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三老爷生個事儿
楚怀贤很认真的听,小初接下来再說這两家:“龚家擅长是苗木,陈家擅长是盆花,這两家都接過皇差,最后一天要进上的花打翻了,沒有拿到差使。”听起来裡面是内幕重重。楚怀贤沉思:“谁给你打听的,是郭兴?”
“是秦三官儿,”小初說過,楚怀贤淡淡一笑,赵存宗只說他功夫好,沒有想到消息灵通。“龚家不是花打翻,是进上的花单子上沒有避讳,”楚怀贤沒有說避谁的讳,小初也明白,喃喃道:“象是更有内幕,”转而对楚怀贤道:“不過他家最好下手,說要揭不开锅。”楚怀贤道:“那你就快去。”
小初对着楚怀贤努力看着,吞吞吐吐道:“只是缺银子,公子那天晚上输的钱……”楚怀贤瞪她一眼:“回去吧,空下来学学說话,不输也让你說坏了。”小初从书房裡出来,门口遇到孙二海,先瞪他一眼:“你学的好舌头。”孙二海哼一声,回敬過来:“你以为他不敢黑你!做混混的人怕什么!”
互瞪過,小初回去。房裡见到秋白,两只眼睛黑幽幽的有些吓人,盯着小初道:“你去见公子,你回来了,公子不回来?”小初随意地回答了她:“公子的事情,我哪裡敢管。”看到秋白和小初又对上,冬染把夏绿扯到外面:“你也劝劝秋白,這几天都不对劲儿。”虽然是充当了公子的耳报神,冬染還是顾念姐妹情。
夏绿道:“你知道秋白的心思,公子带上小初出去住一夜,亏這丫头回来跟沒事人一样,秋白气不忿是有的。”冬染叹气:“小初如今管事情,她也說了那一夜是有事儿。就是气不忿,也不能和小意這小丫头拌嘴吧。”夏绿为秋白不平:“你不觉得,自小初来,這屋裡很不象话!走了春红,又撵走一個看院门的妈妈,小初象主子,找不到她就推說出门。秋白不過问问小意她去哪裡,小意那丫头,来时是個甜嘴儿葫芦,现在她姐姐上去了,她就抖起来,一句话也不吃。”
拌嘴当时冬染不在场,听夏绿又說一遍,冬染只问一句:“那春痕为何也夹在中间和秋白对嘴?难道春痕也不懂规矩。总是秋白說了什么。”夏绿這就闭嘴,低声道:“你也变了,自管上夜就沒有姐妹情,你忘了咱们加上春红四個人,以前多么的好。”冬染冷笑一声:“我忘不了,你也别忘了。刚来时给公子递茶送水,是谁敲打過我?”夏绿不以为然:“丫头们来,都是這样過来的。你为這個记仇?”
冬染更是冷笑:“說一句不害羞的话,你我都是有亲事的人,难道自己不要脸,亲事不要偏往公子房中去。春红防人防得過了,就象秋白這样,明知道公子对小初不一般,說不出来哪裡忒好,也是直接进到房裡侍候。她再和小初对上,就是折公子面子。你不劝她,我是懒得劝,来年你也是放出去的人,我也要出去,管這裡乱成什么样,难道公子不管!”
夏绿长长叹气:“這话我都明白。就是你时常劝我公子面前揽件事儿去,不是我不听你的,你也听我一句。二老爷是长辈,家裡现有老夫人在都不說他什么。公子同二老爷越发的不好,我們做奴才的還是别搅进去,免得城门受火,祸及池鱼。”
正說着痛快,院门口出现一群人,为首的妈妈道:“冬染姑娘,到时候查上夜了,”冬染顾不得再說,這就過去。這一行人走开,夏绿对着夜色愣愣看着,冬染說的固然有理,自己想的也觉得不错。正想得不可开交,楚怀贤回来,夏绿忙迎上去:“公子回来了?”
楚怀贤回房的时候,二老爷往房外走。二夫人在后面着急:“你哪裡去?”二老爷怅然,回身挤出一個笑容:“心裡闷,我外面逛逛就回来。”二夫人追上几步:“湘芷刚好,老夫人也去看過,怀贤又大度能原谅,你闷的是什么?”二夫人皱眉:“外面哪朵儿野花好?”
二老爷哭笑不得:“你這样谈吐,還要怪我不中,我中了你能当官夫人嗎?让你无事和大嫂学学,大嫂从不這样說话。”二夫人来了气:“妯娌三個,我连三弟妹都比不上,還敢比大嫂。”這话裡有话,伸手可打门帘的二老爷转回身子:“又有什么事情?”
二夫人哼一声道:“三弟妹今天对老夫人說,三弟要和怀贤一起下科场,說他夜裡通宵读书,要添顿夜宵儿补一补。又說劳烦大厨房上不方便,她要自己出体已在房裡读,问老夫人行不行?”二老爷来了精神:“這是要开小厨房?”二夫人撇嘴:“我也是這样想,她說是自己出体已,真的自己房中煮成惯例,以后要炭要水要东西,难道不给?要是不给,三弟不中,不是你我的地错。”
“母亲怎么說?”二老爷问道。二夫人道:“母亲今天說不麻烦,又說我多辛苦一些,按着怀贤的例子给三弟。老爷你想想,怀贤夜裡常出去玩的人,偶然在家裡用一次,不過是问過他的小厮,說他在家才煮上,现在三弟也要,那就是天天要有,而且你我辛苦持家的人,還沒有這样呢。”
夜裡给楚怀贤准备夜宵,一個月支领三十两银子,楚怀贤一個月吃不到三、四顿,這钱又落到二夫人手裡。也明白的二老爷皱眉道:“明天我和母亲說去,不中的人吃龙肝凤胆也是不中。”
二夫人叨叨道:“就是這话,你坐下不是,還有话和你說。我是先說好的再說不好的,只和你說到怀贤度量大,你就拔腿要走。看看你這脸色又难看了,他度量大不好嗎?不是我說你,你和他少拧着,他用钱让他用去,任他花個海枯河干的,你何必管他?”二老爷蜡黄的似染病,心裡气得人也快病了:“他是度量大嗎?”当着家人面审来审去,当叔叔的被他弄得颜面扫地,還怎么管家人。
“那先不說他,横竖你知道這事儿就成,怀贤他不追究了。”二老爷更苦笑,他不追究了?事情揭出来了,他倒不追究了,他這事儿弄的,别人问起来下文,知道后都要說他度量大,就象自己房裡這個傻乎乎的妻子一样。
二夫人還有话:“再来說三弟,三房裡提出這样一件事来,成与不成你我都为难。给他办夜宵,他挑不挑剔?不如给东西给炭火茶吊子他们自己煮更好。让他们自己煮,又怕他们提出来按月领银子,說我們备办的不好自己办,你說這一句话,后面的弯弯绕儿倒不少。给了银子他们不煮了,不是比我們多一笔公中的钱。你那個儿子還小,想要夜宵也不是时候呢。”
二老爷听着又扯到自己儿子身上,知道女儿起床,怀贤不追要這钱,夫人今天心情好,话要扯到十万八千裡,到她痛快才罢休。打断她话道:“我真的会人,是怀贤的亲事,有几家托我打听怀贤心思,我出去听過回来告诉你。”二夫人灯下瞪圆眼睛:“是真的?這亲事,可得拿好了,他性子拧,再找一個更拧的怎么办?对了,他夜裡常出去,你管不了,也劝一声才对,等大哥大嫂回来,也有得话說,還有啊,我听秋白說,他带着那個新来的丫头跑出去一夜,這算個什么事儿,那丫头也不哭不闹的,不为自己名分想想…….”
门帘子打起来,楚二老爷知道自己不出去,夫人话就不会停。回头点一点头:“我去了。”二夫人兴奋劲儿沒有過,一個人在房裡坐着自言自语:“按理說,怀贤房裡可以放人,不過他是個可恶的,给過他几次丫头都被他寻個不是撵出来。看他对春红,我看着都寒心。他喜歡的是小初那個丫头,唉,這還不收房,以后有笑话看了。”二夫人脑海裡,出现小初哭哭啼啼的模样…….
出门的二老爷来到熟悉的茶楼上,会的人今天来得早。汤和早就在座,已经喝過一碗茶,吃過一盘子茶食。见二老爷面色不豫进来,汤和了然地一笑:“又怕你那侄子气到了?”二老爷叹气:“儿大不由爷,侄子大了更有主张。上次你說亲事要四角俱全才好,当时急急就走了。你从来說话有道理,帮我出個主意。怀贤娶亲,我們夫妻就可以轻松把家交出来,一定要是個贤惠能当家的人才行。”
這话說得诚挚无比,汤和半点儿不信。你们夫妻只有家裡进项,会轻松把家交出来?楚大公子娶個能当家的媳妇,你二老爷只能跳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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