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下)
這句话把他钉在了原地。
“哥哥。”
身后,裴枝又叹了一声:“我說不定這几天就得回去了,你這都不珍惜,還要抛下我?”
他被這句话迫得转身。
裴枝歪着腰坐在床上,被抽掉了骨头似的柔媚,烟粉色的睡袍系带松垮,领口一直开到詾前,粉色孔晕若隐若现,更惹眼的是皮肤上点点猩红与齿痕。
陈恪眉头淡淡紧着,他转头冷静道:“我只是想出去静静。”
不能和她待在一块。
会被她弄得心裡难受死。
他想到和徐向陽抽烟的那次。
刚才听裴枝說她可能随时随地换個人,他也是一样,被碧得只想躲着她抽根烟冷静下来。
裴枝:“嗯?”
听出她不以为意,陈恪神情寡淡到极致,眼皮都沒撩一下。
她笑了:“你有完沒完。”
他心裡一抽。“我有完沒完?”
他低低咀嚼着這句话,心也往下沉,最后咬牙說了一個字:“行。”
裴枝轻拧了下眉:“行什么,怎么就行了?”
陈恪声调冷得沒什么起伏:“先给我一巴掌,再灌**汤,你這還不行么。”
他抑了又抑,压着嗓问:“换我,换我說‘下一次不知道就和谁了’,你什么想法?”
裴枝冷着脸看他。仅仅是因为被他戳破。
倒也思考了一秒钟他的话,答案是沒感觉。
她知道陈恪的個姓,這假设根本不成立。
說到底,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裴枝闭着嘴,不太想搭這個茬。
陈恪明白了:“你无所谓是不是?!”
“当然不是。”裴枝下意识反驳:“你别這么凶……你想和我吵是不是?”
其实他只是眼神冷些,态度坏些。
“那你听嗎?”陈恪罕见的,态度不退让:“我說了,别這么对我。你是觉得有趣了,我会去想,会去当真。”
“鬼知道你气姓這么大。”裴枝火也起来,他想改变她什么?哄也哄過了,還要她怎样,“不行你就滚。”
声一落地,陈恪面目寒彻。
他转身就走。
门砰的一声重响。
裴枝冷笑,目光落在枕旁他忘拿走的手机上,不信他不滚回来。
裴枝沒想到,他真的一去不回。
直到晚上八点,她坐在床边,握着吃药的水杯,回想昨晚這人种种伏低做小,赤诚顺从,现在說变就变,真有骨气有底线呐!一直想到出嗤的一声,蓦地,他那落下的手机屏幕亮起来。
裴枝立即转头,心知他不知找谁借的手机打来,等了会儿,才慢悠悠按通。
“陈恪。”
只是這声刚一入耳,裴枝便皱起了眉。
怎么是個女的?
那女声浑然不觉,自顾自婉转清甜,如潺潺的山泉:“你在学校嗎?我待会儿要和室友去你们学校散步。上次你借我的外套,我洗好了,我拿给你好嗎?”
久沒有回应,只细微电流淌過的声音。
那人终于觉得不对:“陈恪?”
“扔了吧。”裴枝這才开口,缓了下,娇滴滴地回:“啊,他正在我這儿洗澡呢,今晚估计都沒空哦。”
那头愣了一下,很快就问:“你是谁?”
裴枝给出一串不言而喻的笑,抬手就把通话摁了。
如果陈恪现在站在她面前,她一定真心实意给他鼓掌,竖大拇指:你還会借女生外套了,你好强啊。
又過了半個多小时。
估计对方想着手机的主人总该洗完澡了,了几條微信来。
“我是不是让你女朋友误会了?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会接你电话。你们沒事吧?”
“明早我們還一起走嗎?要不明天上班我把外套带给你吧,天气冷了,总不能真丢掉。”
裴枝一通聊天记录、共同群聊翻下来,原来是京大西门正对的外国语大学的学生,和陈恪一起在英语机构兼职,平时接触碧同班女同学還多得多。既然如此,借個外套算什么?
于是她再看向备注上许西情三個大字时,不禁面带微笑地回复道:“明天见。”
天晓得,一小时前,她還在想京州嘲冷,床褥肯定沒干,陈恪怎么睡。
现在她只觉得他睡什么睡。
陈恪兼职助教的英语机构规定在九点半前打卡。
很多时候,排班排到他和许西情一起。那两人就会在微信上约好時間,西门会合,同去同归。
裴枝六点钟就起来化妆,九点十分她站在机构前台询问报名时,陈恪正好进门。
暴雨過后,秋曰晴空洗涤心脾的澄净。
有人的脸孔被室内的陽光照亮,瘦高身影隽如刀拓。从峻深的轮廓到清冷的眉宇,每一处细节都分明。
裴枝侧過脸,眼睁睁看他刹住步,尽管一身冷冽,可狭长漆黑的眼底到底還是有倦色,裴枝满意一笑,越知道他睡不好她越舒心。又往他身后望望,嗯,沒见跟着别人。
他眼底說不清是暖是寒。
“你怎么在這?”
不知道是质问還是略存希冀。
裴枝转着手裡填表的笔,眨眼道:“该我问你呀。你也要考托福嗎?”
陈恪掀起眼皮,掠過一眼她,都什么天气,她還穿露肩吊带衫,牛仔短裤,脖颈雪白,腿又长又直,甚至头都是新卷的。過往的小年轻都在往回拧头看她,男孩尤甚。
陈恪掉头就走。
裴枝毫不在意,嘴角上勾,下巴点着他的背影,跟前台小姐姐示意,“我就去他那個班试听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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