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晨光熹微,微风薰薰。
祭酒又在躺椅上睡着了,江商正和红柳窃窃私语,突然有东西破空而来,径直砸向躺椅上的女子。
江商一惊,“祭酒……”
易青一個懒驴打滚,翻了下来,醉意朦胧的桃花眼睁开,酒醒了一半,“李长安!!!”
并沒有人回应她。
易青打开那個小盒子,看见裡面一片一片的像是药片一样的东西,“這是什么东西?”
這时,才有声音传来,“情幻大世界那棵药皇的树髓,很珍贵,我骗不到下一盒了,你省着点吃。”
易青挑眉笑了,凑近鼻子闻了闻,“這你舍得给我?”
那头沉默了一会,“不要還我。”
“那不行。”易青数了数药片,发现总共才十二片,“怎么這么少?”
“你這种情况,最多两片就好了,”她冷声道,“用完了我不会管你的,你自己看着办。”
易青拿起一片凑到鼻尖闻了闻,笑的挺开心。
李长安真小气,都万年了,還把她当情敌。
叫什么赤帝啊,醋帝還差不多。
“祭酒……”江商凑過来,眼睛亮晶晶。
易青瞥了她一眼,刷的把盒子收了起来,“嗯?”
江商:“……”
本来她還想问问,祭酒是不是吃了就能好,此时却是哭笑不得。
祭酒小气的时候真可爱。
易青瞥了她一眼,身形一闪便出现了躺椅上,她摸出一片药就往嘴裡扔,含糊不清的道,“情幻大世界真是個好地方,那裡各种植物成精,好东西多的很,可惜……”
江商恍惚间听见了情幻大世界,整個人呆立原地。
過了一会儿,她状若无事的走回原地,继续解析符印。
冥帝的效率超高,现在已经把她所学斗殴整理成符印,直接传给了江商。
让江商有不懂的再去问她,江商有种被寄养的感觉,心情十分复杂。
才写了几笔,江商若有所感,转過了头,就见青衫女子精神湛湛的站在自己背后。
她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祭酒,你好了
!!!”
女子笑容一僵,“這個……当然還沒……只是把神魂补到巅峰了而已,生命力也差不多巅峰,跟以前相差不大,就是寒气還沒消……”她不禁嘀咕道,“有這种好东西,李长安也不早点拿出来……小气……”
“也不知道江南什么时候能把我寒气弄掉,”她摸了摸下巴,“我這身体材料都是她攒的,就跟烧菜一样,也不知道怎么会互斥成這個样子……”
“医者不自医,现在天道对命运大道卡的越来越紧了,”她叹道,“否则我老早就把事情解决了,哪能等到现在。”
江商愣了,“天…天皇?祭酒为什么觉得天皇才能解决你的寒气?”
难道是祭酒看见的嗎?
那個果子這么难拿嗎?居然要出动天皇!
易青抱着手,桃花眼笑意柔和,“应该是她,我推论的。”
“除了她,谁管我啊。”她态度漫不经心,语气却是理所当然。
江商眼眸一怔,听的心中酸涩起来。
她這段時間,勾搭晨星帝君,把祭酒的過往摸的差不太多了。
祭酒過往的人际关系就是——沒有关系。
她好像跟天皇单线联系,属于天皇的孤臣,是天皇心腹,除天皇之外,好像无人能請得动她。
同僚只限于公务关系,∈【点头之交,泛泛之交】。
其他人虽然和祭酒看起来关系不错,但是其实沒有人会真心想着祭酒。
可是天皇并不是只有祭酒,天皇富有天下,她有爱人有朋友有同僚有手下,有许多许多灿烂与精彩。
但是祭酒有谁?
她好像只有天皇?
這么一想,江商就心疼极了。
江商又突然想到,师尊前几日与自己說,要去寻什么东西,帮晨星帝君提升实力,为接掌太学做准备。
可是祭酒复苏這么久,师尊好似也沒关注過祭酒的实力是否复苏了。
如果不是這次意外,那位人皇会想起来把东西给祭酒,让她恢复神魂嗎?
事情经不起想,江商越想越多,越想越心疼。
她抬起头,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一字一句道,“祭酒,除了天皇,
商也记着你,商管你。”
易青一愣,被她郑重的小语气震到了,随后听清楚,她不禁失笑,“嗯嗯嗯,你记着你记着。”
“等你毕业,能记得回来看我,就不错了。”她不以为意的转過身,准备拿酒喝,“其实也沒必要记,相逢何必曾相识,迎来送往的也麻烦,還不如在家看看书……”
江商怒了,“祭酒,商跟那些迎来送往的人一样嗎?”
易青找了棵好靠的竹子,而后悠然的喝起小酒,桃花眼含着笑意,散漫而肆意,“嗯……你說說,哪裡不一样?”
她身体再次回到刚回来的时候,虽然依旧不算好,但是至少脸上有血色了。
此时她慵懒的靠在竹子上,青衫温雅,声音清隽而温和,带着淡淡的磁性,整個人都好看让人移不开眼。
江商看着她,一时气急,却憋不出话来。
是了,她现在跟祭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嗎?
导师算嗎?不算。祭酒以后又不是不收学生了。
她江商哪能算独一无二。
虽說一日为师,终生为师。
可是自己拜的是冥帝。
她和冥帝才是正经的师徒关系,能维持很久很久。
可是导师和学生,能维持多久?
甚至她无法硬扯师徒关系,缠着祭酒,因为名义上她有更名正言顺值得她孝敬的师尊。
想通這点,江商突然有点手脚发凉。
祭酒是不是早就想到了這一点,所以才千方百计的想撇清关系,不想被她纠缠。
她怎么能這样?她怎么這么坏?
回過神,江商发现女子還是淡淡的靠在竹子上,青衫飘逸,那双桃花眼依旧清亮有神,好看极了。
江商不再多想,三两步走到她身边,眼神坚定,“祭酒,现在好像沒有什么不一样的,但是以后会有的。”
易青走神的看着那扇门,此时回過头,“?”
江商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
易青有些意外,回视着她,“嗯?”
江商一字一顿道,“祭酒不必等待天皇,商肯定能把你的寒毒治好。”
易青挑了挑眉,心中微转,“哦?”
江商
把胸膛拍的“砰砰”响,“有师尊的教导,我最多明年秋冬就能登王,只要我攒够功勋……祭酒你等着,我保证把你治好!”
易青歪了歪头,不太明白江商受了什么刺激,情绪這么激动。
想了想,她缓声道,“沒事,不急,你沒必要有什么压力。”
她声音清隽温雅,看着她清逸至极的桃花眼,江商耳根有些发热,她道,“祭酒……”
易青:“嗯?”
江商扭扭捏捏了半天,還是沒敢說,她道,“祭酒盯着门看半天了,是不是想偷偷跑进去?”
易青:“……”
她沉吟了两秒,喝了一大口酒,淡笑道,“我沒有,别瞎說。”
江商:“……”
“祭酒,你现在虽然恢复了一点,但是依旧不是全盛,千万别觉得自己优势很大,想搞事情……”
易青眉头一挑,懒洋洋的道,“不会的。”
“祭酒,晨星帝君說你曾经误入秘境,被封印了千年……”
易青:“……”
“她還跟你說了什么?”
江商诚实的道,“說你自己出個门,被妖皇堵住了打成重伤……”
易青脸色十分黑了,她道,“我好歹是個大帝,這么多年都過来了,哪有你說的那么不堪……”
可是你受伤了会让人心疼啊。
江商郁闷的很。
但是祭酒连自己是個大帝這样的话,都說出来了,自己再說就要伤她自尊心了。
江商叹了口气,“好吧,商過几日要出去一趟,過一段時間回来,祭酒有沒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商给你带回来。”
易青点了点头,不以为意道,“沒什么想要的,你不用费心,麻烦。”
她說完,拎着酒壶,再次走向躺椅。
江商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祭酒這么怕麻烦嗎?”
顿了顿,她猛然上前两步,看着祭酒清削的侧颜,问道,“還是說,怕失望,所以一开始就不抱希望?”
易青转头看着她,桃花眼平静。
江商被她看的不自在,却又强撑着直视着她。
女子声音依旧清隽温雅,语气却寡淡的很,“小小年纪,不
要一天到晚瞎想,什么失望希望的,我只是嫌麻烦而已。”
江商看着她的侧脸,不语。
易青快步走向躺椅,“好了,你沒事就去隔壁,作为弟子,你应该侍奉在冥左右,别天天赖在我這。”
江商蹲在她躺椅边,“我也是祭酒学生,侍奉在祭酒左右,也一样。”
“而且师尊又不是沒有徒弟,她還有晨星帝君陪她,祭酒沒人陪。”
躺椅上的女子已经阖上了眼眸,闻言淡淡的道,“我有徒弟。”
說完,她喝了一口酒,抿了一会儿,才咽下去。
江商一怔,不禁再次失神。
她想起来了。
祭酒虽然那么怕麻烦,但是她是有徒弟的。
只是存在感不足,她一不小心就给忘了。
祭酒是有徒弟的,可以名正言顺陪着她的徒弟,剪不断理還乱的徒弟,而不是她這种年抛的流水线学生……
可是這還不是重点,重点是晨星帝君所說。
是天皇推薦,祭酒才会收了司帝阁下为徒的。
能让祭酒不犯懒,自愿找麻烦收徒……天皇和祭酒到底是什么关系?
天皇有爱人,但是祭酒……
江商突然酸溜溜的。
她怎么不生早点,生早点說不定就可以……
越想越酸,江商酸溜溜的看着祭酒。
突然,她個人终端响了。
师尊:【来。】
江商一愣,闭眼感知。
嗯,师尊就在隔壁……
江商看了眼躺椅上的女子,发现她好像快睡着了,身上酒香浓郁,眼皮静静的阖着,看起来乖巧又安静,想了想,江商還是沒吵她。
她走到墙边,召唤了個小骷髅,踩着它的肩膀轻巧的跳了過去。
爬墙,就是這么容易。
原地,躺椅上的女子勾了勾唇角,笑容寡淡,转瞬即逝。
江商一落地,就见自家师尊递来一叠厚厚的纸张。
江商:“???”
冥帝:“死亡系新生的作业,你帮忙批改一下。你现在也是人侯了,离长生六阶登王也不远了,批改一下新生的作业应该也不难吧?反正错了,丢的也是你自己的脸……”
江商都傻眼了,“這……”
冥帝自己手头還有更高的纸堆,她凉凉的道,“那逆徒自己布置作业,却让我来帮她批改……”
本来還懵逼的江商,闻听此言,居然有点想笑。
她干咳了一声,“商沒弄過,担心无法让师尊满意而已。”
晨星抬了抬眼皮,“不想干就来帮我弄公文也可以?太学要跟五域战皇宫交接,這破公文难写的很,也不知道哪個缺德的弄出来的……”
江商眼皮一跳,“师命难违,我還是批改作业吧。”
晨星嗤笑,“你跑不掉的,你们俩都跑不掉的,等你们批完了還是得写。”
江商眼皮直跳,下意识与冥帝对视了一眼,而后各自低头。
手上却是不约而同的放缓了速度。
晨星:“……”
……
三天后。
江商一脸崩溃,“好多啊……”
晨星深以为然,“赵虚這家伙一点用都沒用,這么多破事一件不干,還要我来清……”
冥帝低着头,当做沒有自己這個人。
但是,即使如此装死,依旧沒躲掉被晨星帝君拎出来鞭尸的命运……
“還有冥,也是一点用都沒有,执掌太学才多久,积攒的事情都快比赵虚积攒的都多了……”
江商发现晨星暴言,下意识看向师尊。
然后发现师尊眉眼淡然的看天,一副你說让你說,我自岿然不动的样子。
嗯,不愧是师尊。
“這么大年纪了,還沒小辈好使……”晨星一边嘀咕一边核算。
江商苦笑,不敢附和,只能当做沒听见。
话說,自家师尊也是真的能忍,把自己当死人用,怎么說都不动弹……也不在乎在自己這個小辈面前丢面子,总而言之非常的佛……
時間悠悠,转眼已過七天,
公文的事情终于弄的差不多,可以稍作休息了。
见晨星帝君還想接着下一波,江商连忙找理由跑路,“我都一周沒回去了,我怕祭酒喝酒把自己呛死了……”
晨星笑出了声,“那你去看看吧,看完记得過来。”
江商:“……”
那是
不可能的,你不找我,我肯定不過来。
她用眼神示意师尊,千万别喊自己過来。
冥帝瞥了她一眼,继续端着自己保温杯,当做沒听见的样子。
开玩笑,江商不来,不就得她干了。
做梦。
江商:“……”
虽然觉得师尊沒同意,但是……
算了,江商招出骷髅,踩着它肩膀再次翻墙。
环视了一圈,江商愣神了。
她家祭酒呢?
她家那么大一個祭酒呢?
刚刚還在這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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