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来信了
沒想到你真能替我报仇,本公子可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脸上淤青還未消散的江玉风围着顾思年来回转圈,一边笑一边又龇牙咧嘴觉得疼,模样古怪的很。
“啧啧啧,看不出来你也是個狠人啊。”
江玉风啧啧称奇:
“牛二虎那么大块头就被你放倒了?還断了人家一條腿?
說实话,要不是小六子亲口告诉我,本公子是绝不信的。”
顾思年哭笑不得:
“我的江大公子,這话你已经念叨了好几遍,咱们能不能坐下消停点?
你身上的伤可還沒好利索呢。”
“害,不打紧!嘶~”
江玉风一屁股坐了下来:
“大仇得报,本公子心裡痛快!我决定了,从今天,你就是我哥!
我大哥!”
“啥?我是你哥?”
顾思年一阵错愕:“你可比我大两岁呢。”
“咦,大两岁又怎么了?”
江玉风一本正经的說道:
“本公子交朋友,一向只看本事,不看出身不看年纪。
你冒這么大风险替我报仇,這份情怎么能忘?
此事就這么定了!大哥請受我一拜!”
這位江公子還真是個痛快人,說拜就拜,一点也不含糊。
“得得得,大哥就大哥,你别动弹了。”
顾思年直翻白眼:“回头伤口开裂還得我照顾你。”
“嘿嘿。”
江玉风咧嘴一笑,随即压低着声音问了一句:
“牛二虎毕竟是王自桐的人,断了他一條腿,王自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啊~咱们以后還是得多加点小心。”
“记恨是肯定的。”
顾思年无所谓的說道:“但有吴头在场作证,怕是王自桐也沒借口挑事,短時間内应该不会有問題。
這些你就别管了,养伤要紧。”
“好吧。”
江玉风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随即一拍脑门道:
“哎啊,這么久了還沒自我介绍過。
我来自陵安,那地方虽然比不得京城富庶,但也比琅州這种边关繁华的多。”
“我知道。”
顾思年笑了笑:
“别忘了我可是监牢文书,你是哪人我自然知道。
而且我還知道,你是杀了人才进来的,不過就你這胆子也敢杀人?”
“咳咳,那就跟你讲讲吧,反正今天闲着也闲着。”
江玉风一抄手,缓缓道来:
“陵安這地方盛产嫩竹,是不错的造纸材料,所以郡内大大小小的纸商不少。
我江家呢就是其中一员,不敢說生意做的有多大,起码這辈子吃穿不愁了。”
“嚯。”
顾思年竖起了大拇指:“那是大户人家啊,失敬失敬。
哈哈哈!”
其实顾思年此前也猜得出江玉风家境优越,不然哪来這么多银子在狱中打点?
“一般一般,勉强够用,嘿嘿。”
江玉风接着說道:
“从小衣食不缺,我就整天花天酒地,陵安大大小小的青楼花舫我可是常客。
有那么一天啊在青楼裡碰到個平日不对付的家伙,這家伙见色起意,欺负一位姑娘,想要硬来。
那青楼可是正经地方,花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本公子這眼睛裡哪容得下沙子,当时就和他厮打起来。
也是倒霉,這家伙一时失足,顺着楼梯滚了下去,脑袋着地摔死了。
人家也是大户,儿子死了自然要找我偿命,我爹花了大代价,走了不少门路才给我保住了一條命,最后发配琅州。”
顾思年眼珠子骨碌一转:
“呦,你說的冠冕堂皇,合着就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江玉风那身手,杀只鸡都费劲,敢跟人动手肯定是被捅到软肋了~
那位青楼花娘就是他的软肋!
“咳咳,你瞎說什么。”
江玉风的脸颊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嘴皮子也沒那么利索了。
“哈哈哈,被我猜中了吧!”
“行了行了,别提這茬,說正经的呢。”
江玉风连忙岔开了话题:
“跟年哥說实话,我在這也待不了多久,等风头過去,我爹就会想办法把我接回去。”
顾思年的表情這才认真起来,听江玉风這话的意思,這座监牢也是可以出去的嘛~
“年哥。”江玉风突然压低着声音道:
“要不我让我爹想想办法,连你一起弄出去?
总不能在這大牢裡待一辈子吧?”
“還是别了,我自己想想办法。”
顾思年虽然有一丝心动,但還是摇了摇头:
“别忘了我的罪名牵连颇广,夹着造反二字,别连累了你家。”
“也对。”
江玉风目光一暗,有些无奈。
“沒事,总有办法的。”
顾思年乐观一笑:
“你呢,以后要是出了大牢回了家,想做什么?”
“做什么?”
江玉风挠了挠头,坦然道:
“当然是接過我爹的产业,做生意呗。
說出来也不怕年哥笑话,我這個人,爱银子。不仅爱银子,更爱赚银子!”
顾思年倒也认同,江玉风嘴皮子麻溜、做人又八面玲珑,确实是做生意的料。沒看他进了监牢沒几天就混得风生水起嗎?
“银子是個好东西哇~”
江玉风兴致勃勃的說道:
“等赚了银子,我一定想办法把年哥弄出去!”
“哈哈,好,我等你!”
顾思年大笑一声,随即神秘兮兮的說道:
“既然你认了我做大哥,年哥我就送你一份见面礼!
跟我来!”
……
顾思年那间不算宽敞的小房间内,江玉风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话来。
在他面前整整齐齐的摆着上百個木制方块,上面都刻了字,就像印章,细看上面的字你就会发现,這分明是前些天琅州官衙发下来的监牢新律。
就在刚才,顾思年拿了张纸,在木块上涂了些许墨汁,亲自演示了這玩意如何使用,将纸张往木块上一沾一按,沒一会儿的功夫满满的黑字就出现在了纸上。
江玉风怎么說也是富家公子,见過世面,但也沒见過這么稀奇古怪的玩意,
江玉风喃喃道:
“我终于知道你那五千份律令是怎么来的了,牛二虎是瞎了眼,找你麻烦。”
“這就是年哥我送你的大礼。”
顾思年微笑道:
“民间书本、古籍似乎全靠手抄,费时费力,成本又高,此法不仅可以极大的节省時間人力,還能确保誊抄书籍时无错字、无遗漏。
你家既然是做纸商的,应该明白其中的优劣。”
“好,好,太好了。”
江玉风看向了顾思年道:
“年哥,此法叫什么?”
顾思年的眼中闪過一抹古怪:
“我称之为印刷术,也是我闲来无事倒腾出来的。”
“印刷术?”
江玉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即就兴致勃勃的說道:
“這可是一大商机啊!若有此法,书籍的价格会降下来许多,销量自然大涨,成本又低,简直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顾思年笑而不语,江玉风是商贾之家出身,若是连這一点都看不出来就别混了。
“年哥啊年哥,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江玉风嘟囔道:
“這玩意儿都能捣鼓出来,看来我這個大哥是认对了。”
“你就别贫了。”
顾思年笑道:“時間紧任务重,這东西做的粗糙,需要改进的地方很多,可不是让你拿去现用的。”
“我明白。”
江玉风点头道:“比如這木头,材质若是更好点用起来会更方便,還有上面這些字,找专门的雕刻师傅会更出彩。”
“你小子眼光倒是不错。”
顾思年乐呵呵的笑道:“法子我交给你了,至于怎么挣白花花的银子,那就是你的事了。”
“包在我身上!”
听到银子,江玉风浑身来劲:“等赚了银子,咱们兄弟对半分!”
“哈哈,到时候再說。”
顾思年白了他一眼:“一個铜板還沒看到,就想着分银子的事。”
“嘿嘿~”
江玉风咧嘴一笑,傻呵呵的。
“砰砰!”
“年哥!”
就在這时,小六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怎么了?”
“吴头来了,在前面等你。”
顾思年的眼中闪過一抹疑惑,這时候吴安来做什么?
……
吴安端坐椅子上,闲情逸致的喝着茶,這些天王自桐那边的人彻底哑火,他心情自然不错。
顾思年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吴哥,這大早上的找弟弟,是有什么急事嗎?”
“哎呦,老弟来啦。”
吴安赶忙放下了茶杯,笑道:“急倒是不急,但却是好事。”
“好事?”顾思年目光一亮:
“那還等什么,赶紧跟弟弟說說呗。”
吴安收起了笑容轻声道:
“陈大人那边来信了,明天一早你去陈大人府上,大人要见你,以后這文书的活计,你就别管了。
你之前不是问了好几次嗎,现在一有消息哥哥就来通知你了。”
“陈大人要见我?”
顾思年目光一亮,然后压低着声音說道:“吴哥给小弟透個底呗,陈大人找我做什么?”
“這個哥哥可不能說。”
吴安卖起了关子:“只能說亏待不了你,到了陈大人手下别给哥哥丢脸就行。”
“行吧~”
顾思年双手一摊:
“吴哥怎么說,弟弟我就怎么做咯~”
别看顾思年神情轻松,实际上心裡早就乐开了花。
折腾這么久,总算是有机会攀上县令這棵大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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