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心中自然而然冒出的话令江商又是一個愣神。
察觉到外人的气息,那捶腰的女子刷的站直,一副威严淡漠的模样转過头。
江商一脸疑惑,快步走了进去,然后站到了祭酒旁边。
這人是谁?
怎么看起来古裡古怪的?
对女子看了一会,江商突然一阵凉气直冲头顶,“天天天……”
那人两手一摊,朝易青努了努嘴。
易青随意的道,“认出来就认出来呗。”
江商发现,面对天皇,她们祭酒十分随意的往躺椅上一坐,姿态十分悠闲。
江商:“……”
那可是天皇啊!
人族的领袖叫做人皇,其中有天道果位的有三人,天皇、地皇、人皇,其中天皇地位最为崇高,整個人族的命运都掌握在天皇手裡,很多事情都有天皇的影子在,堪称人族的掌舵手,是人族最最顶层的人物!
祭酒居然认识天皇?
易青:“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见易青认真的眼眸,江南忍不住沮丧了脸,又想起来有小辈在,她又挺起胸膛,挥手屏蔽了江商,她对着易青大倒苦水,“之前为了成皇,借了天道高利贷,不得不打工偿還。”
“偏偏天道還是個死周扒皮,丝毫颜面都不讲,說几点上班就得几点上班,需要的时候不去都不行,”江南道,“不去它就直接把我神魂抽過去干活,我算了算,我起码還得再干两万年,才能還完。”
见易青若有所思的样子,江南连忙道,“你可别瞎看,现在命运长河的威能已经被彻底补全完善,涉及到我和天道的事情,对生命力消耗极大,你现在虚弱的很,别瞎搞。”
易青皱眉。
江南:“好意我心领了,你起码先成皇再說吧。”
她有点不怀好意的道,“你看我們這一波,活着的基本都成皇了,你不成皇就要被吊打,你說你好意思嗎?”
“以前你還比我强了好远呢,再看现在……”
她笑的贱嗖嗖的,易青气的心中一梗。
江南却是回忆到了什么,叹了口气,“還好能复活,不然那得多遗憾啊。”
“我先复活你,长安其实意见不小,醋的都跑到火元素位面去浪了。”
易青眉头一挑,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哦?”
气李长安,她喜歡啊。
她可以。
江南沒注意她的表情,而是在计算着什么,“下一個我准备先复活冥,然后是晨星安华战江她们。”
“但是,绝帝风帝她们也不好安排,包括风怀安……恐怕顺序要被打乱……”
“当人皇真吉尔烦。”她爆粗口道。
易青正想說什么,突然脸一黑,一巴掌拍了出去。
江商一脸迷茫的看着祭酒和天皇阁下。
這两人什么话都不說,就在相视而笑是什么情况?
难道祭酒是天皇的情人?
“哎呦。”
江商被人一巴掌差点拍到地上。
她立即想起来了,连忙心神放空,眼观鼻鼻观心,不敢瞎想了。
祭酒這能力真bug。
她是命运大道的,命运大道就是以多看多想为基础的。
不给她想,简直要她命嘛!
易青瞥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
“姓江的是不是都不长记性?一天到晚在心裡骂我。”
她的话并未遮掩,两人都听见了。
江南不禁放下二郎腿,一脸无辜,“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辈不学好,跟姓江不姓江有什么关系?”
江商:“……”
還有哪個姓江?
谁?
她抬头望去,发现天皇阁下還是那么威严满满,肃穆雍容。
看来祭酒說的应该不是天皇。
易青沒再理她,继续道,“你這次過来,是偷懒還是放假?”
江南叫屈,“什么叫偷懒?我這叫加班。”
易青呵呵一笑。
江南只能道,“你去劝劝冥,她不肯先复活,躲的我都找不到了。”
“你知道的,我時間现在被天道那個狗东西安排的满满的。”
一道紫色惊雷划過。
江南呵呵一笑,丝毫不以为意,“总之你帮我想個办法,把她忽悠出来再說。”
“对了,昭明回来了沒有?”她道,“我拜托她来给你充個电来着。”
說着,她不由再次感叹,“你活着真好,很多话我都沒法說。命运大帝我也培养了不少,却也不敢把事情跟他们說。”
“结果现在我养出来的资源,全都被人割了韭菜。”
易青眉头一挑。
就见江南仰天长叹,“還是沒你好使啊。”
易青:“……”
狗东西果然還是狗。
江商看了半天,就看出来天皇阁下在和祭酒眉目传情,眼神那叫一個含情脉脉。
不可思议。
易青面无表情散开威压,江商瞬间一個狗吃屎。
江南這次终于注意到了江商,“你好像還挺喜歡她的嗎?”
“你這种万年老光棍,居然让人跟着你跑了?不可思议。”
“她哪裡特殊?”江南這次是真的好奇了,她散掉了自己的伪装,溜溜达达的走到易青面前,仔仔细细的打量易青。
江商脸還在土裡,拔不出来。
易青略微思索,“沒什么特殊的地方。”
“那你居然愿意让她在你旁边站着?”江南十分新奇。
易青那個破性子,她不要太清楚。
别說小辈了,换晨星跟她站那么近,她都要甩脸。
易青稍微思考了一会,摇头道,“看的顺眼而已。”
“我也沒有脾气多坏……吧?”
江南想了想,若有所思的道,“你不要告诉我,你就喜歡听别人在心裡骂你吧?”
她越想越肯定,“对啊,我之前也一直骂你来着,不骂你的你反而不爱搭理,原来你……”
易青:“……滚。”
江商终于把脸从地裡拽了出来,仔仔细细的清理了一番才抬起头。
正好看见祭酒嬉笑怒骂,神采飞扬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這样的祭酒好像比之前都更有温度了。
江商带着奇特的心情,看向她面前的女子。
……嗯?
這個眉目灵动,神采飞扬的女子,真的是之前那個威严肃穆的天皇阁下嗎?
真不是冒牌的嗎?江商心情有些复杂。
江商就见传說中的天皇阁下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然后和蔼的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道,“同志,好好干啊。”
“伺候好你们祭酒,好处大大的有。”
江商:“……”
她嘴唇动了动,恭敬的低下头道,“遵天皇命,吾必誓死护卫祭酒。”
江南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
易青:“???”
江商正准备继续恭听天皇训诫,就见她们尊敬的天皇阁下脸色一变,扔了一句话,化为紫光冲上了天。
她說的话是……
“干你妈的天道,赶死呢!易青狗东西别忘了我說的事啊!”
江商:失智
她总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天皇的性格,原来如此洒脱不羁。
而祭酒居然能与天皇眉目传情,腰板全人界最硬了。
易青气笑了,“眉目传情過不去了是不是?”
江商一個激灵,发现自己又忘了祭酒的能力,在她旁边想开了。
她干咳了两声,很果断的道,“祭酒,您老的酒。”
易青瞥了她一会儿,才接過酒,“本座是不是看起来很好說话?”
江商认真的想了想。
還真是。
真要换個有威严的大帝,她不可能丝毫警惕沒有,一而再再而三的走神在心裡想事情的。
不過,想起之前祭酒对九泉大帝的冷漠,她也沒法睁眼說瞎话,說祭酒脾气好。
所以,她到底是好還是不好,這是一個問題。
“祭酒为人和蔼,伺候祭酒是学生的荣幸。”江商道。
易青嘴角微抽,似笑非笑的道,“是嗎?”
江商点头,一脸认真。
易青忍不住又笑了,“想一套做一套,江商,你以为本座很蠢嗎?”
她的话有些严厉,但是看她的笑,江商又摸不准她的想法。
不過,祭酒笑起来真好看。
江商斟酌了一下,“商觉得祭酒很和蔼,其他的商就不知道了。”
易青挑了挑眉,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她打开酒壶闻了闻,而后舒心的眯起了眼睛。
她浅酌起了酒,江商站在一边。
见祭酒又坚定不移的朝着醉酒状态狂奔了,江商干脆席地而坐,开始按照自己的步骤勾勒符印了。
她之前本就准备好了,正准备开始了。
要說安全,祭酒這儿可比她的宿舍安全多了。
說不定還能蹭到一些指点呢。
……
识海雾茫茫的。
很小,大概只有一個房间那么大,中间是三厘米长的小神魂。
神魂模糊不清,被神识之雾笼罩,盘坐在识海中间。
江商的意识附在了神魂上。
原地蹦了蹦,毫无实感。
看了眼四周的神识之雾,江商自觉自己天赋還不错。
才长生几天,就诞生了這么多神识。
神魂凝实度在同阶中,应当算及格了。
第一個符印基本上等同于本命符印,丝毫不得马虎。
本命符印为了其稳定性,最好用神魂去刻画。
而不是简单的用神识去刻画。
江商站了一会,再次在心中反复思考驗證起来。
半天后,她抬起自己白茫茫的方块手,在自己识海的地面刻画了起来。
六芒星为底。
這对于命运来說算是最稳定的一個基印了。
至少不会出错,扩展性也十分出色。
玄奥的银白色的纹路,随着神魂消耗,一笔一笔的在识海中铺开。
符印远远沒达到最优,但是這是江商的第一個符印,以她目前的学识深度,也沒法继续优化了。
虽然江商已经在此之前反复驗證了很多遍,但是真正上手起来,发现对于神魂的消耗,比她想象中的要大不少。
她的手法和控制精度,显然比她想象中的要差很多。
這第一次,恐怕要失败了。
再画下去,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神魂不是神识,恢复的快。
如果消耗過大,她昏迷個百八十年都很正常。
說起来,她擅自選擇第一個符印为自己本命符印,用神魂刻画,本就有点冒险。
罢了,罢了。
江商正要停手,突然,她发现自己的刻画陡然顺手了,仿佛有一股力道带着她的手,符印突然简洁又玄奥了起来。
符印本被她刻画的越来越生涩晦暗,此时却像是柳暗花明一样,突然明亮简洁了。
一笔一划。
那力道柔和而浅淡,似有若无,对分寸的掌握却妙到巅峰,让人看着便目眩神迷。
明明是一個一阶的最简洁的符印,在此时的她手下,却仿若一個艺术品,散发着迷人的光彩,充满了秩序的魅力和美感。
短短半分钟,符印便刻画完毕。
江商有感觉,若非是为了照顾她的神魂强度,恐怕這符印三秒就能刻画完毕。
带着惊叹与感激,江商睁开了眼。
黑袍女子已经侧着身子,含笑看着她。
她身上已经升起淡雅的酒香,眸光清亮中带着些许醉意,墨发随意的顺着她的脖颈,滑下躺椅,黑袍依旧宽松而随意。
江商喉咙有些干涩,心中升起一股滚烫的热流,“祭酒……”
易青笑着冲她扬了扬手中的酒壶,然后又自顾自的转過身,仰面喝了一大口。
江商懂她的意思,她說這是感谢自己帮她买酒。
定了定神,江商忍下心头的悸动,闭上了眼睛,仔细感悟自己的符印。
一次成功,多亏了祭酒。
自己本沒把握一次成功的,做好了失败多次养神魂的准备。
结果……
江商内视,发现這個符印好像与自己计划好的那個不太一样。
好像更简洁,更……好看。
符印的效果,一般是与其美感成正比的。
因为符印是秩序与大道的诠释,受限于人类的审美,越简洁越对称越秩序,就越美。
這是祭酒自己临场发挥的嗎?
江商仔细的研究了起来。
不愧是大帝啊。
江商越看越欣喜,越看越沉醉。
這波工具人当的值!
……
江商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色依旧還是那般半亮不亮的样子。
祭酒清浅的呼吸伴随着醉人的酒香,在耳边响起。
她侧着身子,睡得很香。
江商看了一会,突然心有所感,转過头。
只见竹林中,一個狗狗祟祟的黑白色圆滚滚的东西,正抱着竹子咔擦咔擦的啃。
江商眼睛瞬间瞪圆了,“兀那小贼,放下朕的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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