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许逊被逐
……
“什么?!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行宫殿内,右贤王一把揪住来者衣领,将其从地上抓起,面目狰狞,厉声喝问。四周宫女一個個或颤栗,或跪伏,或噤若寒蝉。
“小王爷他……他死了……”回来汇报的人再次說道,双腿不断抽搐。
噗通……
右贤王扔掉這人,狰狞之色消失,眼神怔怔,倒退两步。
那是他秘密养在御道宗多年的儿子!是他唯一的儿子!沒了,就這么沒了……
白莲教主沉默半晌,出声道:“怎么死的。”
那人沒回,看向了右贤王。
右贤王面色一顿,眼中闪過寒光,恢复了平日的雷厉风行之色,双目如虎盯着来人,声音低沉缓长:“說――”
“是被人杀死的。”那人顿了顿,继续道:“也是御道宗弟子。”
啪!
這一声手掌击在椅子上的声音,恍若惊雷,整张椅子哗啦一声全然解散,整個大殿内鸦雀无声,声音沉闷地异常。
大殿外,天气阴沉沉的,无风。
垮啦一道闪电劈過,掀亮了大殿内每一個人的脸庞。
一身白色斗笠袍子的白莲教主,面色僵硬身形如石雕、紧握双拳的右贤王,那些瘫倒簇拥在一起的宫女,跪在地上、眼神惊恐望着右贤王的探子。
“本王……要屠他满宗。”右贤王一字一顿道。
“你动不了御道宗半根手指。”白莲教主挥了挥手,让所有的宫女和那探子都出去。
“本王八十万……”
“御道宗,一人一剑,一剑過后能斩出千丈沟壑,七八剑扫過,你八十万已去小半成。若是御道宗倾力而出对付。别說对付区区一介凡人,就算是我等這样九天之上的仙门宗派,都要被屠戮得差不多――本座想,你身为皇室中人。应该不会不知道昔年大乾朝能在乱世之中,洪荒妖魔共舞之后扫清九州开国,仗的便是御道宗剑主一己之力吧。”
“那……仙师你說该如何办?這仇……本王是报定了!无论付出多少代价!”右贤王咬着牙說道。
大乾皇室,御道宗,哼哼。就算让他付出八十万人的性命,他都要将其灭杀!
全部杀死,方能解心头之恨!
“你放心,此事我定会帮你――但你出力却是必要的。”白莲教主道。
“好!需要本王做什么?八十万大军都可任你调配!”右贤王手一挥,指着殿外說道。
“不需要,我只需要你能将這封信,以最大的力量,最短的時間,寄到這個地方。如果办成了,之后你兴兵打仗。就算御道宗的人来,都少不了仙家帮衬于你。有一点我不防告诉你,仙家门派诸多,但与御道宗交好的却只有半掌之数。”
白莲教主拿出一封信和地圖,递给右贤王后指点两下,身形消失在行宫内。
“当泸州,妙清山,连妙水月泊?”右贤王看着地圖上的地名疑惑道。
当泸州在九州以西,算得上是地广人稀了,這妙清山在地圖上。是一大块山脉,其中连妙水月泊则是如同一颗颗珠子镶嵌在這一块山脉上的湖泊。看似一個個小湖是分开的,但实则湖与湖之间或明河,或暗河相连。
這当为世之奇景。也不算奇怪。
怪就怪在,這裡好无人烟,野兽倒是不少,送信去這裡给谁看?
“算了,姑且信他一回。”
强烈的**战胜了理智,右贤王当下便吩咐人马。往這地方赶去。
殿外,白莲教主的眼睛,透過斗笠白沙,看向远处天际,乌云即将弥漫過去,雷霆遍布整個天空。
此时的御道宗正是山雨欲来。
御道宗以修炼剑为主,甲子论剑,点到为止,不伤宗门内手足情谊。
但三百年来,头一次发生了弟子相残致死之事,对于向来讲究和气的御道宗来讲,這事是很严重很严重的,最严重的地方還在于,一個是门内公认的新一代实力最高的弟子,另一個则被门内看好的真正的天才新兴小弟子。
当然,如果光是這样,還算是好的。
难就难在,宗门内长老都知道,這被杀弟子的身份,以及杀人者的身份。
大乾皇室和御道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這关系源自一個真实可靠的传說――昔年剑主朝歌一心修行,后与前朝皇室公主相恋,诞下双胞胎子嗣。长者心系天下,继承皇位,成大乾开国帝君,承担教化万民的责任。次者一心习剑,最终成为了御道宗开山的御道宗太宗。
众所周知,大乾皇室姓“朝”,御道宗历任多位宗主,也姓“朝”。
由于太宗沒有子嗣,执念修行,也沒徒弟,故而规定门人,若是皇室之中有资质上佳,秉性上乘者,可接入宗门内培养成御道宗宗主,若是沒有,宗主之位自行拟定便可。
此事经历千余年,至今未断掉联系,可见御道宗与皇室只见关联之深。
若非如此,那朝凤仙也不会有如此修为境界,這還全赖御道宗长老们一個個遵循祖训,暗中照顾。
至于许逊,那就不用說了。
這等资质,這样的年纪,這样的心性,比起朝凤仙要好上数倍。這样的弟子却并非御道宗本出弟子,而是从未听說過的太上道寄养過来的,這還全都是通過了御道宗钟无水以及长老朝颜的应允。
這背后,足可见那太上道的厉害。
换成其他宗门,這样的弟子還舍不得露出来,结果人家太上道,這样的弟子就暂时扔到這裡了,貌似還方言待日后修成方才能回去,否则這辈子都不要回来了。
御道宗对太上道好奇的同时,也因此对之保留了一份敬畏。
当然。如今发生了這样的事,按照门规,這弟子应该被逐出门才对。
可是若是逐出门,那么御道宗岂不是一下子损失了两個弟子?這不就是得不偿失了?而且關於這一场打斗的致死原因。众长老還存在疑惑。当时不少人看见,许逊一剑逼退朝凤仙后,反败为胜,剑势招招逼迫,直至最后将其打到在地。也不過依仗手中三尺石剑指着。然而,這朝凤仙倒地不過三息功夫,就忽然身心俱灭,一命呜呼的机会都沒有,死的干干净净了。
试问,就算许逊再厉害,一剑削掉朝凤仙脑袋,可对方魂魄至少能存留一段時間吧。
结果呢?什么都沒有!
而实际上,许逊更是半丝沒碰到对方。
可人就在他手底下死了,這干系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脱的。
“许逊。你――可知罪?”大长老端坐堂上,沉声问道,只要许逊认下罪,他便能和其余师兄弟商量好的一样,将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给含糊過去,失去一個天才弟子,沒什么,如果因为這事情不明不白就将一個天才弟子给弄丢,這可不好了。
许逊站在堂前,低眉颔首。正声道:“无罪,如何知罪。”
他心中紧念着师尊鸿尘子的话,为人要正直正派,为此方可无愧本心。无愧天地。
御道宗只是他的修行地,却非他归宿之所,就算离开又如何?
他這一回答,可把一群长老给心中弄急了,纷纷对朝颜和朝颜一旁的钟无水使眼色,让两女劝劝。未想,两女眼观鼻鼻观心,默而不闻。
沉默半晌后,御道宗长老又开腔发问,许逊一一拒而不答,弄得一群老货沒办法。
张天师看了身旁两女一眼,又扫了扫堂内一众长老,最终将目光定在了這個弟子身上。沒错,那朝凤仙是他杀的,而這般的栽赃也非偶然,是他刻意嫁到许逊身上。其目的很简单,许逊是人才,将其笼络到朝廷中来,入钦天监,辅助他最好不過,留在御道宗浪费了。
這事,他已经和朝颜說過,朝颜也只能默认。
他明白御道宗长老的意思后,在這时就开口道:“贫道向来听闻御道宗公正,此事贫道看多有蹊跷,小兄弟說不是他做得,诸位又要为何苦苦相逼呢?”
御道宗长老碍于面子,不好和這個外来修道者起冲突,于是道:“是非公正,自有我御道宗定夺,還請道友在一旁安静得好,這是我御道宗本家事。”
“恕贫道眼拙,适才小友比斗所用剑诀,堪称藏巧于拙,大器布工,各种剑道精髓也颇淋漓尽致,与御道宗一贯的御剑而行,一剑千裡杀人,有极大不同,恐怕這位小友并非是御道宗弟子吧?”张天师眼睛盯着堂上大长老,目光炯炯道。
御道宗上至长老,下至弟子,每一個是会說谎的。
大长老默然后点点头,只能說:“确实。”
“那既然如此,审问堂训貌似也由不得诸位道友吧。”张天师再道。
“這……是。”
“如此甚好,既然這样,那御道宗也莫要自责了,這位小兄弟师傅是谁,通知一声便可,若暂时无法通知到,便让其带信去见一下他师傅,届时让他师尊来定夺,岂不是更好?”张天师露出一幅皆大欢喜、替你解忧的憨厚、正气表情道。
“嘶――這――”一干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长老们想想也对,只是他们不知道,如果自己真這样做了,那么话听在许逊耳中,和被逐出御道宗无异。御道宗长老要是真写信给了敖炎,在许逊眼裡這就是在驱逐同时不得罪师尊,其实他不知道,御道宗也只是想說明下情况,把许逊留下来而已。
如此,误会便形成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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