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裁衣
等量好了尺寸,崔瑜就从二太太送的料子裡面也指了两匹云锦,跟大太太送的那两匹织锦缎子一起拿给钱妈妈去做活。
府裡主子仆从们的冬装早就做得差不多了,针线房此时本便不忙。
崔瑜出手又大方,钱妈妈攥着手裡的银叶子,眉开眼笑地谢了恩,“四姑娘放心,奴婢们肯定好好当差,包四姑娘满意。”
“劳妈妈费心了。”
崔瑜点点头,還叫玉书送钱妈妈出去。
钱妈妈趁机分了把银叶子塞给玉书,打听道:“好姑娘,還請提点提点我,咱们四姑娘喜歡什么样的款式啊?”
“妈妈這是做什么?”玉书和和气气地把钱妈妈的手推回去。
“我們姑娘說了,府裡主子们每季裁得衣裳本有定数,這次平白给针线房添了差事,她已经很過意不去了,可长辈们抬爱,若都照原样入了库,太太们知道了难免伤心,這才跟妈妈开了這個口。姑娘刚還叮嘱我呢,只請做些寻常的款式就好,千万不要多为此劳累,不然姑娘今后都要不好意思寻妈妈做事了。”
钱妈妈在针线房当了一辈子差,对绫罗绸缎再熟悉不過了,這时候眼神再往那几匹料子上一扫,心思转得飞快,当即道:“四姑娘的意思,奴婢明白了,請姑娘放心吧。”
钱妈妈前脚带着人走出松鹤斋,二太太后脚便得了信。
“這四姑娘,可真是哪边都不肯得罪。”楚妈妈替二太太揉着腿叹道,“换成别人,有太太送的东西比着,哪還能瞧得上大太太送的那些陈年货色。”
“你以为她這是要两头卖好?”
二太太翻着账簿失笑摇头,也不多解释,就问:“珍姐儿呢,又去四姑娘那儿了?”
“可不是,昨儿听老夫人說开春要让姑娘们全都搬到绘芳园那边去单住,便等不及了,直闹着要跟四姑娘說好,两個人挨着,谁也不理那位——”楚妈妈朝二姑娘崔琬的房间努努嘴。
二太太眉心微蹙,“這丫头!老夫人昨日才說她们血脉相连,她今儿便跑去松鹤斋胡言乱语,也到了要說亲的年纪了,可让我怎么放心。”
“姑娘也是心疼太太。”楚妈妈不由劝慰,“那叶姨娘当年确实是太不像样子了,让奴婢說,她那就是自己把自己作死的,就是她生得這位二姑娘,也不是個省油的灯!整日裡不是装柔弱就是扮委屈,那做派,活脱脱就是個叶姨娘,可叫咱们姑娘怎么喜歡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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