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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真正的世界

作者:未知
高雅拉站在宿舍楼下望着楚景言离开,待完全看不见他的身影后才习惯性的挠了挠头,仔细想了一会,才喃喃道:“他叫什么来着,楚景言?這名字真奇怪。” 耸了耸肩,高雅拉转身走进了宿舍,在楼道时不时的和训练归来的朋友们打声招呼,走到房间门口,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迎面走来,伸手在她的屁股上一拍,笑嘻嘻的說道:“小狐狸,今晚又去哪裡勾搭男人了?” 高雅拉显然早就习惯了眼前這個皮肤微黑的女孩的行为举止,边开门边說道:“一個不熟的朋友過生日而已,权宥莉你不许瞎說。” “不熟還去,有古怪。”被高雅拉称呼为权宥莉的女孩挽住高雅拉的胳膊,轻车熟路的走近高雅拉的房间,坐在她的床上,笑道:“老实交代,是不是男友?” 高雅拉从冰箱内拿出两瓶牛奶,把其中一瓶递给权宥莉,說道:”你有我都不会有男朋友這种东西。” 权宥莉接過牛奶,睡了一下头发說道:“你也知道,我可是马上就要出道的人,怎么可能有男人這种危险的东西?” 高雅拉同样甩了甩头发,說道:“那你也知道,我可是已经出道的人,怎么可能有男人那种危险的东西?” 两個女孩相视,随即大笑。 高雅拉坐在椅子上,好奇的问道:“出道的日子定下来了?” 权宥莉一脸神秘,摆了摆手說道:“不能泄露天机,懂嗎?” 高雅拉点了点头。 权宥莉笑着拍了一下高雅拉的脑门,笑道:“傻丫头,都說了不能泄露天机,自然是不能告诉你。” 权宥莉站了起来,很是嚣张的来回走动,說道:“雅拉,在不远的将来我也是要出专辑,拍电视剧电影的人了,你要好好的对待我哦。” “权宥莉你!” “我怎么了?” 高雅拉气呼呼的說道:“你有调侃我的時間,還不如去想想怎么变白,那才更有价值。” “呀!” 送走了权宥莉,高雅拉躺在床上,愣愣的望着天花板发呆,眼睛睁的很大,那双褐色的眼眸被无数人赞美過,此时却显得有些失神。 恩,一定是累了,高雅拉爬了起来,拿好浴巾往浴室走去。 邂逅這种奇妙的事情有时候出人意料到难以接受的地步,楚景言和高雅拉两人都不认为在接下来的日子裡会有什么其余的交际,但抛却早就把心思放在别处的楚景言,十七岁的高雅拉明显更加无法忘记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 修长的身材,笔挺的西装,蛮狠的身手,年轻女孩所有可以幻想的一切楚景言都表现了出来,前提是如果不去记住他的身份的话。 金公子的话真的很难听,但不管多难听,也得承认不管楚景言在妖蛇宫多么的呼风唤雨,他终归只是個夜总会的经理,也就是金公子口中的**混混。 拥有大好前途的女演员高雅拉,是不可能也不能够被允许和這样的人有关系。 所以少女情怀,可以随着热水被冲散。 随着年纪的增长,很多事情道理逐渐懂得,可能是因为太早的进入這所谓的圈子,高雅拉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真的成熟,還是假成熟。 不過很多事情說不清道不明的时候,又知道不太可能会有更多的未来发生,那么人们就会選擇自动遗忘。 高雅拉望着镜中的自己,想起先前楚景言看清自己眼眸时的那一抹惊艳表情,微微一笑說道:“不是美瞳哦,我真的是褐色的眼睛。” 所以那又如何? 楚景言现在记得是终于知道了自己到底在哪见過高雅拉,仅此而已。 回到妖蛇宫,時間并沒有超過一個钟头,掸了掸身上的并不存在的灰尘,楚景言走进大门,对一旁的人问道:“陈会长到了沒有?” “二十分钟前刚到。” 楚景言了然,走到包厢门口,深吸了口气后,推门走了进去。 那位陈会长,姓陈,陈朔。 当年楚景言从那艘破渔船下来,一步一步的从蔚山走到了首尔,沒有饭吃,听不懂话,便坐在酒店后门,从泔水桶裡搜刮能填饱肚子的东西,那时候,楚景言觉得自己就是條狗。 那天,楚景言躺在停车库睡觉,被保安驱赶,于是他平生第一次把拳头砸在了毫无仇怨的人身上。 不对,当那個倒霉的保安准备驱赶楚景言的那一刻,他就是楚景言的仇人。 十七岁的男孩,打起人来有多狠? 至少当时在远处的陈朔看来,楚景言是一個值得收入囊中的好货色。 于是楚景言第一次在首尔這個城市获得了做人的资格。 因为陈朔。 所以楚景言說陈朔救過自己的命。 现在的楚景言如果死掉,会有不少的波折产生,但五年前的楚景言死掉,就会是如此的默默无闻,甚至无人知晓。 陈朔的年纪不大,在他這個年纪所获得的成就当中,他的年纪真的算不上大,最多不会超過四十,楚景言见過陈朔很多次,在外人眼中也被自然而然的当成了所谓心腹,但楚景言从未因为這個而感到過一丝的自豪感觉。 “景言,坐過来。”陈朔冲楚景言招了招手,身旁的小姐和有资格坐着的立刻让开了位置。 陈朔是一個长相很干净的中年人,甚至可以算得上英俊,在這個年纪還能拥有他這种标准的身材和面貌,实属不易。 楚景言和陈朔打過拳,他身上有很多道疤痕,男人的一道疤痕就代表一個故事,陈朔是一個有着很多過往的男人。 楚景言微笑着上前坐下,他很讨厌别人這么亲热的叫自己。 但如果对象是陈朔,那就另当别论。 楚景言和陈朔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包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部走了出去,只剩下了楚景言和陈朔,還有两個陈朔真正的心腹。 楚景言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于是静静的等待。 陈朔放下酒杯,微笑看着楚景言,說道:“刚从饭局出来,金社长的电话就打到我這裡,一阵的抱怨,說你打了他的宝贝儿子。” 楚景言回答道:“事情不复杂,我有点冲动。” 陈朔摇了摇头說道:“我不想听過程,也不想听解释,我只想知道,做這件事情,你有沒有想過后果?” “他坏了规矩。”楚景言說道,“其实那时候我也沒想過后果。” “不怕?” 楚景言反问:“为什么要怕。” 陈朔笑的有很内涵,不再纠结這件事情,拿起酒瓶给楚景言的杯子倒满,边给自己倒酒,边說道:“我在你這個年纪的时候,也是很类似的地方,有位长辈跟我說過一句话。” 陈朔把酒杯拿在手中,缓缓說道:“我還很清晰的记得,那时候我也像你這样,穿着新的西装,踌躇满志,但那位长辈对我說,人活得不需要這么累,活得太累就会痛苦不安,要知足常乐。” 楚景言沒听懂陈朔的话,于是继续沉默。 陈朔接着說道:“但我知道他话裡的意思,他让我不要争,至少在我那個年纪,不应该去争,于是我对那位长辈說了一句话。” 楚景言抬起头,看向陈朔。 陈朔喝了口酒,接着說道:“那时候我說,如果一头狮子已经垂垂已老,变得愚昧和暴躁,那么它就无法保护狮群,如果它不肯让开位置,自然需要年轻的公狮挑战它,杀了它,然后继续保护狮群。” 楚景言问道:“接下来呢?” 陈朔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說道:“那個晚上以后,我的身上多了三道疤痕。” “盲目的自大自尊,是骄傲无知,一味的自暴自弃,是消极悲观。”陈朔說道,“那时的我就是過于自大,于是得到了惩罚。” 陈朔看着楚景言說道:“景言,你不一样,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任何的骄傲,也看不到任何的消极,這很好,好到让我十二万分的满意。” 楚景言看着陈朔,這么长的对话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以往陈朔的教导从未這么的深刻和认真,楚景言也沒有多少的在意,而今晚在這個包厢,楚景言感觉到了陈朔对自己的态度转换。 不是因为打了金公子,這或许是個契机,让陈朔下定了决心。 “原本我還有些忧郁,觉得還不是时候,不過现在我决定带你去看看真正的首尔,不对,应该說,我决定带你去看看真正的世界,我要教你如何的去融入那個世界,如何的在那個世界生存,你很适合過那种生活,但是你也得知道,进去了,就再也别想出来。” 說完,陈朔自顾自的喝酒,等着楚景言的答复。 楚景言头皮有些发麻,因为陈朔的那些话,陈朔对他很好,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楚景言得承认,五年以来陈朔对自己视如己出,而楚景言也相对应的付出,在妖蛇宫兢兢业业待了五年。 他很尊敬陈朔,无比尊敬,甚至是崇拜。 眼前有個机会,和過去生活完全道别的机会。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刚刚和自己道别的那個有着褐色眼眸的女孩,然后他再也想不起任何东西。 硕大的包厢有些沉静。 楚景言抬起头,看着陈朔,用自己最认真的语气說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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