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但为卿故 不惧险路
方卉婷点点头,嗯了声,貌似意外之喜。小木咬着嘴唇沒敢笑出声来,此时倒真不得不相信美女效应了,看来還是卢副局长有眼光,下工作组调了市局的几位女内勤帮忙,這比下命令還管用,呼裡呼咚就吸引了各单位一大帮光棍自告奋勇来了,现在连貌似嫌疑人的也沒逃過這個效应。
“咦?怎么了,你们這样看我……”帅朗沒省得這俩人什么心思,還以为自己的行径让俩人惊讶,笑着解释道:“反正我失业,大热天回去也沒事干,要不,咱们再遛一会儿?”
“可以呀,沒問題。”方卉婷高兴了,似乎根本沒有生過先前的不快。帅朗一指张口结舌的木堂维问着:“怎么?你不愿意呀?”
“愿意,愿意。”木堂维乐了,点着头,這主动送上门了,沒准真有什么惊喜。
“那……化敌为友了啊,以前啥事都不提了,甭拿袭警說事啊,我這人向来遵纪守法,违法的事从来不干,对吧……来来,握握手。”帅朗伸手握着木堂维摇着,搞得木堂维哭笑不得,不過也拒绝不得,点点头:“得得,我就沒当会事,你好意思提,我都不好意思提呢,都說了不跟你一般见识。”
“哎,那就好,省得我走了你们找后账……那,你呢?”帅朗伸着手,伸向侧头回来的方卉婷时,又是一种异样的感觉升起了,像夏曰的清凉袭身,格外亲切,方卉婷款款伸出手来,笑着和帅朗握着,凉凉的小手,让帅朗倍感舒爽,而且最欣赏這女警的大胆和泼辣,握着的时候根本沒有抽回来的意思,帅朗看来還真受用那双眼睛的凝视,此时握着小手瞪着大眼,很玩味地看着方卉婷,似乎要再来一次眼相见心相连的那种触电体验一般,方卉婷抿嘴笑笑道:“我想你都不会置我們不顾的,再怎么說你也是警察的儿子,对了,顺便說一句,你父亲是我的偶像。”
原本想套近乎的,可不料這句一出,惹得帅朗不高兴了,腾地把手放了,不凝视了,怏怏不乐地斥道:“你谁不能崇拜,崇拜個他呀?告诉你们啊,要沒那身警服,我爸就一暴徒,我就是在家庭暴力中长大的……還有,生活作风不好啊,娶了俩老婆,你是不了解,一了解你会很失望的。”
小木听得诧异不已,回過头看,看帅朗說得振振有词,又是不解地看看方卉婷,這意思很简单,就沒见過這么說自己亲爹的。简直是奇也怪哉……方卉婷倒知情达意,看帅朗不乐意了,笑了笑转着话题道:“好,不提他,你是你、他是他……那你還回来干什么?不会又想消遣我們一下午吧?”
“我不放心呗,警察的信誉都不太好,别回头找我后账。”帅朗强调着,瞟了方卉婷几眼,不知道是找托词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看小木又强调了句:“小木你别怀疑我,我确实不知道女魈的下落,我真的是受害人。”
沒戏,小木侧過面沒搭话,方卉婷索姓来了個大方,款笑着安慰道:“這個不用强调了,我都說相信了。”
“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够意思,我也不能太不够意思。”帅朗道,一句隐晦,小木和方卉婷心思一动,都注意上了,就见得帅朗凑上来,神神秘秘道着:“你们不就想抓几個骗子么?這個太简单了,一個女魈算個屁呀,我告诉你们個级骗子团伙怎么样?逮着了绝对比女魈轰动效应大。”
啊?……小木眼睛瞪大了,方卉婷皱眉了,一個有点激动,一個有点怀疑。
帅朗见俩人沒搭话,又加重了语气:“当警察不是你们這么当滴,小木我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新人,胆這么小打架都不敢怎么行?……方姐你,我见面一看你就是個内勤,社会上這形形色色你们根本沒见過……這犯罪要過瘾,那得做大案;当警察要過瘾,那得办大案,我爸說的……你们想不想办大案?”
帅朗捋着胳膊,教育上俩菜鸟了,方卉婷听這口吻,直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诧异地瞪着帅朗,一眨眼形象又被颠覆了,知情人更像嫌疑人了,此时又有点揣不准了,小木可来劲了,乐颠颠地问:“多大個团伙?”
“都說级的,有一百多号人吧,涉案金额得几百万才打得住,那窝点我可知道,直接告诉你们,你们带队回头把他们端了,那可省大事了……這事真办了,你们俩牛b掰大了,沒准给你们整個全国优秀干警都說不定,玩就玩大点。干不干?”帅朗神情凛然的打着小报告,小木血涌上头,眼凸嘴撇惊住了,不過可当不了家,紧张地看着方卉婷,方卉婷倒是靠谱点,狐疑地追问着:“你确定?一百多人的骗子团伙,我怎么听着有点玄?”
“都知道了就轮不到你们插手了……你们不信拉倒啊,不過以后别說哥们不够意思啊……還有,再提袭警什么的事,我是一概不认啊……要不是怕你们找后账,我還不告诉你们呢。那我走了。”帅朗說着,不含糊,說走就要走,小木一急嗨、嗨把帅朗揪住了,要再问详细情况,帅朗看样也不是真走,窝在车裡,神神秘秘地和俩人嘀咕上了。
嘀咕了半天,方卉婷又打电话請示了很久,過了很久,车上人下车换了位置,這才重新起步,不過驾车的,换成帅朗了………時間,指向下午十四时一刻。
………………………………………………十四点五十分,经過半個多小时的疾驰,进了临近机场高的西杨树一幢新建小区裡,一路上帅朗保持着几分神秘,沒有揭底,而工作组童副组长也仅仅是让俩位外勤负责核实一下情况再做定论,对于帅朗都抱着不敢太信,可也不敢不信的态度。可恰恰此时工作组也沒有更好的切入点,童副组长汇报给了卢副局长,都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同意了方卉婷的建议。
建议什么呢?指认窝点呗。方卉婷又一次選擇了相信帅朗。
车驶进小区過了若干幢建筑,坐在副驾的方卉婷倒不觉得什么,小木就紧张了,宛如大战来临般左顾右盼,這個小区离市稍远,大热天的下午比较宁静,处处還可见施工未清理干净的水泥、沙灰,要理论上,像這样近郊的地区交通方便,治安力量相对薄弱,還真是藏身的好地方,正怀疑着,车停了,一看停的地方是楼侧面的拐角,還以为帅朗有动作,不料帅朗只是随意地扭過头下任务了:“就在那個单元,小木同志,给你一個光荣艰巨的任务怎么样?”
“你說吧,沒問題。”小木慎重地点点头。
不料帅朗呵呵笑了,一指单元门道:“那你从现在开始数单元进出的人,数几個小时结果就出来了。”
“数人!?”小木眼睛一瞪,又觉得被调戏了。
“兄弟,别不相信哥,哥从五岁和看嫌疑人,要沒结果,你把我抓进去。”帅朗正色道。
看帅朗說得不像开玩笑,小木不吭声了,還真靠着侧窗数上了,不一会就见得几個人,四男一女从面包车上下来进了单元裡,小木拿着小型望远镜瞧瞧,架着数码机照了张,不過看来看去,怎么着也沒有帅朗像嫌疑人。
蹲守的時間最沉闷,不過今天可不沉闷,前面,帅朗爬在方向盘上,眼睛似笑非笑,侧头盯着靠着座位无所事事的方卉婷,开着空调依然有点沉闷的车厢裡,靠得如此之近,那沁着汗粒的鼻尖,那灵动的睫眉,還有那起伏的酥胸,解了颗扣子露着一片嫩白,都是如此的触手可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帅朗总觉得一股如麝如兰的芬芳缭绕在身边,每每和方卉婷的眼光碰触时,总有一丝淡淡的暧昧似有似无,越抓不住,越让帅朗心裡痒痒,帅朗同志可不懂非礼勿视,非礼勿言的诫言,色迷迷盯了一大会,直言不讳了:“方姐,我现我很喜歡你呀……特别是你那双眼睛真好看。”
呃……后座的小木噎了下,有呕吐感觉,還真是冲着警花回来了,不過這赞美得太沒水准,就個“好看”?哄乡下妞呢。
噗声方卉婷也笑了,這是自己收到最坦率直接的一句赞美了,笑着道:“谢谢,后半句我收下了,前半句還给你。”
嗯?什么意思,帅朗一愣,一想才省得“我很喜歡你”那句被還回来了,一想到這個嘿嘿笑了,越觉得這警妞有意思,拒绝你都像在勾引,要不为什么边拒绝還边翘翘眼皮做一個好似调皮鬼脸的动作呢?
就像一個玩笑,帅朗一点也不介意,立马接上来了:“喜歡很多种形式的,我现我們有很多共同点的,比如我這人就和你们一样,疾恶如仇、急公好义,最看不得這些违法犯罪,再比如,你们是警察,我是警察家属,沒准還会有很多共同语言的……”
“是嗎?我倒也有同感,這些是从你父亲那儿继承的吧?”方卉婷附合。
“太对了,我是沒当了警察,要当了警察我比我爸牛b多了……他快五十才混了個大队长,我要到那年龄最起码得当個公安局长……”
“呵呵……像,很像,沒准還真行,那你为什么不考警校?”
“谁說我沒考?现代教育制度有严重問題,你看像我這么個优秀人才,他们居然不录取。”
“哈哈……损失,警队的巨大损失……”
帅朗沒個正形,纯属瞎扯,而方卉婷像很享受這种谈话方式一般,跟着调侃,后面的木堂维听得坐不住了,几次听着帅朗裸地恭维方卉婷的穿着、气质以及开朗的姓格,甚至不啻搬出沉鱼落雁、闭花羞月来,一搬出四大美女来方卉婷脸上挂不住了,后面還坐着位呢,直斥帅朗胡說,谁可知道帅朗应变很快,一转口說是方姐理解有误,现代四大美女是如花、芙蓉、凤姐再加上乱照片的兽兽,把方卉婷逗得一会儿嗔一会儿恼一会儿又哈哈大笑,俩個人說得热乎之下,几乎把后座辛勤工作的那位给忘到脑后了。
不得不說時間問題了,和妞在一块時間過得贼快,這扯着扯着就到快六点了,小木提醒的时候帅朗才省過来了,不過照旧让小木盯着,自己却邀着方卉婷去吃饭,小木呢,甭管他,一会儿给他带回来。
俩人下车步行着走了,虽然是并肩,可几乎是互挽,把小木给羡慕得呀,你說這人和人差别咋這么大涅?自己天天和方姐在一块都沒几句话,敢情帅朗认识才一天,這倒成熟人了,說得這么热乎還一块去吃饭,再呆两天,十成十得把人勾搭走。
有人在车裡胡扯,烦。沒人胡扯剩小木一個人了,更烦。焦烦中胡思乱想,木堂维倒觉得更应该担心的是身边這個帅骗子,一大会沒见俩位吃饭回来,甚至于又怀疑方姐被帅朗拐走了。
焦躁地等了半個多小时才见得帅朗和方卉婷回来了,此时天色已渐渐地暗下来了,上了车方卉婷递着一份烧麦和一瓶饮料,好歹让小木感觉到了搭裆之间的温暖,帅朗则坐到驾驶位置上悠哉地吹着空调,边吃着小木生怕這俩又喷起来沒完,赶紧地问着帅朗道:“哎哎,帅哥,先别摆龙门阵……咱们這任务怎么办?你让我看了几個小时了,照了一堆照片,你到底让我看什么?骗子在哪儿?”
“哦……照片上基本都是。”帅朗随意道。
“啊?”方卉婷和小木被雷击了,尔后方卉婷吓了一跳,要着相机,一页一页翻着数码照片,隔着二十余米,面部特征不是太清,不過看得到大概,坐车来的、步行的、有独行的、有三五搭伴的,多数是单裤或者短裤、半袖的清凉打扮,不過問題来了,都是普普通通的居民,和這裡所有居民沒有什么两样,這怎么会是骗子?
而且就是骗子,你有什么证据?谁脸上還写了個骗字不成?
“哥哎,您别消遣我們啊,我怕了你了,到底怎么回事?”小木呆住了,又觉得自己被狠狠涮了一把,沒准這货就是想来勾搭方姐胡扯什么团伙呢。
“這怎么回事,帅朗?”方卉婷虽有怀疑,不過口气很善,有些事還真看不懂,就像不拿身份证住旅店一样,你沒见過,都不会相信就那么简单。
“這就是经验的差别了啊,要我爸在,早看出不对劲来了……”帅朗牛b大了,俩警察的懵然无知似乎恰在他预料中似的让他很得意,這就开始摆了,一正色问着木堂维:“小木,你数過沒有,這個单元,b16幢,今天下午从三点开始一共进出的多少人?”
“嗯,我看一下……”小木掏着小本子念着:“三点十六分来了一辆松花江,车号豫a***,五個人进了楼;三点十九分,出来一对男女像是一对夫妻;三点二十三分,来了三位……三点四十二分,有辆五菱轿车……”
“等等……总人数,出多少,进多少,简单点。”帅朗道。
小木脑筋不错,嘴唇喃着大致算着,瞬间报出来了:“进去一百三十二人,出来二十一人……哟?”
灯下黑了,一瞬间,小木觉得那裡不对劲了,顾不上吃了,手写着计算结果,愣住了,可不知道那裡不对,方卉婷一看這個八层小楼,奇怪地问:“咦,這么多呀?”
“对啦,毛病就在這儿……你们看,這幢小区新建不久,入住率不到一半,门禁物业管理混乱,這個单元左右一共十六户,加上阁楼和负一层才二十户可住,那来的這么多人?這情况正常嗎?”帅朗故意问道。
愣了,這点可就是外行了,一個学心理的,一個学痕迹检验的,還真說不清为什么人這么多,小木看不惯帅朗的得意劲道了,還真别扭着道:“他就這么多人呢,现在人家公司租房当宿舍的多了。”
“這就是接下来要干的事了,走,带你们参观下团伙……”
帅朗神神秘秘笑着,先下了车,方卉婷和木堂维不敢怠慢,知道关键的时候来了,一前一后跟着帅朗,三個人到了b16幢的对面一幢,跟了几步才现帅朗根本沒有目标,而是四处瞅着什么,那样像個来溜门撬锁的。俩人要问,不料帅朗示意着别吭声原地等着,稍倾目标出来,却是個随意的目标,帅朗若无其事走着,跟着那人,小木和方卉婷诧异地远远看着,看目标不過是個提着菜篮的半老太太,弄不清帅朗究竟想干什么。行了不远,那老太太掏着钥匙开了楼门,眨眼进门之后,小木一看帅朗,愣了。這货伸着脚掂着门,向俩人招手,敢情這是找机会赚开楼门进楼裡呢。
进门的时候,小木怪怪地盯了帅朗一眼斥着:“哟?挺利索嗳?以前练過?”
“甭拿有色眼睛看人啊,這办法贴广造卖菜推销的都会,不学這招怎么进楼门呀?别說這儿,你公安局有岗哨我都溜得进去你信不?”帅朗不屑道。
“拽得你,有本事你溜看守所去。”小木噎了句。噎住帅朗了。
方卉婷被這俩斗嘴逗得掩嘴笑了笑,沒吱声,帅朗直带着俩人上了九层,一指通往楼顶的天梯,先自爬了上去,這会倒现方卉婷不那么矫情了,二话不說跟在俩人后面手脚并用攀着钢筋焊的天梯,直上楼顶。
俩個人循着帅朗指示的方向趴到了楼角上,帅朗架着望远镜辨了辨的方向,一指,把望远镜递给了小木,小木架着一看一個激灵說了句粗话:“我靠……牛!牛大了。”两眼圆睁,激动和紧张全写到脸上了,方卉婷接過望远镜细细一看,半晌,目瞪口呆地放下了望远镜。
对面五楼,一屋子黑压压挤着人,像在上课或者特训什么的,一会儿有人振臂高呼、一会儿是群情激奋,男男女女挤满了房间,粗粗一看两個单元住户要挤够近百人了。虽然看不清面部,可那场面足够惊人了,特别是如此多的人聚在一個百平米的居民住所裡。
“這到底干什么的?不会是邪教吧?”小木紧张兮兮地凑上来问帅朗,這年头啥事都有,[*]弄腾时候整整拉了两列车成员疏散,难不成死灰复燃了?帅朗笑着道:“邪教场面比這大,這是骗子,组团的骗子……是什么人嘛,不好說,你们调队警察查查不就知道了,聚這么多能有好人嗎?哎对了,别调派出所的啊,特别是西扬树派出所這一片,沒准他们就知道,不敢来抓。”
“沒证沒据怎么出警?再說我申請搜查证也得一段時間呀?”方卉婷难为了。
“要什么搜查证,查個暂住证就全露馅了,别的我就管不着了,不過你们看到了啊,咱们公安的治安方针是什么,打防结合,以防为主……這么大的治安隐患,就沒事也应该查清楚来人吧?……我敢打一百個保票,裡头沒有一個中州人,也沒有一個有暂住证的,都說中州骗子多,其实都這帮人把咱们中州的名声搞臭了……爱管不管,反正我指给你们了……”
帅朗无所谓的得啵着,学着他爹当年的口号,反正指给你们了,你们看着办吧。
這下揣不准了,木堂维和方卉婷互视着,心意相同,再笨也看得出這么人聚集不会是什么好事,再怎么着這其中肯定有治安隐患,要是像帅朗所說是個涉骗的团伙那就更恐怖了。想了想,方卉婷关了相机的闪光,拉到最大焦距照了几张,换着内存卡把图片压缩着从pda設置了送。拔着电话回到了打抢防骗的工作:“童组,有点新情况向您請示一下……”
請示了很久,扣了电话方卉婷又伏下身来,三個人凑到一起,谁也沒吭声,又等了很久才收到了回信,短信形式的,方卉婷看了一眼小声說着:“童组让咱们原地监视待命,等待支援。”
黑暗中,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浮在帅朗的脸上,像猎.艳的银笑,像得逞的歼笑,谁也沒注意到這货正打着什么鬼心思………
(未完待续)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