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耶稣都留不住他,我說的
虽然仅相处不到三個月,但是宿舍這個小集体還算是和谐的,红脸的时候几乎沒有,戚南又是有儒雅风的自诩为文艺青年的人,从来沒朝谁黑過脸。
对林西北竟然破口大骂,一定是出了大事。
戚南微微摇着头說,“沒什么,不說這事了。”
明显不想說。
姚远沒追问,拿出烟来发给戚南一根,给他点上,他一口就抽了四分之一,然后重重的吐出来,仿佛要把胸腔裡的闷气全都吐出来。
在公交站那裡等了半個多小时,林威开着212吉普车過来了。车已经修好,刘耀宗也知道时机错失了,因此一路顺利来到了西工大。
“二哥,别愣着了上车吧。”姚远拽了戚南一把。
戚南一愣,“這?坐這個车?”
“走吧。”
姚远和戚南坐在后排,副驾驶上坐着林小虎,戚南观察着林威和林小虎,认为一個是司机一個是老板,不由的低声问姚远,“你认识的老板?”
“就是朋友。”姚远說。
戚南低声說,“你小子不声不响的搞得不赖啊,做什么生意的?”
姚远說,“回头再說,今晚先办正事。”
戚南也就不再问了,他以为姚远和外面的老板搭上关系了做了兼职,所以才各种大中华烟請吃饭喝大酒。
“我让花正豪盯着他了,這小子的生活规律很乱,单位是很少去的,不是在打麻将就是在喝酒,好几個女人和他有不正当关系。”林小虎說。
姚远的脸色逐渐冷了下来,就是這么個人渣,上一辈子把他的亲姐姐害惨了,尽管隔了一辈子,尽管這一辈子绝对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情,此时听到林小虎說起這個人渣的行为,依然愤恨不已。
察觉到姚远的脸色很冷,林小虎心想,這個周伟洪到底怎样得罪了阿远?遭刘耀宗一伙拦路抢劫时,姚远也沒有這么生气。
“二哥,敢打架嗎?”姚远忽然笑着问戚南。
戚南一愣,昂了昂下巴,道,“怎么不敢,你要打谁?”
“打一個人渣,好多女同志遭了這個人的祸害,我要为女同志们讨一個公道。”姚远說。
戚南的怒火顿时就冒了出来,“打!往死裡打!這样的人就该枪毙!”
“枪毙是法院的事,但是咱们可以给他点难忘的教训。”姚远冷笑着說。
林威回头說,“阿远,你還是学生,打架是不好的,让小虎他们打吧。”
“那你呢?”姚远问。
林威說,“我,我也不打啊,我在车上等着,這样可以第一時間把你们接上跑路。”
“贪生怕死的狗东西!”姚远骂道。
林威骂道,“你狗日的,老子不是贪生怕死!”
“你就是!”
“我不是!”
“你不是個东西!”
“我不是!”
话一出口,林威愣住了。
林小虎和戚南都忍着笑。
“狗日的阿远你坑我!”林威气急败坏道。
姚远嘿嘿笑着說,“谁让你跟头猪一样,蠢到只会吃!”
“你狗日的!”
兄弟俩斗着嘴,不多时来到了华尔街夜总会附近。找了隐蔽的地方停好车,林威不情不愿地跟着大家一块走了。
其实林小虎也觉得奇怪,姚远一向是不掺和打打杀杀這些事的,对周伟洪却是要自己动手,看样子這小子得罪姚远得罪惨了。
在街角的地方等了两分钟,花正豪過来了。
“老板,人在饭店吃饭,他吃完饭肯定去华尔街夜总会。”花正豪指了指脚下,“肯定会从這裡過。”
姚远问,“他们有几個人?”
“八個人。”花正豪說。
姚远果断下了决心,“你去跟着他,我們在這等着。”
花正豪转身走了。
姚远左右看了看,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卖部,对戚南說,“二哥,你到小卖部那边等我們吧。”
戚南摇头說,“老三,你可别瞧不起我,我要是真這样干了,我自己都会瞧不起我自個儿。”
“打起来我可照顾不了你。”姚远笑道。
戚南呵呵一笑,“你看着吧。”
林小虎說,“阿远,要不你们边上看着吧,我和花正豪就能处理了。”
“别介,我想打他很久了,两辈子加起来好几十年了,小虎你给我听好了,周伟洪我是肯定要揍的,我要让他在西海待不下去,让人民群众看清楚他丑恶的嘴脸,耶稣都帮不了他,我說的!”姚远发狠說。
林小虎心裡一凛,心裡有数了。
這时,姚远心裡暗暗想着,光是打一顿是在难以平愤,他脑筋急转,想出了一個办法来……
华尔街夜总会附近有很多饭店饭馆,這裡距离县城最繁华的十字路口仅五百米,人流量是特别大的。百货大厦所在的十字路口就是县城的CBD了。
推杯换盏喝了小半斤白的,周伟洪和兄弟们抽烟聊天,他很享受這种前呼后拥的感觉,一帮子人进进出出,逢人都会称呼一声洪哥、洪少,每一次吃饭老板都给送果盘,每一次到夜总会经理都会送果盘。
他觉得自己是西海县城的浩南哥了。
“洪少,今晚从香港来了一個舞蹈队,坐第一排可以和跳舞的互动,還陪喝酒呢。”有贼眉鼠眼的就咧着牙說,“就是坐第一排的话,最低消费要三百八十八。”
周伟洪所在的粮食局可不是什么清水衙门,他一個月工资加其他福利收入有小五百块钱,但是三百八十八最低消费要了他大半個月的工资,然而,他眉头眨都你眨一下。
“就坐第一排,今晚兄弟们喝开心玩开心,钱都是次要的!”周伟洪豪气地挥手。
“洪少威武!”
“洪少大气!”
就都奉承起来。
一行人走出饭店拐进小巷子往华尔街夜总会去,周伟洪走在中间领先一個身位,其他人簇拥着他,目空一切地扫视着街面,走過路過的行人纷纷躲开,那叫一個霸气啊!
到拐角的时候,突然走出来一個年青人,满脸笑容,双手交叉放在前面,迎着周伟洪走過去一直到跟前,笑着问,“請问你是周伟洪洪少嗎?”
周伟洪打量着眼前這名年青人,穿着得体,笑容真诚,八成是刚刚开始混社会听說了自己威风的小伙子。
当下,周伟洪学着铜锣湾浩南哥的样子,矜持地点了点头,微微眯着眼睛,“我是周伟洪,你是跟谁的?”
年青人正是姚远,他崇拜而憨厚地說,“洪少,我对你倾慕已久,想要跟你做事。今晚我在华尔街订了第一排的卡座,想請洪少你赏個脸喝杯酒。”
一听這话,周伟洪差点沒飘起来。
這么长時間以来,跟在他身边的人是不少,在道上混的也都给他几分面子,但是如果說主动請他喝大酒的,从来沒有過。
可以肯定的是,眼前這位年青人绝对是自己的崇拜者啊,难道自己在整個县城已经是妇孺皆知了?
周伟洪打量着姚远,這個年青人着装得体,看上去像是干部家庭的孩子,当下自认心裡有了数,便轻描淡写地說,“小兄弟,华尔街第一排卡座的低消小四百块钱呢,我們呢倒是沒压力,隔三差五就要去一趟的,你可知道一晚上消费要多少钱嗎?”
“洪少你别笑话我了,一两千的账单我還可以,如果超過了两千块,那只有洪少你這样的大佬才买得起的。我去订台的时候,华尔街的经理說,洪少你去华尔街都是记账的,喝完就走月底结算一次。”姚远羡慕而崇拜地看着周伟洪。
這话一出,不但周伟洪,连他身边的混子们都面露诧异。
都是和周伟洪常年混华尔街的,从来沒听說過也沒见過周伟洪這边消费可以记账月结,当天账单结算不清楚谁也走不了。华尔街夜总会的老板是城内村的首富,不是他们這些人惹得起的。
周伟洪有些惊讶地问,“赵经理是這么說的?”
“是啊!”姚远疑惑地說,“赵经理說洪少在华尔街是可以享受這样的待遇的啊,而且還有果盘送呢。我订台的时候赵经理說什么都沒有送,不過今晚請洪少你喝酒,這些都无所谓了。”
周伟洪飘飘然了,拍着姚远的肩膀說,“既然如此,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走走走,今晚和兄弟们好好喝几杯,你是一定要多喝的啊!”
“沒問題沒問題,兄弟们一定要放开了喝,都算我的,绝对不能让洪少破费不是?”姚远大大方方的一挥手。
周伟洪心裡顿时有些不太舒服,觉得有点被瞧不起了,佯作轻飘飘地說,“這是什么话,你既然跟了我那就是我洪少的兄弟,沒有让你买单的道理,呵呵!”
姚远沒有争辩,自来熟地招呼着大家道,“兄弟们,走走走,今晚华尔街請来的香港舞蹈队咱们兄弟几個全包下来!”
乌泱泱十来号人浩浩荡荡的往华尔街夜总会走去,所過之处人人畏之如虎纷纷关窗闭门,可见這伙人平日裡民愤极大。
周伟洪這帮人吃饭的时候喝了酒,正是“西海都是我”的阶段,他们沒有注意到本来只有十個人的队伍逐渐变成了十四個人。他们清楚地看到那名年青人客客气气的在前面引路,引着大家穿過大厅一直走到舞台前面的第一排,然后招呼着大家坐下,酒水什么的马上就有人送上。
经常在這裡喝酒,但是這样的服务還是头一回。
周伟洪发现,今晚才真正有洪少的感觉,他双手扶着长沙发两侧靠背,翘着二郎腿,高处不胜寒地左盼右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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