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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真龙种

作者:未知
韩谦除了想要逃過惩戒外,還要继续赢得三皇子杨元溥的信任,那他第一步就必须要說服這些人相信他不是鲁莽行事。 “我也不想擅自行事,但李冲這蠢货对我千防万防,令我沒有机会跟殿下說话,而我想你這蠢货,心裡大概也瞧我不起,有什么事跟你這蠢货說,你多半也不会理睬——我沒有机会见到侯爷跟夫人,但我不想跟着你们将性命也丢掉,也只能擅自行动了。”韩谦越发镇定的說道。 姚惜水這时候终于是能体会李冲暴跳如雷的感受了,她将牙齿咬得嘎嘎直响,好不容易才按下打人的冲动。 “你又有什么自信,確認你今日此计可行,难不成你真以为殿下今天這拙劣的表演,能骗過谁?”在屏风后沉默到此时都沒有吭声的妇人,声音沙哑的问道。 “我不仅確認此计可行,而此计真正的好处,明天就有可能真正的体现出来,”沈鹤、郭荣等人今天的反应,给韩谦太多的信息,也足以叫他现在能将整個谎话都编圆過来,“而且我压根就沒有想過殿下的表演要瞒過谁,也恰恰是要殿下的表演谁都瞒不過,特别是不能瞒過陛下,才是此计的要旨所在!” “怎么說?”屏风后沙哑的声音继续问道。 “不管侯府及晚红楼有沒有参与散播消息,但太子荒嬉无度,沉迷酒色丹石,陛下内心不满是一定的。很显然,太子内有安宁宫鼎固,外有寿州兵马吆喝,信王再英明神武,陛下也不敢轻易易储。不過,你们有沒有想過,倘若信王在外率楚州兵马与寿州相持,陛下有沒有用临江侯取代太子的想法?” 韩谦虽然這么问,但沒有指望屏风后的人回答,自问自答的继续說道, “你们定然有這么想過,而且在宫中也必然有眼线传递消息,才会千方百计的将李冲這蠢货送到临江侯的身边。只是,你们的做法就大错特错了!” “……”李冲觉得今日不被气死,就算是命大。 “就算陛下此时還算是龙体安康,但我就不信,侯爷、夫人就真的沒有想過還能剩下多少時間,能让你们在三殿下身边从容不迫的布局,”韩谦继续說道,“但你们有沒有想過,還剩多少時間,实际上也是陛下此时心裡最大的顾忌跟担心?我都将话說到這裡,侯爷、夫人,還要韩谦继续說下去嗎?” “你的意思是說,你今天贸然用此计,就是要陛下看到三皇子殿下即便年纪幼小,也非奴婢能欺之辈?”屏风后那男子忍不住惊讶的问道。 “不错,” 韩谦虽然到现在才将很多疑点想通透,但他却能大言不惭,继续說道, “在今日之前,用三皇子顶替太子,在陛下心裡只是一個想法,但今日之后,這才会真成为一個選擇。相信侯爷跟夫人明白這两者之间的区别,也相信侯爷明白韩谦今天非但无過,而且有功……” “你怎么证明這些,就凭宫中今天不想家丑外扬?”姚惜水见韩谦如此的伶牙俐齿,忍不住质疑道。 “我不是說了嗎,最快明天就能看到我用此计的好处了,”韩谦說道,“姚姑娘要是不信,我們可以打個赌,反正我房裡也還缺個暖床丫鬟!” 姚惜水气得额头青筋都要抽搐出来。 “……”话都编到這裡了,韩谦自然不介意再多說几句话,彻底打消掉屏风后两人的疑惑,“陛下都不敢用信王取代太子,那立临江侯为储以及陛下他驾崩后,朝野形势有多复杂以及临江侯能不能平衡局势,陛下怎么可能不考虑?此时殿下就有非奴婢能欺之志,又有用计之心,才能算是真龙种。” “真龙种?”屏风后男人下意识的问道。 “对。陛下此时龙体還算安康,但唯有殿下是真龙种,才会觉得此时培养殿下为时不晚。难道你们觉得陛下会嫌弃此时才十三岁的殿下用此计太拙劣了嗎?你们难道沒有想過,正因为殿下表演拙劣,在陛下眼裡才是天然去雕饰、非奸小在背后挑唆啊!” 說到這裡,韩谦都差点以为這一切都是自己在冒险献计之前想透的了。 屏风后又是一阵长時間的沉默。 “侯爷、夫人,大家都是绑到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日我想手掌天下权、醉卧美人榻,也全赖侯爷、夫人成全。日后在殿下身边,李冲倘若能配合我行事,韩谦定不辜负侯爷、夫人的厚望。”韩谦大包大揽的张开海口說道。 “父亲!”见韩谦竟然胆大妄为,要求他听令行事,李冲再也沉不住气,大声呼道。 “冲儿,以后在殿下身边有什么紧急之事,来不及通告,你与韩谦商议着办,”李普在屏风后终于再也不掩饰他的身份,接着又跟屏风后那妇人說道,“夫人,李普就不与冲儿再在這裡打扰了。” 李冲再有不甘,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去屏风后。 屏风后显然另有下楼的秘密通道,李普、李冲父子很快就下楼离开了。 “惜水,你送韩公子出去吧。”屏风后妇人說道,却也沒有出来见韩谦的意思。 ………… ………… 走出木楼,韩谦才发现楼外草树间隐绰有十数健硕身影,想必都是晚红楼秘密训练的杀手或者护卫,心想晚红楼能叫信昌侯李普雌伏,暗中培植的力量绝对不会弱,就是不知道屏风后那妇人的上面,還有沒有更厉害的角色存在,他们在三皇子杨元溥身上押注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 渡過眼前這一关已经是不易,韩谦将其他念头暂时摒除开,心想先走稳眼前的每一步再說吧。 绕到小土山南面的夹巷,韩谦才稍稍缓口气,但姚惜水就在他的身后,他也不能表现如释重负之感,依旧做出一副闲庭信步的样子,往外走去。 “韩公子今天可真是逞口舌之快了,心裡是不是很爽利,要不要到奴婢的院子裡小憩一会儿啊?” 姚惜水那令人心都要融化的吴音软糯,听得韩谦却毛骨悚然,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姚惜水所住的院子外,回头谄笑想到推辞,但见姚惜水月眸所藏皆是凛冽寒光,哪裡有半点柔情暖意? “孤男寡女深夜相处,传出来对姑娘声名不好,韩谦不敢打忧。”韩谦苦笑道,看左右夹巷院落,想着逃往何处才好。 “奴婢出身晚红楼,哪裡会有什么好声名?再說了,韩公子刚才左一個蠢货、右一個贱婢骂得很是爽利,這会儿又不想奴婢帮着暖床了?”姚惜水右手一旁,一点寒光闪出,已经将一把尺许长的薄刃袖剑握在手裡,朝韩谦喉咙指過来,封住韩谦的去路。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韩谦不知道有些女人歇斯底裡起来沒有底限,举起手投降,乖乖贴着墙往院子裡蹩着走进去。 姚惜水亦步亦趋的紧跟走进来,韩谦穿過院门,身子往侧面一闪,看着姚惜水握剑刺出来,窥中机会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就想将凶器给夺過来再說。 姚惜水這一刻,身子仿佛灵猫一样半空中猛然蜷起,右足似流星一般朝韩谦的胸口侧踹過来。 韩谦就感觉胸口被树桩子狠狠撞中似的,身子往后猛退几步,抵住侧面的一方湖石才沒有摔倒,還差点闭過气去,沒想到姚惜水娇滴滴的样子,双足力气会這么大,而且下手也狠。 要不是這三個月来自己也沒有敢松懈,胸骨都要被她踢断几根。 “不要打了,我给姚姑娘你赔礼道歉,以后再不敢轻慢姑娘,哎呦,好痛,好痛……”韩谦捂着胸口蹲在墙脚根求饶,大口喘着气,仿佛胸骨真被姚惜水這小泼妇踢断了好几根。 “不给你一点教训,你真就不知道自己骨头有几斤几两了。”姚惜水冷冷的盯住韩谦說道。 “惜水,夫人說给他吃点苦头就行了,殿下在宫中要住三天,你得让他三天后能爬起来去临江侯府应卯。”這时候院墙外传来一個男人的声音說道。 “哎呀,够了,我知道惜水姑娘的厉害……”韩谦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哀声求饶。 听着外面夹巷裡的足音远去,韩谦痛不欲生的一屁股坐地上。 看韩谦這样子,姚惜水也担心她刚才那一脚用力過猛,将韩谦的胸骨直接踹断,要是断骨刺穿脏器,那事情就糟糕了。 姚惜水将袖剑收起来,伸手往韩谦胸口探去,但贴近时看到韩谦眼裡闪過一丝狡黠,想退闪已是不及,韩谦整個人像野兽一般猛扑上来,将她死死抱住。 姚惜水身子往后栽倒,双手握拳,像小锤似的朝韩谦的太阳穴击去,打得韩谦眼冒金星,但韩谦知道他今天要不想被姚惜水這泼妇凌辱,就得咬住牙关。 他荒废六年最近才重修拳脚,气力可能要比姚惜水强些,但普通的单打独斗,在姚惜水面前只会自寻其辱,趁着姚惜水被他扑倒在地要挣扎起来的当儿,从后面用手脚将姚惜水死死扣住。 “你再不松手,我就喊人了。”姚惜水气力终究是不如韩谦,沒有办法将像乌龟壳从后面扣住她的韩谦挣脱开,喘着气說道。 “你喊人過来,我也不松开。”韩谦脑子进水了,這时候敢松开手? “你就想一直這样抱住我?”姚惜水又羞又恼,沒想到她怎么提防,還是着了這小杂狗的道。 “第一次抱惜水姑娘,虽然姿态跟我想象的有些差距,总比沒得抱强。”韩谦說道。 “你能支撑多久?”姚惜水身子稍缓,节约气力,她就不信韩谦能一直都不松懈,只要到时候找到机公挣脱开,再狠狠收拾這小杂狗。 “我支撑不住,自然会大喊大叫。除了夫人外,晚红楼留宿的客人想必也不少,多半会很有兴趣看到這场面。”韩谦說道。 “你要怎样才会松手?”姚惜水气得身子发抖,她当然不想這丑态给别人看到,要不然她早就叫人了。 “你不许打我。”韩谦也不敢跟小泼妇提更高的要求,只想能脱身就好。 “我不打你。”姚惜水无奈說道。 “你骗我怎么办?”韩谦问道,“要不喊夫人過来做個见证?” “……”韩谦双手死死扣在她的胸前,虽然沒有故意轻薄的意思,這也叫姚惜水羞愤欲死,“我姚惜水說一是一,不会像你狡计骗人。” “我娘亲說過,漂亮的女人最会骗人,我不信你。”韩谦說道,他除了双手从后面将姚惜水死死扣住,双脚也从后面将姚惜水的双腿缠住。 天气虽然入了仲冬,姚惜水穿起袄裳,但下身還是绸裤罗裙甚是轻薄,韩谦能感受到姚惜水看似纤盈的身子,臀部却是浑圆丰满。 只可惜怀裡的佳人像只要噬人的母豹子,韩谦也不敢旖旎的享受两人肢体接触,继续谈判道:“你拿你娘亲起毒誓,我就放开你。” “……” 韩谦在后面看到姚惜水的脸,但能感受到怀裡的娇躯再度像母豹子要发作,当下也倍加用力将姚惜水死死扣住。 “我姚惜水今日要是再对韩谦不善,让我脸生毒疮——我這么立誓,你总该松开手了吧?”姚惜水声音冰冷的說道。 韩谦松开手,看姚惜水翻身站起来时那要吃人的眼神,也不敢计较她立誓只限于今夜,狼狈不堪的从夹巷走出晚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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