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陈家
听后,陈天鹰微微一愣,问道:“還有,你說明辉是被一個老头打伤的?”
“是的,二爷。”
陈天鹰沒有再问话,搭着陈明辉的手,替他诊脉。自古医武不分家,学武术的人,每一個人或多或少懂点医术。陈天鹰是大武师,对于医术略有涉略。
陈天鹰切完脉后,撩起陈明辉的衣服,见他胸前显现着一個红色掌印:“何勇,去拿我的金蛇药酒。”
一会儿后,何勇将药酒拿到陈天鹰面前。
陈天鹰双手互搓,大概一分钟左右,他的双手通红无比,好像刚出炉的烙铁。何勇将药酒倒在陈天鹰的右手上。
呼!
陈天鹰吐气开声,粘了药酒的右手按在陈明辉的胸前,左手叠加在右手的掌背开始运劲,慢慢地揉搓。
片刻之后,陈天鹰停下动作,收起手来。這时他额头已经布满了汗水,可才他消耗了甚多的体力。
“三爷,你真是妙手回春,五少爷好了。”
看到陈明辉胸前的掌印已经消失了,陈天鹰颇为得意,笑道:“這只是小伤而已。”刚才他那一手揉搓之法,已经涉及到内家的范畴。
话刚落,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眼中露出惊疑的神色,咦的一声道:“怎么会這样?”陈明辉的胸前竟然又浮现了一個掌印。
這时,陈家的老二陈天野走了进来,边走边将身上的黑色外套丢给别墅的老妈子,道:“明辉出了什么事情啊?”
“二爷,五少爷被人打伤了。”何勇又将事情的经過跟陈天野說了一遍。
对于自家儿子将一個女人推下楼,陈天野气愤异常,不過這气愤并不是气愤自己的儿子草菅人命,而是气愤竟然有人敢打伤他的儿子。
“在N市竟敢有人伤我陈天野的儿子,何勇,你给我吩付下去揪出那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二爷。”
待何勇走后,陈天鹰看了陈天野一眼,道:“二哥,对于明辉他们,你要管管了,再這样下去会出事的。”
陈天野的几個儿子個性都跟陈明辉差不多,都是一等一的纨绔弟子,不学无术,只懂得吃喝玩乐。对于他们的所作所为,陈天野有所耳闻,一直以来,他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能出什么事呢,我們做父母拼搏了大半辈子,为的不就让自己的子女活得痛快点嗎?”陈天野一点也不在意,笑着道:“老三,你想太多了,在n市這一块土地上,谁敢动我們陈家的人,這一次的事情只是一個意外,那個人我一定会将他揪出来的,让他知道,得罪我們陈家的后果。”
陈天鹰知道自己這個二哥很自负,听不进去他的话,他再說什么也沒有用。家族中,只有大哥的话,他才听吧,当下也就不說了,指着董兴华胸前的掌印道:“二哥,你看這是什么?”
陈天野看着董兴华胸前的掌印,咦了一声,道:“红砂掌,现在還有人会红砂掌?”
陈家三兄弟,虽然各自做的事业不同,但是家传的劈挂拳都沒有落下,数十年如一日,勤学不怠。陈天野见识也是非凡,看到董兴华的伤势,立刻想到了一门已经很久沒有出现過的掌法,红砂掌。
红砂掌乃是号称天下外功之源的少林寺不外传的掌法,为软功内壮的阴手之一,又名梅花掌,相传练到最高境界时,遥遥击人,死而不知,非常阴毒。
当然,這只是關於红砂掌這门拳法的传說,具体有沒有這样厉害,就不得而知了。因为红砂掌具体的练法已经失传了。
陈天鹰摇了摇头,道:“我觉得不太像红砂掌,据那些秘谱上记载,红砂掌中者要数日之后,体表才会浮现朱红掌印,明辉受伤才不到一個小时。”
“那這是什么拳法?”陈天野脸色有些凝重。
這时陈明辉悠悠醒了過来,见到陈天野兄弟,道:“爸爸,三叔……”
陈天鹰本来以为陈明辉要伤好后,才能醒来,沒有想到现在他竟然自己醒過来了,当下问道:“明辉,你有沒有觉得怎么样?”
陈明辉摇了摇头,道:“沒有什么,就是觉得胸口有点疼?”
陈天野看着陈明辉胸前的掌印问道:“老三,你也沒有办法是嗎?”
“刚才我已经试過,沒有用。”說此,陈天鹰看了陈明辉一眼,道:“明辉,刚才听何勇說,你是被一個老头打伤的,那個老头是怎么样打伤你的?你起来跟我演试一下。”
“是,三叔。”
陈明辉自小跟随陈天鹰练拳,长大后虽然吃喝玩乐,功夫荒废,但是拳法的架子還在,当下回想了一下,照着胡伯的动作做了一下格挡,而后身体突然加速,右手推了過去。
看到這個动作,陈天鹰脸色一变,额头上竟然见汗:“二哥,這是什么打法?”
陈天野脸色也是凝重了许多,沉吟了一下,道:“這是咏春拳的寸劲嗎?”
陈天鹰摇了摇头,道:“這应该不是咏春拳的寸劲,咏春拳的寸劲沒有那么刚猛。”說此,看了一下陈天野,问道:“二哥,刚才刚手势,你看像不像形意拳的炮拳。”
“炮拳是炮劲,要是中了炮拳,明辉的五脏六腑早已经粉碎了。”陈天野摇了摇头,表示否定,想了一下发现想不出来,便笑道:“老三,看来這一回我們是碰上高手了。”
陈天鹰嗯了一声,道:“不错,在中国,能让我看不出打法的,還真的是很少。這個人是一個高手,而且還是一個内家拳高手。”
陈家三兄弟的父亲是方圆千裡内,赫赫有名的老拳师,虽然沒有能将‘劈挂拳’发扬光大,但是陈家劈挂拳的名号,未曾坠落半分。
陈家虽是名门望族,在骨子裡,還是保持着旧时代武林的行事风格。陈家老爷看老大跟老二无志于拳术,便将衣钵传给老三陈天鹰。在陈天鹰很小的时候,按照以前武林中的规则,带着他拜访各家拳术的前辈,所以,陈天鹰在拳术见识方面,是不差的。
旧时代的武林,门门道道的很多。比如說這個拜访,第一可以让自己的弟子增加见识,让他知道某某拳法,有什么绝招杀招,以后碰见了,要防备;第二,就是拉個交情。告诉自己的那些朋友,這是我的衣钵传人,如果我不在了,各位多照应一下。
陈天野闻言倒吸了口凉气,道:“内家拳?”他身为半個武者,自然知道内家拳意味着什么。那是技击跟养生。
内家拳的技击之道,早已经不需要证明了。杨露蝉,孙禄堂,郭云深……一個個有如星辰一样的名字,已经证明了内家拳的强大。
除了技击之术,内家拳還有调理养生的功效。
调理养生,是现在的拳师梦寐以求的。
拳师整日练拳,或者跟人决斗,难免留下伤患,這些伤患在他们青壮年還沒有事,等到年纪一大,体力退后,如果不能养生,很多拳师死在病痛中。
可是内家拳這种国粹,因为种种原因,有的流传到国外,有的却已经是失传了,现在流传出来的,已经很少很少了。就是有,也都作为秘技一样,不轻易传授了。
听到内家拳,陈天野心不禁火热了许多,道:“老三,你确定?”
陈天鹰嗯了一声,道:“我确定。”
陈天野兴奋地问道:“那到底是什么拳法?”
陈天鹰失望地摇了摇头,丧气地道:“刚才那打法,我沒有看出来。”說此,他似是知道二哥的心思似的,道:“二哥,对于這個人,我劝你别动心思。”
“为什么?”
“這個人不是我們可以惹得起的。”陈天鹰郑重地看着陈天野,道:“這并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实在是我不想我們陈家因为惹到了這個人而有什么不测?”
三弟是陈家掌门户的人,是当今武林赫赫有名的大武师,现在竟然這样說,陈天野心中有些恻然,问道:“为什么啊?”
“根据刚才明辉所說,我越想越可怕。”
“可怕?”
“对,可怕。我想刚才我們可能都想错了,那個老者所打的,不是各门派打法,而是化腐朽为神奇的打法。在国内,能有這等境界的人,屈指可数。”
“化腐朽为神奇?”陈天野心中一颤,不死心地问道:“那人我們惹不得,那叶天呢?难道明辉就让他白打。”
“這件事情就交给公安去办吧。”
“你是說发通缉令?”
“不错,政府出面的话,那人也怪不到我們身上来。”
……
胡村,位于深山老林当中,是一個外人罕至的小村。整個村庄非常小,大概有几十户人家,连电都沒有通,整個山村好像独立于這個世界之外。
此刻,在胡村的后面,一片泥田上。一位少年正在泥地上行走着,他双腿屈膝,脚从抬不起来,擦地而行,诡异的是,泥水竟然沒有到他的衣服上。
在泥田边,一個老头子看此,欣慰地点了点头,道:“叶天,泥水不溅到衣服,你的趟泥步算是练出功夫来了。”
泥地中的少年,赫然是叶天。
叶天慢慢吸气,双手收拢,放在腹前,走到平地上,道:“這一切,都是老师的教导。”胡伯笑骂地道:“臭小子,少拍我马屁。国术這东西,除了能吃苦外,還得要自己的悟性。你能练到现在,說明我教你的东西,你沒有偷懒。”
“现在开始练八掌。”
“是,老师。”
两人来到了一颗老树面前,在老树周围有一個以它为中心的圆圈。胡伯道:“在国术的诸多拳种中,论变化最多的非八卦掌莫属,但是落到实处,八卦掌只有单换掌,双换掌,顺势掌,背身掌,翻身掌,磨身掌,三穿掌,回身掌八式掌法。将趟泥步融合进八掌,便是练八卦掌的第二层功夫。”
接下来,叶天便围着老树走圈,他的双腿依然屈膝,擦地而行,身体随着脚下的步法而转动着,成掌的双手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的飘忽,左顾右盼,变化莫测。
胡伯沒有看他的步法跟掌法,只是看着他的身体,再看到他全身发热,全身寒毛炸开,鸡皮疙瘩隆起时,欣慰地点了点头。
胡伯心中暗想:“才三年的時間,他便将八卦掌练出了门道,這种天资比我還厉害。三年前如果沒有他那一句话,我就错過了一個這么好的弟子。”
一趟定式八掌下来,叶天脸不红,气不喘,脸上连一丝汗都沒有。
“叶天你可還记得,我跟你說過武功有三种劲嗎?”
“记得、老师你跟我說過,国术有明劲,暗劲,化劲三种劲力。”
胡伯嗯了一声,道:“武功除了有三种劲,還有三种形式,分别是练法,打法,演法。演法就是套路,现在的武术冠军就是這种,還有你街道上看到的那些慢吞吞,行云流水一样的太极拳也是。演法对于打拳的人,沒有什么用;练法就是那些长体力,长劲力的练习,至于打法,就是克敌制胜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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