是因为大家都是天才,坐在同一個教室裡一起上课根本用不着嘛。当然,跟我這样只不過是运气好一点的废渣相比,拥有着超高校级的才能的大家无论何时都闪耀着惊人的希望光辉,這样的大家,将希望带给世界也是轻而易举――我是這么想的。”
“能带来成功的不是努力,而是才能。有能的人类不是去成为的,而是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拥有了所谓的才能容量,世界不就是這么一回事嘛。小型犬不管再怎么努力,都无法成为大型犬;企鹅再怎么努力,都无法飞上天空。也就是說……沒有才能的人类,不论做什么都是无用的。”看到水落时江的神情,他笑得一如最开始那样清爽,“啊,我只是随便說說。”
“不過,”在经過她旁边时,m斗轻声說,“要理解为劝告也未尝不可。”
這家伙……!
水落时江扭头瞪着对方头也不回地离开的背影。
所谓戳爆怒点不過如此。
亏她還好好地回答了他的問題,這算哪门子的劝告?!
无非是看出了她将小泉作为对手,那一番话掰开了揉碎了全是告诉她你沒有才能所以尽早放弃才是正理,這在他的角度来看可能确实是劝告沒错。可自己怎么想是一回事,别人說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水落时江现在满脑子写满的全是“不爽”两個字。
上来自报家门是自信,可从头到尾都沒问過她的名字,瞧不起人也要有個限度啊。
时江一跺脚,转身就往跟他截然不同的方向走去。
“主人?”
本丸大门被猛然推开,长谷部抬头,“您回来――”
――了?
他看着怒气冲冲走进来的审神者,不由一怔。
“……午安,”水落时江的恼火稍微退去了点,她有些胡乱地点了下头,“长谷部先生。”
“不,您直呼我‘长谷部’就行了。”
“长谷部。”
时江如是重复了一遍,接着问:“山姥切君在哪裡?”
主人在念他的名字。
他能隐约感觉得出前几天审神者离开时那避之不及的态度,此时此刻,长谷部终于松了口气。哪怕是在问别的刀,這样自然的相处也足够让他感动不已。
于是他立刻卖了山姥切。
“在那边。”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水落时江看到了窗边的白布的一角。
看样子简直像是发现她回来后,不知道该不该出来迎接干脆就地藏在那裡却沒藏严实一样。
目睹了全過程的长谷部要是知道她的想法,必然会感叹一声“不愧是主人,全不出您的所料”。
可惜长谷部不知道,他只是看着审神者走进去,看着审神者一把拉住山姥切的手腕,看着浑身僵硬的山姥切被拽着走向后院光线充足的地方,整個過程行云流水,看得长谷部一愣一愣的。
为什么,会有种强抢民男的感觉?
不,他想,這是对主人的不敬。
……果然還是错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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