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经历了什么 作者:二子知命 二子知命:、、、、、、、、、 自从知道青衣楼是郭残阳当家,楚业几乎就沒再有過顾虑。对于自己這個师弟,他实在是太了解。 一般人被流放异地他乡,回来后发现厉害的都死了,自己成了战力天花板,肯定是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 可郭残阳不一样,就算真的做了大王,也绝对是一個稳如狗的大王。 他会去思考那些人死的原因,会因那個原因而惧怕恐惧。 郭残阳有很多缺点。 摆谱嘴硬脾气臭,贪生怕死不要脸…… 但他有一個最大的优点,那就是特别识时务。面对比自己强大的人,会毫不顾忌的放下脸面。 当年之所以被流放,就是多次临阵脱逃。只要敌人有可能构成威胁,哪怕境界不如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放弃。 七大掌门重返地圣乾洲,光消息本身就已经让他犯嘀咕。再加上半峰天路和断湖水壁的消息,要是不好好琢磨琢磨那就真有鬼了。 楚业唯一担心的事情,就是郭残阳這些年变了。可现在看起来,似乎還是以前的他。 “师弟,你真是一点都沒变。”楚业微笑。“看来北海剑派和回燕镇的事情,你都已经得到消息了。” “少說废话。”郭残阳走到楚业近前,压低声音道,“马车上,是……那位嗎?” 双驼山和回燕镇的情报都已经收集了上来,半峰天路和断湖水壁已经证实真实存在。长者返老還童,女童医治伤病,這些也都详细简报。 可在诸多的信息当中,偏偏缺少最关键的一环。 半峰天路和断湖水壁据說是人砍的,可沒有一個记得那個人是谁,甚至无法证实是否存在。长者和女童是怎么发生变化,也沒有一個人說的清。除了知道和馒头有关,一点有用的都沒有。 不過对于郭残阳来說,這些信息已经足够了。 他不需要知道真相,只要知道害怕就行。 谁都记不住的人,除了哪位還能有谁? 此刻在郭残阳眼中,苏青星袍银发白胡须,高山仰止气场八百丈。虽然不是本相,但比本相還像神仙。因为在郭残阳的概念中,神仙就应该是這個模样。 “你可以自己去问。”楚业道,“又或者先把你自己的事情說清楚,然后我再告诉你那位是什么来历。” “威胁我?”郭残阳瞪着眼睛。 “对。”楚业点头。 “不可能现在告诉你。”郭残阳還是铁骨铮铮。“這人太多,回去再說!” 师兄两個准备返回青衣楼,但都沒有先走。而是让青衣楼弟子让开一條路,等马车动了他们才跟上。 秀水镇的居民们看到一幅奇怪景象。 一辆马车正常行进,一個车夫普普通通。 而号称乾洲三大势力的青衣楼,上至楼主下至小卒。排着整齐的队形,跟班似的跟在后面。 楚业沒郭残阳脸皮厚,走了一会有点扛不住。“车上那位,不喜歡這种排场。” 郭残阳哦了一声,回头交代几句。轰的一下,浩浩荡荡的队伍瞬间散去。 变回了初来时的原班人马,只不過跟班多了一個。 一行人穿過城镇,到了外面的大河边。 河上一座十多丈宽的石桥,桥边有青衣楼的弟子守卫。過了桥便是青衣楼,算是门派的山门。 马车沒有上桥,而是在路边停下。 众人沒敢跟上去,在后面远远的望着。 “郭残阳,你现在胆子大了。”楚业有些恼火,“莫不是在這裡设伏,跟我玩請君入瓮?” “胡說什么。”郭残阳更恼火,“什么在這裡设伏?我埋伏谁?我敢埋伏谁?你借我俩胆儿嗎?” “那为什么马车不過桥。”楚业质问。 “先前在回燕镇马车沒有进镇,因为一刀流的問題不在镇子,而是在旁边的双龙帮。青衣楼的情况和一刀流不同,马车不往裡走肯定有原因。” 楚业不会怕這些手段,但他不能接受在仙君面前被愚弄。本来信心十足的回来接收,结果搞出這么一個反转戏码。 這让仙君怎么看自己?這让仙君怎么赐下恩典? “真有問題?”郭残阳一听也慌了,“该不是下面的人搞鬼吧?或者是姓任的安排了暗手?莫不是真有人害我?” 郭残阳不在乎有沒有恩典,只在乎自己的安全。正要過桥去查一下,身形猛然顿住。 苏青从车上下来了。 众人紧张着观望,楚业更是心提到嗓子眼。 双驼山上一剑斩了一座山,回燕镇外一刀劈了一個湖。前面這條河太小不值得一砍,莫不是要把青衣楼劈了? 苏青沒劈楼也沒斩河,走向边上一片草地。 這裡风景秀丽杨柳林静,有三三两两的男女踏青。有青衣楼的年轻弟子,也有普通的居民百姓。有人在河边垂钓,還有人在放风筝。 苏青就像普通游人,漫步在草地林荫间。 楚业和郭残阳同时松了口气。 “或许你更适合做楼主。”楚业望着那些踏青者。“当年我在的时候,這裡不会让外人接近,也不会让楼中弟子這般随意。” 郭残阳哼了一声。“這么多年了,你還是老一套。明褒暗贬,冷嘲热讽。” “真心话。”楚业道,“以前我为人做事過于严苛,对师弟师妹及楼中弟子少有人情味。可這些年在青洲走下来,发现反倒是人贵有情。” “你失踪這些年在青洲?”郭残阳一阵古怪,忍不住问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楚业呵呵两声。“你无法想象的经历。” “有什么不能想象的,我可是比你早一步被流放青洲。”郭残阳撇嘴,表示不屑。 “我還吞了锁元丹,将修为压制到先天之下。你能想象嗎?那么多年,我只是一個普通武者,随便什么杂碎都能骑在我头上。有一次在酒肆吃酒……” 郭残阳越說越悲愤,越說越委屈。似要把這些年的苦难說尽,道尽心中的不甘和世道的不公。 可說着說着,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对。 不光楚业异样的看着他,其他掌门也投来悲愤的目光。从這些人的眼中,他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情绪。 是更强烈的情绪,百倍千倍于他。 “都能吃酒,有什么可委屈?”十三坞侯老当家咬牙切齿。“你知道老夫這些年经历的都是什么嗎?知道吃的是什么嗎?吃剩饭都捡不到热乎的,你還吃酒?” “你吃什么关我什么事?”郭残阳莫名其妙,征询的看向楚业。“這谁?” “十三坞大当家。”楚业道,“侯震。” 郭残阳差点把剑拔出来。 十三坞和青衣楼是世仇,虽然近些年沒有了冲突。可是在侯震那個时代,双方可是水火不容。 他知道七大掌门同行,但沒想到這個老头是侯震。 “吃剩饭?侯震?别逗了,那老头凶名赫赫,会做這种事?师兄,沒和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郭残阳当然不信,继续诉說往事。 “有一次和人冲突,几個三流武者就让我落荒而逃。如此奇耻大辱,每每回想起来……” “這算什么奇耻大辱!”徐初平冷笑起来。“我曾经被几個醉汉殴打,打完還被丢进水沟。和這等遭遇相比,你那算什么。,” 郭残阳斜瞪眼。“你又是谁?” “烈剑山庄庄主,徐初平!” “放屁!”郭残阳更是不信,觉得這些老头就是在戏弄他。“什么瞎话都敢說,休得在這挑拨门派恩怨。你怎么不說被妇人殴打,险些压在身下闷死呢!” 话一出口,几個掌门都不由看向黄松子。 這事真有過,当事人就是這位。 黄松子脸红脖子粗,真气沸腾青筋暴起。“你们别拉着,贫道要讨教一下。這是私人恩怨,与门派无关。” 就在一众掌门越发悲愤,要忍不住群殴郭残阳的时候,苏青拯救了他。 苏青沒有過来劝阻,而是走向几個游人。 准备放個风筝。 少年远游,住柴扉行棘路,数月不知肉味。归家见老,哭诉异乡之苦。老笑,无食肉糜谓何苦,吾等乞食冷粥不果腹,亦未言苦。少年不信,老笑而不语。长者之风,不与少辩。 《乾洲梦华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