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夜色温柔 第112节 作者:未知 等别墅大门彻底合上,容钦才坐到窗边,捂住脸。 仿佛是個冰封的石人许久未动。 很久之后,他才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按原计划继续。” 他艰涩地說。 挂断电话后,手机从他指间滑落。他僵硬低头,這才看到手上都是血,才想起来刚刚头破了。 他突然想到楚时卿。 如果她看到,会红着眼跑去拿医药箱,再跑回来为他包扎。 眼前一片黑,他却好像看到了她。 茫然伸手去抓,只抓到一片虚无。 突然间,他忍无可忍,捡起地上的手机拨通她的号码。 漫长的等候音,一下下像刀一样凌迟着容钦。 终于接通了,他眉眼微动,刚张口,就听到对面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請问您有什么事嗎?姐姐刚刚睡着。” 男声带着餍足沙哑。 容钦回神,颤着手立刻挂断。手指骤然松开,手机又啪一声砸到大理石地面上。 -=- 另一边。 等安涴吃完面,梁束打发她去休息,自己要去刷碗。 安涴不干,“我伤口都好了,我刷就行,你去洗澡吧。” 梁束闻言顿住,眼睫遮住的眼裡暗芒闪過。 這回他沒推脱,俯身狠狠亲她一口耳朵尖,转身大步往浴室走。 不過洗澡时梁束并未着急。 她刚吃了那么多面,得给她時間消化一下,要不然被撞的难受。 安涴根本不知他的心思,還在想刚刚在浅草居和容母的偶遇。 不知怎么,她觉得三年不见的容母变得更冷,像冰冷的毒蛇,吐着舌信。 她好像隐约窥到点东西。 洗好碗,安涴走到窗边,仰头望着天边的月亮。可惜今晚明月被浓雾笼罩,微风不大,并未将浓雾吹开。 她心裡有個猜想,可想不通是为什么。 正出神,被潮湿坚实的手臂揽住腰。 安涴侧头看他,撞进他漆黑的眼眸。 他乌黑的双眼在夜幕裡显得格外明亮。 安涴侧身抚過他的脸,轻轻摸了摸。 “怎么了?”他问,“吃完饭你一直不对劲,在想什么?” 說着低头啄了啄她可爱的鼻尖。 “我碰到容钦母亲了。” 安涴仔细看他的神情,见无异状才继续說道,“她邀請我們去她家裡吃饭。” “你想去嗎?” 安涴闻言摇头,明摆着的鸿门宴,有什么可去的。 “那就不去。”梁束淡声說道。 他站在她身后,无声拥抱她片刻。 過会遗憾叹气,“再待两天就得回剧组了。” 這两天魏导已经在暗搓搓的催了。 他托着她下巴左右看看,估计過两天血痂脱落,再涂点药就彻底好了。 梁束抱紧她,将自己塞进她颈窝,闷声闷气,“還沒跟你待够。” 說不上怎么,他心裡還是不安。 他能察觉到和好后,彼此都格外小心,怕伤害对方。 可他更怕這样的小心翼翼更会推开彼此。 梁束還敏锐的察觉到,安涴心裡還有事。 也知道她不想說。 一想到這,梁束心裡就像吞了個酸涩的果子一样。 又像用力抓了把松散的沙子。 怕抓不住。 但太使劲,沙子反而会掉。 重蹈覆辙這四個字太可怕了。 自安涴出事,他就隐隐不安。 正想着,微凉的指腹划過他的右臂。梁束低眸,看到她正看着自己,挑眉轻声询问,“怎么了?” “還疼嗎?”安涴问。 梁束轻笑一声,“早不疼了。” 扭過胳膊内侧给她看,“你看,疤都快看不清了。” 他知道安涴一直对他受伤的右臂耿耿于怀,看她眼的水光连忙开口,“我也沒那么喜歡当警察,现在不挺好的嗎?” 低头蹭蹭她鼻尖,“怎么又想起這件事了?” 安涴咽下喉头酸涩,小声问他,“真的么?” 真的沒那么喜歡当警察嗎? 当初他们高中老师问大家未来的职业理想时,梁束大声說要当警察。 安涴還记得当初他闪亮的双眸,脸上肆意张扬的笑。 還有他为了救她手臂被钉上钢钉后,他悄悄躲起来的黯然。 這件事一直像巨石一样压在心上。 本来安涴以为自己忘了。 可今天碰到容母,她又想起来,想起来当初容母满脸遗憾的对她叹息,說,“如果不是你,束儿现在一定会過得很好。” 她当时反驳,說梁束现在就很好。 可那时容母只冷笑一声,都无法做想要的职业,還叫很好嗎? 安涴一下一下抚摸他手臂上那层随着時間已经变成白色的浅疤。然后拽過来,轻轻亲了一下。 “我想当警察也是为了保护你”,梁束鼻尖轻轻蹭她耳廓,“现在不也能保护你嗎。” 他低声在她耳边呢喃,“這样就很好了。” 他沒那么贪心想事事如意,他又很贪心,只要她在。 梁束觉得這不是什么大事,人的想法总在变,他小时候還想当宇航员呢。這有什么的。 可安涴现在陷入自己的情绪裡根本听不进去。 梁束只好将她抱到怀裡到沙发坐下,然后這一瞧倒好,這一会儿不知道她想什么,都把自己快憋成小兔子了,那眼睛红的。 “本来不想這样的。”他嗓音低哑,“可你总哭。” 安涴疑惑抬眼,察觉到他撩开自己的裙摆连忙低头。 “你一哭,我也想让你哭。” 瞪大眼睛,感受到他手往上。 “起码因为我哭,别发傻因为别人哭。” 他温柔吻過她的下巴,唇角,最后一声叹息,吻住她颤抖的红唇。 安涴眉心蹙着,额头析出细碎的汗珠。刚开口发出微弱的声响就被他吞沒,像艘无助的小船,在波澜壮阔的风暴海面上摇曳。 安涴闷哼一声,失力伏在他肩膀上。 他侧头吻了吻她发红的耳朵,“一会儿难受了說。” 一下晃动,安涴栽进他怀裡,将他抱的更紧。 风大浪大船颠。 他這次一点沒拘力,沒收敛。安涴指尖都被自己攥红,又攥白。 最后安涴忍无可忍,无处发泄,只要咬住他坚实的肩膀。 “坏蛋。” 她呜咽着。 梁束低笑,喘.息着咬住她潮.湿的耳尖,“你不爱坏蛋嗎?” 又用力,听到她低呼又笑,“你看,你最爱坏蛋了。” 這次梁束毫不留情,安涴被彻底操.练。 昏昏沉沉时,她连勾动指尖的力气都沒有了。 她只能眯着眼看他给自己清洗,别說悲春伤秋,连把他手扒拉走都做不到。最后彻底破罐子破摔,阖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