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訓練室
然而墨爾還是低估了比亞喬的好奇心,以爲僅僅叮囑管家看着人便不會有事。
自滿的後果便是狐抱着比亞喬避開了監控來到了訓練室面前。
按理來說,狐本不該這麼做,他比比亞喬更清楚這個地方的危險,但他就是不想拒絕幼崽的請求。
滿足幼崽的願望的念頭凌駕於對元首的忠誠之上,這是他從未想過的事情。
狐苦笑一聲。
“真的沒法子麼?”比亞喬從他懷裏下來,跑到那堵牆前,左右拍拍,卻找不到進去的開關。
兩人之所以停在門前,是因爲所謂的訓練室其實是轉角的一堵牆,權限將門隱藏了起來,而他們兩個並沒有打開這扇門的權限。
比亞喬百愁莫展,好不容易躲開了管家爺爺和雌父來到這裏,卻不能進去。
早在一開始,他總覺得這兒有什麼東西吸引着他到來,只是他請求雌父後卻被拒絕了。
狐也只能搖頭。
進去需要高級權限,而權限的主人是元首,其他人是沒有資格進去的,如果強行破開,警報會瞬間響起。
進不去,他心裏莫名地鬆了口氣。
“小少爺,走吧。”
比亞喬失落地收回了看向那堵牆的視線,在狐的注視下,緩緩地一步三回頭走回他身邊,就在他要被狐抱着離開時,一股蒼老的聲音響起。
“孩子,過來。”
比亞喬猛地攥緊了狐的袖口,回頭看去,仍是那堵潔白的牆,空無一人。
感受到袖口處突如其來的力量和幼崽緊繃的身子,狐疑惑地低頭看向懷裏的幼崽。
“小少爺?”
“狐,你聽到了嗎?”比亞喬死死地盯着那處,狐循着他的視線望去,並沒有看見什麼。
“並沒有什麼聲音。”狐搖頭。
“孩子,過來。”
那聲音的確是存在的,只是若隱若現,似乎是從那堵牆後面傳過來的。
比亞喬的身子崩得更緊了,狐感受到他的小手已經不滿於攥住他的袖口,而是覆蓋上了他的手背,溫熱的觸覺伴隨着一絲微微顫抖。
狐的臉上盡是疑惑,並無異樣,比亞喬便知道他的確沒有聽到那聲音。
有那麼一瞬間,比亞喬是想逃離這個地方的,但他看着狐,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口。
因爲那個聲音有一種蠱惑力,他明明很害怕,卻想要去靠近。
“狐,去牆那裏。”
他們就這麼地僵持在了遠處,幼崽的情況不太對勁,低着頭似乎在沉思,狐便抱着他站着不動。
他散開精神力探勘着周圍,並未發現除了他們以外的人,也沒有聽到幼崽口中莫名的聲音,只好收斂心神,暗自戒備着四周。
哪怕是元首住宅,也不是絕對安全的。
控制着終端調到元首的那欄,只等一有情況發生便按下去。
眼瞧着那聲音越來越急迫,比亞喬心中也越來越蠢蠢欲動,叫囂着快過去,他總算是下定了決心,讓狐抱着他過去。
狐聽從地抱着他又回到了那堵牆前面,而一成不變總是讓他過去的聲音也變了。
“把你的手附在牆上,孩子。”那蒼老的聲音見他聽話地來到了牆的面前,語氣中帶了些欣慰。
“你是誰?”
比亞喬倒沒有聽話地附上手,而是盯着牆出言詢問。
狐怪異地看向比亞喬,萬沒想到他居然在自言自語。
這裏有一個人。
他立刻戒備起來,能不被他察覺地與幼崽對話,這人最少應該是ss級,而且是比他厲害的ss級。
他的手指悄悄地覆蓋在終端處,不敢貿然按下,只怕這人情急之下對比亞喬不利,只能靜待事情的發展,將精神力的覆蓋發揮到極致。
小幼崽繃着一張臉,目光儘可能地想要表現得兇狠些,最終也只是瞪得更圓了而已,嚴肅地看着牆如臨大敵的模樣像極了裝大人。那堵牆後面的人似乎被笑到了,聲音中帶了笑意。
“我是誰,你進來不就知道了嗎?”
“誰知道你是不是壞人。”比亞喬撇了撇嘴。
這個人把他當傻子嗎?
“你當然知道,如果我是壞人,你早就離開了不是嗎。”那人又是輕笑一聲,明明是反問句,卻理直氣壯得像肯定句。
比亞喬被人看穿後心中的戒備不減反增,這個人的確沒說錯,如果他感知到惡意,他立刻就會離開這裏。
他相信他的直覺,所以他想辦法過來並留了下來。
“來吧孩子,把手遞過來。”
“你會看到很不可思議的東西,你不是很渴望來到這兒嗎每天都在求着雌父,現在你終於可以來了。”
“沒有人會傷害你的,我的孩子。”
那人帶着誘哄的聲音成功擊破了比亞喬的最後一道防線,他猶豫地伸出了手,就要碰到那堵牆時,被狐給抓住了。
“小少爺,不可以。”
時刻注視着幼崽的舉止和莫名其妙的對話,看到對面似乎說了什麼,幼崽居然準備伸出手去觸碰那道牆,狐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他的手。
只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就在幼崽伸出手的那一刻,那堵牆從中間裂開一道縫,刺眼的白光從縫隙中泄露出來,灑落在狐和比亞喬身上,比亞喬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訓練已久的警備性讓狐下意識地抱緊幼崽向後急退,但是那處破開的帶着強大的吸力,他迅速的後退並沒有起到作用,反而被那股吸力牽扯逐漸向前移動。
情急之下,他只來得及按下元首的終端通訊,然後緊緊抱住比亞喬,被那股吸力吸進了縫隙中。
兩人消失的那一刻,牆又恢復了正常,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而遠在軍部的墨爾正在和歸來的愛爾華討論關於N_ER星的情報,在被流放當教官的威脅下,愛爾華還真的找到了些東西。
“N_ER星上有人見過把雄蟲蛋丟下來的那人,而且很肯定他不是星盜。”
“是誰?”
“一個流浪商人。而且…”愛爾華突然就不說話了,遲疑地看向了辦公桌後的上司。
“有話直說。”墨爾擡眸看了他一眼。
“…您自己看吧,這是那人畫的畫像。”
愛爾華拿過來一張畫像,墨爾接過,展開一看,氣息不由一滯。
這人…是他。或者說很像他。
同樣的黑髮金眸,同樣的冷淡,同樣的漫不經心。
唯一不同的是,那眼睛處的傷疤。
他正無情地看着地上那顆白色的蛋。
“看見的那人正好是個畫家,於是就把這個場景畫了下來。”
墨爾想起了那是德里克給他看的視頻,那個同樣和他長得很像的人。
究竟是誰…
他沉吟片刻,卻被終端響起的刺耳警報器驚動,點開一看,頓時眼眸深處暗沉的情緒一掠而過,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般咧嘴兇殘一笑。
強大的精神力絞動將所處之處的物品破壞的一乾二淨,就連站在他面前的愛爾華都因爲承受不住這股暴動而跪倒在地。
視頻中,白光散盡時,縫隙那端一閃而過的,本該是早已死去的浦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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