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良久,却听到他說:“回去好不好,我不想在這裡……”
“不行,医生說了必须留院观察的。”
“回去,我已经沒事了,你看点滴不是已经吊完了嗎?相信我……”
卓谨看着他,有些迟疑,问道:“明天出院不行嗎?”
看着她显得犹豫和紧张的面容,伸出手按住她的头,在自己的肩上,“我妈就是在這裡去的,我不想在医院裡待着……”
卓谨愣住了,這個男人生病的时候显得格外的脆弱,让她有些心软,只能叹息着說“我去问问吧!”
“不用了,你不是在嗎?只是轻微的問題,又不严重,我想吃你煮的粥,回去好不好?
耳旁传来的是這個男人轻微的請求。
“不行,胃出血初期不好好疗养,会留下病根的,云姨刚刚打电话跟我說了,会派人送粥過来,要是想吃我做的,明天给你弄就是了,现在你躺回去吧!”
卓谨坚决地拒绝了对方的提议,反而拉住对方向床边移动,谁知道对方却不动作,无奈之下,卓谨只好說:“你不過来,我就回去了。”
齐慎的脸色一变,只能走了過来,拉着她,“你回哪裡去?莫唯轩那?”
卓谨看着他,有些疑问,“我为什么要回他那去?”她有些惊讶,“你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稍微问一下就知道了啊。”齐慎一副這個不是理所当然的嗎的样子回视着对方,丝毫沒觉得這是個問題一般。
卓谨也不知道该說什么,齐慎這样的背景,查個人挺容易的不是嗎?但是她却有些厌恶這样的行为。
似乎是意识到对方有些不悦,齐慎便回应到:“我沒有查其他的,也就是问了问是谁罢了。”
当然,他也想過如果真的就這样失去了卓谨,自然也要了解一样对方到底是如何的人吧。庆幸的是莫唯轩這個人倒是干干净净的,否则,他也不确定自己回做出什么来。
卓谨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說什么的时候却听见有人敲门了,只能停止了话题,走過去开了们。
门外站着的人是沈韵,卓谨有些意外,不過很快想到是周云派来送饭的吧,也就礼貌地让了路。
“谢谢。”周云见到卓谨的行为后,小声地道了谢,却不进门,便递给了她一個餐盒,說道:“阿谨,這是周女士吩咐人给你们送来的晚饭。”
沈韵說完笑了笑,便离去了。
卓谨也沒有挽留,她并不认为自己和沈韵之间有什么好聊的,也就沒挽留。
齐慎看到二人之间的互动,大致也猜测了一些,问着:“之前云姨单独找過你嗎?”
卓谨点了点头,她并不认为自己有挑拨的嫌疑,很多事也确实是从云姨那裡知道的。
“我知道了,谨,我很抱歉,让你受委屈了。”齐慎基本可以猜测到发生了什么,经過這么多年的相处,他算是基本明白云姨的办事方式的。
“等我出院了,你就带我去见一下你的父母吧。”
卓谨愣住了,她沒有想過齐慎会說出這样的一句话,那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样呢?
看到她怀疑和不确定的眼神,齐慎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我想,我应该去见一下你的父母亲吧,至少让他们明白他们的女儿会嫁给怎么样的男人吧。”
嫁?
见父母?
她低下了头,事情是不是转变地太快了,他们不是才有和好的迹象嗎?怎么马上就說到见父母,论及婚嫁了啊?
“這……還是不要吧”她說出了拒绝的话语。
“怎么了?”他看到她脸上的疑惑,“谨,你可以依赖我,我能确定我希望和你一直走下去,我也能說只要你愿意,你会成为我日后的伴侣,所以你可以相信我,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可以给我說,向我诉苦……”
“慎,你還沒有解除婚约吧!”她突然反应過来了。
谁知道齐慎却笑了笑,手滑過她的长发,“应该已经解决了。”
“哎?”卓谨愣住了,怎么会,刚才周云不是還跟自己說她会去劝齐慎的父亲嗎?怎么情势一瞬间就逆转了?她有些怀疑地挣脱了他的拥抱,问道:“怎么会?”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意思嗎,别想了,我父亲应该会解决的,毕竟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求他吧。”齐慎說着也叹了口气。
“可是云姨那……”她诧异了,這样的结果是自己沒想到的,在她看来,齐慎和苏潋滟之间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慎,你不要骗我,我知道這件事沒有那么简单的。”
“他不是已经抽了我一顿嗎。现在应该整個军区家属院裡都传遍了吧,還抽到我吐血,难道给苏家的赔的還不够嗎”
他齐慎现在還传出這样的笑料难道還不够?
“你们是故意的?”
齐慎点了点头,“其实也不是故意或者不故意,我早就說過了,我根本沒承认過那种事情,只是周围的人似乎都认为理所当然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有這样的认知,连带你,好像都很重视一样。”
他笑了,看着眼前的這個女人紧张的神色,才细细地說道:“其实尹叔叔就是阿默的父亲,肯定不会管這些的,我主要是考虑到他母亲,估计云姨也是考虑到苏姨了。阿默的母亲跟云姨的性子差不多,都是属于绵裡藏针的,可能我也有错,這么些年并沒有要求我父亲正式去向苏爷爷提過這事,所以估摸着大家也就信以为真了吧。”
她有些茫然,如果真的是這样,那么早前些时候自己那么多猜想都是多余的,她以为的种种也不過是一场笑谈?
“等等,這些等会再說,我們先离开医院吧。”
“哎?为什么?”
齐慎也不多說,只是把手机递给卓谨,只见上边显示着的短信:慎哥,我妈刚刚說要来看你。
发信人是尹默。
“走吧,别的都不重要了,相信我,但是苏姨绝对不会那么好对付。”齐慎也不管那么多了,拉起卓谨就向外走,“剩下的我回去告诉你。”
倒不是說齐慎怕了苏徽叶,主要考虑到对方是长辈,身体也不好,万一等下来了,看到卓谨,必然不会有好脸色,再者自己若是公然袒护了她,苏姨那边则更不好交代了,既然已经闹成了這样,不如干脆躲避。
“這样走了不好吧。”
這個执着的笨女人,齐慎有些无力,“這些事就交给云姨吧。”
即使是卓谨不說,其实他也能猜到之前在云姨那裡,這個沒有心机的女子必然受了不少委屈,她也不会直說,只是在心裡伤感着,莫名得让他心疼。
“走了,听话,我想跟你好好說說话。明天我一定会回来复诊的。”
卓谨這才不反驳了,只是将桌子上的药拿了起来,装进包裡,随着齐慎离开了。
至于等下苏徽叶来了会怎样,就不是她能管得了的。
自然是回到卓谨的公寓,齐慎也不管那么多,自顾自地走进了浴室,却发现已经沒有了他的私人用品,脸色马上就变了,叹了一口气,其实严格說起来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早些年前他确实和苏潋滟有過一段感情,但那些都是遇见卓谨之前的事了。
卓谨看到齐慎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心裡微微有些郁闷,整個事件发展的速度让她有些反应不過来,還沒有经過细细地考虑,就已经变成了這样,正当她准备好好思索一下时,手机却响了起来。
齐慎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听到卓谨正在打电话,本来他是沒在意的,就慢腾腾地走了過去,谁知道却刚好听到她說:“好,谢谢唯哥,再见。”
心裡免不了有些憋闷,也就冷了脸,看着她。
卓谨一抬头就看见齐慎赤裸着上身,下半身也就围着一根浴巾,一副美男出浴图,可惜某人却无力欣赏,這才四月份,晚上都還是凉飕飕的,他的头发也還是湿漉漉的,她有些焦虑地說道,“你怎么不穿衣服啊!你病還沒好啊,就這样,我真不该答应你出来的。”
“沒有衣服了。”他也不想就這样走出来,但是他找過了,以前他挂衣服的地方已经沒有了任何衣物,看到那個衣橱裡空荡荡的一篇,心裡也像被谁握住了一般,免不得的一阵沧桑感。
卓谨听到他的回答,也愣住了,她的确将他的衣服都打包寄走了,看到他脸上的失落,突然有些悻悻然,不過考虑到他的身体,也就不耽误時間,去床下翻出了那個箱子,如果她沒记错的话,裡面好像有一件睡衣吧。
齐慎也跟着她走进了房间。
只不過還沒等卓谨找到那件衣服,就已经被齐慎从后面压在了床上。
“怎么,怎么会下這么重的手……”
在医院的时候,她虽然听到齐慎抱怨過他父亲抽他的事,但也是只言片语的一笔带過。她也以为只是只是做做样子,再者对方是他父亲,故猜测着两人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并沒有真的如曾词說的那般严重。
哪知道,现在看到齐慎背部斑驳的痕迹,才知道事情并非如同自己所想。
“老爷子在部队待惯了,比较严肃,下手是会重一些,不過也還好,可以承受,比我最开始想象的好很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当时自己嘴角流出的鲜血吓到了父亲,他看到年迈男子脸上在那一瞬间显而易见的慌乱和紧张居然会有不少满足感,经商几年的直觉告诉他,在那個时候向父亲提出要求必然是最有效的。
当然,他也那么做了。
所以如今他才能确定老爷子必然会出手帮他解决。
卓谨则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虽然小时候也听說過部队上隐含的暴力,确实沒有想過面对自己的儿子,齐父居然能狠下心下如此重的手。
“慎,這就是你觉得事情会彻底解决的原因嗎?”
因为齐父下了重手,把自己亲生儿子打到吐血,而老人因此产生的心疼和愧疚必然不会再坚持他和苏潋滟的婚事。
他点了点头,他承认在前往军区的时候他已经喝了不少酒,甚至也并不是選擇了商谈或請求的方式让父亲了解自己的想法,而直接针锋相对地讲出了他的不满。其实這样的结果是必然的,挨一顿鞭子是他之前就想到了的,但胃部的突然痉挛倒是意料之外的,只是沒想到這一点却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第一次,他那么清晰地从父亲脸上看到了明显的在意与紧张,他那個时候就明白了父亲并不像表面上的那样对自己如斯冷漠,所以他也能百分之百确定,他不愿意的,父亲必然不会逼迫于他。
“有一种爱是为了离别。”他记得云姨說過這样的话,只是当时年纪尚浅的他却并不理解。
男人的爱永远是隐忍而沉默的,在那一刻他突然了解了那句话的真实含义,父亲多年来的冷漠和严厉,也是为了避免日后自己成为纨绔子弟的一种办法罢了。
卓谨看着齐慎有些严肃的表情,心中却被這波涛骇浪般的事实所震惊,虽然她听到了曾词和云姨說的情况,可是這样亲眼看到齐慎的付出却又是另外一种震撼。
她并沒有想過齐慎会为了她做到如此的地步,虽然心裡曾经小小的期盼過,但在那期盼裡,也沒有齐慎会与他父亲正面冲突的猜想。
更别提他会为了自己去承受這些。
就如同曾词所說,他们都是一群极度爱惜面子的人,然而這次的事件想必会成为不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吧,他却也不在意了。
說到底,付出這么多,不過也只是想和她在一起罢了,既然对方都做到這個地步,她又何必再拿乔呢?
她也不是笨蛋,虽然之前也猜测過或许這次的事件也是齐慎对自己使的一個苦肉计罢了,本来還有很多不确定,只是现在看来,就算是苦肉计,她也愿意待在這個男人身边,只要他真心对她,爱护她便已足够。
“是苦肉计,我甚至想過你要是坚决要走,我就故意让你看到我背上的伤口,让你心疼的。结果曾四却告诉我送你来的人是莫唯轩,我当时就觉得很讽刺了。”齐慎看到卓谨的眼神,心裡大概也明白她在猜想什么,就直接說了出来。
“我跟唯哥……”
话還沒說完,就已经齐慎所截断了。
“我跟你說過,不准叫其他人哥的,你沒听到嗎?”
不知为什么,卓谨看到眼前的男子阴鸷的目光,還有他霸道的言行所透露出的独占欲,心底裡却觉得莫名的满足。
他這样的在乎,她又怎么会不懂呢?
“我和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些都无所谓啦,”他又不是笨蛋,眼前這個女人言语间和眼神裡所透露的爱意,他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赶快怀個宝宝吧。”
“哎?”卓谨有些茫然,话题怎么就突然转到這裡来了。
“我告诉父亲有一個不得不退婚的原因,”他突然凑到她的耳边小声地說道:“因为我让你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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