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2章 无从找起的“必然” 作者:核动力战列舰 荡星历1182年,随着卫铿第二次从天泽派分道扬镳,這将天泽派這一堆摇摇欲坠的积木那最后的稳定轴给抽掉了。 工业时代的管理是個高技术含量的工作,并且需要管理者争取稳定的政治环境。而不是将其拖入派系斗争旋涡。 整個轴区的工业失去了卫铿的协调,在两個月后就脱轨了。大大小小的問題并不是如p社的游戏数据中:仅让工业效率下降到百分之六七十。而是出现了大溃退, 轴区的总电力产能在第一個月降低了百分之十,第二個月降低百分之三十,第三個月直接瘫痪。 如果卫铿還在天泽派内,绝对会被意承蒙找回来处理轴区的工作。 嗯,就宛如有些老板,仍然会在员工辞职后,习惯于微信打call那位“還沒找到工作,绝对很闲”的老下属,把工作問題给解决了。 若是卫铿沒走,会被学院派恢复工作,作为打击“传承派的人无能力管事”的重要凭证。 但现在,学院派也是沒有管理能力,只能和传承派硬生生扯皮比烂。 不仅仅基础的工业問題解决不了,就连轴区内的空间折跃者去星空驻守的积极性,以及空间消耗**材的产能也崩塌式下降。 荡星历1182年到1185年,轴区换了八個管理者,平均每個管理者执政不過五個月,传承派的人和学院派的人,面对轴区的問題都是想要强行让其恢复,也就是利用高压政策“逼迫产业工人进入工厂”。 這些来自门派内高高在上的剑师们,在旧封建体系下,面对比自己等级低的下层充满自命不凡,将自己高阶级带来的威严,当做解决問題的重要资本。但他们這些“大家长的风格”在工业生产中惨遭毒打。 天泽派剑君们从来沒想過,下层的問題,让他们产生了巨大撕裂。 星泽剑尊对门派内的一系列风波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已经百年沒有归星的他终于归来了。 他回归时的气场极其强大。 硕大的剑阵首先展开,覆盖了整個北半球,在北半球某方圆两千公裡区域内,大气层上方出现了水波激荡般的凌凌之光。紫木星北半球上方的這一大片原本平静如水的空间,宛如被砸入了一大片玻璃渣。 在北半球的大陆上,无论是悬浮峰,還是轴区城市群,人们都感觉到天地微微颤了颤。乡村内的人,走出了房间,对着周围的天空张望。 橡树城這样的钢筋水泥丛林中,在悬崖一样的大厦空隙内,浮空车辆载具堵塞住了十字路口,视野被高楼阻挡的普通人,以为是发生地震了,慌忙寻找躲避。 天地中的其他生灵更是不堪。 原本在天空中有序的飞鸟瞬间惊慌失措,如无头苍蝇般乱窜,在大洋中无论大小鱼类全部朝着深海钻去。原本色彩艳丽张扬的海葵也收缩起来。 当這個剑阵覆盖了天泽派区域后。天泽剑尊也对弟子的后人标定了自己的降临点。 天泽派的剑君们,无论是传承系,還是学院系,都停止了在明面上撕破脸的猜忌,迅速的调整空间遁参数,预备朝向轴区去迎接天泽剑尊(防止门派内的政敌恶人先告状。) 此时已经离开天泽派三年的卫铿,正在搞星球地幔测绘的任务。(秦晓寒:搞完了北天泽,還是沒放過南磁宏) 在地球二十一世纪,搞地质的就如同流浪汉,這是因为工作性质是满世界跑,不是坐在办公室内,拿着地质锤开样品。 土头灰脸的卫铿从地下空间站窜上来,连忙朝着北方望了望。 当然不只是望了望,還“戳了戳”。 视线仿佛透過天边的云彩,卫铿抬起手竖起食指, 手指尖前的空间出现了扭动,這個扭动瞬间扩散,爆发出来,荡漾千裡之外。当然刹那后,就扫過了北半球。无声无息渗透入剑阵。 从指尖上的“极小”到地圖上根本看不见卫铿所在孤岛的“广阔”,這只是一眨眼之间。 如果用人类视角来看,卫铿指尖扩散时的场景。 乍一看,好似淡淡的光芒冲击波,扫荡了天地。 但若能回放数遍,从卫铿的指尖起始,天地颜色被過滤一遍。一种原先不被注意的色彩,突然被抽走了,就像是加了微弱的滤镜。 其实上,這是空间曲率微弱变化,使得原本完整的光谱被压缩了,故视觉上色彩少了那么一丝。当然曲率会在数分钟就会自然平复。 卫铿发出的是沒有剑意化的空间之力。频率刚好和天泽剑典剑阵三大主剑式相同。 這就如“钥匙”刚好完美地匹配“锁眼”。 卫老爷的空间之力就如同黄鼠狼钻耗子洞一样流利。丝毫沒有让那個硕大剑阵有所反应。 在卫老爷的观察中,作为剑阵的控制者,星泽剑尊但凡是有一丁点察觉,剑阵都会在微秒单位中出现应激反应,就像“冬季冷手插入后颈”一样出现轻微的颤栗,但现在星泽剑尊的剑阵只是被蚊子叮了一口。 在一座孤岛上,卫铿骑在椰子树上,用手指扣开了椰子,嘀咕道:“星泽派的剑阵,测算了几十年了,這裡的环境(星球空间场)也测绘了几十年了,但凡哪裡有(漏)洞,哪儿留着缝,早就一清二楚了。” “咔嚓”一下,卫铿手中折跃出来螺丝刀,沿着椰子壳裂开的缝,将内部彻底撬开。后来觉得不方便,直接徒手锤开。 在轴区,那根从地磁线上贯入大地,同时也直入星空的剑意巨轴上。這裡到处都能照射到星光,但是周围却总是暗淡的。 到场的每一位剑君都是极亮,這努力的让光汇聚到自身的样子,以至于周边都是黑的。 星泽剑尊现在位于這個柱状光区域的中心。 大概在一刻钟内,意擎山,意承蒙,所有剑君都到场了,他们折跃到了光柱下方,对星泽持弟子之礼。 出乎两派弟子的意料之外,天泽派的宗主并沒有如他们预料的那样会寻人问罪, 星泽剑尊抬头看着天空,缓缓道:“剑冢起!” 意擎山猛然抬头,目光中透露着渴望。 随着剑尊的启动,直径五十公裡的轴柱变粗到一百公裡 并且在六十万公裡的上空,一個空间门打开了。 一個与地面对应,倒挂的山川“镜像”缓缓显现出来,就宛如拉开了另一個星球 在這個倒挂的山川大地最中央有個标志性建筑,金属色彩的人造山峰,用‘鬼斧神工’来形容是不恰当的,因为山体上都是规则的人造棱面。 打开了這個天地后, 星泽剑尊看了看光轴区域外漂浮在天空中的战舰,以及那些用充满渴望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弟子们,最后落在了意承蒙身上,十分遗憾的叹了一口气,低语道:“只能做到這了。” 星泽剑尊是理想主义者。在一百年前,他对天泽剑派下一任继承人乐观期待是: 第一:最好是自己的儿子,第二,要有非凡的才能和容人的大度。 十多年前,卫铿在和秦晓寒聊到這一点,当即嗤笑否定:“当自己是玄幻小說主角呢?自己靠着天赋一路战胜各路二世祖走上巅峰,然后娶了個完美的仙子,生了個灵气十足的儿子,继承了自己所创的绝学,继续领袖绝伦?” 天泽派内的第二阶层并沒有遵照强者的一厢情愿发展,经過了百年的等待后,星泽剑君不得不一次次的降低自己的标准。 数十年前,他彻底放弃了意擎山。 意擎山做事不密,为人狂妄。不得已,他只能選擇自己的弟子意承蒙, 但是這数十年,让他惋惜的是,似乎是应付意擎山的時間太长了,意承蒙的锋芒在数十年的战战兢兢中被打磨掉了。作为一個副手,一切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過,是好的,但是要为天泽持剑,這远远不够。但是又找不到更好的人选了。 這二十年来,他已经渐渐的察觉到自己的意念已经越来越溢出到剑意。所以不得不抓紧時間磨砺這位爱徒。 星泽剑尊为意承蒙预备了两條成器之路。 這两條路都充满考验,星泽這十年来安排那些刁钻的問題,让意承蒙处理,就是试图让意承蒙突破心障。 1:要么将心定下来,2:要么将心横起来。 但如今看来,无论是1還是2,都沒取得效果。 一:意承蒙在种种事务中未能丢掉自己過于生硬的架子。二、也未能在重重矛盾中彻底爆发,生出斩断之气度。 例如荡星历1160年开始,在轴区等事物上,学院派遭遇全面不公正的时候。 意承蒙沒有放弃自己首座弟子的自尊,彻底为学院系承担下来传承系的倾轧。面对传承系的几次争权夺利,他都是和稀泥解决的。 而在面对自己不合理的要求时,也沒有坚决回绝的勇气。 例如去磁宏恭贺丽菡剑君晋级时,传承系聒噪的所谓婚约,意承蒙沒有断然回绝。仍旧程式化的提了這件事。 放,意承蒙放不下,斩,同样斩不断。 但凡能彻底做到一個方向,也不会像這样徘徊不前。 现在,星泽剑尊观察着意承蒙,心裡已经有了决定。预备给意承蒙最后一次机会。 秦晓寒的讽刺:這位闭关的老剑尊是到了最后,才愿意给弟子机会,而且不愿光明正大的明說。与我家阿铿的始终如一,落了不知多少层。 几個月還在通天剑炉时,星泽剑尊对意承蒙最后的盘定:若是,低头折腰,弃了浮华。那么可以走蠢方法缓步积累,重剑无锋的路数。若是不惧尘嚣,甩开牵挂,那么可以,走激流猛进的道路。 完全继承剑冢的剑意是成为剑尊的最下下路数。此时天泽剑派中传承派争的恰恰就是這最下下,却也最容易的路数。 在轴光中,星泽剑尊扫過了所有的剑君,落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 当這父子二人对视中,在场的人也不由的悄悄的看着這一幕,星泽盯着自己的儿子道:“我宣布,下一任持剑者是……” 就在传承系的剑君们心跳加速,等待接受胜利果实的一刹那,星泽剑尊冷漠的宣判道:“意承蒙!” 意承蒙抬起了头,而周围广阔的空间中一片安静。 星泽剑尊的盯着意承蒙,大喝道:“承蒙,還不上前!” 星泽剑尊将漂浮在自己身前的匣子打开,裡面是门派中最重要的信物,天恩剑,這是一把宝器,能够自由进入剑冢的信物。 按道理這個时候,意擎山的性格铁定是要冲上来阻拦,进行最后的挣扎,但是此时,意擎山被星泽剑尊死死地的压住,一丝一毫都动不了。 意承蒙看着自己的师父,他看到了师父的眼中是厚重的托付。心田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凝固了恒久的隔阂,似乎如春时坚冰一样融化了。考验结束了。 這就宛如一個学生,走出了象牙塔,“再也不用面对试卷”时的情感。 然而在他抬起了手,准备接起剑时,师父的那把剑却沒有第一時間落入他的手裡。 星泽剑尊对诸多剑君教诲:“天泽剑派,不是家族,230年前,我接掌天泽时,对师傅发過誓,要将门派发扬光大。而今,唯有意承蒙能接我衣钵!” 卫老爷丢掉了掏空后的半個椰子壳,在“瞭望”了這全過程,确定天泽派的這场宫斗大戏终于大结局了,开始为空中展开的‘剑冢’而失神。 扣椰肉的手直接停了下来,原本嚼着椰肉片的腮帮也停了,仿佛错過了什么。 卫铿眼巴巴的样子,让秦晓寒感觉到很沒出息。 秦晓寒劝說道:“剑冢内的传承资料,我這儿都有记录,比你的空间技术落后!” 卫铿有些遗憾:“那裡原来藏了一個剑冢空间!” 秦晓寒:“在地心中选取部分质量,完成空间压缩,形成所谓‘隐蔽空间’你现在也不是在做嗎?” 關於這個剑冢,秦晓寒早就给了卫铿资料,荡星历时代到来后,天泽派第一代剑尊在地心深处,完成的传承储存区域,而后每一代,代代积累,形成了這個庞大的类似小世界的区域。 卫铿老爷在地心中藏得的“工作区”要比剑冢大两倍。而现在为了在恒星星核内抽取時間,所兴建“恒星操作仓”的星内空间,规模更是跨时代的。 不過卫老爷是谦虚的,觉得自己呆了那么长時間,沒找到轴光中剑冢入口,很遗憾。就如同在西安开厂,沒发现自家地下埋的古董一样,觉得错過了什么。 剑冢内“小世界”级的压缩空间是很难被发现的,且有着非常特殊的加密体系。 如果沒有“同时在内空间和外界都映照”的物品。很难从外界安全破译,卫铿盯着星泽剑尊交给意承蒙的天恩剑,已经确定這把“钥匙”。 于是乎,卫老爷开始鼓捣“钥匙模”了。 這边秦晓寒,還想劝說卫铿:“不要用完美来苛刻要求自己”。紧接着看到了卫铿這操作后,当即嗤了一声;“呵,都辞职了,還想薅天泽羊毛,你倒是不愿吃亏。” 在星泽剑尊将天恩剑转交给意承蒙时,卫铿的空扭之意直接融入了意承蒙的空间波动中。锁定了那把“天恩剑”。 很快,天恩剑上相关的粒子和空间融合的频率信息,被卫铿发送到了地心熔炼工厂中开始锻炼。 为了提高速度,卫老爷不惜加了一点時間量,十五分钟内就打印完了。 在一千多公裡外,卫铿拿着這把天恩剑后,眼神不再纠结了,笑了笑說道:“哎,還是别人的东西香。” 卫铿随手将天恩剑,封印在一块稳定的晶体中,埋在了岛屿上。 大河系空扭区战区指挥部中。 正在值班的芒欣柊,刚好跳到了轴時間线上的卫铿情况,看完了“剑冢”开启,卫铿的反应后。 這位监察者无奈的摇了摇头:“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還在关注技术。” 她好似在說笑卫铿,但实际上是在讽刺对手。 因为!這是一個重要的时空区域,剑冢开启這個大场面,地中海系超過二十位执政官级穿越者因为這一“歷史的意外”,重开了時間线,殊不知‘歷史的必然’早就离开了。 這时候,又出现了時間线警报。 芒欣柊:“呵,又有谁落網了?”她按响了警报,通知该時間线上的大河系时空穿越者,进行围歼。 视角转到,地中海系天堂风格,位面战争指挥空间中。 头戴桂冠的监察员们,紧张的看着這数十万时空线组成的時間流中,一個個交战点最新消息。 只是在一個“沙漏”的标准時間结束后 空间返回光柱中,只有寥寥的几位回归者,战报让地中海系的监察者们脸色苍白。 “我們是不是错了,不应该和他们這样打,集中力量打一條长线!”地中海系的一位监察官不甘心的呐喊道,但是周围人只是回应了他“不可能”的目光。 所谓的短期任务,就是穿越者们只进行几十個小时的任务。 這是因为卫铿牢牢占据时空上游,每次地中海系派来穿越者,都是卫铿已经走過的時間线,他们降临,等于卫铿强行读档回到過去,为大河系一方的时空对抗力量重开了時間线。 为了减少读档上的劣势,地中海系就越来越倾向于“几十個小时”的超短期任务。当然這样的任务次数相当多。 在地中海时空军事中心的指挥官们看来 无数的几十個小时,可以如同“像素”一样,拼凑出,這個位面可能的真实情况! 但是他们并不晓得,“几十個小时”就是“几十個小时”,夏虫不可以语冰。 如果时代的脉络是少数几個关键人物,這种“像素”拼凑,最终会還原出歷史。但是现在這個时代,不是“重点描绘某些鲜明人物”的文学作品。 藏在背景板内的很多人都会在短期探索中被忽略, 而只有长期!才能看到背景板上那些并不鲜明普通人一生的变化。 例如一個懒汉,在几十個小时内看到他在偷懒。那么刹那一瞥后,就只能得到“他是懒汉”的标签。 但是大时代中,城市、乡村草根层次的“懒汉”在某一刻可能开始逐渐存硬币,可能因体会到了买肉包子,存储物资的好处,终于开始了一生一次的存储计划。 這個一生认真一次的目标,可能是要拥有一间房子,娶一個老婆。亦或是,拉扯大一個孩子,在追逐普通梦想的過程中,他会开始掌握技术,在正面向上的過程,可能不经意的为撬动世界前进,提供“微力”。 无数小人物不那么跌宕起伏的命运,经過了一代两代不断继承壮大,就构成了了大时代。這样的大时代,沒有光鲜亮丽上流人的宝石人生勾画的小时代耐看。 所以啊,对“歷史意外”观点的穿越者们来說: 這空扭位面上的大片時間流上出现的体系变革大潮,源头到底在哪? 找遍了這個位面数万條,天才们的精彩人生,都无从发现。 当天堂操作空间,对圣剑歷史线,轴時間线上星泽回归剧情探索失败后。 来自地中海系的高层的决策令。将(Agnes)爱葛妮丝召回了。 自刚才为止,四十位执政官以及超過十万计的元勋级都已经在這個小小的空扭位面上战损,而且现在战事越拉越大,现在二十五個上位执政官以及六万個元勋被困在這個时空战场上。 必须要为空扭位面的战略判断失误承担责任。 面对赶来的新接班者,爱葛妮丝平静的交出了权杖,摘下了桂冠光环,对前来接手烂摊子的同僚充满歉意的摇了摇头。 而這位接手者在爱葛妮丝离开后,白色手套的手拿起了权杖,展开了這让人头疼的时空战役信息投影。 在时空标注中,地中海派系的力量已经如同满天星辰布满了的“圣剑歷史”,但是仍然穿透不了坚固的“山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