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七品大官突然到来(第二更)
稻田依旧在种着,地多,能种田的人少,其他人在盖房子和忙别的事情。
李隆基站在田埂上看人劳作,王皇后并不觉得那些人只穿四角裤有碍观瞻。
她知道李易专门给制作了油布套衣,庄户嫌不方便。
這四角裤,宫中已在用,方便又舒适,還不必担心夏日裙袍中无物而出丑。
還有那不知怎么做的牙膏,比已往所用其他事物好過许多。
牙刷看上去亦比当初用的好,尤其是牙刷握柄的形状,弯来弯去的,穿牙刷毛用的竹條在那么弯之后,果然舒服。
一群鸭子在水田边路過,有人驱赶,大鸭子走在前面,小鸭崽儿跟在后头,排成队,嘎嘎叫。
“鸭子竟然遇水而不下。”张說好奇,看向李易。
“因为鸭子知道有更好的水,田裡不让下,那边挖了浅池塘,用水车引灞水流入,鸭子们每天去那玩。”
“另有鸭食也在那喂,鸭子进水田又不得好吃食。”
李易对此不保密,這個张洪若有庄子,可以学。
张說看出来李易的意思,暗暗点個赞。
问:“其余你庄子正常经营之法,可告知否?”
“可!”李易愿意說,大家都好好发展,自己加寿命。
“不怕别人学了去?”张說一语问心。
“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李易十分自然地說出来。
张說再给喊句六六六。
狂,太狂了。
你這少年东主,行!比本相强,本相可不敢学着說。
“哈哈哈……”李成器大笑:“易弟此话,兄听着舒坦,三弟以为呢?”
李隆基轻轻颔首,表示认同。
“叔叔庄上,每一件小事,背后都蕴涵着大道理。”王皇后伸手揉李易的头。
她喜歡听李易說的话,過瘾,对,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张說观察后,還有問題:“你的田与其他水田不同,垄過宽。”
“要养螃蟹,看那边,大垄四周還围了绢帛,以免螃蟹跑到别处。”李易指远方。
“绢帛围田?你……”张說想說李易败家。
“蟹贵。”李易就說两個字。
长安這边水田少,河流多,河蟹却不多,尤其是长得好的。
长安城中多少人?租房子租不起的有,一顿饭吃掉一亩地的亦有。
“某无钱以绢帛围田。”张說說出自己的困难。
“那你养鱼吧,鱼和虾也可以分别放在水田裡养。”李易给出新的办法。
“鱼虾价不如螃蟹。”张說挑剔。
“可鱼虾能吃,又不耽搁水稻生长。何况鱼虾并不便宜。”
李易以为对方确实想养,多劝一句。
“你這人,不养不要问。”李成器不高兴,你宰相养什么?
“我问我還能告与别人知晓。”张說理直气壮。
李隆基听了,不再理会,看周围。
他苦恼,若只看易弟的庄子,觉大唐百姓皆富裕。
然别处百姓可并非如此,易弟管庄子,信手拈来,好似有现成的一套套的办法等着用。
旁人又怎能会這些?水田套养,向南边推一下,看谁能养?
今年长安左近,哪有稻田,投些鱼苗和小虾进去试试,由朝廷作保。
李隆基打消了用政令去南边推行套养的时宜,弄不好那边官员逼着百姓养。
养死了怎么办?稻子减产如何是好?
李隆基思忖时看李易,這些事情,皆是李易說出来的,政令下行,多有难处,地方官员为政绩不顾百姓死活。
“养鸭吧。”李易又给出個办法。
“鸭不吃稻子?”张說看傻子一样看李易。
“不吃。”李易不作解释,鸭子就是不吃稻苗,除非是等水稻抽穗时,那时鸭子就得换地方了。
“某不信。”张說梗下脖子。
李易:“……”
你信不信的与我有关系嗎?不信就不信呗,你可以不养,谁逼你了?
“你赶几只鸭子下去给某看看。”张說见好一会儿李易不出声,自己提要求。
“大哥、三哥、嫂嫂,咱们去那边瞧瞧。”李易不理会张說。
张說一肚子气,来到李隆基身边,指着李易說:“他怎能如此這般?”
“张洪,多看多想。”李隆基警告。
他知道张說为什么来,他确实是要把张說给贬谪,为了姚崇的心情。
魏知古被降到工部尚书不正是给姚崇看么。
现在又不想了,因为有了易弟,易弟行事,比姚崇還稳,计谋百出。
但凡有问,必有所答。
许多事情上,姚崇便不那么重要。
叫易弟制衡姚崇,张說便不急着贬谪。
李隆基此般思虑。
张說并不知道自己因为李易的出现而改变了命运,不然他保证下去。
他近日来,感受到的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静得人喘不上来气。
几個人溜达,李隆基主要是为了放松,他发现到庄子,整個人心情立即愉快起来。
庄子井井有條,娃娃可爱、学子勤学、庄户换班劳作,东主永远是那么自信满满。
关键是,想到什么难的問題,能随时问。
朝堂大臣答不上来的,易弟可答。
大臣为难事,易弟轻松。
吃饭更愉快,可以叫易弟做,亦可到食堂吃,谁会在那裡下毒?
吃的饭菜是热乎的,比宫裡的好吃,宫裡学着做更多的炒菜,味道总是不对。
轮班回去的太监宫女,已经很努力地告诉尚食局御膳房的人庄子裡的菜怎样做。
可惜,只学其表,无有其髓。
“东主,东主,有官府人来了,說是朝廷尚书省工部裡的水部员外郎,叫郑广。”
管事宋德从地头出现,边跑边喊。
“几品?”李易懵了,一连串的介绍。
属于尚书省,尚书省裡有工部,工部下面有水部,水部的员外郎是什么?
“正七品。”张說脸色不好看,心道,我過来都不敢提身份,你一個七品员外郎找上门,你是寻死啊?
李隆基、王皇后、李成器猛然间紧张不已,同时心中大恨。
“什么就员外郎,某不信,某去瞧瞧。”张說主动。
他怕,员外郎若是說出几人身份,员外郎死定了。
下一個死的是自己,自己今天也跑過来了,陛下生气,還管什么自己有沒有暴露身份。
他踩着田垄,小跑着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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