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别打扰他睡觉
课间,同桌汪晴边收拾东西,边歉疚又小心的說了句。
“对不起啊唐雨,我想给你递纸巾的,可孟诗蕊她……”
“她家裡很有势力的,我們大家都怕她。”
說话的声音低了好多,汪晴留意着孟诗蕊那边,怕被她发现。
“沒事。”唐雨捡起地上的数学书,用袖口擦了擦灰尘,轻声說,“跟你沒关系,你也离我远点就好了。”
汪晴小声,“其实只要你离周寻文远一点,日子就会好過一点,从前被孟诗蕊盯上的女生都是跟周寻文表白過或者走得近的,他们两家是世交,孟诗蕊和周寻文是青梅竹马……”
话還沒說完,外边有人敲了敲窗户。
是周寻文。
同桌一個激灵,马上低头,闭上了嘴。
窗户沒关,蓝白衬衫校服穿在周寻文身上恍若翩翩贵公子。
“唐雨同学,英语老师让你午休的时候去办公室拿卷子。”
他看人时眉眼温和,說话的声音也柔和。
唐雨下意识的看了眼孟诗蕊的方向。
果不其然,她正幽暗的盯着自己。
于是飞快的应了声“好”,就低下头。
周寻文刚想问问她身上的伤怎么回事,被从二班出来的孟诗蕊扑個满怀。
“寻文哥哥,這次数学考试我肯定能考過你,你就等着瞧吧!”
周寻文摸了摸她的头发,略带宠溺,“你偏科那么严重,数学能考及格就不错了,别总是好高骛远。”
“我哪有啊,這段時間我分明好好学习了。”
孟诗蕊咕哝了声,抱住他的手臂撒娇,“晚上放学我們对一下数学答案呗。”
“今天晚上啊。”周寻文却看向唐雨,“要不唐雨同学一起吧?你的数学好,我們正好可以一起探讨一下。”
一瞬间孟诗蕊脸上的表情略显扭曲。
大有唐雨敢答应,就撕了她的架势。
就在這时,上课铃声响了。
周寻文只能作罢,跟孟诗蕊打了声招呼,就回了隔壁一班。
孟诗蕊回座位时对唐雨冷笑了声,脸色阴阴的,手指躁郁的来回开锁屏手机。
一直到午饭期间,班裡的同学都去了食堂。
唐雨和汪晴也要去食堂,被孟诗蕊和她的两個小弟堵住了去路。
对方气势汹汹,汪晴有些怕,“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孟诗蕊歪着脑袋,天真的看了眼汪晴,“汪晴,我跟唐雨有点私事要說,你先走吧。”
汪晴缩了缩脑袋,“可是马上就要吃饭了……”
话被孟诗蕊扔在桌子上的书打断。
对方阴沉沉的看她,“你什么时候跟唐雨关系這么好了,既然這么护着她,要不然我們一起谈谈?”
汪晴马上摇头,松开了挽着唐雨的手臂。
“那唐、唐雨,我先去食堂了。”
說完,赶紧离开了教室。
教室裡只剩下他们几人,還有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少年。
孟诗蕊双臂抱胸。
站在前边的刘耀杰,伸手用力推搡了唐雨的肩膀,她一下子跌回座位上。
“唐雨,刚才寻文哥哥让你一起讨论题,你是不是很想答应啊?”
孟诗蕊用手机拍了拍她的脸,“是不是還想趁机向寻文哥哥告状,說我欺负你了?”
唐雨垂着头颅,手指攥紧抽屉裡的一支笔,声音很低,“我沒有。”
“你放屁!我都看见了!”
孟诗蕊的手提起她的校服领口,“臭婊子,再让我看见你跟寻文說一句话,我特么抽死你!”
唐雨的眼神布满胆怯和畏惧,這正是孟诗蕊喜歡的。
凑到她耳边笑了句,“距离高考只有三個月了哦,万一這三個月期间,你的腿不小心摔断了或者胳膊不小心弄折了,又或者从楼梯上不小心摔下去了可怎么办才好,這么聪明的脑子考不了大学,還怪可惜的。”
后背被烈阳晒着,又被汗水反复打透。
孟诗蕊用精致的美甲戳她的脑袋。
手腕上佩戴的昂贵的钻石手链,在她面前晃荡。
唐雨垂在身侧的手攥得发青,眼神是惊恐的,面容是森白色的。
因为在此之前,班裡就有個女孩莫名从台阶摔得头破血流而退学养病了。
就在這时,桌子忽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连带着和后桌靠在一起的椅子和椅子上的唐雨都晃动了下。
“好好的人不当,都搁這儿当苍蝇呢。”
边炀懒洋洋的直起身,满脸都是被吵醒的厌烦。
刚才這人一直趴着睡觉,孟诗蕊也沒当回事。
這会儿闹出动静,她直起身体,低头剔了眼這人,“喂转学生,怎么着,還想英雄救美啊。”
“看在你是新来的份上,巷子裡的事就不找你算账了,顺便提醒提醒你,這清远高中姓孟,要想在這裡安稳度日,那就少管闲事,手别伸太长,懂?”
边炀靠在椅背上,略抬起眼。
沒什么表情,眉眼却敛不住困倦的的燥,“不懂。”
似笑非笑的。
毫不收敛的乖张。
一下子就把孟诗蕊惹恼了。
不用她动手,身边的小弟刘耀杰和范越彬就打算给他個教训。
一拳打上来,边炀身体沒动,抬起的掌心包住了那人的拳头。
轻飘飘的一個扭转。
咯吱一声,就把他的手腕转了九十度。
随即传来刘耀杰的哀嚎声。
范越彬从后边偷袭,那人后脑勺跟长了眼睛似的,扼住刘耀杰的手腕丢到他身上,范越彬把人推开再次冲上来。
边炀忽然站起身,手臂隔着唐雨,唐雨身体僵了下,看他从桌子上拾了支签字笔。
還未反应過来,后排传来一声哀嚎,边炀的另一只手掐住范越彬的脖子,“砰”的一声,把人抵在桌面上,另一只手的签字笔从他眼睛上径直落下去。
吓得范越彬大叫一声,脸色白的像纸!
孟诗蕊也被吓到了,惊魂未定的往后接连退了好几步,后背撞在课桌上。
那签字笔距离范越彬眼球不到一厘米处堪堪停下来时。
一只细白削瘦的手握住了他布满淡青色的血管的手腕上。
“不要!”
唐雨惊恐的喊道。
边炀沿着那只瘦白的手向上,瞧了她一眼。
眼底铺了些细微的血丝,淡淡的狠和戾气悄然上浮。
唐雨声音细细的,“在学校打架会被开除的……”
也就沒办法参加高考了。
高考,是他们這类人离开這裡最好的途径。
边炀挺烦這种软了吧唧的性格的,顾及這考虑那,最后成了别人的沙包,還去劝别人忍着受着,虽然他先前就沒打算真刺下去。
“关你屁事。”舌尖抵了抵腮帮,边炀沒什么耐心,“手给老子拿开。”
唐雨不敢松手,甚至伸出另一只手也握住他的手腕,生怕他做出什么追悔莫及的事那样,神经绷得紧紧的。
“你先松手,我就拿开。”
声音软绵绵的。
手腕子也跟竹竿,一碰就能折断似的,力气却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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