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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满京华 第14节

作者:未知
老爷子又是失望又是纳闷,“我們孟家得罪過他?” 江意惜摇头道,“沒有,他不治另有原因。。” 老爷子又问,“你师父大名叫什么,他为何不给辞墨治病?” 江意惜道,“他說他曾经发過毒誓,不给晋和朝的官员及家眷治病。還不让我說他姓什么,也不能說跟他学過医。” 孟老国公的眼睛鼓得铜铃大,脸都激动红了,“那人是不是姓沈?只有沈老家伙立過這個誓。我到处派人打探他的消息,不曾想来了京城我們竟然不知道。” 江意惜笑道,“姓沈是孟祖父猜的,我可沒說。虽然我师父走了,但他教我治病的法子了” 老爷子有些狐疑,“你会治辞墨的眼睛?” 江意惜不敢把话說满,“我是学会了,可沒给人治過,也不知治不治得好。” 孟老国公又问,“你学了多久?” 江意惜脆声声答道,“二十一天。” 第26章 一段缘故 老爷子失望至极。觉得小姑娘别的都挺好,唯独說话欠技巧,能让人瞬间从充满希望跌落到希望完全破灭,听得人心慌。 他摇头道,“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治病不是儿戏。有些大夫学了一辈子医术也不见得高明,而你只学了区区二十一天,皮毛都学得到。况且,那人也不一定是沈老神医……” 江意惜笑笑,自顾自說起来。 “今年二月初,我爹去世满三周年,我去香山广和寺抄经茹素一個月。一天,我抄完经书后去寺后散步,走得有些远,看到溪边一個男人抱着一個孩子哭,他說孩子掉水裡淹死了。我看那孩子脸色苍白,已沒了气息,也认为他肯定是死了。 “這时来了一個老丈,他看過后說孩子只是闭气,他能救活。他把孩子仰面放在地上,嘴对嘴给孩子吹气。孩子的父亲气坏了,喝斥那個老头,還对他又打又拉。老头不为所动,坚持爬在孩子身上吹气。大半刻钟后,那個孩子真的动了一下。老头又按压了一阵胸脯肚子,那個孩子就活過来了。 “我觉得那個老丈特别厉害,就請他去为孟世子治眼睛,還說成国公府有钱,会给他高价。可他一听說是给成国公世子治病,就不愿意了,說他发過毒誓,不给晋和朝的官员及家眷治病…… “我见他要走,就去拦他。他不高兴了,說小娘子硬拦一個男人,有失尊重。我正为难之时,他看到了我脖子上的挂件。问我江浩是谁,我說是我的老祖宗。他沉思片刻后說可以教我治病,條件是用這個挂件交换。 “這個挂件是我高祖临终前传给我爹,再由孟世子从边关带回来交给我弟弟的,是我們家的传家宝。我因为要给我爹抄经,弟弟那时正好生病不能去寺裡,我才要過来挂在脖子上,我舍不得给。问他除了這個挂件,還有什么可以换,可他說他只要挂件,還說他祖父跟我老祖宗有一段渊源。 “虽然我舍不得,但想到我爹救下孟世子,一定是觉得孟世子值得他用生命去保护,也希望孟世子替他杀敌,完成他未完成的宏愿。用這個挂件换孟世子的眼睛,我爹定会愿意。我就同意了。他租下我隔壁的房子,我每天晚上趁丫头睡着之际去他那裡学医。 “一共学了二十一天,我就该回府了。师父說我天赋异禀,别人学一年不一定学得会记得住的东西,我学二十天就学会记住了。他离开的时候,又把挂件還给我,說他母亲送出去的东西,他不能收回。還让我不要跟别人說跟他学過医,对我不好。不管我能否治好孟世子的病,這件事都要請老公爷和孟世子替我保密。” 這些话,一小半的确是這辈子发生的事,就是二月初去广和寺抄经,正好江洵生病,把挂件交给江意惜。沈老神医想要挂件及救落水孩子则是上辈子的事,老神医也說過她学一年顶别人学十年的话。 老国公眼裡已经越来越热切,說道,“江小姑娘放心,我定会保密。”又问,“那個挂件是不是虎头?我朝开国之初,沈家的确同江家有一段渊源。” 江意惜把挂件取下来托在掌心,“为了让孟祖父相信,我把挂件带来了。” 老国公接過挂件看了看,了然說道,“是這個了。当初前朝战败,沈老将军及十几個儿孙自杀,与朝廷共存亡,前朝将领的所有家眷也都悉数死在刀下。你家老祖宗却私自放走了沈老将军一個怀了身孕的孙媳妇,之后去见太祖帝請罪,說沈家曾经对他有恩,要杀要剐他领罚。 “太祖帝虽生气却爱才,又敬江老前辈记恩,沒杀他。不過,把给他的封赏从国公降成伯。听說,沈家媳妇走的时候送了江老前辈一样信物。說凡是沈家后人,只要见此信物必须报恩。” 說完,老国公把小虎头還给了江意惜。 原来是這么一段缘故,江意惜也是第一次听說。 孟老国公彻底相信了江意惜的话。一定是沈老神医来到京城,因为這個挂件而教江小姑娘治眼睛的医术。這孩子玲珑心思,在那么短的時間学会了。不管小姑娘是否真的学会了,都得让辞墨试一试。 “好孩子,谢谢你愿意用江家的传家宝换取治眼睛的医术……” 他的话還沒說完,就听到侧屋裡有有动静。 “谁?”他侧头问道。 江意惜也回头看去。 稍后,从侧屋裡走出一個青年男人。 這個男人穿着阔袖石青色直裰,长身玉立,丰姿奇秀,棱角分明的薄唇如上了釉的淡粉色瓷片,只是那双眼睛空洞无神,眉头因惊诧而紧锁。 這正是江意惜前世曾见過三面,前世今生无数次梦见過的孟辞墨。 他依然是那么冷然和那么令人心痛。 江意惜一下站起身,呆呆地看着他。 孟辞墨看到眼前站着一位姑娘,看不清姑娘长得什么样,只觉得很瘦,穿着类似红色的衣裙。 他有些羞赧,刚才他不是有意偷听祖父和姑娘家的谈话。而是他实在呆得无聊,跑来外书房侧屋听鸟叫,谁知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等到祖父和江姑娘的对话把他吵醒,他已经不好意思出去了。再后来听到他们說起他的眼睛,江姑娘遇到沈老神医,居然用江家传家宝换取治疗眼疾的法子…… 他真是又意外又感动,不注意弄出了动静。 被人发现了,只得出来。 他问道,“江二姑娘真能治好我的眼睛?” 声音清朗,比前世带了点激动和温度。 江意惜一下清醒過来。自己這是第一次看见孟辞墨,他和自己還沒有被人“捉奸”……自己這般行为会让人生疑。 還好孟辞墨眼睛看不清,還好孟老公爷沒看到她的表情。 她强压下心中的波涛骇良,缓下紧绷的面部表情,给孟辞墨屈了屈膝笑道,“孟世子,我的确得了我师父的真传。但管不管用,我要试過才知道。” 由于激动,声音都有些发抖。 第27章 治病 江意惜又回头看向老公爷,不好意思地說,“第一次看到孟世子,有些紧张。” 老公爷嗔了孟辞墨一眼,“看看你,冷着一张脸,把人家小姑娘都吓着了。” 他对江意惜笑得更加和蔼,声音尽量放得温和再温和,“那小子一直那样,觉得谁都欠了他,莫怕。江小姑娘,看看他的眼睛,能治嗎?” 孟辞墨抱拳躬了躬身,“江姑娘为了学习治疗眼疾,宁可用传家宝换取,孟某感激不尽。” 孟辞墨走到江意惜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看向江意惜。被老爷子批评态度不好吓着小姑娘了,他只得强迫自己笑,实在笑不出来,就尽量缓和面部表情,松开眉头。 老国公的身子侧向孟辞墨。江意惜也起身来到孟辞墨面前,心裡默念着:放松,稳住,万不能让人看出端倪。 她弯腰看向孟辞墨的眼睛。 江意惜先用手捂住他的右眼,手距眼睛有一寸距离,问左眼能看到什到。再用手捂住左眼,问右眼能看到什么。又請他到窗前阳光直射的地方看,如此這般。 近距离与那双眸子对视,只有江意惜知道自己用了多大毅力才压下心中的激动。尽管如此,她的情绪依旧不算平静。好在孟辞墨的眼睛看不清,她又调整站立的角度,不让老国公看到她的脸。 第一次跟姑娘如此近距离接触,能闻到她身上的馨香,也能模糊看到她雪白的肌肤和深幽的黑眸,让孟辞墨心跳過速。他注意到那双杏眼漆黑潮湿,终于明白为何人们喜歡用水润或水灵形容姑娘美丽的眼眸……孟辞墨的脸更加潮红,眼神也不由自主柔和下来。 等到那张脸终于离远了,孟辞墨才暗松一口气。 江意惜检查了楚孟辞墨的视力,看了舌苔后,又问头部状况,比如怎样摔下去,头晕不晕,痛不痛等。最后坐下给他切脉,切了左切手右手,一刻多钟后才松开。 老国公问道,“小丫头,如何?” 孟辞墨的眼睛也望向江意惜,虽然沒有发问,紧抿的双唇還是泄露出他的紧张。 江意惜說道,“孟世子的眼睛沒有任何毛病,的确伤在脑子裡。若我师父教的法子沒错,我有八成把握。不過,丑话先說在前面,我是第一次治病,而且也不是每個大夫都能保证把病治好……” 孟辞墨說道,“到昨天前为止,已经有上百個御医、大夫为我治病,都沒治好。江姑娘放心治疗,治不好不是你手艺不行,而是我的眼病药石无医。” 老国公也摆着蒲扇似的大手,“小姑娘莫怕,治不好不怪你。說,若能治好,大概需要多长時間。” 江意惜斟酌着說,“若是我师父治疗,或许会快得多。我嘛,”她不好意思地抿抿唇,“让视力有起色,快则两個月,慢则半年。彻底治好,至少需要一年以上的時間。而且,不一定能恢复到失明前的视力。手段包括吃药,施针,施灸,药浴……” 孟辞墨紧张的脸部放松下来,唇边终于挂上喜色,說道,“這已是大大超過预期的好了,什么时候开始治疗?” 江意惜道,“今天就可以,我带来了银针、灸條和药。开始三天一次针灸和换药,喝药每天四次,药浴每天一次。若情况好转,可调整時間……” 江意惜又迟疑着請孟家祖孙一定不要把她为孟世子治眼疾的事情說出去。一個是她不一定能治好,二個是她不愿意别人知道她拜“前朝余孽”为师,三個她是姑娘家,半夜跟男人学医怕名声有损。 孟家祖孙满口答应,人家姑娘好心自家感激不尽,怎么可能害她。 而且,孟辞墨也不愿意他眼病或许能治好的事马上传出去。在他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某些事更好办。 几人商量,需要治病那天上午孟辞墨乔装改扮坐牛车去扈庄。若是扈庄有客不好接待孟辞墨,就江意惜過来…… 江意惜让人把吴嬷嬷叫进来,银针艾條和药都在她那裡。 孟辞墨又把孟连山、孟高山、孟青山叫进来,這三人是他的亲兵加长随,以后接送他看病和服侍药浴。 江意惜给孟辞墨施针施灸,又把她已经买了的内服药和外用药给他们,讲解怎样服用和药浴。 江意惜先把配好的药拿出来换了几样,让人去煎煮。又让孟辞墨去蹋上爬着,开始给他的头部、颈部、脚部做针灸。 看不到孟辞墨的脸,江意惜便沒有那么紧张了。 不知为何,她不怕人人都惧怕的孟老国公,就是害怕看那双在梦裡出现過无数次的眼睛。那双眼睛空洞无神,還盛着无奈和坚韧,让她怜惜和想流泪。 近距离看那双眼睛,她的心总是难以平静。 治疗完已经午时末,江意惜谢绝孟家祖孙留饭起身告辞。其实,她非常愿意跟他们祖孙多多相处,多說說话,但就是不敢,怕心事被老爷子发现。 走的时候,老国公說下晌让人分一株三角花,专门派一個婆子去扈庄种上。還說,“老头子在這裡寂寞,无事也想跟着孙子去你家串门子,或是江小姑娘来我家串门子。” 江意惜笑着允诺。 孟辞墨起身给江意惜抱拳谢過。 江意惜一走,孟老国公就沉脸骂孟辞墨道,“人家娇滴滴的小姑娘特地来给你治病,干嘛恶狠狠地板着脸。你态度好些,人家也不会這么晚了连饭都不敢吃。” 孟辞墨表示自己很冤枉,“祖父,我沒有恶狠狠。” 老爷子吼道,“你不恶狠狠人家能怕你?你這样,眼睛好了也找不到好媳妇。” 坐上骡车,江意惜闭上眼睛,此刻她后背心都是汗。 那個让她羞愧和充满了恨的场面哪怕隔了两世,她還是记得清清楚楚。 她刚刚嫁进孟家两個多月,那是四月中的一天。 碧空万裡,阳光明媚,成国公府举办牡丹花宴,广邀京城皇亲国戚、世家名门参加。 凡是這种场合,孟大夫人都不愿意让丢人现眼的江意惜参加。借口她生病,不许她出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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