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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云暖 第32节

作者:未知
譬如三姑姑徐琅,譬如徐道安。 宋氏在徐春君這裡待了好一会儿,孩子闹觉了才走。 午饭时,徐道安和徐道庆都不在。 绿莼小声对紫菱說:“二爷是忙正事去了,三爷不知跑哪裡花钱找乐去了。” 徐道庆在老家时便游手好闲,魏氏又溺爱他。旁人也难以十分约束。 饭毕,众人都散了,徐春君回到住处歇午觉。 她的屋子热,徐琅特意叫人放了两個冰镇。 徐春君刚歇下沒多久,吕妈妈就急三火四地跑了来。额上全是汗,小眼睛瞪得滴溜圆,向徐春君說道:“五姑娘,太太找你,快去!快去!” 徐春君一边起身一边问,:“怎么了?” 吕妈妈道:“你過去自然就知道了。” 又对紫菱绿莼等人說道:“别乱說,太太不许走漏风声。” 徐春君過去,魏氏正急得满地走。见了她一把抓住,說道:“你哥哥叫人陷害了,你快去救他!” “太太慢慢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徐春君问。 魏氏道:“道庆出去玩儿,被人陷害,說他出老千。现在要五百两银子赎人,天黑前若是不送到,就要剁他的手。他的小幺儿回来报的信。真是急死我了!” 徐春君道:“不知是哪家赌坊?我一個女子也不好到那地方去啊。” 徐春素便上来骂道:“你啰嗦什么?!你不是惯于抛投露面了嗎?救哥哥就推三阻四起来,敢情是沒利可图!” 她這么一說魏氏更急了,骂徐春君道:“你個死丫头!良心叫狗吃了!你三岁起便是我拉扯成人的,如今让你去做事還這般不痛快!” “不如還是叫二爷去吧!”紫菱奓着胆子进言,“這地方鱼龙混杂的,万一……” 徐春君忙叫她住嘴,魏氏母女自然好一顿骂。 徐春君已然听明白了,魏氏不想让别房的人知道這事。 当初徐道安下狱,徐琅病着。魏氏母子几個便想着夺掌家权,结果害得宋氏早产。 二房的人受了蛊惑,甚至要逼着徐琅给人做妾。 要不是徐春君挺身而出,還不知是怎样的结果。 后来宋氏婆媳自然醒悟過来,知道魏氏沒安好心。 只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既然未遂,也不好把他们怎么样。 不過芥蒂总是有的,只是不說出来罢了。 魏氏自然心裡也清楚,所以自己儿子做了丑事,她便不想让别人知道。 她身边得用的人总共也沒几個,又怕到时候赌坊坐地起价,下人做不得主,因此才逼着徐春君去赌坊赎人出来。 “叫吕妈妈和你同去,”魏氏道,“做得机密些!” 徐春君知道自己不去不行,于是便答应下来,叫人备车,只說自己出府去探望姜暖。 第058章 讨价還价 魏氏怕自己的宝贝儿子有闪失,硬逼着徐春君去赌坊赎人。 徐春君无法只得出来,半路上买了個帷帽戴上。 徐道庆去的是宝源赌坊,他自打进京,就像吞了火油的耗子,一时一刻也闲不住,恨不能整天泡在酒楼歌馆裡。每天不挨到天黑,绝不回家去。 身上的钱挥霍得差不多了,便想着到赌坊裡去试试运气。 头几把是赢的,可他越赢就越想赢更多。 随后连输了两把,更加不肯收手。 徐道庆這人,年纪不大,胆子却肥,且从来不用在正地方。 眼看着赢来的银子一次次输出去,他就动起了歪心思。 可他也不想想,京城這地方但凡能开得起赌坊的,還能瞧不出他的手段? 因此才用了一把,就被人抓住了。 赌坊裡向来有规矩----赌赢,赌输,不赌赖。 凭你是谁,只要下了场子、上了赌桌,输赢都得认。 可若是出老千,那就是下作的勾当了,不但丢人,還得挨罚。 徐道庆被人按住了,看场子的几個彪形大汉将他围住,问他要說法。 他先前還抵赖,被人甩了两個巴掌才老实。 随后又一個干瘦的汉子出来,說得五百两才能了结,否则就得剁手。 徐道庆吓得要死,连忙打发他的小厮回家。 徐春君从赌坊的侧门进去,在一個逼仄的小房间裡看到了徐道庆。 “怎么是你?”徐道庆沒想到来的竟是徐春君,他语气不善地问道,“你可带了银子来?” “你们這裡谁說了算?”徐春君压根儿沒接他的话,而是冲着看守徐道庆的大汉问。 “三爷,有人来赎那小子了。”大汉朝楼上喊。 不一会儿下来了一個干瘦的中年汉子。 “你是這小子的什么人?五百两银子可一分都不能少。”這個叫三爷的人看了看徐春君說。 很少有女子来赌坊,即便来了也多是彪悍肥胖,满嘴粗话的妇人。 徐春君虽然带着帷帽,看不清面目,可通身的气度斯文端庄,绝不是贩夫走卒人家出来的。 “他是我哥哥,”徐春君說道,“你要五百两太多了,我們家给不起。” “臭丫头,你說什么呢?!”徐道庆急了,“敢說我不值五百两银子!你活腻歪了!” 但他随即就被两個大汉给摁住了,他被打的地方兀自火辣辣地疼,提醒着他,這裡不是他嚣张的地方。 吕妈妈要說话,徐春君把脸侧過去,虽然沒說话,却也在告诫她。 在来的路上,徐春君就已经跟吕妈妈交代了,若是想让她管這件事,把徐道庆平平安安救出来,就得全听她的。 “小姑娘,這可不是你讨价還价的地方。”這三爷笑起来露出一口黄牙,整张脸如同一颗核桃,且是沒盘過的。 “三爷,我不是在跟您讨价還价。想必你也看得出来,我們不是京城人。初来乍到,尚未站稳脚。我這哥哥坏了這裡的规矩,我們认罚。可五百两不是個小数目,我們真的凑不起。” “小姑娘,你這么說话,可就是沒有诚意了。”三爷打了個哈哈說,“你哥哥的一只手难道不值五百两?” “不是值不值的問題,是我們根本拿不出這么多银子来。”徐春君道,“這裡只有二百两,多一分也沒有。” “二百两就想赎人?门儿也沒有!”三爷的脸阴沉起来,“這么着,你先把這二百两裡留下,我给你宽限三天的功夫,你们再去找钱。回头凑够了五百两,我們立马放人。放心,這三天我們不会为难他。不過要是過了三天,我們可不保证了。一天剁他一根手指头,你看成不成?” “三爷,我也跟您摊开了說。我這哥哥实在败家,全家人都嫌他是個累赘。也就只有我這個妹子,還念在手足之情,過来救救他。”徐春君沒有像别的女子一样,听到那些打打杀杀的话,表现出瑟缩畏惧,“否则为什么是我一個女子前来呢?說实话,就這二百两,還是我的嫁妆钱。你们若是再多要,這二百两也沒有。毕竟我根本不能再弄三百两出来,又何必让這二百两打水漂呢?” “徐老五!你居然敢這样对我!”徐道庆气得眼睛都红了。 這個臭丫头根本不是来救自己的,而是把他往死路上逼。 這些人可都是亡命徒,惹急了什么事干不出来。他的小命還要不要了? “小丫头,我劝你别在我這老江湖面前玩儿花活。”三爷警告徐春君,“什么激将法,苦肉计,我可通通都见過。” “三爷說笑了,别說我沒那胆子,就是有,我也不会用在這件事上。”徐春君轻笑了一声說,“赌坊也是买卖,和气生财。咱们各让一步,您看可使得么?” “小姑娘,你可比你這個哥哥明白多了。不過各退一步,也只能退一小步。”三爷道,“四百两银子,你把人全须全尾地带走。” “三爷,您是老江湖了,可我不是江湖中人。我只是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弱女子,這二百两银子真的是已经倾尽所有了。我還是那句话,家裡除了我,沒人肯救他。”徐春君又一次强调。 “小姑娘,你這样可就是明摆着为难人了。当我們這裡是做买卖嗎?我漫天要价,你坐地還钱。”三爷翻了翻眼皮,目光变得凶狠起来,“我现在就跟你交個底,三百五十两银子,少一分也不能。否则的话,连你一块儿扣起来!” “三爷,做买卖沒什么不好。如果用我這二百两银子作本,给你赚到三百两四百两,甚至更多,你肯不肯放人?”徐春君反问。 “小姑娘,你怕是過家家找错了人。”三爷笑了起来,“真有這等好事,你为什么不做?還能轮到我?” “赚钱這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徐春君淡然应对,“這钱想赚到手,需得借助你们赌坊的名号,還有這上百赌徒。這两样都是我沒有的,所以我赚不到這個钱。” 第059章 无赖 “小姑娘口气可不小,我姑且听听。你若是拿我消遣,你哥哥的手可就保不住了。”到此时,三爷也并不相信徐春君有什么赚钱的好法子。不過话已经說到這裡了,听她說說也无妨。随后再发作,岂不更有理?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听见你们這裡的筹码一两银子一個。”徐春君道,“我沒听错吧?” “沒听错,的确是一两银子一個筹码。”三爷点头。 “您将我這二百两银子换成二百個筹码,随后再二两银子一個卖给来這裡赌钱的人。”徐春君說道,“如此不就变成四百两了嗎?” 在场众人听她如此說,都仿佛一個焦雷从头顶滚過。 徐道庆的脸都黄了,嘴唇哆嗦着骂道:“你個小贱人,分明就是要害死我!” 三爷也彻底怒了,冷声道:“這种蠢话亏你說的出口,你怎么不让我十两银子一個卖出去呢?那岂不是赚得更多?” “三爷别急,听我把话說完。這二百個筹码裡,要有一個金筹码,可以抵一百两银子。”徐春君拦住三爷继续往下說,“把這两百個筹码都放进一個大木箱裡,只留一個小口。二两银子可以摸一個筹码出来,就看谁的运气好,能摸到那個金筹码。” 她說到這裡,三爷的眼睛亮了,笑道:“這也是一种赌啊!” “以小博大,当然是赌了。”徐春君也笑了,“不過要先将二百筹码卖出去,再让他们进去摸。否则若是前面的人已经摸到金筹码,后面的人就不愿意再以双倍的价钱去买筹码了。這二百筹码不多,哪個人来赌不得买十几二十個筹码?你最好规定,每人最多只能买两個或三個。” “运气好的人可以用二两赚一百两,运气不好,也不過是损失一两银子。”三爷盘算到。 “况且买到手的筹码還可以下场去赌,运气好了一样能赢。”徐春君早已考虑清楚了,“而那個抓到金筹码的,也必然会把钱用到赌桌上。几個来回,這钱最终還是进了赌坊的账。” “妙啊,小姑娘,你可是把人心都算尽了。”三爷不禁抚掌大笑。 他在赌坊這么多年,只看到输了的想赢回来,赢了的還想再赢。 很少有几個人能在赢的时候停下手带着钱走的,就算是走了,過不了两天又会回来。 “這二百两银子转個身就变成了三百两,”徐春君计算道,“你们赌坊上半月一次,下半月一次,二百两银子就变成了四百两。這還不算抓到金筹码的那個人又回头来赌,所以稳赚不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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