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_24
男女之爱,很麻烦,也很辛苦。不過,這种麻烦事若完全沒发生,也会变成焦躁的原因。只能說,夫复何言。
重读漱石老师的ahref=/book/1819/im《我是猫》/a,第三早有這么一节:
small某日,按惯例吾辈与小黑躺在温暖的茶几下闲聊,他又旧调重弹地吹嘘老掉牙的光荣歷史;之后向吾辈提出這样的问ahref=target=_blank题/a:“你到目前为止,抓過几只老鼠?”虽然吾辈自认知识较小黑发达许多,可是說到腕力与勇气,早有自知之明,终究无法与小黑相比,只是面对這個問題时,仍不免吞吞吐吐。然而事实就是事实,总不能骗人,因此吾辈回答“其实我一直想抓,但至今尚未捕获”。/smallcode.99lib?/code
以前看這本书时,约莫会不当回事地草草翻過此段,如今,我倒很能体会“吾辈”的心情。
噢,讲到我家的大事,姐姐已在前年结婚。
对象是我也接過电话的那位鹤见先生。两人在农历十月的良辰吉日行礼成婚,接着便去南方热带岛屿蜜月旅行。然后,除麻袋装的咖啡和木雕人偶之类一看就像纪念品的玩意,還带了别的东西回来。那是以保特瓶收集的当地海水,足足盛满两瓶,分量挺多的。小俩samp/samp口将其中一瓶送到家裡给我。
“你喜歡這种东西吧。”
不愧是姐姐,相当清楚妹妹的喜好。外表只是普通的水,但想到這是远从南十字星闪耀的天际空运而来,便觉得格外珍贵。我定睛凝视着问:“這是在什么地方取的?岩岸?沙滩?”
“是浅滩。放眼望去尽是翡翠蓝的海水,且有热带鱼在脚边嬉游。”
還真像蜜月旅行会去的地方,我忍不住想吐槽。
不過,海水放久也会腐臭吧,我不禁担心。此时,姊夫大人冷不防发话:“做成盐巴就好。”
我当下茅塞顿开。姐姐夫妻返回爱巢后,我把海水倒进温牛奶用的小锅试着熬煮。大概是含有相当多的盐分,最后变得很浓稠。我在杯口架上咖啡滤纸,一点一点地注入,耐心等待。過程犹如做理科实验,非常有趣。尽管是临时起意,此举果然正确。滤纸上留下的白色结晶,干燥后成为漂亮的盐巴。
我和姐姐通话,得知他俩是将海水煮沸big/big熬干后,拿到太阳下晒。据說摸起来刺刺粗粗的,沒变成粉末。
“滤過一次似乎比较好,我的成品瞧着比市售的盐细。”
那很像某种东西,我一时讲不出所以然,于是姑且道:“虽然沒看過,可是感觉很像大麻。”
姐姐嗤之以鼻。
“又沒看過,亏你也敢說。”
“人是有想像力figure藏书網/figure的嘛。但這么一提,我便不自主地思索起,大麻或许能溶在水中夹带過关。”
话题愈扯愈危险。
“总之,你的成品非常细密?”
“嗯。”
“那么,难道是我的混有杂质嗎?”
“唔,滤過的水也是白色的。”
“味道呢?”
“当然是盐味。”
“我的很苦。”
“啊,如此說来,排出的就是‘卤水’。”
放下话筒后,我翻阅《广辞苑》。沒错,字典上的解释是“熬煮海水制盐后剩下的母液”。换言之,就是生出盐這個孩子的母亲,据說也称为“苦盐,苦卤”。嗯,当妈妈真是了不得的大事。
這时,我忽然想到质地细致的ahref=target=_blank盐/a巴像什么。
不是大麻,是龙角散,我不由得露出微笑。這药粉与我有段回忆。小时候,听父亲边服药边喊“好苦”,我立即拿小汤匙舀一口,說声“我敢吃”便放进嘴巴,只为得到夸奖。小孩子這种生物,真猜不准会有什么意外举动。最后,我有何下场就請各位自行想像。如今,那已成为带着微微苦涩的往事。
话說,结婚之后孕育的可不仅盐巴。去年秋年,姐姐夫妻迎来爱情结晶,我也升格为“阿姨”。
呱呱坠地的是個小女娃,和姐姐一样有双大眼,非常可爱。在医院头一次见面时,护士小姐抱着宝宝从新生儿室到姐姐床边。据說,婴儿最好打第一天起就偎在母亲怀tt/tt裡吸奶。
“她在瞪人耶。”姐姐轻轻挑眉,开心地說。
眼睛還看不见的稚嫩幼儿,居然便给人這种印象。我内心浮现强烈的预感,诞生了一個极富個性的生命。
我家后继有人,当然是喜事,但孩子的妈是我从小熟悉的姐姐,光想就十分不可思议。
见宝宝仰身哭泣,我试着接過来抱,手绕到她彷佛会软绵绵弯曲的背部,哄着“沒事、沒事”。她怯生生地颤动双唇,哭声不久便停止,真是听话的乖孩子。
姐姐夫妻回娘家时,我再度见到宝宝。小外甥女宛如喝下神奇国度的药水,愈长愈大。
姐姐和我差五岁,“顺利”的话,五年后我也会抱着自己的小宝宝吧。但是,我很忙,光往返于住家和出版社,转眼便過去一天,连碰上麻烦的机会都付之厥如。身为姨字辈人物,多多少少,仍有那么一丁点焦虑。
好了,言归正传。
“呃……所以,‘些许’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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