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得位不正
楚怀贤谦虚地道:“我妻子有了,希望家裡干净些。”梁王是弄不明白楚怀贤是赶别的魂,同时在镇小初,不让她走。他唇边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或许,宫中也应该這样弄一弄。”
“太后她,”楚怀贤只說到這裡就停下来,梁王往窗外沉着脸:“她沒說什么,我最近一直沒见她。不過依我想,宫中去念佛经,去去邪气也不错。不過這主意,要太傅回来和我一起說比较好。”
楚怀贤默然,梁王和太后的事情,不太好插口劝。梁王面上转为黯然神伤,看得楚怀贤也恻然时,他又說了一句:“太傅几时返京,让我一個人支撑,我快不行了。”
“父亲他最近偶感风寒,還要在家裡再住一时。”楚怀贤陪笑,他早就明白楚太傅是不愿意回京。楚太傅对楚怀贤的信中道:“汝独当一面,是为父所愿。”
就這么两句话,楚怀贤可以明白父亲心中依然有恼怒。太后以前的种种,就是梁王也伤心,何况是楚太傅。
当然梁王伤心,是另有原因。不過以楚怀贤来看,要父亲返還京中,沒有這么简单。
梁王听過,也是心中明白,不過从他的角度上說,他要楚太傅還京。梁王只和楚怀贤在這裡纠缠:“過几天我就要病了,你们有事情,不要来找我。”
楚怀贤啼笑皆非:“王爷,”梁王把手一摆:“各家王爷都在京裡,找他们去。”在這裡既然谈不通,梁王不想再多坐:“我病了,我要回去等着生病。”
“王爷,或许再等一时,我妻子生产,父母亲总是要回来的。”楚怀贤只能這样說,梁王不相信:“要是让你妻子回去生呢?我不信,要来快来,不要让我等太久。”他就此出去,在外面开始盘算:“等到生,至少還在四個月,這四個月裡,难道就我一個人支撑不成?”
支撑也罢了,只是一想到不知道哪一天要单独面对太后,梁王就提不起来精神。
闷闷回到王府裡,有几個人官员们在候着。這裡面,有先皇所遗下郑太妃的父亲,杨太妃的哥哥。两位太妃虽然是太妃称号,其实也只是年青人。
“王爷,我們有要事同王爷商议。”几個人把梁王奉到房裡,還要往外面看看沒有人,這才压低声音說起来:“皇上聪慧,可怜被太后所牵连。张家叛贼金殿上說的话,百官们心中人人难過。王爷,太后之位,不可以由杀人者高坐啊。”
梁王听過,脑袋“嗡”地一声就大了。生母的仇恨,经過张家谋反過,梁王已经打算不再追究。他還不愿意去见太后,是因为他在和自己生闷气。
气什么?气自己不能为生母报仇,還是气哪些。梁王自己也不明白,不過今天听到這样的话,梁王是彻底的明白自己的心思。
眼下难题来了,這仇恨自己可以過去,别人却不容梁王過去。
面对一张张等着自己說话的面庞,梁王措了半天的词才开口:“各位大人,以江山为重。”這几個人既然来,事先是想好梁王会如何回答。见他這样回话,是几個人事先猜到的话。当下一起道:“王爷說得是,不過史书上,以后会如何评价我朝,难道是我朝中都是糊涂人?”
梁王不动声色的听着,听出来這些人是有备而来,而且准备得很深。他就只听着:“你们說应该如何办才好?”
“請王爷先允准,我們联名上折子,”几個人這样說過,梁王再问一句:“一共有多少人?”杨太妃的哥哥犹豫過,报出来数字:“一百三十九人。”
梁王面色平静地问道:“你们知道這叫谋反嗎?先赶走太后,下一步呢,你们要赶走谁?”他对着不說话的這几個人道:“先帝难道不知道這事情?先帝都沒有处置,你我也不必多說。”
“王爷,得位不正的太后,是不能留在宫中的。”郑太妃的父亲是個老学究,他是面色痛苦地提醒梁王:“太后留在宫中,才会为皇上以后留骂名。”
梁王淡淡地道:“我知道,我也明白,你们去吧,這事情我不答应。”
把他们都撵走,梁王一個人的时候,才是痛苦万分。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刘昭仪還会活着?为什么先皇要留她一條性命?這种痛苦的選擇,先皇最后留给了梁王。
這是多么险的一着棋,先皇也做了出来。梁王要是牢记仇恨,就沒有刘昭仪在,他也会报仇的。如果报仇,和皇帝之间,就是杀母之仇。
梁王伏在桌子上失声大哭,为什么,這選擇要留给自己。
第二天,梁王真的病了。他哭了半夜,夏天又贪凉,到早上的时候,是病得昏昏沉沉。楚怀贤来看他,再去回皇上:“王爷病得不轻。”
在古人看来,发烧时面色通红,就算是病得狠。至少看上去,是這样。
皇帝听過无话,让楚怀贤下去,自己来见太后。太后才听到消息,对着皇帝关切梁王:“要不然,我去看看?”
张太后被逼无奈,心想自己和皇叔之间的心结,总得要解开。两個人,不能一辈子不见面。
皇帝沉着脸,突然对侍候的太监和宫女们道:“你们下去。”等人都下去后,皇帝抬起头来,面上是与他年纪不相衬的成熟和稳重。
坐着的张太后,也感觉出来皇帝要說的话不一般。她忙问道:“又出了什么事情不成?”才经過离乱的人,很是害怕再出事情。
“母后,你可知道,有人要密谋推翻母后和我。”皇帝阴沉沉說出這话来,面上阴沉沉看上去,像是几十岁人才有。
张太后又大惊失色,惊呼一声道:“真的?”皇帝肯定的点一点头,再欣慰地对张太后道:“幸好皇叔,他沒有松口。”
“皇叔是为這件事情病的?”张太后急急忙忙问出来,皇帝忧愁地叹气:“应该是吧。”张太后這才想起来,又吃惊地问道:“他对你說的?可說了是哪些人?”
皇帝更忧愁:“不是皇叔說的,是我在皇叔府裡,设的有密探。”张太后张大嘴:“啊?”觉得這也是一件惊奇事情。
和梁王一同经過叛乱,在张太后心裡,是想东想西,也不会想到梁王会有二心。皇帝一笑,解开她的疑惑:“母亲不必担心,皇叔是好的,只是经過上次的事情,我不知道谁是可以相信的。或许,只有太傅,才是我可以信任的人。”
“那就請太傅进京,皇帝,你再下旨意吧。”张太后本来就是個贤德型的妇人,夫死从子,张太后有事情,就只請皇帝拿主意。
皇帝又愁眉不展:“依我看,太傅是不放心进京裡。”张太后脸上一红:“要我怎样,你只管說来。”
“母后,請去皇叔府上探病,和他解开心结。如果皇叔进言請太傅进京,我想和皇叔一起去請。”皇帝說過,张太后摇头不肯:“要我去看他,我自从知道他病,就這么想。不過你离京?不行。在京裡還有人有反心,如果你离了京,京中只有我一個人在,我可怎么办?再說自古皇帝,有几個离京的?”
皇帝不想和她在這样时候争论這個,只是展颜笑道路:“那就請母后和我先去看皇叔的病吧。”
母子两個人說到就做到,已经有人想要扳倒太后,這事情已经不能再等。
轻车简从到了梁王府上,不等人传话,御驾径直摆驾进去,一直到梁王房外。梁王正在用病,手裡端着药汁子正要喝,听到人惊慌失措的回话:“太后驾到,皇上驾到。”梁王手一抖,药汁子撒了一半。
暗黑色的药汁泼到地上后,手上又一滑,药碗离手而去,在地上摔了一個粉碎。梁王,是惊呆了!
再看进来的人,一個素色宫装,淡扫眉头;一個黄色衣裳白玉龙佩,果然是太后和皇帝两個人亲临。
“皇叔不必起来,快請睡着。”张太后见梁王要起来,急忙這样吩咐人。梁王被人扶着,艰难地說了出来:“迎太后去正厅,在這裡,臣弟失仪了。”
张太后不客气地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来,到了這裡,她反而自如了,招呼皇帝道:“你也坐,咱们今天是来看病的,和皇叔說說病情。”
皇帝也坐了下来。這两個人,是带着不肯走的神情。
梁王苦笑,见他们听太医說過病情,就让人都出去,他虽然病中,也明白是有事情。密谋的人在梁王病的时候,也是来說過上折弹劾太后的事情的。
皇帝开门见山,一开口就道:“皇叔为我和太后,是用心良苦。现在有官员们密谋先弹劾太后,再议朕得位不正,有劳皇叔严词,才沒有让他们得逞。”
小皇帝是沒有隐瞒的心,梁王一听傻了眼睛。他直愣愣地看着皇帝,他,对自己也起了疑心?半天,梁王苦涩的开了口:“先皇沒有看错,你是一個好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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