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那你想讓我怎麼辦?”風展諾忽然笑了笑,“你知道,就算不用槍我也能殺人。”
“你真的要那麼做?!”費斯頓向他走近,“我也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所謂的組織讓你經歷過什麼,但我是誰這個事實無法改變,你要殺了他,然後我們當做從沒認識過?!”
他微闔着眼,“沒那麼簡單。”
“我們已經遇見彼此了,我已經見過你身上那些傷痕,聽過你敘述的過去,擁抱過你,吻過你,我們一起做過飯,喝過酒,聊天,比試槍法,我知道你的驕傲,瞭解你的傷痛,更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的熱情……”
鷹眸秒尊了視線中的身影,“好幾次你都像滑溜的魚一樣差點從我手裏溜走,在我付出這麼多代價之後,到了今天,你憑什麼認爲你想走就走?”
“你憑什麼認爲,你想終結這一切,就能終結?”狠狠盯着他,費斯頓那緊繃的下顎動了動,目光像海浪般涌起一股浪潮。
“這不是你說了算的,風展諾!”
這是第一次,費斯頓在人前叫他的名字,他站在這棟房子的大廳裏,大聲叫他的名字。灼灼的眼神彷彿要將眼眶裏的那兩點冷灰色燃燒起來,他質疑他的“提議”,即便他還沒說出口。
風展諾想笑,而他確實也笑了,他哈哈大笑的仰面捂着額頭,失去指紋的手指從半空中劃過,“知道嗎,要不是對象是你,事情遠不會那麼複雜,我只需要動動手指,就能解決所有問題。”
“我們的麻煩總是很相似不是嗎,要不是你,我也不至於面對現在的狀況,我的家人和我的愛人——”費斯頓從來不吝承認所愛的人是個殺手,他總是這麼坦然的承認一切。
“我得承認這是我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達到最好的結果,也許根本沒那個結果。”他和風展諾的對話有些旁若無人,但對這他並不在意。
“我只知道我不會讓你離開我,就算你殺了他,我還是不會讓你離開我。”他看着他,就如開始的那樣,彷彿會把他關進囚牢裏,再隔着鐵欄給他一個吻。
“我永遠不會讓你走,但是我永遠都會記得……”
“你永遠都會記得是我殺了你的父親。”遺憾的嘆息,風展諾用另一種眼光去評價費斯頓,假如不是這種關係,假如是純粹的敵人,不,他可不希望有費斯頓這樣的對手。
而事實是,假如從來沒有發生,假如他們一直都只是敵人,假如費斯頓不是克里斯托弗·凱達之子……只要這其中任何一項假設成立,就不會有眼前的難題。
再一次兩兩相望,過往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從追與逃開始的關係,是否要在今天終結?
“這是多麼諷刺的現實啊,該怎麼選擇,是生存,還是死亡?”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殺手朗誦般的說着,像在吟唱莎士比亞的臺詞。
他看到客廳裏的每一個人,這些神情各異,或是忐忑不安,或是滿腹憂心的人,從某些角度來說,這裏的每一個都是兇手,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出過力,造就了今天這個“幽靈”。
冷然一笑,瀟灑的聳肩,他抽出腰上的另一支槍,黑色金屬拋出一道漂亮的拋物線,他轉身往外,再不回頭。
走出華麗卻老舊的豪宅,幽靈的背影到了門外,就像一陣風,在陽光下彷彿馬上就要消失。
費斯頓眸色深沉,幾乎馬上就做好了決定,回頭看了眼沉默的克里斯托弗·凱達,“再見了,父親。”
環視整棟房子,這裏記錄了所有過去,短暫的兒時記憶,費斯頓沒有太多遲疑的轉過身,沉穩而堅定的腳步,高大的身影,既沒有對老凱達表示出更多憤怒,也沒有一絲半點口頭上的責怪。
他只是轉身,走遠,去追逐對他而言最重要的東西,不想爲過去浪費時間。
幽靈竟然這麼走了,費斯頓竟然這麼走了,利茲追上幾步想叫他,被老凱達阻止了,“讓他去吧,我們都造就知道結果。”
“沒辦法挽回嗎?費斯頓堂兄沒有表態,只要伊恩能原諒……”格雷格望着門前的兩道身影,聽見老凱達淡淡的語調,“沒有用,他走了,還有你錯了格雷格,他不是沒有表態,這是他最明確的表態,你還沒看明白嗎?”
克里斯托弗·凱達走到窗前,被窗簾陰影籠罩的臉似乎瞬間蒼老了好幾歲,“這是對我懲罰,雖然他當過FBI,但他畢竟是凱達家的人,骨子裏就是驕傲和冷酷的。”
“他無法容忍這個錯誤。”透過玻璃窗,在陽光下,那兩個年輕人是多麼耀眼,“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在老凱達飄忽的語調裏,跟着他的目光,所有人都看向窗外。
費斯頓追上了那陣風,把他抱緊。
“爲了你,我不殺他。”風展諾還沒走遠,狹長的眸子裏還留有冷光,挑了挑眉,“但這並不說明我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你還是你。”
“我還是我,沒什麼改變,你捨得放開我?”根本不顧忌他的反應,費斯頓的手指在他後頸上輕輕撫摸,“難道因爲我是我父親的兒子,你就不會愛我?當初我是FBI,你不是一樣難以抗拒?”
“費斯頓·凱達!”風展諾一擡手扼住他的咽喉。
費斯頓收緊扣在他頸後的手指,不留餘地的把他拉進到面前,“沒錯,我是叫費斯頓·凱達!我是克里斯托弗·凱達的兒子!這點無法改變!”
不顧風展諾充滿威脅的動作,費斯頓一把抓着他的頭髮,迫使他擡起頭,他啃咬他的脣,吸吮他的脖子,狠狠按着他的背部,讓他們的身體再沒有一絲空隙。
“但我對你的感情也無法改變,我愛你——風展諾——”他在他耳邊說。
第231章不放手的將來
咽喉被扼住,費斯頓的聲音沙啞而艱難,風展諾放開手,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重重吻上去,費斯頓也放鬆了對他的鉗制,抓住他頭髮的手緊緊按着他的頭,加深了這個吻。
在他們之間很少有甜蜜的愛語,他們都更傾向於用行動來表示,這也使得每一次開口都有着非比尋常的重量。
任何假設在此時毫無意義,如果他不是費斯頓·凱達,還能是誰?
激烈而熟悉的氣息捲起所有記憶,這個吻激烈的彷彿要焚燒起來,所有相處的過往在腦海裏沸騰。
如果他不是費斯頓·凱達,如果他不是風展諾,也許他們根本不會相遇。
放開手,風展諾忽然退開,喘着氣,“我問我自己,殺了克里斯托弗·凱達有什麼好處。”
“答案呢?”已經看到選擇,費斯頓貼着他的額頭。
“你說你不會放手,但這個事實會像荊棘上的刺,我們都會被它折磨,我們對會痛苦,愛已經足夠了,我不想再多揹負一份恨。”
他深深吸了口氣,忽然輕快的說,“而且都已經把你從FBI拐走了,到這裏放棄……”
“你甘心嗎?”費斯頓的手指在他頸後摩挲。
“很難。”怎麼會甘心呢,就此放棄?
陽光就灑在他的頭髮上,發出淡淡的金,他似笑非笑的勾着嘴角,“我讓他活着,但是父債子還,你得賠我一輩子的時間,費斯頓。”
費斯頓的目光如炬,“你真的能放的下?告訴你,我可不會讓你有後悔的機會。”
“不過是些成年往事而已,”擡起頭,溫暖的陽光照耀在他的;臉上,“我身上的傷已經痊癒了,我不想往回看,記得嗎,我對你說過,有很多事我都忘了。”
不管經歷過什麼,感受過什麼,恐懼過什麼,所有的所有,到了今天,那些身上的傷疤換來一句忘了,不論是真的遺忘還是天性灑脫,幽靈伊恩始終是個向前看的人。
依稀還記得當初他談起殺手的美好,那漫不經心的語調,那就是他,他從未改變。
背後是那棟豪華的老宅,標誌這凱達商業帝國的起源,費斯頓就站在那裏,看着他笑了,深邃的笑意彷彿能將陽光的熱力都吸收進去,灰色的鷹眸也染上了淡淡的金芒。
他對他伸出手,“走吧,我們回家。”
風展諾看了他一會兒,悠閒的漫步走上去,華盛頓,晴朗的天空,但這裏不是他們的歸屬。
午後,透過玻璃窗,陽光下的凱達老宅裏,一羣人站在落地窗前,視線中的那兩個人並肩遠去,拿槍的手握住了費斯頓的手掌,雙雙離去的背影誰都沒有回頭。
風展諾輕笑,狡黠的半眯起眼,“把你拐走是對那位凱達最大的報復,你認爲我還需要做些什麼?”
“我似乎應該對你說抱歉,還有謝謝,但這些詞我一個都不想說。”費斯頓的手一直沒放開他,他吻了吻他的手指,“我說過我們註定在一起,我想我說的沒錯。”
“這種淵源也能解釋爲註定?”風展諾不以爲然的哼笑,“好吧,那就先讓我看看另一個老傢伙,希望他別死的太快。”
鮑勃還在醫院,被蜥蜴擊中,手術到現在應該結束了,即使風展諾嘴上說的冷漠,但鮑勃畢竟是鮑勃,即使他對他所做的一切都市爲了贖罪,也無法掩蓋他確實幫過他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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