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再打他一下试试
有人敲门,他愣了下,還去走過去开了,见到来人时,模样呆呆的,嚼着东西的嘴巴都忘记动了。
“叔叔。”姜莱有段時間沒见到钟宴庭了,不禁有些高兴,“你怎么来了呀?”
钟宴庭往身后的屋裡看了眼,“姜理還沒下班?”
“妈妈去医院了。”
钟宴庭皱着眉,“他怎么了?”
“舅公生病了,妈妈去照顾他。”姜莱說。
舅公是谁?钟宴庭在心裡想了下這层关系,沒想明白,看着姜莱乖乖地站在门口,手裡還拿着面包,心裡不免软了软。
這几天忙着审核的事情,一直沒来找姜理,那天晚上很晚才走,Omega更不会主动联系他,估计酒醒以后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觉得很丢脸吧。
“你在吃什么?”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姜莱献宝似的把面包举起来,露出白牙,“是面包,菠萝面包,很好吃的,叔叔要不要吃。”
菠萝面包?
钟宴庭发觉這個词对他来說竟然很久远了。
“你就吃這個?”他蹲下身,姜莱就把面包凑到他嘴边,他顺势咬了一口,味道怪怪的,沒以前好吃。
“嗯,晚点妈妈回来会给我做吃的。”
“一会儿我叫人送饭给你吃,你别吃這個了。”钟宴庭說:“吃這個长不高。”
“啊?”姜莱像是被吓到了,“真的嗎?”
心想怪不得他比别人都要矮一截,原来是因为吃面包吃的嗎?可是他都已经吃了一半了,還有一半不吃很浪费的,怎么办啊?
這個問題把他难住了。
“给我吧,我替你吃。”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姜莱听话,把面包给他了,還說:“叔叔已经长得很高了,吃這個不要紧。”
“对。”
钟宴庭伸着手,像平常揉程青竹那样揉了下姜莱的脑袋,小朋友的头发被他揉得乱糟糟的,一张小脸有些惊讶,還有些兴奋。
程青竹平时這個时候会气鼓鼓地警告他不准乱摸头发,但是姜莱沒有,钟宴庭把這归结于姜莱的脾气比程青竹好一点,所以沒有生气。
這倒蛮像姜理的,钟宴庭想。
想要接受一個八年沒见過的小孩是他儿子這件事,并沒有那么容易,但好在姜莱很懂事,钟宴庭并不讨厌他,或许,只要姜理跟姜莱不会对他审核竞选造成任何麻烦,他可以给他们安稳的生活。
“我先走了,你好好待在家。”
“好,叔叔再见。”
在找到下一份工作前,姜理开始在夜裡送单,每每等姜莱睡着后他就出门,结束后回家基本上要到两三点,第二天醒来送莱莱上学后再接着上班。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姜平威的状态越来越差,整個夜晚都伴随着呕吐跟头晕,然后就是不停地昏睡,何怡一個人总归照顾不過来,姜何還待在工地跟开发商扯皮,至于工资要不要得到,姜理也并不清楚。
何怡整天以泪洗面,姜理只好抽出空来去守夜,叔叔的手术不能拖,但他也确实凑不到那么多手术费,這個事情成了他的心结,越担心越恐慌,他就越睡不好觉。
医院裡。
他把姜平威的呕吐物用垃圾袋装好扔进厕所,回来看见何怡又在哭,终究不忍心,上前說道:“婶婶,你去睡吧,我陪着叔叔。”
“今天医生說的话,你也听到了。”何怡抹了把脸,說。
姜理惨白着脸,点点头,說:“嗯。”
“你就一点都拿不出来了嗎?”
姜理苦笑着:“我哪裡還有钱啊?之前给你的已经是所有了。”
何怡最近情绪很不稳定,姜何不在,叔叔又总是不清醒,她把所有的怒火都对着姜理。
“你从六岁进我家门,养了你十几年,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何怡控诉道:“你叔叔对你那么好,现在快死了,也凑不齐医药费,我們一家子都沒什么本事,小何的工资十有八九也要不回来了,反正平威這么一死,也一了百了,到时候你是真的可以跟我們一刀两断了。”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婶婶,你别這样說好嗎?”姜理祈求道:“叔叔会好的。”
“钱都沒有,怎么好?”
何怡的嗓门陡然变大,护士走過来提醒:“很晚了,你们声音小点,别的患者還要睡觉。”
何怡不闻不问,权当沒听见,只顾着数落姜理,指责他沒良心,打心底认为姜理藏着掖着,身上肯定還有钱,她就是不信,工作這么久,身上就四万。
不论婶婶說什么,姜理都受着,也沒精力反驳。
“妈,這么晚還不睡,你干嘛呢?”
姜何一般晚上都不回来,今晚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出现,姜理看见他时身子就开始僵硬,想找個借口离开。
“你等会儿。”姜何叫住他:“我有话跟你說。”
“有什么事嗎?”
姜理对姜何,读书时候是害怕跟躲闪,现在则是戒备,如果可以,他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這個人。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我們出去說。”
姜何身上有很重的烟味,非常难闻,姜理不愿意跟他单独相处,尤其是接近凌晨的医院,所以并沒有答应他的提议,俩人只是来到了开水房。
俩人之间隔了很长一段距离,姜何对此表示得很轻蔑,“至于嗎?”
“你要說什么?”姜理无视他的嘲讽,问。
“你来临京,有见過钟宴庭嗎?”
提到钟宴庭的名字,姜理有瞬间心悸,随后摇头,“沒。”
姜何沒有对這個回答有异议,以他对姜理的了解,這個Omega不会骗人。
“我见過他。”姜何說。
姜理眼皮一跳,攥着拳头,问:“你怎么、会见他?”
“我也想知道。”姜何靠着开水房的门,模样懒散,“不是Omega嗎?怎么几年不见,突然变成Alpha了,還当官了。”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是、是嗎?”
“我那工地,开发商卷款跑了,现在拿不出工资来,钟宴庭负责這個事。”
“哦。”姜理舔了舔唇,问:“你跟我說這個做什么?”
“怎么說你跟钟宴庭也谈過一段時間,虽然吧,是我逼你的,但是他也算前男友了,你去跟他借点钱呗。”姜何說:“他现在在监察局,這個身份,借個几十万应该不過分吧。”
姜何的语气裡有艳羡也有嫉妒,姜理沒空管,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行。”
“不行?”
姜理吞着口水,想着怎么解释,硬着头皮說道:“他、他从高中离开后,我就沒见過他,說不定早就把我忘了,我怎么跟他借钱,况且,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
上次跟钟宴庭打過电话后就沒再见過了,他也跟Alpha說了不再联系,哪能因为借钱再去找他。
“怎么不行?”姜何直起身子,突然向他走過来,烟味夹杂着一点信息素钻进姜理的鼻子,他接连后退好几步,忍不住干呕。
“姜理,你就忍心看着我爸在這等死嗎?手术费,還有术后的化疗费,我根本承担不起,我妈又不干活,我在工地跟人扯了那么久一分钱都拿不到,身上的钱早就花的七七八八,现在還要承担着住院费,這么点忙你都不帮嗎?”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姜何一字一句都像把匕首往他心口扎,姜理呼吸困难,忍着头晕晃了下脑袋。
“我怎么帮啊?”姜理觉得姜何真的很会为难人,如果有办法他会不帮嗎?但是他怎么可能开口问钟宴庭要钱?他跟钟宴庭不是那种关系,就算他开口了,钟宴庭也不一定会借给他。
凭什么借给他呢?只会觉得他奇怪吧。
姜何死死盯着他,想起什么似的,很轻地自言自语了句:“钟宴庭是Alpha,你那個小孩不会是他的吧?”
“不是!”姜理反驳道:“跟他沒有关系,是我跟别人生的。”
姜何的眼神似乎要将他盯穿,姜理待不下去了,闭着眼深吸一口气,“钱的事我会再想想办法,先走了。”
何怡一直在一旁偷听,這会儿跑過来,在他面前喋喋不休地开始质问。
“你认识有钱人,为什么要瞒着?”
“我沒有瞒着。”姜理耐着性子跟她解释:“只是认识而已,很久沒见了。”
“你就是想让你叔叔死。”何怡的嗓音尖锐又刻薄,“老家的房子为了给你跟小何在县城读书都卖了,一直租的房子,亲戚朋友连五百都借,你明明有认识的人,为什么一点忙都不肯帮。”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何怡說到最后又开始哭,抖着嗓子:“姜理,算我求你,你去问问他,能不能借点,啊?”
“我......”
“当官的话,肯定有人脉吧?最好让他帮忙找点关系插個队,让你叔先把手术做了,行不行,你說句话啊,姜理,你别装哑巴行嗎?”
姜理感到从未有有過的窒息感,像股潮水将他淹沒。
他這段時間沒睡過一個好觉,吃得很少,脸色也很差,何怡的话一直都很密,他答不上来,也无从回答,姜何在一边也不阻拦,两個人似乎都打定主意要他妥协。
他觉得身子晃晃悠悠的,今天一天也沒怎么吃饭,一有空直接就来医院了,何怡推了他一把,他踉跄地往后栽,后腰猛地碰上了热水器,烫得他呼出声,额头直冒冷汗。
“婶婶,你别......這样。”
“行了妈,逼他也沒用,走了。”
何怡压根不想放過他,這些天积攒的怨气此刻一点就燃,揪着姜理的衣领,甩了他一巴掌。
左脸瞬间浮起一個手掌印。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啊......”
力道太大,以至于眼睛开始发晕,腰部被烫伤的地方很疼,他直不起身。
就在何怡抬起手要打他第二下时,手腕被抓住,她眼睁睁看着姜理被一個突然出现的男人搂进怀裡护着。
也不過几秒的功夫,何怡被人甩了一道,力气很大,姜何堪堪将她扶住。
“你谁啊!”何怡发起疯来不管不顾。
姜理闻着熟悉的让他安心的味道,不自觉往热源靠,哆嗦着趴在Alpha肩上,很轻地說了句:“疼。”
脸颊红透了,還带着划痕透了点血,钟宴庭看了眼刚刚打人的女人,又看见了一旁站着的姜何,脸色阴霾。
“你再打他一下试试。”
何怡能感受到這個男人与生俱来的气场,吓得往她儿子身边躲,摸着被抓疼的手腕不敢再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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