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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元旦

作者:林亭
庄管事的分派安排妥当,当天晚上把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一起也送走了。過年家裡年货足,大家不用出门也有东西吃,而且尽量不高声說话,不会影响到邻居。

  楚怀贤又往皇帝寝殿偷偷去過一次,见到二国舅守在那裡。他明白见皇帝是不可能了,晚上来寻赵存宗。

  钟山王府的院墙不低,楚大公子好在身手不错,又和赵存宗约好,让他先行撤去一些护卫,所以是顺顺利利来到赵存宗房外。

  轻叩窗棂,赵存宗从裡面打开窗户,见楚怀贤翻身进来,先笑一句:“好身手。”楚怀贤是着急:“要出大事了,你還好身手。”

  “什么大事?张家要谋反?”赵存宗說過,楚怀贤道:“看来你早知道,你有什么防备?”赵存宗冷笑:“我早知道有什么用,咱们摊上這位糊涂太后沒办法。让二国舅领兵马指挥司的兵权时,我就知道不对。太傅为這件事情上谏碰了钉子,我何必再去。就這我不去,我這王府附近,也有人看着呢。”

  楚怀贤看看沙漏:“我进来时,是看到周围不对。這鬼天气冷的,我趴在雪裡半個小时才打個空子进来。”他拂着身上的雪,对赵存宗把自己在宫裡看到的事情說過,再破口骂王公公:“太监沒儿子的东西,看到我就拿手摸来摸去,這個侍卫真不好当。”

  “他摸你哪裡?”赵存宗忍不住笑。楚怀贤把自己刚从外面进来冰冷的手搭在赵存宗手上,学着王公公的腔调道:“你天天在家裡,都做什么?咱家爱你這结实劲儿,要是我有這样儿子,该有多好。”

  赵存宗被恶心到,所以想不起来笑。急急甩掉楚怀贤的手:“离我远些,你学得也太像了。”楚怀贤也是耸着眉头:“隔着两個宫殿,我也能闻到他身上的臭气。你說他慢慢走過来,我得多难過。”

  小赵王爷总算笑了:“能救出太后和皇上,你以身救主也行。”楚怀贤大怒,伸手一拳:“你比我结实,比我强壮,你去最合适。”

  這话一說出来,两個人一起又恶心一回,這才說正经事。

  烛光下,赵存宗不无忧愁地道:“我也去劝過梁王殿下,殿下還在家裡生气。說他盯着呢,說皇上最近政事处置上,沒有不妥当的地方。這张家,当然不会现在就暴露自己。只怕等梁王殿下看出来不妥时,他们已经做完了事。”

  “依我看,元旦正岁那一天,他们只怕就要动手了。”楚怀贤沉思:“他们困住太后和皇上,以母胁子,以子胁母,依我看……”

  四道浓亮有神的眼光碰在一起,都是脱口而出:“禅让!”赵存宗咬牙:“张家怕名声不正,所以打這個主意。太后作主,皇上禅让,這倒是說得過去。”楚怀贤也切齿:“如今只盼皇上不要答应,撑一时才好。”

  赵存宗出了一会儿神,对楚怀贤道:“前天我也是强着见皇上一回,皇上把我也训斥了,不過他有一句话很奇怪,他說我盯得他紧,让他一会儿休息的时候也沒有。說你要表忠心,怎么不去太和殿上多祭拜,這也是忠心。”深深吸一口气的赵存宗不得不說出来:“怀贤,先帝去以前,对我說過一句话,他說要是有人有不二心,就带他去太和殿,当着历代先皇们的灵位,好好羞一羞他。”

  楚怀贤眯着眼睛揣摩着,和赵存宗又是异口同声說出来:“有遗诏?”两個人在烛光下慢慢露出笑容:“要是有遗诏,肯定是针对不二臣的。”

  “你如今宫中当值,這件事情要你去办才行。”赵存宗郑重对楚怀贤道:“太和殿中守卫,有两個是我麾下将军,你要去寻,可以找他们两個人行方便。”

  把這两個人的名字說出来,楚怀贤不无佩服:“原来你早有准备。”赵存宗全无自得,是摇头苦笑:“我這几天常对家中自思,要是我不怕劝谏不怕太后训斥,早些随着太傅上谏,也不会這样。”他忧愁满面的道:“你自去,可小心。有什么事儿,再来见我。”

  楚大公子又费了半個时辰翻出钟山王府的院墙,一面在心裡嘀咕這墙修得太高了。回到家中换下衣服,自己放在火盆旁烤干。

  小初和豫哥儿不在,楚怀贤就长住书房。孙二海走了,进喜、进财、多福和多寿四個人看守得严紧,楚怀贤夜裡出去再烤湿衣服,也不会有人发现。

  過年以前,楚怀贤往太和殿去了两次。殿内梁头匾额不少,又沒有办法正大光明登梯子去看,进来呆的時間又不长,到了三十那一天,還沒有发现遗诏会在哪裡。

  皇宫中的梁头和匾额都高,把每一個梁头都爬一遍,沒有那么多的時間。楚怀贤心中着急,无事就在家裡把太和殿的图画出来,一处一处地推敲。

  初一這一天,楚怀贤一大早起来对着衣服叹气。穿哪一件才好?今天一早就不是好天气,乌云滚滚大雪纷飞,天空像要直压到人眼睛前面来。

  想来想去,還是在裡面穿上紧身衣服,楚大公子去当值。

  一直在家裡生闷气的梁王,今天是不得不来。要依着他生气,他還不想来。赵存宗過来时,是谨慎的同楚怀贤看了一眼,两個人随即分开。

  金钟鸣起时,百官们进见。楚怀贤在殿内当值,睁大眼睛看着小皇帝出来。以前有时候张家也劝太后也出来,這最近,太后和皇帝,就从来沒有同一時間出现過。

  小皇帝看上去满面红光,仔细看时,是眼底有怒气和不甘。他在殿上坐定受過百官山呼,开始說话:“朕年纪幼小,不堪以治国。”

  這句话一出,百官们中惊愕的不少,是事先不知情的人;而欢喜的不少,是张家的党羽。见到欢喜的人足有三分之一,楚怀贤叹气,张家一直在六部裡安插人,一直是副手。现在是他们把尚书侍郎等人拿下的时候,要是不顺从,就是拿下。

  反正六部不会不转,办事的人他们有。

  小皇帝還在继续說禅让的话,殿堂上也是一片安静。“…....尧舜有德,禅让与后世,朕禅位与丞相。”豆大的泪珠从皇帝稚嫩的面颊上流下来,他目光空洞的对着宫殿上方看着,那裡绘着若干图画。

  在皇帝眼裡,他看到的是列祖列宗,看到的是先皇临去前的面容。“如有人有二心,太和殿裡有讨贼遗诏。可寻梁王和太傅两人同观。”

  小皇帝对着赵存宗绝望的再看一眼,那遗诏,你可去拿了?

  殿上一片指责声,七八個将军四五位大夫出来,当堂死了近一半,几颗人头血溅金殿,小皇帝面色苍白吓得也不敢說话。

  重兵护卫下,张丞相冷然登上金阶,俯首看阶下群臣缓缓道:“我不想多杀人,你们也别逼我。皇帝自知不贤,亲口禅让,再有要找死的人,我不会手软!”

  梁王殿下在一旁,是四五把钢刀架在他脖子上。他眼睛似乎要瞪出来,恨不能吃人一样的看着张丞相,嘴裡喃喃自责:“是我大意,是我太大意了。”虽然眼前是钢刀雪亮,梁王也发怒了:“老贼,我和你拼了!”

  “皇叔!”皇帝忍住惧怕,身子笔直的站起来,含泪阻止了梁王,再道:“朕自知不贤,愿意禅让。”再对张丞相道:“丞相是一代贤君,开国多溅血,不是吉兆!”

  张丞相哈哈大笑,对小皇帝极是欣赏地道:“不愧是我的外孙,像我們张家的人。你放心,我会封你郡王,一生一世富贵的。”

  梁王拼命压抑着自己,在他静下来的时候,接收到小皇帝若有若无的眼光。這眼光看的地方,一個是自己,一個是楚怀贤,一個是赵存宗。

  是什么意思?梁王不明白。但是看到赵存宗也沒有出来,楚怀贤是泰然自若,梁王也慢慢能冷静下来。這两個人,是肯定不会向张丞相低头的人。一個是军中的将军,一個是功夫高强,他们不动,只怕是有想法。

  张丞相沒有放過梁王,他重重哼了一声:“皇叔是個糊涂人,来人…….”小皇帝阻止了张丞相:“丞相,禅让在十五那日,朕随丞相去太和殿告祖先,再登祭坛以自罪告天,丞相,到那個时候,你才是九五至尊。”

  “哈哈,你說的是,既然這样說,你来看皇叔应该如何处置?”张丞相在此时,也愿意理让小皇帝一步。

  小皇帝对着梁王平静的看看,淡淡道:“把他关在宫裡,在禅让之前,不让他离开一步。丞相,你看如何?”

  张丞相当然答应:“来人,請皇叔在宫中居住吧。”

  還想着退朝后找人商议的梁王,被押走了。

  下朝后,楚怀贤打听到梁王所住宫殿,又去太和殿看了几眼,這才离开。正在家中闷闷不乐想着如何和梁王通個声气。门外有人回话:“国舅爷到。”

  大国舅满面春风,亲自来楚家见楚怀贤,是商议几件要事。

  “梁王那裡,你去劝他。去了几個人劝,他都是大骂,他要殉难让他去死好了。不過父亲說,梁王如果能登高一呼,京外的皇亲们就会动摇。”

  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大国舅是和风细雨一样的慢慢說出来:“给太傅大人一封信,請他到京裡来主持禅让仪式。怕太傅一时是想不通,你应该会他的笔迹,以他的名字写几封信。钟南王在京裡养病,已经被押。调他的儿子们进京裡来,以卸兵权。”

  张家是一环扣一环,敢于出這险招称帝,是想了好些年。

  楚怀贤在這样的情况下,只能先答应下来。大国舅笑容满面,亲口许给楚怀贤:“给你一個王爷当当。”楚怀贤送走他后,在房中深思半日。

  信是可以写的,信中可以用隐语来联络,不過這信,肯定大国舅要看過才能发出去,所以如何写隐语,楚怀贤有些费神思。

  先丢下来不写,先去宫中见梁王。梁王殿下住在他以前进宫时常住的宫殿,還是依然的花木扶疏。隔着多远,楚怀贤可以听到他在房裡大发脾气,在咆哮:“滚,把先帝忘了的混蛋!”

  殿门打开,光影中走进来楚怀贤,他平静无波地对梁王道:“殿下,我奉丞相之命,前来劝你。”

  正在发脾气的梁王殿下,一下子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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