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降临12
安柠茫然不解地扭脸看向对方，对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脸上浮现出激动中略带娇羞的笑，很小声地对安柠說：“姐妹你看正往這边走的那個穿白衬衫的男人，是不是很帅！”
安柠循着江笑盈的视线望過去，果然有一個穿着白衬衫和西装裤的男人正端着餐盘往這边走来。
似乎是察觉到了安柠的视线，男人突然看向了這边。
江笑盈在和对方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就立刻垂下了头，安柠沒有躲闪目光，而是坦然地和对方对视了一两秒钟后就平静地挪开了视线。
她低下头，沒有一丝波澜地继续吃饭。
旁边的江笑盈压低嗓音问安柠：“他去哪儿了？”
安柠又抬眼看了看对方落座的位置，這才小声回江笑盈：“就在我們前面不远处，正对着這边。”
直到午饭结束，江笑盈都沒敢再抬起头来，更别說看那個男人一眼。
从餐厅出去后，江笑盈才如释重负般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安柠不解道：“你怎么看到他后那么紧张？”
江笑盈勉强地笑笑，故作自然地问：“有嗎……”
安柠点点头，认真又肯定地回：“有啊。”
江笑盈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說：“安柠你觉得他帅嗎？”
安柠中肯道：“還行。”
帅是帅的，但也沒有帅的人神共愤，至少沒有和她约的那個叫“阿随”的男人帅。
所以安柠有点不理解江笑盈怎么会這么大反应，在对方看了她们這边一眼后就再也沒敢抬头。
江笑盈惊讶：“都這么帅了在你那裡也只是‘還行’？”
“不愧是大美女，对长相要求就是高。”江笑盈就是单纯地說說，沒有任何其他意思，但安柠听着不太舒服。
她淡淡笑着回：“這有什么，每個人的审美都不一样，沒准在我眼裡很帅的，你也觉得不過如此而已，就像一千個读者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一样，不同的人的审美肯定也存在差异。”
這個說法江笑盈是赞同的。
她点点头，“你說的有道理。”
然后又跟安柠說：“刚才那個帅哥，跟我是一個大学毕业的，他是我們大学的风云人物，成绩全优，运动也厉害，是公认的校草，当初他大学沒毕业就开始创业，现在好像又在研究人工智能方面的技术了，似乎是打算再开一家公司。”
安柠听着江笑盈语气裡不自觉染上的崇拜和倾慕，大概明白了她刚刚为什么那么紧张的不敢看对方了。
這就是传說中的暗恋吧。
不過安柠沒兴趣关心八卦别人的感情私事，所以江笑盈說她就听着，也不多问什么。
下午安柠被沈孟瑱叫进办公室，沈孟瑱给她安排了出差，今天下午就可以直接回家收拾东西飞海城，不想這么赶的话今天下午正常上班，明天再启程也行。
安柠沒有犹豫就选了今天就动身去海城。
這趟出差大概要两三天，顺利的话她周五就能赶回来，那样還能跟妹妹好好過個周末。
安柠在回家的路上就订好了晚上的机票和酒店房间。
当晚十点钟，安柠乘坐的飞机降落在了海城机场。
因为出差的住宿费和交通费公司都会给报销，安柠沒有坐大巴，而是打了出租车，直接被送到了酒店门口。
办好入住后，安柠洗了個澡就睡了。
隔天一早，安柠起来吃了顿早饭，然后就在房间裡准备十点钟的会议上要用的ppt。
不多时，安柠收到了海城這边和她对接的人员的微信消息，她快速利索地收起电脑，拎上包出了门。
安柠在酒店大厅跟对方碰了面后就去了会议现场。
当晚，安柠再吃晚饭的时候收到了徐栗给她发的微信：【小满我回来啦！你哪天有空？我們一起吃個饭！】
安柠苦哈哈地回复徐栗：【我這两天在外面出差，最早也得明晚才能回沈城。】
徐栗說：【沒事沒事，那就等你回来我們再约。】
虽然安柠来得早，但這次出差并沒有早点结束。
安柠在周五的午后接到了安檬班主任打来的电话，对方在电话裡跟她說安檬和她的舍友在午饭時間起了争执，问她有沒有時間到学校来一趟。
安柠听到安檬班主任的话，心顿时悬在了半空，担心妹妹的她语气很紧张地问：“付老师，我妹妹怎么样？”
付芳芳回她：“安檬的手臂被她舍友抓伤了，额头磕破了一小块，我已经帮她处理過伤口了，你别担心，安檬现在沒大碍，就是……”
付芳芳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說：“就是安檬的助听器坏掉了。”
安柠還有一场会沒开，现在回不去，但妹妹受伤了，她整颗心都乱了起来。
安柠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得先解决事才行。
她又问付芳芳：“那对方呢？”
“另外三個女生被安檬有不同程度的咬伤和抓伤，情况不比安檬好到哪裡去。”付芳芳回道。
安柠稍稍松了口气，檬檬沒落到下风就行。
“恕我冒昧，”安柠直接问出口：“檬檬是不是在遭受校园霸凌？”
付芳芳犹豫了下，還沒說话，安柠又說：“短短两周的時間，檬檬的两個助听器接连坏掉，上次您告诉我是同学间的矛盾，我信了，但现在我有理由怀疑，是她的舍友在抱团欺负她。”
不等对方說什么，安柠语气强硬又冷淡地问道：“是嗎，付老师？麻烦您跟我讲实话。”
付芳芳只好解释：“上次……抱歉安檬姐姐，是我考虑不周，听了安檬的话沒有跟你說实情，当时我找安檬的三個舍友分别谈過了，也警告了她们，她们都保证不会再找安檬的麻烦，安檬說她不想让你担心，哭着求我别告诉你，所以我……”
“实在对不起，我以为不会有下次了，沒想到還会发生。”付芳芳才毕业任教沒几年，今年也是她第一次当班主任，在处理学生之间的問題上缺乏经验。
安柠也清楚這件事的根源不在老师，而在那几個女生身上。
她沒不讲道理故意刁难付芳芳，而是沉了沉气，强迫自己保持住冷静。
须臾，安柠理智地对付芳芳說：“付老师，我现在還在海城出差，沒办法去学校，我一会儿问问我朋友有沒有空，如果她有空就让她代替我過去学校，有什么事你尽管跟她說。”
“好的好的。”付芳芳应道。
“哦对了，”安柠又问：“反正今天下午学校也是要放假的，如果我朋友去了学校，到时候就让我朋友先带檬檬回家，可以嗎？”
付芳芳连忙回答：“可以可以。”
“好，”安柠說：“那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一会儿回电告诉您。”
挂了电话后，安柠立刻就给徐栗打了通电话。
平常两個人联系都靠微信，很少正儿八经地打通电话，但徐栗反应迟钝，在看到安柠的来电后也沒觉得哪裡不对劲儿，還以为是安柠出差回来了要约她出去吃饭。
徐栗一接起来就笑着开心地问安柠：“小满，你出差回来啦？”
“沒有，我還在海城。”安柠說完就急忙问徐栗：“粒粒，你现在有空嗎？”
徐栗眨巴眨巴眼，回她：“有啊，怎么了？”
安柠說：“檬檬在学校被她的几個舍友欺负了，老师让家长去学校，你能不能代我去一趟？”
安柠把话說完，徐栗的思维還停留在安檬在学校被人欺负了上。
“檬檬被人欺负了？”徐栗担心地惊问。
安柠“嗯”了声，忧心忡忡地說：“我不放心她，你去了后见完老师就把她接回来吧。”
徐栗立刻应下来：“好，好的，我知道了。”
“我這就去檬檬的学校，拉上商琛一起去。”
挂掉徐栗的电话，安柠又给安檬的班主任回了一通电话，告诉对方她朋友這就代替她去学校。
徐栗给商琛打电话的时候，无所事事的随遇青正在商琛的办公室裡赖着玩手游。
不知道是不是被安柠的紧张给传染了，徐栗這次也给商琛打了电话。
商琛在看到来电显示是“小甜栗”的那一刻就意识到了不对，他立马接起来，直接就问徐栗：“栗栗，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徐栗很惊讶商琛居然知道她有事，“你怎么知道我有事……”
话說到一半徐栗就察觉自己偏了题，她急忙将话题掰回来：“商琛，你快跟我去檬檬的学校，小满跟我說檬檬在学校被人欺负了，老师請家长去学校，但是她现在還在海城出差，所以让我過去见老师顺便把檬檬接回来。”
“我嘴巴笨，反应也慢，怕处理不好事情，你陪我去吧，有你在我才安心。”
商琛在徐栗說安檬在学校被人欺负的一瞬间就大概明白了是哪种被欺负。
估计遭遇和当年的徐栗一样，因为生理缺陷而被嘲笑被欺负。
商琛沒有犹豫，直接应下来：“好，我這就开车過去接你。你是在工作室吧？”
徐栗乖乖“嗯”了声，“在呢，那我等你過来。”
“好，乖乖等我。”商琛温声道。
通话被徐栗挂掉后，商琛就起身要走，他对窗边還悠哉悠哉靠在沙发裡打游戏的随遇青說：“我可走了，你還不回？”
虽然随遇青就在商琛的办公室，但因为商老板的办公室实在太大，而随遇青坐的沙发和商琛的办公桌有些距离，所以他并沒有听到电话裡的徐栗到底說了些什么，只听见了商琛的话，知道商琛這是要找他的小栗子去了。
正好一局游戏结束，随遇青不紧不慢地起身，嘴巴很损地揶揄：“這還沒到下班時間呢，商老板就要去找老婆了？”
商琛沒好气道：“我也沒见哪個老板跟你一样天天不着调地到处窜。”
随遇青乐了，他正要說话，商琛突然问：“哪個学校的领导是你父亲的同学来着？是一中還是八中？”
“嗯？”随遇青觉得很莫名其妙，问道：“你问這個干嘛？”
“栗栗朋友的妹妹在八中念高中，出了点事需要請家长，她朋友在出差，就拜托栗栗跑一趟把小姑娘接回来。”商琛一边和随遇青往外走一边对随遇青說：“如果是八中的领导，也许会用得上你家的人脉关系。”
徐栗的朋友……
随遇青脑子裡突然浮现出了徐栗发在朋友圈的那张在欢乐谷的照片。
照片上有三個人，一個是徐栗，一個是小满，還有一個，看起来是個女高中生。
所以在学校被欺负的……是小满的妹妹？
随遇青說：“一中的校长跟我爸是老同学，转学的话我倒是能帮上忙。”
商琛叹了口气，再踏进电梯后捏了捏眉心，低声說：“我先過去了解一下情况吧。”
戴着金丝边框平光镜的随遇青话语懒散道：“带我一個。”
商琛扭脸看向随遇青，不解地问：“你去干嘛？”
随遇青推了推镜框，饶有兴趣地调侃說：“不着调的老板无所事事，想去凑個热闹，顺便在路上给你和你的小栗子当当电灯泡。”
商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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