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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梁王沒疯

作者:林亭
梁王想到张丞相必让人来劝自己,不過他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是楚怀贤。他对楚怀贤怔怔地看着,那眼神儿中的伤害和悲愤,好像陷入深情的少女被自己的心上人给欺骗。

  這伤害,是昏天黑地扑面而来,是找不到北看不到头的伤害,好似汪洋大海,只觉得看不到头。

  楚怀贤投靠张丞相,在梁王看来,就等于看到楚太傅投靠张丞相。楚太傅要是投靠张丞相,梁王心裡觉得沒有指望。

  他眼神儿由惊奇又转变成傻傻的,一個字也說不出来,只是喉咙裡干干涩涩发出怪怪的声音。

  楚怀贤从容不迫,是慨然陈词:“周亡到秦统一,秦亡到汉,汉亡以后也是朝代更替。殿下,知天命者能久远。”

  “滚!”梁王动起来的时候,就是破口大骂。他跳着脚,拿着东西挥舞着,又叫又哭满面泪水纷飞:“滚!……..”接下来一堆呜咽着不容易分辨的话语。

  在任何一個人看来,梁王殿下,是气疯了。

  楚怀贤身边,当然有陪着来的人。见状劝楚怀贤道:“大人,王爷像是疯了,咱们可以回话去。”楚怀贤心中极担心,走到殿门外,又对着梁王关切地看了一眼。這一眼看過,立即换上轻松自如的表情,随着跟的人回去复命。

  张丞相听到后,居然是满意的神色,对楚怀贤是更重视的眼光,语气亲切得好像见自己儿子:“怀贤,等禅位以后,会让你如意的。你文有文才,武功高强,是难得的人才。”楚怀贤很想给他一下子,不過還是带笑忍住了。

  当天消息就传开来,楚太傅的儿子,把梁王殿下给逼疯了。楚怀贤又去见赵存宗,两個人对着苦中作乐在笑:“你這名声,越来越大。”

  逼疯王爷的名声,天底下难寻第二個。

  楚怀贤叹气:“梁王,唉,我又去看過几回,居然真的疯了。打自己打人砸东西吃木屑,一咬一口下来,吐出来打人自己笑。”

  赵存宗安慰他:“這失心疯是遇到伤心事才這样,等我們事成拿到遗诏讨贼,殿下应该会好。”楚怀贤還是有心结:“如果不好,我是千古罪人。父亲只怕,会宰了我。”赵存宗想想楚太傅为人,也觉得楚怀贤這话可能成真。他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我会为你說话的。這也是件好事,他们信任你,你在宫中出入自如,伺机可以去见太后和皇上。”

  “明天我当值,晚上我应该可以潜进去。我都看過,太后和皇上关在冷宫中,那裡一到晚上沒有人敢去,周围有人守着,不過我知道他们巡视的時間。”楚怀贤說過,想想梁王還是心疼得不行。

  回到家裡一個人在书房中一夜难眠,又挂念着小初和豫哥儿已经在半路上,盼着他们母子平安才好。

  见窗纸发亮近天明,楚怀贤才合身睡了一個时辰。晚上当值白天无事,在书房裡把书信想着写了一封,又觉得不行。撕了再写,写了再撕,大国舅派人来催时,楚怀贤回道:“写了觉得意思不足,总要写得满意才能见国舅爷。”

  把大国舅的人搪塞回去,楚怀贤闷闷用了几杯酒,听外面有炮竹声出来看,见有几個家人孩子在放炮竹,见到公子出来,拍手笑道:“国贼国贼,一点就着。”多福出来喝斥他们,楚怀贤面有笑容摆一摆手:“不必惊吓,”

  再问孩子们:“谁教你们唱的歌?”家人孩子们见楚怀贤是和气地,争着告诉他:“是街上的人教的,還给了炮竹。”

  小手裡举高的炮竹上,写着两個大字“国贼”。

  “公子,”多福不安地道:“這太不像话了。”楚怀贤含笑道:“赏他们钱,让他们点着我喜歡听。”知道這是讽刺自己的楚怀贤,打心裡盼着张丞相等人一点就着。

  孩子们见公子喜歡,点過炮竹又拍手唱儿歌给他听,出来寻那教唱歌的人告诉他:“你說得对,公子喜歡听。”

  教唱歌的人倒吓了一跳,然后冷笑连连骂道:“厚颜无耻。”

  楚怀贤一個人揪然不乐的過着年,思虑国事以外,就想想小初母子。到晚上去当值,把从家裡带来的路菜分成大家:“你们成天說我大家公子,我今天,也巴结巴结你们。”

  侍卫们嘻笑着過来分吃,楚怀贤往外面看看天色:“我出去转一转,你们来不来?”一個侍卫拿着一只鸭掌边吃边道:“你太小心了,一個时辰巡一回不会有事。這宫裡,像铁桶一样。你要去,你快去,我們在這裡吃。”

  “你们吃,我今天索性讨好到底。”楚怀贤笑着问過人都不出来,他一個人出来。走出来后,侍卫们在房裡還笑话他:“太认真,再认真也是落一個不好的名头儿,难道以为自己开国元老?”

  被笑话的楚怀贤悄然来到太后和皇帝住的冷宫外,白天早早看好的地形,熟门熟路的从一個干了的阴沟裡爬进去。怕弄脏衣服,是袖内带了一件薄薄旧衣罩在头上,进去以后自己苦笑:“一会儿爬墙,一会儿钻阴沟。”

  到小赵王爷那裡要爬墙,来见皇帝,倒成了钻阴沟的人。

  刚把衣服取下来准备打量這冷宫中的环境,见破旧长廊一角,笔直端正地站着小皇帝。清冷月光照在他面上,肖似先帝的面庞是格外的严肃。他一言不发,只招了招手,转身悄无声息往长廊深处走。

  這冷宫裡,居然一個服侍的人也沒有。楚怀贤心中起了阵阵愤懑,张丞相!应该千刀万剐。随着皇帝走去宫室中,张太后坐在一盏光亮比豆還小的油灯下,正在哀哀泣哭。

  “太后,微臣救驾来迟。”楚怀贤也眼中流泪,跪倒在张太后面前。张太后吃了一惊,见皇帝不惊不惧,再用哭花了的泪眼认真打量楚怀贤:“是太傅大人的公子?”

  楚怀贤泣道:“是!微臣有罪,让太后和皇上受苦!”张太后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亲手移過小小光亮的油灯,对着伏地的楚怀贤道:“你起身来让我看看。”借着油灯仔细看過是楚怀贤,张太后大恸:“你是如何进来的?你难道不怕我父亲……国贼罪大,已经不是我父亲!”

  灯光下,张太后面黄肌瘦,再看皇帝,也是瘦弱异常。楚怀贤泣着从怀中取出一包吃的来:“我只带了這些来,太后和皇上先充充饥。太后和皇上請先忍耐,臣只要還有一口气,会设法解太后和皇上之厄。”

  一包吃的,是软乎乎的点心和肉干。张太后接在手裡泪水忍不住的往下落:“国贼怕我們不死,把我母子困在這裡水米全然沒有。我和皇帝忍到如今,就是皇帝說,一定還有忠心臣子,只是暂时怕国贼势大,不敢出来而已。果然,皇帝說对了。”

  “臣不是不敢出来,”楚怀贤泪流满面:“是出来无用。到臣出来的时候,一定是营救太后和皇帝之时。”

  张太后把吃的分给小皇帝,小皇帝吃着,听楚怀贤一一告诉自己:“小赵王爷在调动京中国义士,吏部裡闻大人也在联络群臣,兵部裡…….”

  简单說過,楚怀贤就往外面看天:“臣是借口巡视才来的,不能久呆。”张太后和皇帝急忙催他:“你快走,有机会可再来。”楚怀贤忍泪看着落魄的太后和皇帝:“梁王殿下疯了,是臣不好。”

  “這不怪你。”张太后也這样說,是感激涕零地看着楚怀贤面容,像是看不够。小皇帝送楚怀贤到外面,低声对他道:“父皇去前有遗旨,太和殿上有镇国遗诏,必要皇叔和太傅同开才行。”

  楚怀贤摸一摸胸前:“我来京裡时,父亲把這把钥匙给了我。說是先皇临终时给他,我想這钥匙,梁王殿下应该還有一把。只是他疯了,就是不疯也未必肯相信我。要在他身上,我就取了。要是他放在王府裡,這就难以寻找。”

  小皇帝听過,解开衣领,把裡面衣服上的一枚镶宝石梅花扣子揪下来:“這個给你,梁王皇叔只要有一丝清醒,看到這扣子,他就会明白你是忠臣。”

  楚怀贤郑重接過梅花扣贴身放好,在小皇帝的注视下披好旧衣,又从阴沟裡爬了出去。月色寂静中,小皇帝眼中,也慢慢流出泪水来。

  仰望天上一轮残月,小皇帝暗暗许下期望,再慢慢走回去。

  着急的楚怀贤甚至等不及明天,回去和侍卫们又說话一会儿,走去看梁王。看守梁王的人见到楚怀贤過来都笑:“他不会好,你放心。”楚怀贤装出侥幸的表情:“不会好就行。”然后是半开玩笑的表情:“他会不会拿我当成兄弟?”

  看守的人在心裡骂楚怀贤无耻,把梁王逼成這样,還有脸开這种玩笑。但眼下楚怀贤是张丞相面前的红人,看守的人凑趣道:“你去他面前站一站,或许对你亲切。”

  楚怀贤带着信以为真的表情,果然去推殿门往裡去。见他进去,看守的人才低声骂他:“真是脸皮厚。”

  “咱们還是看着一点儿吧,丞相虽然相信他,也不是完全相信。他老子,可還沒有归顺。”說過几個人也跟到殿门前往裡看。

  楚怀贤大摇大摆走到梁王面前,见梁王破衣烂衫,他的衣服全被他自己撕得不成样子。心中难過的楚怀贤强打笑容,装着逗梁王:“殿下,喊我一声好哥哥,我给你好吃的。”

  殿门口的人听着都是笑。

  装着从怀裡往外掏吃的,楚怀贤把皇帝给的梅花扣拿在手中:“咦,這個不能吃,”再掏一把,取出来的才是一块点心:“要不要吃,喊好哥哥。”另一只手又从自己衣领内,把一直系在脖子上的钥匙亮了一亮。

  钥匙亮過就得收起,刚收起来,见目光呆滞的梁王飞身扑過来,从怀裡取出一样东西对着楚怀贤身上、手臂、手上扎去,一面扎一面骂道:“我戳你,我扎你,”

  梁王的手裡,拿着一把粗看上去和楚太傅给楚怀贤的钥匙一样的钥匙。楚怀贤刚眼睛一亮,手心裡一紧,這钥匙被梁王塞到他手心裡,梁王大怒:“你敢抢我的,”在身上又抓出来一样东西,也是一把钥匙,不過普通的多,对着楚怀贤身上又扎:“我戳你,我扎你。”

  看守的人只是笑不過劝,楚怀贤轻轻松松把手心裡的钥匙滑到袖子裡,挣脱开来梁王殿下,把他一甩到殿角,再骂一句:“疯子,找死!”

  “楚大人,打死了丞相不喜歡。”看守的人见楚怀贤发怒,忙出声来劝。楚怀贤是悻悻然,对着梁王再认真看一眼,嘴裡骂道:“一看你就是命大的人,等着吧,有你出头的一天呢。”

  至此,楚怀贤知道,梁王殿下沒有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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