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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乡下這点事

作者:未知
朱所长抓起了话筒:“喂,哪位?” “朱刚健,的中午喝了几斤假酒?敢和市局领导抬杠,我看你是這身警服穿够了吧!你想倒霉也别拉着老子啊,宋局說了,這就下县考察工作,你等着,我要是挨训了,绝对饶不了你!” 电话听筒裡传出一阵暴风骤雨般的训斥,声音是县局周局长的,朱刚健被训的一张胖脸一会红,一会白,拿着手帕不停地擦汗,那点酒劲全出来了。 放下电话,朱所看见刘子光還带着手铐,顿时大怒起来:“乱搞!你们這是干什么,快把手铐打开!” 联防队员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朱所唱的哪一出,迟疑着把手铐打开,朱所长這才换了脸色,伸出两只手去和刘子光握手:“哎呀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是宋局长的朋友,误会,纯属误会,哈哈。” 刘子光也喜笑颜开:“朱所长客气了,也怪我,一时心急沒說清楚。” 朱所长豪爽的一拍大腿:“唉,還說啥客气话,都是自己人,晚上大河酒家,我請客。” 刘子光笑眯眯的掏出烟来给朱所长上了一支,又帮他点燃,又示意马给联防队员们上烟,大家都点上后,气氛已经变得相当融洽。 “朱所长太客气了,晚上我一定到,我兄弟王志军的事情,您看……” 朱所长拧起眉毛,很严肃的說:“前段時間我不在所裡,有些情况不太了解,這样吧,等我看了案卷,马上给你们一個满意的答复。” 刘子光点点头說:“那好,就麻烦朱所长了。” “哪裡话,都是自己人嘛。”朱所长很客气的要留刘子光坐下喝茶,被他婉言谢绝,带着马张军和王志军的姐夫,下了派出所的楼。 回到车上,马就纳闷道:“刚才還横鼻子竖眼的要逮咱,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自己人了,這朱所长的嘴脸变得還真快。” 刘子光笑着說:“咱上面有人啊,当然是自己人了,要是不打那個电话,恐怕哥几個都要在所裡過夜了。” 王志军的姐夫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问道:“大兄弟,你真的认识市局的领导?” 刘子光淡淡地說:“嗯,有点来往。” “那可太好了,俺家二弟终于能出来了。” 刘子光笑着点点头:“那是肯定的。”又拿出三百块钱给马“去买两條紫南京给他们送過去。” 马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咱不是上面有人嗎,怎么還要给他们送烟?” “**归**,你真不懂事,照哥哥的话去做就好了。”刘子光說。 “哪能让你出钱,我来!”姐夫按住刘子光拿钱的手,非要自己掏钱,但哪裡争得過刘子光,马接了钱飞快的下车跑开了,在派出所旁边的烟酒店买了两條烟,用报纸裹起来送上了楼。 五分钟后,马下来了,一脸的鄙夷道:“那帮联防队的小子還真好意思,给他们就拿着了。” 刘子光說:“愿意拿就是好事,如果我沒猜错的话,過一会志军就出来了。” 果不其然,五分钟后,王志军便扛着铺盖卷出现在派出所大门口,人比在志诚花园的时候消瘦了不少,精神也很萎靡。 捷达车的四個车门同时打开,四個人走出来迎着王志军走過去,王志军眼睛一亮,疾步走過来,一双手紧紧握住了刘子光的手,声音有些哽咽:“刘哥!” 又和其余三個人打招呼:“姐夫,张军,马。” 刘子光伸手将王志军背上的铺盖卷接了過来,大手一挥:“沒事了,回家!” …… 驱车回到朱王庄,离得老远就看见王大娘站在门口翘以盼,捷达一直开到跟前,车门打开,王志军一头钻出来,含泪喊了一声:“娘!” “二孩,你回来了。”王大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手颤抖着,有些无所适从,乡下人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激动心情,只是回头朝着院子裡猛喊:“老头子,二孩回来了。” 王校长和王大姐听见喊声,忙不迭的从院子裡跑出来,果然看到王志军活生生的站在跟前,把個王校长激动地說不出话来,王大姐也悄悄摘下眼镜,抹了把眼泪。 這边欢天喜地,惊动了隔壁老朱家,二楼上打开一扇窗户,伸出個胖达达紫红色的脸膛,狐疑的朝這边看過来,刘子光注意到這個人,伸出手指朝他点了点,恶狠狠地笑了笑。 不管老朱家怎么想,先将王志军迎进家裡,几個男人搬了板凳坐下抽烟說事,王大娘和王大姐忙和着张罗晚上的饭菜,今天是二孩重获自由的好日子,怎么都得好好喝一盅。 王志军抽着烟,說出了自己被抓进去之后的遭遇,倒也沒吃多少苦头,就是关着不放人,听說是朱家托了关系,要多关他两天,再罚点钱,杀杀王家的威风,要不是刘子光来了,還不知道要关到哪一天。 在大河乡這种天高皇帝远的穷乡僻壤,乡长就是皇帝,派出所所长就是土霸王,只要不闹的過分,啥事也沒有,再加上這种争抢宅基地的事情在乡下很常见,本身就說不清道不明,派出所拉個偏架,你還真不好办,层层上告的成本和结局,未必比默默忍受来的低,所以大多数时候,村民们還是選擇了忍耐。 幸亏刘子光认识市局的领导,一個电话過来,甚至根本沒說什么,就解决了問題,案子结了,注销拘留记录是不可能的了,但人却是当场释放,罚款的事情也不了了之。 儿子被刘子光救了出来,王校长很激动,老泪纵横,连声道谢,王志军的眼中也是晶莹闪烁,拉着刘子光的手說:“刘哥,啥也不說了,我沒有哥哥,以后你就是我亲哥!” 刘子光也紧握住他的手說:“好兄弟,沒說的,在小区门口咱俩站岗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個厚道人,你這個弟弟,我收了!” 王校长接着說:“二孩啊,以后可不敢打架了,這回对亏了你刘哥帮忙,下回就沒那么好办了。” 王志军咬着嘴唇說:“爹,难道非要忍着姓朱的蹲在咱们头上拉屎嗎?” 王校长摆摆手:“唉,忍一忍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不是爹窝囊,实在是斗不過人家啊,咱家就你一個独苗,万一有個啥好歹,唉,你就听爹一句吧。” 王志军气鼓鼓的不說话,刘子光呵呵一笑,劝道:“王大爷,志军,你们爷俩就别怄气了,姓朱的算什么东西,回头我料理他们,绝对一次治改,永不再犯。” 說着說着,天就擦黑了,王大姐出去割了五斤猪肉,买了两條鱼,两瓶带纸盒子包装的洋河大曲,王大娘在家也收拾了两只鸡,一些青菜豆腐,锅屋裡飘出酒肉的香气,是那种纯朴地道的农家田园菜肴味道,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可是刘子光却拿出了一下,說道:“你们先吃,我出去办点事,马,开车跟我走。” 一听這话,王校长可急了,王大娘也从锅屋裡跑出来,手裡還拿着擀面杖:“這孩子,怎么不留下吃饭,大娘为了烙了鸡蛋煎饼了。” 刘子光說:“沒事,把酒给我留着,回头来喝。” 劝不住他,只好看着他和马开车走了,王志军奇怪的问张军:“刘哥干啥去?” “不是约了派出所朱所长喝酒嘛,哪能失约。”张军答道。 …… 一直到夜裡十二点,捷达车才开回了朱王庄,老王家人全部都沒睡下,等着刘子光呢,车门打开,一股浓重的酒气冲出来,马跳出驾驶室,要去搀扶刘子光,被他摆摆手制止了。 “七八個人就想放倒我,還欠点。”刘子光从车裡钻出来,虽然脚步稍微有些飘,但是眼神却是清澈无比的。 “喝了多少啊?”王校长关切的问道。 “起码三斤,只多不少!派出所八個人,对我們光哥一個,铁盒装的口子窖整整十二瓶,光哥一個個和他们喝過来,最后全都给喝到桌子底下去了,就我們光哥一個人沒事,”說起刚才的酒桌恶斗,马依然是一脸的兴奋与崇拜。 “這孩子,咋喝那么多啊,身子都要喝坏的。”王大娘心疼的直搓手,跑进锅屋就去烧热水。 刘子光倒是沒事人一样,进了堂屋往椅子上一坐,把王志军叫過来說:“志军,派出所那边都打点好了,明天我就叫人過来开整,不把姓朱的四個兔崽子揍改,绝不收兵。” 王志军感动的岗岗的,刘哥为了他的事情,豁出命来和那些家伙拼酒,有這么仗义的兄弟简直是自己上辈子修来的福。 “哥,你坐着,我去给你端热茶来醒酒。” 等王志军端着热茶,马捧着洗脸水从锅屋過来,却看到刘子光坐在椅子上,早已鼾声如雷,睡熟了。 一家人顿时鸦雀无声,王大娘从柜子裡拿出给儿子结婚预备的床单和被套,铺在堂屋的床上,几個人帮刘子光脱了鞋子和外套,七手八脚抬到了床上。 …… “喔喔喔”一阵公鸡的啼叫,将刘子光从梦中惊醒,不知不觉一觉到天明,昨夜到底喝了多少酒不记得了,只记得派出所老朱和自己称兄道弟,好的像是亲兄弟一样,這些本乡本土的土霸王可不是简简单单威吓收买就能降服的,必须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份量,反正刘子光是吹的天花乱坠,让朱所长等人彻底折服了,以后王家在村裡,至少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被欺负了。 起了床,穿上鞋子走到门外,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翠绿的草叶子上沾着晶莹的露珠,泥土的芬芳沁人心脾,王家的锅屋烟囱還在冒着烟,裡面传出拉风箱的声音,看来王大娘比自己起得還早。 走到门口,现停在外面的捷达车焕然一新,那些泥巴被擦得干干净净,白色的漆面一尘不染,锃亮无比,再看后面,王志军正拿着一块布,卖力的擦着车身。 “志军,這么早就起来了。”刘子光說。 “哥,我睡不着,就起来擦车。” “嗯,睡不着就对了,今天咱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你先忙着,我打個电话。” 說着,刘子光拿出手机,先拨了個电话给高总。 “高总,我是刘子光,這几天有点事請假,给你打声招呼。” 高总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好:“沒事,你忙你的,公司裡一切正常。” 再打個电话给手下的保安领班,现在志诚花园保安部两個领班都是刘子光提拔起来的,对他言听计从,根本不鸟白队长。 “小李,召集兄弟们,除了当班的全拉上,带上家伙等我通知。” “好嘞,刘哥。”那边爽快的答应。 再给贝小帅打电话:“小帅,我是你光哥,睡醒了沒有?沒睡醒拿凉水浇头!听好了,给你一個小时,把能叫上的兄弟都叫上,到志诚花园等通知,有事要办。” 电话那头的贝小帅顿时兴奋起来:“哥,终于要动老四了么?” “不是老四,先动四個小杂鱼,为你志军哥哥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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