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那天不是做夢嗎?
姜何跟何怡還堵在開水房門口,鍾宴庭陰沉着臉低頭就看見姜理額頭上直冒的冷汗。
“滾開。”鍾宴庭罵了一聲。
姜何沒有讓開的意思,反而擋在倆人面前,眼睛從鍾宴庭的身上打量着,然後落到懷中的姜理臉上。
“你們早就有聯繫了。”姜何質問道:“姜理,你是不是故意的?”
姜理氣得眼眶都是紅的,“我故意什麼了?”
鍾宴庭蹙着眉,在姜何上前來時,踹了他一腳,何怡尖叫着連忙去扶姜何,“你幹什麼打人啊!我要報警了!”
鍾宴庭帶着姜理去了急診室處理燙傷。
“會留疤嗎?”
護士提姜理包紮好後拉下他的衣服,鍾宴庭不動聲色地垂眼看着那塊被燙得通紅脫皮的地方,Omega太過瘦弱,總讓他覺得再燙深一點就能見骨。
“這個程度不會的,不過疤痕體質就不好說了。”護士說。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姜理慢吞吞地從病牀上爬起來,細細地說了聲:“謝謝。”
“還有他的臉。”
姜理連忙搖頭說道:“臉沒事,不要緊的。”他不想再給人添麻煩了。
瘦削的臉此刻高高腫起,看上去可憐至極。
鍾宴庭看見他這副逆來順受的樣子莫名有些生氣,倆人出了急診室,姜何又在門外杵着。
“我說這麼多年不回去,搞了半天跟他舊情復燃了。”姜何冷笑着。
姜理吸口氣,包紮的地方還隱隱作痛,“我爲什麼不回去,難道你不知道嗎?”
“有人撐腰就是不一樣啊。”
姜何話鋒一轉,對着鍾宴庭,“我們的工資你到底什麼打算?拖了這麼久一點消息都沒有,我聽說你還要競選區長呢,鍾宴庭,要做區長的人,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嗎?”
要不是在醫院,鍾宴庭真的很想打他。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所有的事情需要按流程走,華順申請破產,他們現在拿不出錢,我總不能去搶?”
“那你就去搶啊。”姜何惡狠狠地望着他,言語裏都是下三濫的詞彙,“你他媽現在這麼有錢,你拿錢出來啊。”
“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也不是我一個人做決定,樓盤不會爛尾,會有人接手,再等等就可以。”
鍾宴庭發現,比起姜理這種笨蛋,姜何這種蠢貨更讓他難以接受,跟他解釋都嫌浪費口水。
“等不了,我管它會不會爛尾。”姜何一字一句地告訴他:“我需要錢,要麼你把我爸的手術費付了,你跟姜理在一起,也是睡過的交情了,這點錢都捨不得掏?”
姜理對這些話已經充耳不聞,但鍾宴庭在場,不免覺得難堪,他在身後輕輕拉着鍾宴庭的衣袖,嗓音乾啞地說:“走吧,不用理他。”
“我讓你們走了嗎?”姜何從一開始就盯着姜理,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一把拽過姜理的肩膀,Omega本身就瘦,力氣也不如他大,姜理驚呼一聲,接着就被鍾宴庭護在身後。
“傻B。”鍾宴庭忍無可忍:“你要是不想被刑拘,就安分點。”
姜何忍着剛剛被踹疼的地方,走上前揪住鍾宴庭的衣領,“威脅我?”
鍾宴庭並不反抗,垂着密長的睫毛,甚至挑了挑眉,冷冷淡淡地說了句:“你大可以在這裏打我,只要你不怕死。”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言語中盡是輕蔑。
姜理躲在鍾宴庭身後,指尖緊緊攥着他的手臂,好像還在發抖,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卻仍然大着膽子讓他鬆手。
“你鬆開他,我、我報警了。”
姜何又在鍾宴庭臉上看見了那種厭惡的表情,好像自己是個垃圾,這種表情後來在姜理的臉上也看到過很多次,而此刻倆人無比親密的姿態不禁讓姜何懷疑起來。
“姜理那個小孩,不會就是你的吧?”姜何的聲音在空無一人的急診走廊顯得格外空洞。
“纔不是,你不要胡說!”姜理推開他,然後拉着鍾宴庭,紅腫的臉頰血色都快褪去,“我們走,他瘋了。”
姜何這次沒有攔他們,倒是鍾宴庭,在拐角前側着半邊的臉看了姜何一眼,那個眼神讓姜何有點發憷。
“小何。”何怡跑過來,“你們怎麼吵起來了?那人到底是誰?他是不是又打你了?”
姜何黑着臉一句不吭。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外邊天色很黑,鍾宴庭看了下時間,已經快十點。
在醫院的門口,姜理略顯拘謹地站着,他用手背碰了下被嬸嬸打的那邊臉,又腫又燙。
“謝謝。”
“你不該跟我說謝謝。”鍾宴庭原本一直走他前面,這會兒轉過身來,逆着光線,姜理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能從Alpha的語氣裏聽出來,他應該不太高興。
確實,換做誰都不會高興的。
“你應該說對不起。”鍾宴庭說。
姜理心狠狠一跳,說不清緣由的酸楚漫上來,他盯着鍾宴庭的鞋,張了張嘴,想在做什麼準備,然後說:“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鍾宴庭很沉地嘆氣,“你叔叔生病?”
“嗯。”
“讓他們自己解決,關你什麼事?”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姜理解釋着:“叔叔對我很好,我不能不管他。”
他又憂心忡忡地望了眼鍾宴庭,說:“他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什麼話?”
“就是......”姜理欲言又止的,“就是萊萊。”
“哦。”鍾宴庭一步步向他走近了好幾步,聲音從姜理頭頂落下,“我知道,姜萊是你跟別的Alpha生的嘛,你說過。”
“嗯。”
“擡頭。”
下一秒,姜理就被鍾宴庭捏着下巴仰着臉,他知道自己現在這副模樣很難看,Alpha太微微彎着腰跟他對視,他不禁眼神躲閃起來,“怎、怎麼了?”
“我再問你一次,爲什麼跟別的Alpha結婚,我之前都告訴你了,我跟蘇艾真結婚是因爲我需要一個已婚的身份,那你呢?”
鍾宴庭不依不饒的,“也是因爲你,現在婚也結不成了,你不打算補償我嗎?”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我......”
不是姜理不想說,而是他沒有辦法面對鍾宴庭說。
他該怎麼告訴鍾宴庭,是因爲他懷孕了,因爲孕期的信息素失衡,導致易感期的姜何侵犯他,叔叔爲了不讓姜何再對他欲行不軌,所以在村裏找了個不嫌他懷孕的Alpha。
他也不想結婚的,但是叔叔苦口婆心地求他勸他,他拒絕不了,後來他發現,比起跟別的Alpha結婚,他更不願意看到姜何。
姜何的一切都讓他感到噁心。
“理理,那個Alpha年紀比你大,就是身體不好,沒有Omega願意跟他,他家不介意你懷孕,等孩子生下來,跟他們姓。”叔叔拉着他的手,一遍遍地懇求,“是我不好,我照顧不好你,我把兒子養廢了,讓你受委屈了。”
那是他第一次見叔叔哭,眼淚陷進眼角褶皺深處,好像也陷進了自己的心裏,所以他答應了,他的人生在鍾宴庭離開後或許就不會有任何改變,又或許,只是鍾宴庭給他帶來了不一樣的體驗,痛苦也好,快樂也好,但其實,要是鍾宴庭不出現,姜理就是這樣的生活,高中畢業就找個地方幹活,像叔叔那樣,然後再找個Alpha結婚,鄉下的Omega都是這樣的。
姜理也沒什麼不同。
“就是。”姜理抿着嘴脣,睫毛在路燈下眨了眨,泛着水潤的光,平靜的語氣就像只是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就是,他給了家裏一筆錢,然後就跟他結婚了,他說,給他生孩子,就......不讓我喫苦。”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他不算騙人,結婚的晚上,那個Alpha確實是這麼跟他說的,當時他抱着肚子縮在牀腳,連覺也不敢睡,過了一天又一天。
燈下的細小灰塵一點點落在姜理的睫毛上,他喊了聲鍾宴庭的名字,想讓他鬆開自己,然而Alpha卻歪着頭吻了上來。
“唔......”
是個濡溼輕柔的吻,他僵硬到連回應都沒有給,鍾宴庭似乎又不高興了,咬了他一口。
“啊......”
“上次那麼主動,今天怎麼連嘴巴都不張?”
這個角度太近了,近到他只能看見Alpha濃密漆黑的睫毛,“上次?”
他什麼時候主動親鍾宴庭了?
“喝酒那次。”
姜理仔細想了下,他好像是喝過一次酒,在家門口喝了一瓶,但那天不是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那天不是做夢嗎?”姜理聲音軟綿綿的,懷疑自己的記憶出了差錯,因爲以前他就是會經常夢見鍾宴庭的,鍾宴庭只存在於他的夢裏,不在現實。
鍾宴庭無語地扯着嘴角,“哦,是夢啊,那現在呢?”
不由分說又開始吻他,姜理後背剛燙傷,還是很疼,鍾宴庭特意避開了他受傷的部位,乾脆從後面掐住了他的脖子,懲罰性似的親他。
舌尖舔開乾燥的脣瓣,略過Omega柔軟的舌面,反覆吮吸,再輕咬,姜理分不清自己的臉到底是因爲被打得太熱還是因爲鍾宴庭吻他變熱的,他幾乎快軟了腿根,不知道爲什麼只要鍾宴庭一靠近他,稍微聞到點信息素,他就腦子不清醒了。
但他知道,他不應該跟鍾宴庭接吻的,更何況是在醫院。
姜理推搡着,臉頰酡紅大口喘氣,“別,給人看到了,我得回家。”
鍾宴庭舔了下嘴角,有些後悔起來,剛剛就是覺得姜理很可憐,又看到他似乎快哭了,就親上了,他懷疑自己可能確實太久沒跟Omega接觸過,所以總是對姜理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慾望。
在跟姜理離開之前,他又往身後的大樓處看了一眼,有個人影一閃而過。
“鍾宴庭。”
“幹嘛?”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你訂婚宴的事,是我不對。”每次提到這個事,姜理都一陣心酸,但他只能一遍遍跟鍾宴庭道歉,“你想要什麼補償?我......”
“你也不用一直說對不起,本來我就不喜歡他,不結婚也好。”鍾宴庭說:“難道你不高興嗎?”
“我高興什麼?”
“你看上去高興死了。”
姜理覺得冤枉,他纔沒有這樣想。
“這個事不說,先欠着,反正你還欠我一頓飯。”
“什麼飯?”
鍾宴庭不樂意解釋,只說他,“以前就不怎麼聰明,怎麼現在變得更笨了。”
姜理悶着不吭聲,也不反駁,纖細的脖子從衣領裏露出一截,顯得很脆弱。
落在鍾宴庭眼裏,Alpha的眼神變得晦暗。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姜理,你剛剛有件事情做對了。”鍾宴庭說。
“什麼?”
“報警。”
姜理木然的腦袋沒有想明白鍾宴庭這句報警什麼意思,Alpha接着告訴他:“不要總是平白無故受人欺負,解決不了的事,讓你爲難的事,就想辦法讓別人幫你,他打你,你就報警讓警察幫。”
姜理突然又覺得臉頰紅腫的地方開始發燙,莫名的連着心臟,好似過了這麼多年終於有人可以告訴他,他該怎麼做。
“好。”姜理用盡全力對鍾宴庭露出個真心實意的笑。
“然後呢?”
姜理呆滯地了聲,“然後?”
“你叔叔生病,缺錢,你很爲難,你該怎麼做?”
姜理順着鍾宴庭的話,想到了他剛剛說的,順着接了下去,“找人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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