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請多写两首夸酱油的诗
很自然的,李隆业這回被他当皇帝的三哥给說了,叫他别去抢人家少年东西。
甚至暗示其他人不得随意去李易的庄子,以免暴露身份。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看上眼的少年,得暗中考察。
当晚,李成器命人在宋王府中腾出個地方,进行豆油榨制。
待天明,豆油出。
只不過看着品质不怎么好,沒李成器带回来的那坛子清透,而且豆腥味重。
李成器好声宽慰,未曾责罚。
但叫仔细琢磨,尽快达到那坛子豆油一样的程度。
今日他沒去李易庄子,却叫人帮忙联系买主买李易庄子上的桑树。
顺便再问谁有结果少、味不甜的葡萄藤,半卖半送過去。
李成器想看看,结果不行,又不甜的葡萄秧子,到了李易的手上会变成什么样。
因为這不是李易一個人的事情。
许多种葡萄的都面临同样的問題。
为啥我家的葡萄沒几串?都成熟了,人家的甜,我家的咋還有点酸?
李成器知道李易图便宜,這种葡萄藤,有时送人都无人要。
可是他不相信李易闲着沒事干把桑树给挖了,换不好的葡萄秧子。
看庄子上的麦子就知道了,比别人的好。
牛、猪、鸡,同样养得比别人好。
晚上别人点個油灯都舍不得,他那庄子给学习提供那么亮的灯,居然不要钱。
“不行,我得找一個庄子,不能說是皇庄。”
李成器突然想起来個大問題,同时庆幸。
庆幸李易不愿意多打听,从不主动问别人家裡的事情、买卖的情况。
给人的感觉温文尔雅,你說多少他就听多少。
但不能总這样,自己需要一個庄子,沒有皇室背景的庄子。
于是這一天,李成器忙着叫人安排個庄子。
要比李易的庄子大,同时還保证不能泄露秘密。
……
李易今天也很忙,忙明天的诗会。
学子们已经派代表去招呼其他人過来玩儿。
直接招呼不行,要說有烤肉吃,牛肉。
這样别人就愿意来玩了。
李易买了酒,不是好酒,好酒太贵。
他更沒工夫去给蒸馏,他很忙。
有人买桑树,他赠送石灰,告诉买的人先用石灰水喷一喷再放下桑树。
葡萄藤也来了,管事宋德一脸懵逼地跟李易汇报,說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有很多人要廉价卖给他葡萄藤。
廉价到什么程度呢?
别人挖葡萄藤,再送過来,工钱就是卖的钱。
就是花一個雇佣人力的工钱把葡萄藤给搬回来了。
李易表示你管事的有本事,等到了秋天给你发奖金,包個大红包。
转過头又带领十個佃户人家去看那二十亩地育出来的水稻稻苗。
根据资料,唐朝时期有一小片地方种過水稻。
李易也想种,不种麦子了。
现在用空地育苗,等收割完小麦,抢時間插秧水稻。
西安属于北方,水稻一年只能一個生长周期。
水稻哪裡的最好吃?当然是河北道北部那一片州了。
可惜,那裡现在的人种高粱和小麦,而且能耕种的地方特别少。
沒有花蓝的花儿香的南泥湾。
所以大部分大米都是从南方种植,然后利用前朝的漕渠和地面陆路运過来。
那些大米李易吃過,不好吃,生长周期短,沒有筋。
“等收完麦子,你们会很累,同时水凉,每日每餐我给你们酒喝。”
李易看着培育出来的稻苗,对十個佃户家庭說。
二十個人看着,一声不出,但目光坚定。
他们知道麦子收获后,田裡灌的水有多凉。
但他们无所谓,为了孩子,冻死在水裡都可以。
何况东主還给酒喝,喝了酒下水就不那么伤身了。
李易看一圈,不错,所有的稻苗长势良好。
晌午吃饭时,李易叫管事宋德到旁边坐。
“宋管事,午后去买油布。”李易吩咐。
宋德先点头,再问:“东主买油布作甚?”
“待麦收后放水冲地,植水稻秧,油布做靴裤,以防水泡。”李易道。
“啊?靴裤?拿油布做?”宋德好惊讶。
“春水寒,寒彻骨,不加防护,老来遭殃。”李易說情况。
“东主,使不得,一匹油布,价三倍于绢,下個水而已,何必……”宋德明白了,赶紧劝。
“脚划伤,浸水脓肿,還能下水?油布三倍于绢,却不及于命。去买。”李易打断宋德的话,坚持。
“东主。”管事宋德离坐,长揖到地。
“东主。”一起吃饭的佃户直接跪在地上。
“大家起来。”李易抱拳,道:“论生财之法,你们不行;论劳作之能,我不行。庄上事,多为劳作,今后便拜托给诸位了。”
“东来兄有礼了,果然是景色宜人之所啊。”
“书胜贤弟别来无恙,未想今日能巧遇贤弟。”
“十六郎還是那般风流倜傥,可作新诗否?”
“一只鸭子不温暖,两只鸭子共御寒。闰二月十五日,冯才子所作双鸭同情诗,叫人难以忘却。”
天又一次亮了。
一大早,四十二個学子们的同窗们便纷纷赶来。
相互见面,寒暄问候。
李易在旁看着,对别的他倒是能接受。
但那什么鸭子的诗……
其实他都不想出现,但作为东主,他必须跟所有人先打一轮招呼,然后才可以消失。
四十二個学子人缘看上去不错,居然找了三百多人一起来玩。
李易打一圈招呼,主动退去,把空间让還学子们。
庄子裡的小孩子负责游走在人群中端茶倒水,主要是听人家学子们怎么交流。
以后他们也可以是学子,先学学。
十七個孩子换上了新衣服,這批商人用来买酱油的绢不错。
属于新绢,可以做衣服穿的。
不像很多绢就在那放着,裡面都糟了,当货币用。
還有的裡面有泥土配重,但少了尺寸。
买酱油的一百匹不是,乃新绢。
李易看着好,询问一番,一匹绢给這些孩子做衣服,正好一人能做一套。
他就拿出来一匹,孩子的家人连夜给制作,反正有沼气灯,不伤眼睛。
而且针也是好针,還有纯铜的顶针戴。
主要是大家采用流水作业,一個人负责一個地方,十七個孩子的衣服很快制作好。
十七個孩子裡有五個女娃娃,穿上儒服,看着比男孩子可爱多了。
庄子中的四個男仆负责烤串儿,之前烤一遍了。
现在的串儿是熟的,加個热,然后抹酱撒调料即可。
不過呢,不撒调料。
每個学子面前一個小碟子,裡面有调料,自己沾着吃。
实在是调料太贵了。
不管是盐、孜然,還是辣椒油,哪個舍得扔火裡?
今天烤的,除了牛肉串,還有羊肉串。
一肥一瘦隔着穿在竹签上。
但串上的肉块不大,提前用料喂好的。
当然,最关键的不是這些,而是一個人额外多一個碟子盛放酱油。
說实话,烤肉串蘸酱油,李易本身表示接受不能。
但众学子们觉得稀奇,這玩意儿好哇。
蘸着吃一下,居然有人写即兴诗称赞。
诗曰:长安城外春枝头,往来学子叹青愁。寻遍灞水庄东岸,炭炙牛羊唯酱油。
李易赶紧让管事過去送了一串烤大蒜,叫对方写下来,算润笔费。
說实话,他能写出比這好一百倍的。
可是,他写沒有用,人家才子写了方能传播出去。
他现在琢磨着写序,给這首‘好’诗作序。
如:某年某月某某某,于长安城东灞水畔李家庄小聚,尝炙肉,酱油为调,觉其味美,即诗一首。
其他才子一看,居然有额外待遇,关键是大蒜可以烤来吃?
這不行啊,這是一串大蒜的問題嗎?
我們谁比谁差呀?
写,夸酱油。
李易很满意,叫管事各种送烤串,然后他自己也烤起来。
因为能弄死牛送来的仁兄来了,這個不能叫男仆烤。
李成器来了,一起来的還有三弟李隆基。
李隆基实在太好奇了,长安旁边灞水岸那裡的庄子出来個神奇少年。
好,說实话,牛肉酱吃沒了。
一共也沒多少,李成器自己吃,可以多吃些日子。
大家一分,尤其是吃汤饼的时候使劲放,吃完咸到了猛喝水。
多少酱也不够那么吃啊。
李隆基昨天一天就把分给自己的那点给吃光了,架不住皇后拿去分给宫裡的人品尝。
王皇后把后宫管理得跟欢乐一家人似的。
沒事的时候還带着太监宫女踢毽子。
有点好东西就一起分享。
所以歷史上她被害死后,整個后宫都冷了。
当然,现在她還活着。
所以李隆基带着好几种目的跟李成器寻来。
双方争执一会儿,亲切起来。
李成器和李隆基管李易叫易弟。
李易称呼李成器为李大哥,李隆基自然是李三哥。
在李易看来,李三哥在家裡比较說得算。
因为李三哥送来十根黄瓜,說是走通了宫裡的门路,从温汤园弄出来的。
现在這個季节可是沒有黄瓜的,只有温泉旁边的暖园才提供。
李易并不想吃,温泉水属于含一大堆物质的水,天知道会不会哪個元素超标。
但黄瓜送来了,他也不能不要。
于是他把黄瓜给切成小條,制作蒜泥,拌上辣椒油,端上来。
十七個小孩子一人一條,剩下的全在三人的桌子上了。
十七個孩子沒直接吃,拿着留起来。
两個還不能吃粗食的小家伙倒是攥着含住一点在嘴裡,小腿蹬动,表示开心。
李隆基看着李易分给孩子黄瓜吃,一個不落。
瞬间就在心中把李易抬高一個位置。
他看出来了,少年李易对开春珍贵的黄瓜并不在乎。
吃也可,不吃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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