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满京华 第237节 作者:未知 她還有不能对外人說的,孟绣在前世就是衣架子,個子一米七五,身材比例好,长相中等偏上,正是她想要的模特。 江意惜听李珍宝說了這些东西的妙处,也极是喜歡,派人把刘氏和孟绣、黄馨請来浮生居。 黄馨指着桌子上的东西笑问道,“這么小的刷子,用来写字?不好拿啊。” 她拿起一個小刷子比划着。 江意惜笑道,“是化妆用的。绣妹妹坐下,让珍宝今天给你定妆,明天她還会亲自去大长公府给你化妆。” “定妆”是江意惜听李珍宝說的,应该是她前世的词语。顾名思议,就是把妆容定下。 刘氏和孟绣知道李珍宝审美别具一格。她沒還俗之前,许多人把她說成第一丑女。可如今,不敢說她变成了大美女,却也让人眼前一亮,比有些美人還引人注目。 丫头端来铜盆,孟绣净了面坐下。 李珍宝先让一個婆子给孟绣梳头。這個婆子是专门给李珍宝梳头的,之前在宫裡给公主梳头。公主尚了驸马出宫,被李珍宝讨要過来。 梳了几個发型后,最后定下拧旋式。打了很多桂花油,又把梅花箍戴上。孟绣的头发又多又好,上面的头发梳髻,后面的头发自然垂下。 李珍宝亲自给孟绣化妆。刷子、粉扑、眉笔不停变换,足足用了近三刻钟。 再把那套骑装换上,孟绣似乎变成了另一個人。容色清丽,美目流盼,飒爽英姿,一袭红衣灿然生光。 黄馨笑道,“绣姑姑好美。” 几個丫头也不可思议地夸赞着。 刘氏沒說话,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闺女乐。 孟绣对着镜子愣愣的有些反应不過来。 李珍宝笑道,“這些东西送给你了。”又对江意惜和黄馨道,“也有你们的。” 孟绣舞剑,黄馨抚琴,二人现场表演了一段。 李珍宝又让孟绣在舞剑的时候,如何让她的黑发更加飘逸…… 黄馨知道明天主要推出孟绣,她不会去争风头。不仅要穿的低调,连坐都要找個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坐。 今天也是如此,孟绣在院子中心舞剑,黄馨让丫头把琴放在离她较远的地方。 看到如此的黄馨,江意惜心裡更加疼惜。父亲和母亲靠不上,小小年纪就人情练达,知道如何讨人喜歡,如何避开锋芒。 在李珍宝指导孟绣的时候,江意惜悄声跟黄馨說,“等你十三岁以后,我們会为你谋划,也像你娘一样,评個京城‘四美’。” 黄馨笑道,“我知道舅舅、舅娘心疼我。不過,当不当‘四美’无所谓,像舅娘這样就很好。” 她娘当過,曾经還被称为第一美人,命运照样不济。 午时初,郑婷婷也来了。明天才艺展示前,李珍宝会在郑婷婷院子裡为孟绣化妆。 郑婷婷還有一样任务,就是向贵女贵妇们推销新式骑装和化妆工具。 李珍宝的工场江意惜、郑婷婷、崔文君都入了股,她们也要做些事。 下晌,几人又指点了孟绣一番,李珍宝和郑婷婷才走。 三月初十,除了江意惜娘仨和寡居的孟三夫人、怀孕的孟三奶奶,成国公府所有主子都去宜昌大长公主府参加桃花宴。 宜昌大长公主夜裡沒怎么睡好,期盼着江意惜能带孩子来参加桃花宴。她知道不太可能,却总抱一丝期望。 儿子离京之前再三嘱咐他们不要打扰江意惜,不要主动去成国公府。 大长公主心裡如猫抓般难受和着急。却也不敢不听劝告,怕儿子生气不再回京。 一晃二十年,儿子终于放下埋怨要加京城,不能再把他推出去了。 今天,何氏不在,谢氏和郑婷婷在内院帮着待客。 当孟老太君带着一众晚辈来正堂的时候,大长公主看到江意惜和重外孙子、重外孙女果真沒来,心裡又气又失望,還不敢表现出来。 她招了招手,让人把益哥儿放进她怀裡,還赏了益哥儿一套文房四宝。 对孟老太太笑道,“我就稀罕你家的重孙孙,漂亮,聪明。那两個怎么沒来?” 孟老太太笑道,“辞墨媳妇在花宴上出了两次事,吓着了,不敢来。那两個孩子還小,不能离开母亲,也就沒让他们来。” 大长公主噏了噏唇不好言语。当初,江意惜就是在桃花宴上被人推进湖裡,自己派嬷嬷去训斥了她,還戳了好长時間的脊梁骨。 第411章 病故 申时末,斜阳西坠。 江意惜领着存存和音儿正在锦园裡玩,孟辞墨等人陆续回府了。 存存牵着妹妹向他迎去,“爹爹,爹爹……” 孟辞墨抱起扑過来的音儿,一手牵着存存。 他对江意惜說道,“孟绣一剑成名。” 這個比喻把江意惜逗笑了。 “看来,绣妹妹表现很好。” “我觉得她应该拿第一,可惜只拿了第四。” 孟辞墨不喜歡参加花宴,偶尔去了,也不会去看才艺展示。因为今天有孟绣和黄馨表演,他便去看了。 前三名都是男子,一個弹琴,两個做诗,孟辞墨觉得都不如孟绣的剑舞惊艳。 江意惜觉得,孟绣能拿下女子第一,已经达到目的。 孟绣可谓“一剑成名”,桃花宴后许多人家来說亲,其中包括刘氏之前看好的长胜侯府六公子赵灵新。 赵灵新十九岁,是长胜侯的小儿子,赵秋月的胞弟。与江洵同在京武堂求学,前年中了武举人,进士落榜,如今任六品城门领。 之所以這么大年纪還沒定亲,就是挑得厉害。挑来挑去,在桃花宴上被孟绣的英姿所折服。 赵夫人跟刘氏接触過几次。之前印象非常不好,后来发现刘氏不像传說中那样泼皮不讲理,相反很有智慧,把成国公管得死死的,成国公府所有人跟她关系都很好。特别是同继媳江氏的关系,许多亲婆媳都沒有那么好。 孟绣除了個子有些高,其它样样不错。 见儿這么大岁数终于看中一個姑娘,赵夫人点头答应。 赵侯爷不答应,說儿子“挑来挑去挑了個漏油灯盏”。 从政治联姻来說,成国公府权势滔天,刘总兵是平王绝对心腹,儿子娶了孟绣对长胜侯府益处多多。 可刘氏的名声实在太臭,赵侯爷亲眼见识過她的彪悍好妒。那次刘氏去教坊司“捉奸”,赵侯爷就在现场。 他怕女肖母,儿子娶回一個泼妇。 赵灵新又把四姐赵秋月請回娘家当說客。赵秋月跟江意惜玩得好,同孟绣见面次数比较多。 赵秋月对孟绣的评价是,跟刘氏的性格截然相反,斯文,害羞,举止有度。 赵灵新、赵夫人、赵秋月一起說服赵侯爷,赵侯爷才松口。 孟绣与赵灵新终于定了亲。因为赵灵新年纪偏大,定于明年十月成亲。 江意惜见過赵灵新一次,個子很高,气宇轩昂,特别爱笑。江洵也說赵灵新很好,虽然有些勋贵子弟的毛病,但性格温和,人品不错。 這门亲事刘氏中意极了,给老爷子和老太太磕了头,给江意惜送了礼,对成国公也有了些许笑脸。 一直看刘氏冷脸的成国公突然见刘氏冲他笑,還有些不习惯。暗道,刘氏是不是想通過這件事跟自己和好? 看久了,也不觉得刘氏特别丑。這样体力好的妇人,应该跟那些柔弱女子不一样…… 定下亲事的那天晚饭后,他沒有去外院,直接跟刘氏回了正院。 刘氏以为成国公回屋拿什么东西,也沒管他,直接进了侧屋。 成国公在厅屋喝了一盅茶,见刘氏沒出来,心下暗乐。那样大咧咧的女人,也有害羞的时候。 他放下茶盅,提脚走进卧房。 刘氏已经换上中衣中裤,坐在美人榻上翻看帐本,盘算着给闺女置嫁妆。 成国公突然闯进来,吓得她勐地一抬头,眼睛也鼓了起来,大声喝道,“你进来做甚?” 成国公有些蒙,這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啊。 他皱眉說道,“這裡也是我的家,我怎么不能来?” 刘氏合上帐本,冷冷說道,“孟家对我的好,我领了。咱们如何相处,我嫁进孟家第一天,老爷就同我說好了,有字据为证。” 成国公羞得满脸通红,冷哼一起匆匆离开。 刘嬷嬷早就觉察到成国公对刘氏的态度转变,乐得他们合好。见夫人這样,叹着气劝道,“夫人,国公爷已经回心转意,你就给他搭個梯子,从此好好過日子,哪点不好?” 刘氏道,“我和绣儿的好日子,是公爹和辞墨夫妇给的,而不是他孟道明。我为何要给他搭梯子?我這辈子,就這样過了。” 夜色茫茫,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 春雨细如丝,沒有一点声响。 一匹快马狂奔至宜昌大长公主府东角门前,敲开门,那人又直接去了内院正堂。 大长公主和郑老驸马正准备歇息,听說鲁封求见。 鲁封是保护付氏的护卫,這么晚回来,又是這個時間…… 大长公主和老驸马对视一眼,說道,“让他进来。” 鲁封进来磕了一個头,悲伤說道,“禀殿下,禀驸马爷,大夫人她,她于五日前病故了。” 付氏一死他就回来报信,路上耽搁五天。拉棺木的车沒有那么快,大概需要十几天。 大长公主和郑老驸马就是让付氏在這個時間“病故”。既除去了误家误国的祸害,又能确保明年孙子参加秋试。 若是付氏九月后死,孝期不满一年郑璟不能下场。 大长公主用帕子擦了擦眼睛,沉痛地說,“唉,沒想到她病的這么重。本宫原以为她养個一两年就能回府,早知如此,不该让她离京。她是個好媳妇,生前孝顺公婆,教导儿子,丧事一定要办得体面……” 宜昌大长公主府一片缟素,大长公主也病倒了。 听說何氏的死讯,成国公府几個女卷都唏嘘不已。 老太太說道,“我們和郑家是世交,郑吉是老公爷的徒弟,又对辞墨多有照拂,对存存和音儿喜爱有加。老大媳妇、老二媳妇、辞墨媳妇,你们去吊唁,辞墨媳妇再煲些补汤给大长公主带去。” 江意惜猜到大长公主和郑老驸马不会留何氏,却沒想到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