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也許他搞不定漢斯,打算向你求救。”風展諾笑着伸手往後,摸到行動電話,笑容隨即停頓下來,“不是你的電話,是我的……”
他的表情不太對勁,費斯頓看着他按下通話鍵,在短短的一分鐘的時間裏,他幾乎沒有怎麼開口,聽對方說着,神情沒有太大改變,但他們兩個對對方的許多細微反應早就瞭如指掌,費斯頓還是察覺到了異樣。
“發生了什麼事?”等風展諾掛斷電話,他擁住他的肩膀,“誰來的電話?”
“薩曼莎。”他淡淡回答,揚起眉,“她說鮑勃在監獄裏病發,送去醫院了。”深吸了口氣,風展諾靠在浴池邊上,安靜了一會兒,轉向他,“有煙嗎?”
這幾年鮑勃的身體狀況一直不太好,他們料到這種情況早晚會發生,其實並不驚訝,但料到和知道畢竟不是一回事,它現在正在發生。
費斯頓摸了摸他的頭,從扔在地上的衣服口袋裏拿出一包煙,遞了一支給他,“我讓葛雷馬特去訂明天一早的航班。”
“嗯。”一點微紅亮起,煙霧迷濛了風展諾的眼睛,和水汽混合着,薄霧在空氣裏飄散,溫泉水還是保持着原來的溫度,皮膚上的溫熱卻退了下來。
費斯頓把他拉到身邊,從背後按揉他的肩膀,“你還是沒原諒他?”
“原諒?”他重複着,輕笑起來,看着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霧氣,“說實話,我沒有怪他太久。”他又攤了攤手,“這是不是有點奇怪,但我真的沒感覺到什麼恨意,一點都沒有。”
他抽着煙,半個人都在水裏,放鬆的倚靠着,視線對着不知名的方向,費斯頓的手環過他的胸口,“你是個習慣往前看的人,你討厭被束縛,即使是仇恨也牽制不住你。”
“可是我現在就在這裏。”要是討厭被束縛,怎麼會這麼多年都膩在一起?
從他眼神裏看到調侃的意味,費斯頓笑起來,“我不是束縛你的繩索,我是幫你飛翔的翅膀,你怎麼會想要擺脫。”
“翅膀?”風展諾大笑起來,費斯頓卻一本正經的點頭,“翅膀。”
他的背部能感覺到費斯頓的心跳,耳邊聽到費斯頓的說話聲,聲音在水霧裏變得很有穿透力,像男中音歌唱家,“好了,說說別的。”
“你不怪他,但這幾年你都沒有去看過他,你是怎麼想的?”話題轉回鮑勃身上,費斯頓撩起熱水灑在他胸口,這些年風展諾身上的傷疤有很多都淡了,也添過新傷,但都不嚴重。
從水裏擡起手,風展諾的手做着握槍的動作,手臂的肌肉慢慢收緊,水珠從他手臂上滑落,“是他還沒原諒自己,我去見他只會讓他更自責而已。”
他側頭看費斯頓,目光閃動,“難道你不是這麼想的嗎,所以你也沒提過這回事。”
他們還真是有默契,費斯頓的手指移動到他的手臂上,恰到好處的力道令他滿足的吐出一口氣,費斯頓在他肩頭吻了下,“那你知不知道我曾經發誓不會讓你再受更嚴重的傷。”
熟悉的觸感,卻還是熱的好像能把皮膚都燃燒起來,“我不知道,因爲我看到了。”
回過頭,風展諾拉開費斯頓的手,突然的吻猛烈的襲上,一手把煙在池邊摁滅,他抱着費斯頓的頭,輾轉的吻帶着威士忌的餘味,還有菸草的苦澀,費斯頓的手臂猛然收緊,本就貼近的身軀更加緊貼,他按着風展諾的後腦,像是在汲取他的所有味道那樣吞噬着他的脣舌,吸咬着,咀嚼着。
“還是不行啊。”他像是在自語,下腹緊緊壓着他的,嘴脣轉向他的耳廓,低聲耳語,“忍不住了。”
說完,他暗示性的把手伸向風展諾的後方,看到費斯頓眼底的灼熱,風展諾的呼吸也變得急促,配合他的動作轉過身,靠在池邊,“先說好,一人一次。”
“沒問題。”發熱的氣息從後面貼上來,費斯頓吻着他的脖子,潮溼的吻落在同樣潮溼的皮膚上,他拍拍他的臀,身體磨蹭着,示意他放鬆。
這是他們之間的不知道第幾次,一切都那麼熟悉,熟悉到他們知道對方的每一個反應都代表什麼,也熟悉到每一個敏感地帶被碰觸就會立刻做出迴應,他們一直是契合的,這方面一直都是,而其他方面,即使生活中有過矛盾,解決之後在這幾年裏也變得越來越合拍。
溫泉的熱氣不斷蒸騰,他們溼透的身軀在水裏糾纏着,水波翻涌盪漾,流汗的皮膚摩擦發熱,潮溼的頭髮不斷滴下水珠。
風展諾抓在池邊的手被費斯頓緊握着,男性的呻`吟在水霧裏迴響,急促的喘息迴盪,肉`體的碰撞聲,低啞的嘶吼聲,還有水面的拍打聲,在水霧中擴散迴盪,一起演奏着最古老和原始的韻律。
當葛雷馬特聽說他們有事要馬上離開的時候,可想而知他有多麼沮喪,還有些生氣,因爲他們的離開太突然了,不過當他聽說他們不久後還會回來,並且答應再多留一個星期之後,立刻就轉怒爲喜了。
“機票的事沒問題,我馬上叫人辦,時間上來得及,不過回美國你可得當心點,那裏有一幫人盯着你呢,凱撒。”在答應幫忙之後葛雷馬特也沒忘記提醒兼打趣費斯頓。
“這就不用你擔心了。”交代完畢費斯頓開始收拾行李。
風展諾笑着瞥了他一眼,要知道有人原來可是聯調局的精英,不過現在至少有三個不同的身份,“這次用哪個?集團總裁?退伍軍官?還是醫生?”
“你想見鮑勃吧?”沒想到費斯頓卻這麼問,然後沒等風展諾回答,拿出一本護照,“這次我就以自己的身份回去,前任FBI探員,費斯頓·凱達。”
番外:愛的祕密(下)
美國,弗吉尼亞州,東海岸監獄。
監獄外的圍牆上,天色一片蔚藍,圍着鐵絲的圍牆裏很安靜,就像是另一個世界,在進去的路上就能看到定時換班的獄警看守。
其實要見鮑勃並不容易,他是重刑犯,被判終身監禁,期間接受了一次肝病治療,處於特殊時期,出於安全考慮,不接受外界訪客。
費斯頓也許早就料到這點,在他們抵達美國的第一時間就打了幾個電話,幾個小時之後,風展諾已經和他站在了監獄的走道上。
這種地方他們都不是第一次來,“準備好了嗎?”會面是非正式的,甚至不會留下記錄,在通往特別囚室的路上,費斯頓停下問他。
“我不知道有什麼事需要準備的。”雙手插着口袋,風展諾像是來這裏欣賞風景,“走吧,去見見老朋友。”
他的語氣輕淡,但從他略顯沉重的腳步來判斷,費斯頓並不認爲他的心情像他表現的那麼平靜。
“跟我來。”握了握風展諾的手,費斯頓在前面帶路。
顯然是早就打過招呼,他們一路暢通無阻,一直到了牢房門口,鮑勃就坐在牀沿上。
和記憶中的樣子相比,鮑勃顯得憔悴了些,他花白的頭髮有點亂,似乎還沒從睡夢中清醒過來,臉色微微發黃,看到門口出現的兩個人,倏地瞪大了眼睛,“……是你們?!”
他從牀`上跳下來,因爲動作太大而有些踉蹌,走到牢房門前隔着鐵欄仔仔細細的往外打量,“怎麼會是你們?!你們怎麼來了?!”
面前的兩個人都不再是他記憶中的年輕人,歲月流逝,有許多都改變了,鮑勃的神情複雜起來,“……看來都是薩曼莎多事。”
“我可不想爲你收屍,鮑勃。”和以前相比語氣沒什麼變化,風展諾隔着鐵欄注視裏面的老人,對於鮑勃,他的感覺很難形容。
他算是他的仇人?還是恩人?或者是朋友?
“這些年還好嗎?”牢房內外,他問,鮑勃搓了搓手,嘿嘿笑了笑,回答,“沒什麼好不好的,你都看見了,這就是報應,上帝爲你關了一扇門就會打開一扇窗,我想的窗開的不是地方,我沒死於別人的子彈,但應該會死於酒精吧。”
“這句話不是這麼用的。”讓人打開牢門,費斯頓讓風展諾進去說,鮑勃卻在裏面搖頭,“別進來了,不管你們是怎麼來的,這裏不是適合你們的地方。”
他擺了擺手,瞪着眼,“走吧,難道你忘了我曾經做的事?”
“我不會忘記,事實上如果不是這些你對我的幫助,我會直接給你一顆子彈,滿足你的心願。”毫無感情的說着,風展諾如他所願的沒有走進去,鐵門已經打開,鬆動的鐵門發出吱呀的聲音,牢門之外窗口照進陽光,而裏面則被一半陰影籠罩。
“但我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所以不如這麼算,你欠我的慢慢來還,怎麼樣?”語調一變,他打了個響指,微笑着眯起眼,“在那之前別想就這麼死了,鮑勃,如果你認爲替我坐牢就能償還的話,那我得說你錯了,這麼做只是爲了讓你自己好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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